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来不像失控的模样。
蒋舟松了一口气,捂着自己的后颈,小声说他:“今天怎么这么久啊。”
他默了片刻,才哑声说:“抱歉,下次注意。”
蒋舟总觉得现在有什么东西不对劲,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对劲,于是两人之间,陷入了一阵诡异的沉默。
程秉率先打破了这阵沉默,他看着蒋舟,说:“你的腺体有点红。”
蒋舟低下头摸着自己的腺体,有点发烫,但没有疼痛,他含含糊糊地说:“……应该没事。”
他视野的余光里,还能瞥见那件被程秉搭在沙发上的黑色薄外套。
鼻尖隐隐萦绕着Alpha信息素的味道。
明明刚刚才吸过Alpha的信息素,但不知道为什么,身体好像变得更渴望了。
蒋舟用舌面刮了一下齿尖,勉强让疼痛清醒自己的意识。
太不对劲了。
“我……我先回房间了,我们……开始复刻?”他有点慌乱地说出了这句话。
程秉说了个嗯。
蒋舟立马把自己从沙发上扒下来,努力忍住了把程秉那件外套抓怀里的冲动,几乎是有点落荒而逃的架势。
程秉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目光一点点上滑,落到他泛着红,微微凸起的腺体,皱了下眉。
-
蒋舟回到房间,甩了甩脑袋,努力把自己脑海中奇怪的想法甩掉,专心重现穿越前的事件。
打开游戏,开始匹配,不出意外地又全是演员。
蒋舟今天比之前还燥,烦得要死,打了一个小时就不想打了,但想着要进行实验,又生生忍下来,一直打到了十二点,和傻缺嘴脏队友互相输出了一会儿,然后胡乱逛了半个小时论坛。
凌晨一点。
他该睡觉了。
蒋舟很困,但睡不着。
他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越来越难受,也不是难受得要死立马就要去医院的难受,而是隐隐约约的,身体里好像有小火苗在炙烤,如同吃了一碗小米辣下肚,烧得慌。
十分影响人的睡眠质量。
昏暗的房间中,蒋舟突然掀被而起。
他低着头,用手按住自己的脸,吐出一口潮湿灼热的气。
才穿越过来几天,蒋舟发现自己已经越来越适应Omega的身份了。
就比如说现在,他根本不用思考,就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
身体的本能时时刻刻影响着他。
Alpha信息素。
他的身体,在渴望Alpha信息素。
仅仅只是每天的信息素交流,已经不够了。
蒋舟转过头,浅色的瞳眸在黑暗中微微发亮。
他的视线望向紧闭的卧室门,却又像是透过卧室门,看向外面的沙发。
程秉的外套,还放在沙发靠背上。
蒋舟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喉咙也难耐地吞咽了一下。
程秉现在应该已经睡着了吧。
就算他现在出去,把外套拿进来的话,应该,也不会被发现吧?
但他白天才拒绝了程秉的外套,晚上就把别人的外套偷摸盖身上,也太……变态了。
而且很没面子。
天人交战许久,蒋舟又直挺挺往下一躺,把自己砸进床里。
算了。
不能又被看扁了。
蒋舟直接把空调降到了十六度,被子蒙过头,准备熬一熬忍一忍。
夏天的被子薄,空调冷得他发抖,但体内的热度又疯狂炙烤着他。
又冷又热的,让蒋舟的身体开始细细打颤。
他如同一条放在铁板上被烤的鱼,来回不断地滚动,挣扎,却怎么也不能缓解这股冰火两重天的难受。
偏偏在这种时候,所有的感官都被放大,蒋舟又隐隐闻到了程秉信息素的味道。
新雪冷冽的气息,带着草木的味道,若隐若现,在他的鼻尖撩动,体内的信息素受到影响,烧灼得更加厉害。
这段时间他们生活在一起,互相都不使用抑制贴和阻隔剂,这个房子里的每一处,都流动着他们彼此的信息素。
有时候甚至还会融在一起,形成一种好闻的,复杂的香气。
蒋舟在被子抽动鼻翼,可一旦用力去嗅,这股气息又消失不见了。
好像故意引诱他出门追寻似的。
……没面子就没面子吧!
