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洗完澡洗完头的少年香香软软,身上养出了少许肉,像一只任人揉捏手感极佳的团子。
穆宵抱着他倒在床上,俯身细细密密地吻他,从额头到鼻尖,一路流连向下。
段栩然不高兴地推他:“你乐意我不乐意,我不要败。我之前还想跟你在阿尔法创……唔……创……”
“创什么?”
男人低低地问他,但并不给他答话的机会,霸道地封住他的唇。
两人贴得很紧,彼此的体温交融在一起。
令人颤栗的触感在身体各处徘徊。
段栩然本就被榨干的大脑彻底成了一团没用的糨糊,只能用鼻腔发出几声可怜的哼哼,然后被亲得更狠。
情到浓时,穆宵却忽地停下,艰难地与他分开。
段栩然的睡衣敞了大半,露出两个瓷白的肩膀,他被突然下降的温度一激,恢复少许神智。
“不……不要了吗?”他懵懵懂懂地问。
穆宵一凛,险些没忍住。
他哑着嗓子问:“你知道我要什么?”
段栩然不说话,红得像熟虾子的脸蛋暴露了一切。
穆宵绷紧下颌线,小心翼翼亲了下他的面颊,带着笑意问:“宝宝,在哪学的?”
段栩然扑腾着翻过身,把自己埋进被子里,“不知道!你别管!”
穆宵把被子拉过来,给段栩然盖好,凸起的喉结上下滚动一圈。
“别着急,等我们结婚。”
段栩然羞愤难当,一脚踹出去:“……谁着急了!”
被狠狠踢中的将军大人美滋滋下了床,进浴室冲了半个小时冷水澡。
-
段栩然最近很忙很忙。
他的补习课程排得满满当当,穆宵还额外给他增加了一门课:战术武器的实操与运用。
授课人:穆将军。
段栩然其实很喜欢这种充实的生活。
幸福得像一个他从来没有做过的美梦。
但他最近还是迟钝地发现,事情不太对劲。
因为只要他一提起要去看看失联的阿尔兰,就会出现各种各样的事情阻拦他的脚步。
有时候是临时的加训,有时候是老师突发奇想的作业,有时候直接就是捣乱的将军本人……
这一天,段栩然痛定思痛,终于把穆宵抓住,要跟他开门见山地谈一谈。
“你说实话,我不生气,”段栩然用生气的口吻说,“你是不是很讨厌图尔维,所以根本不希望我和他们做家人?”
他是故意这么说的。
他当然相信穆宵绝不是这种自私的人,可他要是不作出这副姿态,这人肯定又会找各种理由搪塞他,不会老实交代。
一定有一个特别的原因,让穆宵总是阻止自己和阿尔兰见面。
他得知道这个原因究竟是什么。
穆宵果然难得表现出紧张,“不是的然然……怎么会呢?”
“那是什么?”
段栩然咄咄逼人:“你不能骗我,否则我以后再也不相信你了。”
穆宵陷入困境。
调查还没有结束,他不知道能够告诉段栩然什么。
如果有可能,他甚至希望可以永远把段栩然蒙在鼓里。
最好是图尔维全家突然暴毙,这样段栩然顶多只会短暂地伤心一段时间——暴毙的时机则最好在他们结婚之后,那时候,自己就会成为段栩然真正意义上的家人,他再也不会感觉孤单。
“然然……”穆宵还在思索要编什么样的理由,既称不上是欺骗段栩然,又能不让他察觉真相。
他手上的光脑突兀地响了。
穆宵翻腕看了一眼,脸色蓦地一沉,站起来。
段栩然一把抓住他的手,生气道:“你少来这套,又想找借口是不是?你今天要是不说清楚,哪儿也不许去!”
穆宵无奈,把光脑上的信息放出来,给他看:“真的不是借口宝宝,你看,有紧急军情。”
段栩然仍然不太相信,还想再确认一下,乔管家忽然从楼下咚咚咚跑上来:“少爷!”
“看到了,”穆宵冷声道,“我马上回一趟军部。”
说罢他转身摸了摸少年的头。
“然然乖,等我回来我们再谈。”
段栩然看着穆宵匆匆离去,纳罕地问:“乔叔,发生什么事了?”
乔管家脸色难看地投影出一条新闻画面。
上面是被大片被炸毁的建筑和哭嚎的难民们,最上方的标题写着:突发!沃姆族军团偷袭多尼亚!
