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安景张张嘴想说下次不要这么辛苦,他怕画多了头疼,但牧霖一番心意到底舍不得这么说,他只说:“明天出门的时候就挂在车上。”
挂在车上,时常能看到,是一份美好的祝福。
当晚,收下礼物的谢安景又把人拐到自己的房间一起住。
牧霖抱着衣服有些不自然,却不会拒绝谢安景的要求,只小声说:“我,我去洗澡。”
他逃也似地跑到房间的浴室里洗澡。
他洗完澡的时候谢安景也洗完了,照例叫他过去帮忙吹头发,吹完头发后拉着他一起躺在床上,认真地跟他说:“明天顾霆应该会叫你过去说那件事情。”
牧霖很惊讶,“什么事?”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顾霆应该是整个幻核工作室群的CEO,跟他职级差很多,怎么会叫他。
谢安景凝视着他轻声回答:“迟到的七夕礼物。”
牧霖预感到不同寻常,“你想送我什么?”
谢安景吻了吻他的额头,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安抚,“别担心,我只是想和你分享一些东西。”
对此牧霖想细问,谢安景却不肯再说,甚至在他还想问的时候吻住他。
躺在床上,这个吻逐渐变质,后面牧霖模模糊糊地想。
难怪谢安景不肯开始,原来是真的会食髓知味。
因为他今天不仅贡献了手,还贡献了大腿根。
不止一次。
**
次日早上牧霖走路姿势格外奇怪地起床去浴室。
他大腿根虽然没被磨破,但是肿了,回想起昨晚都是凌乱不堪的记忆。
他勉强挨到浴室,站在镜子前面忽然不敢看,他捂着脸,昨晚的一幕幕又浮上心头。
他没感觉错,谢安景的性格确实非常强势,昨晚压着他吻他,到后面他承受不住想逃走,却不肯让他逃。
谢安景昨晚吻遍了他的身体,在隐秘的大腿根处留下咬痕。
而现在,这个罪魁祸首看到他捂脸甚至还问:“怎么捂着脸?”
饶是牧霖这么好的脾气都已经忍无可忍,轻轻用脚踢了谢安景一下,咬牙说:“你出去。”
谢安景一脸无辜,“我怕你走不好摔着。”
牧霖:“……”
“都是我不好。”谢安景没什么心理压力地认错,歪头笑看着他,笑得一脸暧昧,“昨晚好像欺负得有点过分,你下面难受。”
牧霖瞪着谢安景,不理解这个人怎么能在第二天早上说这种话。
但刚说完流氓话的谢安景就在浴室的台子上留下一管软膏,神色变得认真起来。
“从今天起我可能就没时间回家,也没时间陪你,但尽量抽出空陪你吃饭。”谢安景看着他说:“Z9公测前项目组虽然都很忙,但你也要尽量抽出时间休息,不要累倒,工作是做不完的,我不希望你因为Z9累病。”
谢安景神色温柔地看着他问:“答应我,好不好?”
牧霖永远也无法拒绝谢安景的温柔,轻声说:“好。”
他没有别的能做的事情,只有尽量照顾好自己,做好Z9的工作,不给谢安景添麻烦。
他们早上九点多到的公司,到了后谢安景就被拉走去处理问题。
项目上线前会有各种各样的琐事,普通员工无法定夺,都等着制作人和几位主创来,因此他们都忙得脚不沾地。
上午十点,牧霖被顾霆叫到办公室,他想起昨晚谢安景说的事情,忐忑地走进顾霆的办公室,对方示意他坐在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
出乎意料地是,顾霆看着他的目光格外探究,仿佛对他这个人很好奇,他被看得越发忐忑,内心打鼓,不知道这位幻核老大要跟自己谈什么,不知道谢安景让这位幻核老大跟自己谈什么。
顾霆看了他好一会儿才笑着说:“你别紧张,是谢安景委托我将一件东西交给你,希望你能收下。”
牧霖看到顾霆推来一纸协议,他看了眼,随后吃惊地瞪大眼睛。
协议的内容居然是要将Z9项目公测后2.5%的净利润分给他,这怎么可能。
他震惊地看着顾霆,不知道该做出什么样的表情。
顾霆看到他的样子奇怪问:“谢安景没跟你说?”