五分钟后,蒋舟的负隅顽抗宣告失败,他大力掀开被子,连拖鞋都顾不上穿,直接打开卧室门,大步朝沙发走去。
客厅,朦朦胧胧的光线中,他果然看见了那件还搭在沙发靠背上薄外套。
蒋舟仿佛下一秒就要渴死的沙漠旅人,而那件带着程秉味道的外套,是唯一能够救命的水源。
他急切地把这件外套裹在身上,Alpha信息素瞬间如同柔软的浪潮将他包裹。
一场细雨,浇在一片即将干涸的土地上。
蒋舟身体里的燥热立刻瓦解,他舒坦地呼了一口气,冰雪的气息幽幽钻入鼻腔时,还让他有点儿腿软。
但软在这就有点太难看了。
蒋舟做贼似的,悄悄拉上了外套拉链,准备垫着脚回去,然后在明天程秉起床之前,把他的外套放回来。
完美的计划,没有任何人发现他在拒绝了别人的外套之后,又在半夜像变态一样悄悄溜出来拿走裹身上,还小狗似的嗅了好几下。
蒋舟满意地转身,一边提起衣领一边把脸埋进去闻,不知道程秉用的什么洗衣液,还真挺好闻的。
他刚走出一步,啪一声,客厅的灯亮了。
一切小动作无所遁形。
蒋舟脸上的笑意一滞。
我靠这个灯为什么会亮这个灯为什么会亮这个灯会什么会亮……
蒋舟心惊肉跳,惶恐至极,纠结了一会儿自己是承认见鬼好一点还是见程秉好一点。
都穿越了其实也不是不可能见鬼的。
对吧对吧对吧。
一时间贞子花子伽椰子各种子在他脑海里闪过,蒋舟猛地一闭眼。
算了,真正的勇士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
但没有勇气直面可怕的女鬼和小鬼。
蒋舟身体僵硬,如同卡顿失修的机器人,一卡、一卡、又一卡地转头看去。
客厅角落里站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程秉,穿着一套灰色的格子睡衣,手里拿着个玻璃水杯。
他看起来刚醒不久,应该是因为渴了出来找水喝,眼神里还带着点惺忪,倒是没有平日里看起来的冷漠和难以接近。
程秉眼里地惺忪在看见蒋舟过后,瞬间消失不见。
那双黢黑的眼睛浓郁一片,带着一些说不出来的意味,目光先是划过蒋舟光|裸的,垫着走路的脚上,然后慢慢往上,掠过脚踝,最后落在他露出来的两条笔直修长的腿。
白腻的,线条柔韧流畅,大腿的位置带着点丰盈。
程秉比他个子高,骨架也更大,这件外套穿在蒋舟身上,宽宽松松的,下摆直接遮完了蒋舟的腿根。
本身他的睡裤就短,乍一看和没穿裤子似的。
程秉的眼皮重重跳了一下,嗓音带着刚醒的哑:“怎么没穿裤子。”
真没想到他重点是这个的蒋舟:“……”
第17章
沉默,沉默。
一阵诡异的沉默。
程秉的视线终于慢悠悠地晃到了蒋舟身上穿的衣服,是他的,被蒋舟规规矩矩地穿着,连拉链都拉到了最上头,袖子有点长,遮住了他半只手,只露出一点指尖。
客厅的大灯光线是冷白的,显得蒋舟露出来的两条腿更白了,牛奶一样,几乎能反光。
头发凌乱,脸颊飞红,瞳孔湿润,身上好像只穿着他那件衣服似的。
这场景有点说不出来的……刺激。
蒋舟本来还在支支吾吾地想借口,没想出来,还被程秉直勾勾的眼神看得头皮发麻,脸皮都发烫,人也恼了。
他心想心虚什么,反正都是信息素的问题,他就是反悔了,偷偷来拿衣服了,怎么了。
越想越觉得理直气壮,程秉要是嘲笑他,他就把之前打印下来的和平共处友好协议甩他脸上!
蒋舟开口:“我……”
“腺体不舒服吗。”程秉先他开了口,淡淡的,嗓音似乎比刚才还哑了一点。
居然没嘲笑他,蒋舟一怔,呆了两秒才反应过来,含混地唔了一声。
程秉目光下滑,落到他埋在自己下半张脸的衣领上,问:“不闷吗。”
闷……闷什么?
蒋舟的顺着他的目光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居然还保持着把脸埋进人衣领子里闻的姿势,一只手还揪着衣领往上提。
蒋舟:“……”
蒋舟安详地闭上眼睛,把领子放下,现在已经不想生气,也没有恼怒,只想赶紧死了赶紧升天。
“可能是死了,不太觉得闷。”他心如死灰地说。
程秉:“……”
程秉把杯子里剩下的水喝光,蒋舟没听见他说话,不动声色地掀开一丁点儿眼皮缝观察,正好看见程秉仰头,露出利落清晰的颈脖线条,喉结在这根线条上凸起,滑动。
很莫名的,蒋舟的喉咙也跟着咽了一下。
程秉喝完水,朝蒋舟走过来,经过餐桌,他顺手把杯子放在桌面上,发出嗒的一声。
蒋舟的心也蓦地一跳。
程秉离他越来越近,蒋舟有点顶不住了,把眼睛睁开,脊背绷直盯着他,说:“做什么。”
总不能因为他白天拒绝了就要把衣服收回去吧?