-
发生战争的地方离阿斯特拉有上万星里之远,帝星居民的生活丝毫没有受到影响。
而且在伽马人的心目中,这个沃姆族数年前就是将军的手下败将,如今试图卷土重来,不过是小丑跳梁,嚣张不过一秒钟。
甚至舆论显示,许多人还对此充满期待,认为又可以看到将军善战的英姿了。
段栩然的生活也一如往常。
他每天在家上课、训练,如果要出门,则永远有一小队精锐护卫跟着。
穆宵变得比他还忙,两人虽然住在一起,但一周也见不上几面,常常是他没起床,穆宵已经出门了,等穆宵回家,他早就昏睡过去。
穆宵对他唯一的要求,是乖乖的,不要让自己担心。
所以段栩然暂时不再纠结阿尔兰这件事。
这天晚上,段栩然复习完当日的功课,听乔管家说穆宵今天会回来,于是抱着书去沙发上等人,结果等着等着就睡过去了。
他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被穆宵抱在怀里,往卧房里走。
察觉他醒了,穆宵低下头亲了亲他的额头。
“怎么不回床上睡?”
段栩然揉了下眼睛,伸手搂住他的脖子,小声说:“我想等你回来。”
“乖。”
穆宵走到床边把段栩然放下来,连外套也没有脱,半跪在床边和他亲了一会儿。
段栩然伸手去解他的纽扣,手却被拉住了。
段栩然抬起头,目光里充满迷茫。
但穆宵只是静静看着他,用指腹轻轻摩挲他的脸颊。
段栩然倏然反应过来,问他:“你有话想跟我说吗?”
穆宵沉默片刻,说:“宝宝,我可能要离开一段时间。”
段栩然呆呆地问:“去哪?”
“多尼亚,”穆宵说。
第82章
段栩然似乎没能把这三个字在大脑里组合起来, 呆了一会儿,傻乎乎地问:“你是去那里出差吗?要去几天?”
好像只要他坚持这样想,多尼亚就只是一个普通的出差目的地。
和新闻上战火纷飞危机四伏的前线, 没有任何关系。
穆宵的心脏处感觉到抽痛, 他起身在段栩然身边坐下, 把人抱到怀里, 压抑着情绪说:“还不知道要多久。但我答应你, 我一定会尽快结束这场战争。”
“说不定我回来时, 皇室老家伙们那套复杂的婚前流程都还没走完。”穆宵放轻语气逗他。
段栩然没有笑,也没有吭声。
他下意识抓紧穆宵的手臂, 过了很久才闷声闷气问:“一定要你亲自去吗?你带领的那些军团不是都很厉害吗?难道还打不过?”
沃姆族是宇宙中的游牧民族,没有自己的家园,以掠夺资源为生, 蝗虫似的流窜到哪就把哪里啃噬殆尽, 然后再去劫掠下一个目的地。
他们算是邻近几个星系的老对手了,上一次来犯伽马时, 被穆宵迎头痛击, 安静了好几年。最近大概脑筋短路, 又过来找死。
按理说, 多尼亚在其他地区的支援下, 解决这次危机并不困难。谁知该区参谋长前几日竟在后方离奇死亡, 如今军团群龙无首, 士气大跌。
伽马帝国正是休养生息的时候,这场战争最好速战速决。
而穆宵素有不败战神之名, 哪怕只是在场督军,也能对战役起到关键性的扭转作用。
但这些和段栩然又有什么关系?
他不过是担忧爱人安危,不想和自己分开。
所以穆宵只简单解释了两句, 说:“嗯,他们是厉害,可是没我厉害。”
段栩然被逗得弯了弯嘴角,稍稍放松下来:“将军这么骄傲?”
穆宵神情自若:“不是骄傲,是实事求是。”
“所以然然要相信我,不要担心也不要害怕,”穆宵亲亲他的耳朵,“这些日子你乖乖留在家里,准备婚事。”
“等我回来,我们就结婚。”
段栩然终于红了脸,小声说:“不要。”
穆宵挑眉。
段栩然撇嘴:“你别想把这些麻烦事扔给我。等你回来自己准备,我才不会管。”
穆宵失笑:“好。然然说了算。那你就在家好好吃饭睡觉,一斤肉也不许掉。”
见段栩然心情好了些,穆宵又顺势道:“我不在的时候,还有一件事你要答应我。”
“什么?”
