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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换什么？没必要。
"怎么了？心情不佳？大老远来剧组找我喝酒？"陆骁收工后来到周竟定好的餐厅。
"就不能单纯来看看你？"周竟把玩着酒杯，看向陆骁。陆骁似乎比之前成熟一些，肤色也更健康了一些。
"就你？单纯找我喝酒，都不知道猴年马月了。是不是因为赵子郁？"陆骁虽然人在剧组，但是很多事情都是知晓的。
见周竟只顾喝酒，没说话。
他又追问道："周竟，虽然我不知道你们过去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因为他放弃顾导，不值当吧。"
周竟放下酒杯："哦？是吗？顾导有什么好？"
"他有什么好你问我？总之肯定比什么赵子郁强。虽然我知道周行是他注资救的，但我就是喜欢不起来他。"
"好了，不聊他了，聊聊你。戏拍得还顺利吗？我看你倒是比之前壮了点。上次那件事剧组查了吗？是单纯的意外还是？"周竟学着他，发出一连串的追问。
"嗯，查了，一个新来的道具，已经开了。后来丁导严格训斥后就没有再出意外了。"陆骁回道。
"那就好，我听说是曲家洺救了你？他可是第二次因为你受伤了。"周竟调侃道。
陆骁听到周竟提这个突然间就沉默了。
"怎么不说话？"周竟好奇。
"别提他。"
"你怎么这么个态度？人家好歹算是你的救命恩人吧。"
陆骁突然的态度变化让周竟有点意外。
"怎么了？你们发生啥了？"周竟放下酒杯，看着他问。
陆骁放下了刀叉，淡淡道："没发生啥。"
周竟不知为何突然间回忆起当初见面时，在厕所碰到曲家洺的场景。
"我说这曲家洺是不是早就认识你？他是不是对你......"
"周竟，今天先到这吧，我先回剧组了。"陆骁突然起身，打断了周竟的话。
周竟一把拽住他："陆骁，你到底怎么了？"
"我没事，周竟，我会认真拍完这部电影的，放心吧，我走了。"
说完他就潇洒地挥了挥手，留下一脸莫名的周竟。他看了看手机里刚给陆喻舟拍过去的报备照片，莫名地摇了摇头。
从剧组回来后，时间仿佛一下子加快了不少。三个月不知不觉地过去了，顾峯剧组也顺利杀青了。这期间他们没有任何联系，仿佛默认般，那日的未接来电只是一个意外。
而赵子郁也在不久前回来了，周竟打听到是林兮的父亲病倒了，所以赵子郁在那段时间里也没有骚扰过周竟。
与此同时，小林的调查也取得了一些进展。
到了周末，周竟等到了回归的赵子郁的约饭邀约。
周竟本来不打算去，但因为有些事情还需要问问他，就答应了。
赵子郁选了一家很贵的西餐厅，本来说要来接周竟，被周竟拒绝了。周竟最近一直精神很差，懒得开车，就喊了司机送。
司机把车开到餐厅室内的专属停车区时，他还在闭眼假寐。
"周总，到了。"
"嗯。"周竟迈着慵懒的步伐下车时，正打算给赵子郁打电话问问几号位，余光就扫到一道熟悉的身影，是很久没见的顾峯，还有洛闻。
周竟下意识隐住身形，主动往旁边的绿植盆栽处靠了靠，因为这家餐厅很私密，也很难预约，停车场小又空，顾峯和洛闻的对话就自然清晰地传了过来。
"阿姨的身体好多了，但毕竟是老毛病了，还需要静养，你也别太担心了。"洛闻的声音依旧清亮，如同他这个人一样阳光直率。
"嗯，谢谢你，洛闻。如果不是你，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顾峯看上去比之前黑了一些，脸上还保留着从高原回来的粗糙沧桑感。
"跟我你就别提谢了，我们都多少年的关系了，更何况你知道的，我对你......"
