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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人都爱美强惨(穿越重生)——程万里

时间:2025-05-19 07:27:23  作者:程万里
  修改版《星河传》里对于谢氏母女的身世背景并没有过多着墨,以至于沈钦就这样掠过去了,现在想来不免疑问重重,谢红衣为什么这样冷漠刻薄,又为什么纵容手下欺压百姓,这其中难道没有原因吗?
  方圆没有焦急太久,因为很快,谢红衣就带着门下弟子浩浩荡荡地过来了,双方隔着空荡荡的门洞对峙,谢红衣人如其名,一袭红衣艳如烈火,她眼睛很大,眼尾狭长,上翘出一个妖艳的弧度,口脂亦是大红色,美艳又霸气。
  谢红衣不等贺星河开口,就率先问道:“贺宫主扣着我古月门少门主,这是为何?”
  贺星河沉声道:“谢门主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
  谢红衣语速极快:“我不知道贺宫主在说些什么,梦雨虽有些任性,但她绝不是个坏人,不会做真正出格……”
  沈钦忍不住笑出声,打断谢红衣,道:“谢门主这话真有意思,我把谢门主的话换个说法就是,虽然我女儿杀人放火,肆意妄为,但她是个好女孩。”
  谢红衣不屑地笑了,眼神锐利如刀:“你是什么东西,也配在我和贺宫主说话的时候插嘴?”
  贺星河淡淡道:“他是我师兄,我门下弟子见他如见我,对他不敬视同对我不敬,倒是谢门主该有些自知之明才是,你们古月门当真要与我紫霄宫为敌吗?”
  谢红衣眉眼荫翳,面上结着冰霜,然而,到底没有再出言挑衅,她有些不甘地道:“你们说我女儿杀人放火,有何证据,还是说,你们紫霄宫势大,便可欺人?”
  谢红衣上来问都不问,明里暗里怪沈钦他们来闹事,袒护之意十分明显,方圆实在气不过,干脆站出来同她对峙,质问她半个多月前的某一天,是否确有门下弟子到大王村来作威作福,谢红衣矢口否认。
  “我们虽是小门小派,倒也看不上那个穷村子的那点稻米。”
  方圆气得浑身发抖:“对,你们确实没看上稻米,你们看上了漂亮姑娘,我的未婚妻阿秀被你的手下们轮流凌辱,最后残忍杀害,你们‘善良’的少门主就在当场,至于她知不知情,你一问便知!”
  方圆转头看着谢梦雨,谢梦雨眼神闪烁,不敢和方圆对视,贺星河解了谢梦雨的禁制,谢梦雨当即梗着脖子道:“你在说什么,我不知道。”
  方圆脖子上青筋暴起,想要冲到谢梦雨身边去,贺星河拦住了他,扬声对谢红衣道:“那便对峙吧。”
  *
  老汉战战兢兢地跟在沈钦身后,来到古月门,他畏畏缩缩地道:“这里离我们大王村不算太远,也有劈柴打猎的小伙子偶尔路过这里,从来不敢进去,大家都说,里面是些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人,若惹了仙人震怒,我们整个村子都不会有好下场!”
  沈钦失笑:“仙人?她们配叫什么仙人?若这世上真有仙人,怎会坐视人间民不聊生?”
  老汉连连摆手,向虚空中的神灵告罪:“阿弥陀佛阿弥陀佛,公子有口无心,非是有意开罪神仙,请求仙人千万不要降罪,仙人保佑,仙人保佑。”
  沈钦无奈,他还要说些什么,贺星河拉住了他,摇了摇头,指着谢梦雨问老汉:“老伯,您认识这位姑娘吗?”
  老汉看到谢梦雨,先是震惊地瞪大了眼睛,随后畏缩地后退了两步,都不敢看谢梦雨的眼睛,贺星河扶住老汉的胳膊,温和地看着老汉的眼睛,道:“您不用怕,有我在这里,没有谁能拿您怎么样,您只需说出实话即可,告诉我,您认识这位姑娘吗?”