蒋舟现在已经有点自暴自弃了,再也没有什么比白天拒绝了死对头的衣服晚上偷偷出来穿还被死对头发现了更尴尬的事情了,关键是他还不能硬气地把衣服一脱走人,只能僵着身体,硬邦邦地解释说:“我不是故意要穿你衣服的。”
程秉随意地嗯了一声,对蒋舟说:“转过去。”
“转过去干嘛?”
“看你的腺体。”
?
在这个世界,这多少是沾点儿性骚扰了吧?
但幸好他们都是原世界的直男。
于是蒋舟听话地转过身去了。
后颈上传来一些动静。
立起来的衣领子被翻下去,发尾的头发被手指穿过揪起,往上一撩,完整地露出他整个后颈。
蒋舟那一块的皮肤格外敏感,温热的指尖轻轻抚过,瞬间连着头皮都一阵麻软,心跳也暂停了一瞬。
温热的呼吸打在他的腺体上。
“红了。”程秉低声说。
“……很红吗?”
比白天还要红,还微微凸起,像是那颗性腺在他后颈上,吸饱了水,一按就能掐出汁。
蒋舟等了半天都没有等到回答,他刚想转身,看看程秉到底在做什么,就感觉到自己的腺体,被人用大拇指抵着,惩罚似的一按。
蒋舟几乎都能感受到,程秉指腹上的指纹,深深刻进那片薄薄的皮肤里。
一时间软、酸、麻,各种感觉齐齐传来,如同过电般闪过他的脊背,蒋舟差点从原地跳起来。
这是在干什么。
蒋舟红着眼睛,要回头骂人,但他的后颈被人控在了掌心,低沉冷淡的嗓音从身后传来。
“蒋舟,难受要说。”
头发被放下,衣领也被放下,程秉走向沙发。
是白天他们互相汲取信息素的位置。
蒋舟捂着烫得厉害的腺体,眼刀子往程秉身上一甩,但话都还没骂出来,就见程秉这幅十分自觉的模样。
蒋舟:“。”
这下好了,又骂不出来了。
他别别扭扭地说:“也不是很难受。”
“不是很难受也要说。”
蒋舟犹豫着说:“不至于吧。”
程秉眼皮绷着:“不至于晚上出来偷衣服?”
蒋舟本来以为他要当这件事情没发生,一下放松了警惕,哪想到程秉突如其来了这么一句。
他脸色瞬间涨红,有点发干的嘴唇张了张,又想骂人,但一想这事儿他又不占理,半天不知道骂什么,只能憋出来一句:“我们读书人的事这叫偷吗?!”
他听见程秉很轻地笑了一声。
蒋舟:“……”
笑你大爷。
蒋舟还欲再说点什么,程秉这时回头,看他还站在那里,偏了下头问:“不过来吗。”
蒋舟:“……”
蒋舟没骨气地收回眼神里的小刀子,小声说:“来。”
他坐到程秉身边,程秉微微侧着身子,偏着头,做出方便他嗅闻信息素的姿势。
寂静无比的深夜,微微残留着一点白日的热度,他们的客厅里没有空调,信息素被烘的温暖而暧昧,一点一点从程秉的后颈上溢出来,沁入蒋舟的皮肤。
蒋舟刚刚被程秉外套压下去的渴意,又重新席卷而来。
他想起白天被程秉按住的时候,不由舔了舔自己的牙尖,伸出手拢住程秉的脖颈,同样不客气地把他往自己这里按。
脖子是很脆弱的地方。
被人这样掌控在手心,有种生死交予他人的颤|栗感,是不会感到舒服的。
程秉本能地偏了下头,蒋舟收紧掌心,不准他逃,俯身趴在他背上,贴在他耳边,带着恶劣的报复,低声说:“别动。”
正如白天程秉把他压在怀里的时候。
程秉当然听得出来他恶劣的小心思,不过这无伤大雅,便停止挣扎,卸了力道,不动了。
蒋舟指腹柔软,贴在颈侧薄薄的皮肉上,几乎能感受到血管里的血液在流动,心跳撞着他的无名指。
掌心传来一阵痒意。
是程秉的喉结在他的掌心里滚了一下。
叫蒋舟想起刚才程秉喝水的模样。
他忽然也泛上些渴意,只能把自己的头压低,在人后颈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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