突然一阵急促的电话声打断了周竟的窥视，他回过神来，就看到顾峯和洛闻越走越近。他立刻接通电话，匆忙赶去按电梯按钮。
电梯刚打开，他利落地走进去，又快速按下关闭按钮，但到底还是迟了一步，只见顾峯一只手伸了过来，电梯门重新打开，两人的视线在狭小的空间里突兀地撞上了。
空气瞬间凝固了几秒，直到周竟电话那头赵子郁的声音响起打破了这份诡异："阿竟，你在听吗？阿竟？"
"怎么了，峯哥？"洛闻也跟在身后询问。
顾峯没想到回来的第一天就在这里撞上了周竟。周竟似乎看上去比之前更颓丧了，整个人还清瘦了不少，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
打住，他脑中闪过雪山前这人决然的背影，硬生生地逼自己装作什么都没看见。
"没什么，进去吧。"顾峯平淡地开口，强行把视线从周竟的身上收回，与洛闻前后脚迈进电梯，仿佛里面根本没有周竟这个人。
"阿竟，你是不是在电梯里，信号不好？我一会儿来接你。"电梯空间因为三个大高个变得局促狭小起来，赵子郁的声音自然也清晰地传到了三人耳朵里。
周竟没有回应，把电话挂断了。
他靠在电梯的后面，看着眼前背对着自己站着的顾峯和洛闻，两人身高相差不到几公分，站在一起倒也挺般配。
听说他们之前都是学的编导，想必共同话题应该不少，加上刚刚两人并肩时的默契交谈和亲密氛围，还有洛闻那声亲昵的"峯哥"，呵呵，说不准已经旧情复燃了吧，周竟心里想着。
"峯哥，一会儿吃完饭我们一起去看北北吧，她最近总是念叨着你。"洛闻开口打破静谧。
"嗯。"顾峯下意识地回应，此时他感觉自己的后背都在发麻，他努力把思绪转移到洛闻身上，认真听他说话。
"那晚点，我就把北北送到你家。上回去你家看你家的绿植都蔫了，一看上门养护的就没有好好照看，幸好碰到了我。还有小锦鲤，北北那天告诉我名字时，我还在想它可不能再叫小锦鲤了，应该叫胖锦鲤了......"
周竟握着手机的手，骨节都快要泛白了。他突然觉得这短暂的几层楼速度也太慢了，慢到他心里涌起了一股无名的暴躁。
只听顾峯又回了温声回一个"好。"字。
就在周竟感觉内心的暴躁感即将溢出来时，"叮——"的一声，电梯到了。
门一打开，顾峯就看到了门口的赵子郁。他还是一身黑色西装，金丝边眼镜，阴郁的眼神让人讨厌。
"顾导？好久不见啊？身体好点了没？"赵子郁率先打招呼，语气里还含着不易察觉的嘲讽与得意。
"就不劳惦记了，我们走吧。"顾峯说完就带着洛闻越过赵子郁率先进了餐厅。
赵子郁的目光随即落在电梯角落里的周竟身上，但周竟瞬间调整好了情绪，也像没事人一样，从里面走出来。
看到赵子郁一动不动，懒懒地开口："怎么？不吃了？"说罢，也不等赵子郁回复，径直往餐厅走去。
当周竟来到赵子郁提前订好的位置时，恰好看到顾峯和洛闻就在他们的正前方落座。
"要不要换个位置？"赵子郁开口道。
"换什么？没必要。"说完，周竟就率先坐了下来。
于是，顾峯和周竟就这样隔着两道身影，遥遥相望......
第57章 前路坦荡 何必回头
"阿竟，你看他们是不是很般配？所以你早点看开点吧。来，这个是你最爱吃的。"赵子郁细心地将牛排切好，递到周竟的面前，眼神里带着一丝试探和关切。
餐厅的灯光柔和，洒在银色的餐具上，反射出淡淡的光晕。周围轻柔的音乐在背景中缓缓流淌。
周竟没有开口拒绝，只是视线却不自觉地透过赵子郁，落在了对面——洛闻搭在顾峯手背上的那只手上。
洛闻的手指轻轻拍了拍顾峯的手背，语气里满是关心："峯哥，你怎么了？没事吧？"
顾峯不动声色地抽回手，低声回应："没事，只是有点没胃口。"
但他的目光也不由自主地飘向周竟，看着赵子郁贴心地为他切牛排，看到周竟对赵子郁露出的温柔模样，直觉心里一阵烦闷，连带着面前的菜都有些索然无味。
就在这时，服务员却推出了一辆精致的蛋糕车，上面点缀着花瓣，温馨又浪漫地朝着顾峯那张桌子缓慢行驶过来，而后站定在顾峯和洛闻面前。
"顾先生，生日快乐，这是洛先生专门为您准备的惊喜蛋糕。"服务员笑着开口道。
顾峯脸上满是震惊，是了，连他自己都不记得的生日，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洛闻居然记得。
他有些感激地看了一眼洛闻，轻声道了一声："谢谢。"
"峯哥，别客气，我其实还怕你会不习惯，毕竟之前我们在一起时，准备惊喜的那个人总是你。所以这一次换我来吧。"洛闻盯着顾峯认真道。
而后他从餐车上取下蛋糕，摆放在了顾峯面前："来，许个愿吧。"
顾峯一时有些局促起来，而一旁的服务员似乎以为他在害羞，还不忘添了一句："顾先生，您爱人也太贴心了。那我就不打扰二位共度美好时光了。"说完，服务员就离开了。