  老汉畏惧地抬眼看着贺星河的眼睛,渐渐地,他像是从贺星河坚定的眼神中汲取了力量似的,缓缓地挺直脊背,道:“我见过这姑娘,就是她一鞭子把方老五的儿子抽出去老远。”
  老汉一说完就缩到贺星河身后了,谢梦雨也果然发飙:“我打他怎么了,一个乡野村夫竟然敢调戏我,谁给他的脸?我没把他打死都是他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老汉探出头来:“姑娘,人家只说你长得漂亮,就算有错,也不至于把人打成那样子。”
  谢梦雨更来气了:“你个老匹夫……”
  谢红衣出言打断她:“梦雨!”
  谢梦雨哼了一声扭过头去,方圆焦急地叫了一声宫主,贺星河知道他心急,冲他做了个稍安勿躁的手势,同老汉说:“我们今天把老伯请来不是为了方老五的儿子,而是为了阿秀,老伯是不是对阿秀的死有所耳闻?”
  老汉点点头。
  贺星河又问:“凌辱并且杀死阿秀的那些人,是不是这位姑娘带去的?”
  老汉看了一眼苍白着一张脸的方圆,迟疑片刻,还是点了点头。
  谢梦雨神情激动:“你胡说!我怎么没看到我的师兄弟们做那龌龊之事,血口喷人!”
  老汉鼓起勇气,道:“村里好几个人都瞧见了,那几人看见阿秀在河边洗衣服,起了色心,阿秀不从,他们就敲断了阿秀的手,光天化日之下做……做那事,阿秀的惨叫声整个村里人都听到了,原本也在河边洗衣服的婆娘吓得衣服都不敢要了,跑回家紧闭门户,几天都不敢出门,当天晚上,方老四和几个胆大的小伙子跑去河边,就看到阿秀……阿秀她尸首都不全,那几个胆大的小伙子都红了眼,根本不忍心看第二眼,真是造孽啊!”
  方圆虎目含泪,硬生生把嘴唇咬出了血。
  谢梦雨还要说什么,谢红衣阻止了她,和贺星河说道:“听你言下之意,杀人的是几个男子,贺宫主为何要扣住梦雨?”
  贺星河意外地挑眉:“哦?这么说,谢门主愿交出真凶?”
  谢红衣不置可否,淡淡道:“既然梦雨不是杀人凶手,那贺宫主就放了梦雨吧,让这位老伯去指认真凶,若我门下真有这等丧尽天良之辈,我也绝不姑息。”
  贺星河意味不明地笑了笑。
  看来谢红衣是准备弃车保帅了,他亲自登门毕竟有些分量,她眼见骑虎难下,几番挣扎,还是选择舍弃弟子,虽在意料之外,倒也在情理之中。
  贺星河干脆利落地放了谢梦雨,谢梦雨回到谢红衣身边,她想说些什么,被谢红衣一个眼神制止了,她大大方方地将贺星河等人迎进古月门,谢梦雨跟在谢红衣身后,几次欲言又止,谢红衣都没能察觉。
  谢红衣将所有弟子都叫了出来,整整齐齐地列队而站,老汉第一次看到这么多人,眼睛都觉得晕。
  贺星河问:“贵派所有弟子都在这里了?”
  谢红衣坦然地道:“贺宫主不妨去别处搜,看还能不能搜到其他人。”
  沈钦心说,这谢红衣真是奸诈,这么大几千人往这儿排排站,要从中找出有过一面之缘的人,简直难如登天。
  “有他!”
  谁料老汉竟迅速指认出一个男子,那男子站在第一排,显然地位颇高。
  老汉激动地道:“说实话,我老汉眼花耳聋,记性也不太好,让我记起那天看到的所有人,还真不太容易,但我记得他!因为他眉心有颗美人痣,当时我看到他还在想,男人长美人痣真是少见,所以我确定,那些人里绝对有他!”