“暂时不要和图尔维一家来往,可以吗?”穆宵说,“不要见他们,更不要相信他们的话。”
段栩然用一种“我就知道”的表情看他:“好哇,你终于说出来了。”
穆宵无奈:“不是因为我不喜欢图尔维……我现在还没办法告诉你具体原因,等我查清楚了,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好吗?”
段栩然警惕道:“是等你查清楚,还是等你编清楚?”
穆宵:“……绝不骗你,我以穆氏的荣耀发誓。”
段栩然哼哼唧唧答应了。
他眷恋地搂住男人脖颈,呼吸扫在脉动上:“那你什么时候走啊?”
穆宵呼吸一滞。
段栩然难以置信,霍地直起身:“明天?”
穆宵如同犯下不可饶恕的大错,低头愧疚道:“……今晚。战舰在港口候着了。”
段栩然半晌没说话,眼眶隐隐泛起红意。
穆宵胸口顿时像被人擂了一记重锤:“宝宝……”
“我知道了,”段栩然打断他。
穆宵小心翼翼:“乖宝,不要生我的气,好不好?”
“没生气。”段栩然摇头,深吸一口气,主动抱住穆宵。
“我知道你很厉害,但你也要小心,不要受伤。还有……”
“早点回来。”
穆宵一颗心又酸又软,化成一腔春水,烫得他难以呼吸。脚下也仿佛有千斤重,坠着他难以迈上出征之路。
“好,等我。”他郑重许诺,吻住段栩然的唇。
“邵副官会留下,如果遇到什么麻烦,可以去找他。”穆宵说,
段栩然诧异:“你不把他带走?那谁帮你?”
穆宵笑:“我还不至于手下只有他可用。”
只不过邵知礼确实是他最得力的下属。
所以穆宵才要把他留在阿斯特拉。
他一离开,手中兵力的代管权会暂时转交邵知礼。有他坐镇帝星,就算自己不在,也不会有人敢找段栩然麻烦。
至于皇宫里那位……
穆宵头疼地捏了下鼻梁,衷心希望段栩然最好是不要跟他打交道。
-
穆宵离开的第二个星期,段栩然第一次出了门。
是被皇帝派人来亲自接到皇宫去的。
穆铮穿着常服,坐在一张红丝绒的沙发上,皱着眉头正在翻阅内阁报告。
“这个阿尔巴是不是疯……”
“陛下,段先生来了。”侍从出声提醒。
穆铮脸上戾气一收,变脸似地换上春风和煦的笑容:“嫂子!”
段栩然:“……”
他尴尬地弯腰:“陛……陛下,我还不是……”
穆铮三两步走到他面前,挽住他的手臂,亲热地说:“嗨,那是老东西们流程太复杂!要是照我哥的意思,你俩婚礼都不知道办完几个了,你就是嫂子!”
段栩然只好称是。
穆铮拉着他坐下,指了指桌上琳琅满目的精致茶点和水果,“快来看看喜欢吃什么?我怎么感觉你比上次见面瘦了?临走前兄长还特地嘱咐我,让我要照顾好你的。”
段栩然下意识摸脸:“有吗?可能是这段时间学习太累……”
穆铮的眼神充满同情,“我哥出门前是不是还给你布置学习指标了?像他能干出来的事。”
段栩然咬了一小口蛋糕,觉得没有穆宵常买的那家好吃,勉强咽下去以后才说:“他才不会管我学习。他只会跟我说,要是太辛苦就别读了。”
言语间还有点埋怨的意思。
把穆宵当成自己进步路上的拦路虎了。
穆铮:“……”
穆铮:“是威胁吗?是威胁吧?那种‘如果你不好好学就别学了’的威胁。”
段栩然摇头:“不是,他认真的。”
穆铮顿感悲愤交加,难以自制:“可是我以前少考一分都会被他惩罚!跌一分,跑十圈!!我每晚学到十二点,早上六点还会被他抓起来背书!”
时至今日,尊贵的皇帝陛下回想起青春期被兄长支配的恐怖,仍然刻骨铭心,瑟瑟发抖。
段栩然无言以对。
他要说什么?安慰皇帝这是他应得的?
最后段栩然只好含含糊糊地说:“那可能是将军对陛下期望高,所以要求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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