而在不远处的周竟将一切都看在眼里，明面上依旧云淡风轻地吃着牛排，但是赵子郁明显感觉到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情绪，连带着他发现周竟接下来喝酒的频率都变多了。
"阿竟，过段时间你也要过生日了，上次我跟你提到的海岛之旅，跟我一起去吧？"赵子郁深情地看着他说道。
"我不过生日。"周竟冷淡地回应。
再也没有往对面看一眼。
他不知道顾峯有没有许愿，许的什么愿，有没有吃蛋糕，蛋糕甜不甜。
他只知道现在他只想快点吃完饭，好迅速逃离此处。
所以连带着本来想要开口询问赵子郁的问题，到饭局结尾时，一个都记不起来了。
一向自控力很强的他觉得自己似乎喝多了。他趁着赵子郁买单的间隙，去了一趟洗手间。
等他洗完手出来时，在餐厅昏暗的过道里，迎面碰上了顾峯。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周竟的那句酝酿了很久的"生日快乐"即将在顾峯靠近时脱口而出，却又看到身后紧跟着过来的洛闻，硬生生地憋了回去。
就这样，两人视线快速错开，擦身而过。
周竟停留在原地，有些犯晕，洛闻从他身边匆忙走过，无人在意他此时的情绪。
周竟想，他是记得顾峯生日的，只不过他没想到他会在今天回来，也没想到有人会在自己面前这样直白热烈地为他准备惊喜。
他压抑住内心不断翻涌的酸意，低声咒了自己一句活该后，就摇晃着走了出去。
赵子郁看到周竟出来，扶住他的肩膀问要不要送他回去。
周竟摆了摆手，示意不用了。
此刻，他只想一个人静静地待一会儿。
出了餐厅后，周竟被冷冽的秋风一吹，酒瞬间醒了不少。他摸了摸裤兜里的烟已经没了，他拖着疲惫的身体去对面小卖部买烟。
等他站到小卖部门口，目光却不经意间扫过斜对面餐厅外路口的角落，一道熟悉的身影正倚在墙边抽烟。
烟雾缭绕中那人显得有些落寞，有些颓丧。仿佛和刚刚在餐厅里他预想中的场景不一样。
而洛闻此时却不知道去了哪里。
"嘿，小伙子，想什么呢？烟还要不要了？"老板的声音打断了周竟的思绪。
"要的。"周竟回过神来，匆匆付了钱。
等他走出小卖部，消失在老板视线中时，老板才注意到桌上落下的昂贵打火机。
周竟叼着一根烟，站在斑马线的这头，目光紧盯着对面的顾峯。
顾峯似乎在等人，并没有注意到他。
周竟数着红灯的倒计时，心中涌起一股冲动，他想要越过这12道斑马线，走到顾峯面前。把那句憋在心底的祝福，说给他听。
然而，就在倒计时只剩最后三秒时，一辆车疾驰而过，挡住了他的视线。
等红灯变绿后，周竟再望过去时，顾峯已经掐灭烟头，转身离开了。
这时，司机也开车停在了周竟面前，快速下车为他打开了车门。
周竟嘴角微微扯动了一下，手指碾灭烟头，钻进车内。等车子缓缓驶过一处路口，他又透过黑色的玻璃窗，看见不远处的洛闻小跑过来，手里还提着几袋零食。
洛闻拍了拍顾峯的肩膀，顾峯回过神来，对他温柔地笑了笑，两人并排往前走去。
"老李，开快点。"周竟说完，索性闭上了眼，仿佛在逃避什么。
饭后，顾峯开车带着洛闻去接妹妹。
洛闻看出了他的心不在焉，试探性地问道："是他吗？"
"谁？"顾峯故作镇定。
"你现在还没放下的人？我看饭局上你一直没控制住眼神，可能你自己都没发现。你看了他13次。"洛闻直白地将这些脱口而出。
顾峯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红灯，没有开口，洛闻见状又追问："他就是在雪山抛下你的人吗？"
说完这句话，洛闻回想起雪山上，那人发现他时，曾回头看过来一眼。眼神里的痛苦与纠结，让洛闻印象深刻。乃至于今天在电梯里碰上的一瞬间，对上眼神洛闻就确定了他就是雪山上的那个让顾峯失魂落魄的人。
顾峯的手不自觉地握紧了方向盘，依旧沉默不语。
"为什么还放不下他？"今晚的洛闻有些咄咄逼人，语气里带着一丝不甘。
"不知道。可能他不一样吧。"红灯变绿，顾峯终于开了口，声音低哑。
"哪里不一样？"洛闻紧追不舍。
顾峯没有回答，只是踩油门的动作慢了半拍。
洛闻目视前方，喃喃道："顾峯，前路坦荡，何必回头？他在雪山抛下你，不值得的。"
顾峯假装没听见，一路无话。
直到车子平稳抵达洛闻家后，他停好车，解开安全带，突然转头直视着洛闻，反问道："洛闻，前路坦荡，何必回头？我，也不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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