  谢梦雨像是被谁踩了尾巴似的大喊道:“胡说!不要污蔑我大师兄!”
  这一次,谢红衣竟破天荒地没有阻止谢梦雨,等谢梦雨发泄完后才沉声道:“你们说是谁我都相信,就是说谢晗我不信,他不仅是我最得意的大弟子,也是天下少见的善良人,别说杀人了,你就是让他杀只鸡,你倒是看他肯不肯。”
  其他弟子也七嘴八舌地说了起来。
  “大师兄还给受伤的小雀做过窝,给瘸腿的老狗治过腿,谁有他温柔善良?”
  “大师兄把我们不要的衣物都偷偷收起来,送给了山下的乞儿,他还以为做得天衣无缝,其实我们都知道。”
  “大师兄对所有女子都彬彬有礼,便连玩笑都不曾开过,倘若别人开玩笑,大师兄还会喝止。”
  “……”
  大家七嘴八舌地说着这个大师兄有多么多么好,说他不可能是杀害阿秀的凶手,一定是那老汉看错了。
  如果老汉所说为实,那谢晗要么是个演技能拿奥斯卡的心机狗,要么——他就是被影鬼寄生才性情大变,做出了与他本性不符之事。
  谢晗着实生得温柔,阳光刺目,他微微眯着眼睛,仿佛这诸多议论均与他无关。
  沈钦不由得寻思,这位大师兄究竟是演技太好,还是运气太差呢?
 
 
第47章 
  古月门的众多弟子闹哄哄吵做一团,纷纷站在自家大师兄那边,说自家大师兄多么多么温柔正直,杀害阿秀的人决不可能是他,众人各抒己见,谢红衣也没有阻止的意思,以至于这神秘的修真门派竟像菜市场一般嘈杂吵闹。
  贺星河喝道:“够了!”
  所有人都闭上了嘴巴,能容纳数千人的场地鸦雀无声,贺星河缓缓走到谢晗面前,问道:“是你做的吗,阿秀是你杀的吗?”
  谢晗抬眼,不卑不亢地迎上贺星河的目光,道:“不知道。”
  “不知道”三个字如同水入油锅,溅起一片巨大的声浪,众弟子又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大师兄为什么要说不知道”“怎么可能不知道”“大师兄你就说不是你做的啊”“打死我也不信大师兄会是那种人”。
  方圆忍耐了太久,这下终于忍不下去了,冲到谢晗面前,双手攥成拳,问道:“什么叫你不知道?你到底有没有做那些事,有没有杀人,你会不知道?”
  谢晗沉默片刻,还是那三个字:“我不知道。”
  方圆一拳将他捣翻在地,他甚至忘了自己是个身负修为的修真者,只知道一拳一拳重重地打着谢晗,他下手颇重,拳拳到肉,虽不能真正让谢晗受多重的伤,一点皮肉之苦却绝避免不了,谢晗摇摇晃晃地从地上爬了起来,他好几个师弟想要冲过来搀扶劝阻,谢晗大喝一声:“不要过来!”
  谢梦雨焦急地喊道:“大师兄!”
  方圆见他没有还手的意思,更加愤怒了,他吼道:“还手啊!不要在这儿惺惺作态的了!难道你欺侮阿秀时也是这副半死不活的模样吗,你若那时能仁慈一些,哪怕只是给阿秀留条命,今日我们何至于如此对峙!”
  他怒气勃发,骤然出剑,凛冽剑锋裹挟着森寒真气,劈头盖脸地向着谢晗劈去!
  谢晗竟依然不闪不避,他闭目不动,俨然一副慷慨就死的模样,就在那磅礴真气即将把谢晗劈成两半的那一瞬间,一道火红的身影挡到他身前,替他卸去了侵袭而来的真气。
  谢红衣喝道:“够了!休要得寸进尺!你以为这是哪里,这是我古月门,不是你能撒野的地方,在我古月门肆意欺压我古月门大弟子,当我谢红衣死了么!”