牧霖摇头,昨晚的事情在脑海中浮现。
原来谢安景要送的是这个,难怪不提前告诉他,提前告诉的话他一定会拒绝。
顾霆看到牧霖摇头,也没想明白这对小情侣是怎么沟通的,但想着刺头属下的脾气还是认真地解释:“是这样,谢安景在接下Z9项目之初,光年集团就允诺给他5%项目净利润的分红,现在他从中分了一半给你,委托集团转交,只要你签下这份协议这2.5%的分红就是你的。”
顾霆说完,也不由感慨谢安景真的是个恋爱脑。
他认识谢安景这么多年,也算是熟悉的朋友,从没想过他这位好朋友外加能力最优秀的下属,居然是个天字第一号大情痴,这么贵重的东西都敢送出去,还是用这种不会给别人留下任何麻烦的方法送出去。
牧霖如果跟集团签下分红协议,那这就是对方的合法合理收入,就算将来谢安景翻脸不认人也夺不走,因为这份钱并不是对方赠予,而是属于牧霖的项目分红。
虽然Z9还没公测,但他看过DEMO,也试玩过,相信一定会火,最起码营收肯定不比《星轨》差,想也知道是多大一笔钱,谢安景居然舍得给一半出去。
对此顾霆除了觉得对方恋爱脑以外,也只能认为谢安景钱太多了不差钱,多点少点无所谓,就花钱哄美人开心。
但他还是不懂谢安景怎么就这么恋爱脑了,眼前这个牧霖他没看出什么太特别的地方。
当然作为男生而言,牧霖的长相的确非常出众,气质也很干净单纯,他看过对方的画作,虽然觉得好看,但也说不上来好看在哪里,可能只有谢安景那种经过艺术家熏陶的眼光才能看出来具体好看在哪里吧。
顾霆看了牧霖片刻,看到牧霖怔怔地说不出话来,干脆把整件事情解释一遍:“他前两天来找我,说要把5%的分红通过集团转交给你一半,还说这件事情越低调越少人知道越好。坦白说我头一次听到这种要求,你俩把一份分红在集团对半劈,莫名有种集团给你们盖章认证领红本本的感觉。”
“也幸亏他的时间卡得好,Z9项目公测在即,离了制作人就不转,集团不可能贪墨他分出去的2.5%分红,不然贪墨了他撂担子不干Z9就公测不了,那大笔投资就都浪费。”
“他给你的分红是从自己的分红里分出去,集团没人能指摘什么,最多说一句他恋爱脑,不过这件事情办得很低调,知道的人很少,也没几个人会在他面前说。”
“最后提醒你一句,这份协议如果你不签的话,这2.5%的分红可能不一定会回到他手上,搞不好会被集团收回。”
牧霖显然被最后一句话吓一跳,看着已经集团已经签字盖章的协议一侧,握着手中的笔迟迟不敢签下去。
他颤抖着嘴唇问:“谢安景还有没有说别的?”
“没有。”顾霆干脆利落地说:“我不负责员工的私人感情问题,最多负责把协议转交给你。”
牧霖没有再说话了,现在摆在他面前的只有签字这一条路,不然分红不一定会回到谢安景手上。
他拿着笔颤抖地签下自己的名字,顾霆将一式两份的协议递给他一份,之后请他离开。
牧霖离开顾霆的办公室后就收到谢安景的消息,对方叫他去21层的办公室,说给他的工牌开了权限,可以刷进去。
他立刻坐电梯到21层,进了谢安景在21层的办公室后,看到对方站在落地窗前,见到他进来就回头看着他笑了笑,让他过来。
牧霖捂着嘴,眼泪一下子就涌出眼眶。
他不是一个爱哭的人,但跟谢安景在一起后却总有种眼眶酸涩到想哭的感觉。
谢安景看到他的神色似乎并没有太多意外,只是有些无奈地告诉他:“我送你东西,并不是想让你哭的。”
牧霖说不出话来。
他以为再相爱对方也不可能帮他还债,他从来没有做过这种奢望,但没想到谢安景做的远比他能想到的还要多很多。
他很清楚谢安景为什么将分红给他,因为他缺钱,他欠着大笔的外债,谢安景没有直接给他钱,而是给他比钱更有价值的东西。
一份能让他收益很久的游戏分红。
谢安景握着牧霖的手,稍稍低头吻掉他脸上的泪水,轻声告诉他:“我们是因为Z9相识,我只是想让Z9变得更有意义。”
“而且在游戏公测之前,没有人能够百分百确定一款游戏会不会火,我们都是在赌。”
“多得是质量好的游戏公测后就暴死,我也不敢确定Z9的未来。”他说到这里自嘲地笑笑,“虽然我每天都在下属面前表现得很有信心,但其实在游戏公测前没有人能保证这一切的事情,甚至没人能够保证一定可以回本。”
“Z9项目投资巨大,公测就是一场豪赌,你愿意陪我一起赌么?”