  谢红衣话音刚落,便传来一阵响亮的笑声,谢红衣愤怒地循声望去,只见沈钦笑得停不下来,他仿佛听到了一个多好笑的笑话似的,“不好意思啊,我只是没忍住,听谢门主这话,我还以为古月门不是个修真门派,而是一窝地痞流氓呢。”
  谢红衣冷笑道:“阁下好利的嘴皮子,就是不知道修为是否和身手一样厉害。”
  沈钦吊儿郎当地道:“你不用威胁我,我知道我不一定打得过你,但我也要提醒你,你一定打不过我师弟。”
  谢红衣:“……”
  贺星河眯眼看着沈钦,沈钦那副狐假虎威的小模样就像亮出肉爪的小猫咪,一下一下,挠得他心痒难耐。
  沈钦见谢红衣无语,乘胜追击,道:“这跟修为无关,跟公道有关,谢门主既已承认要跟我们对质,严惩真凶,怎么老伯指认出凶手,谢门主倒不肯认了?还是说这指认出的凶手必须经过谢门主的首肯,谢门主同意了,才是凶手,谢门主不同意,我们便白来一趟,不如谢门主直接告诉我们,你同意我们指认谁是凶手,我们便指认谁,这样倒还省事些。”
  谢红衣被沈钦刺得心中冒火,哼了一声,道:“你倒也不必如此阴阳怪气,听信你们的一面之词就叫有公道了?你们随便找个人来,指着他说是杀人凶手,那人就是杀人凶手了?”
  沈钦:“所谓对质,双方皆可畅所欲言,一方否认,我们可以认为另一方的供词有争议,但谢晗否认了吗?只要他否认,我们立刻掉头就走。”
  方圆失声叫道:“大师兄!”
  东菱亦面露焦急,他们都生怕谢晗就驴下坡,顺势否认,只有谢梦雨显而易见的松了口气,方圆想要冲上去说些什么,贺星河拦住了他,对他摇了摇头,方圆不敢违背宫主的命令,不甘地咬住了唇。
  贺星河轻声说:“相信你大师兄。”
  所有人都屏息看向了谢晗,头顶鸟雀扑腾翅膀飞过的声音都清晰分明。
  所有人都很紧张,除了谢晗本人,他依然是那副平平静静的模样,甚至还叹了口气,无奈地道:“我是真的不知道。”
  谢红衣厉声道:“谢晗!!”
  谢晗垂下眼,低声道:“师父,对不起。”
  谢红衣干脆不再让谢晗开口说话,态度强硬地让手下弟子把谢晗带走了,跟沈钦他们扯皮说,老汉一个人的指认不足以证明谢晗就是凶手,让他们把其他目睹了这一切的村民找来,方圆原本不愿妥协,堂堂男子汉红着一双眼睛,差点哭出来,到底被沈钦拉走了。
  离开的路上,方圆倔强地问道:“为什么不让我杀了谢晗?!”
  沈钦本欲劝慰,却听贺星河直截了当地道:“因为你没办法凭借武力杀了谢晗,唯一能这么做的是我,但我不会帮你杀他。”
  方圆紧攥双拳,一声不吭。
  沈钦拍了拍他的肩,道:“不是宫主不帮你撑腰,而是——谢晗恐怕也被影鬼寄生了,严格来说,杀害阿秀的不是谢晗,而是他身上的影鬼,极有可能,他自己还不知道。”
  方圆被悲愤折磨得口不择言:“那我们杀了谢晗,寄生在他身上的影鬼不就死了吗?!”
  沈钦和贺星河都没有说话,沈钦眼神悲悯地看着方圆,其中深意不言自明:他跟贺星河都不会帮方圆杀人,方圆若要报仇,只能靠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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