牧霖泪眼朦胧地看着谢安景,缓缓点头,承诺道:“我愿意。”
第45章 不要
“还有, 别哭了。”谢安景搂着牧霖的肩膀无奈叹气,“我给你是想让你快乐,不是想让你哭, 你不要有心理负担, 就算Z9真的爆了,那些分红对于我来说也不算什么大钱。”
牧霖摇了摇头,却说不出话来。
谢安景的爱,沉重得让他不知道该如何接下。
**
谢安景去光年集团办公楼开会的路上, 想到今天的事情,不由低头笑。
努力了这么久的心血,爸妈来都不一定会分,却昏头昏脑地给牧霖分一半, 他这是不是很恋爱脑了。
旁边一起走的顾霆显然也认为他很恋爱脑,看着他表情复杂地说道:“我从没想过你居然还是个大情圣。”
谢安景轻嗤一声, “还真不是。”
他自我感觉真的不是情圣,毕竟情圣多半是付出不要求回报,而他绝对做不到这样, 他想要回报,想得很贪心。
他只是想跟喜欢的人分享一些有意义的东西。
“那你干嘛给分红?”顾霆奇怪地看着他,“难道你真的是上辈子欠他的?”
谢安景撇了顾霆一眼, 直接说:“像你这种一直单身的人不会懂。”
顾霆:“……”
好好说话就说话,怎么还攻击人了呢。
算了, 他也懒得懂,总归是他们小情侣之间的事情, 谢安景给的分红是从自己的分红里劈出去,最多借由集团转交罢了。
谢安景只是想和牧霖一起分享成果。
如果胜利,他希望对方和他一起品尝。
如果失败, 他也希望对方能够陪着他。
无论是什么结果,他都不想一个人走过。
**
牧霖以为爱人年轻英俊,又温柔体贴,他以为自己不会比这更幸福,原来他这辈子也是可以得到幸福的。
没想到不久后,他就第一次有想要分手的念头。
七夕过后谢安景说忙,真的是几乎忙到脚不沾地,每周工作7*16个小时,完全没空回家,就是为了赶项目公测。
项目公测前一切都在连轴转,随时可能有各种各样的问题,都需要制作人和几位主创去解决。
21层办公室里那次对话,是牧霖近期跟谢安景唯一的独处时间,接下来他们连一起吃饭的时间都少有,项目组几百个人每个人都在忙,牧霖自己也经常从早上十点忙到晚上十点多,最多中间午休一小时,这已经算是项目组里不忙的状态了。
但就算是这种工作节奏他的身体也吃不消,连日的超负荷工作,一直让他的头隐隐作痛,有两次头疼发作,他吃药扛下去,没有跟任何人说,不想在这个时候给项目组或者给其他人添麻烦。
他衷心地祈祷最近不会换季,他不要生病,但意外还是发生了。
九月二十号,气温骤降,牧霖早上出门时虽然做了准备,换上厚衣服,但气温骤降引起身体不适应,接下来的一连串反应却不是他能够控制。
他又生病发烧了。
他午休起来后就觉得身上不对劲,浑身发冷,立刻穿上厚衣服但似乎也没什么用,晚上他彻底烧起来,外加头痛,完全没有任何工作的状态,对着亮闪闪的屏幕差点没吐。
他撑不下去,跟白霜序说:“师兄,我今晚想先回家休息会儿。”
白霜序正在看穿模的事情,闻言本能转头,看到牧霖的脸色时差点没吓坏。
牧霖脸色差极了,整个人摇摇欲坠,感觉下一秒就会倒下。
他立刻说:“行,你先回去休息,或者赶紧去医院看看。”
牧霖虚弱地笑笑,又小声说一句:“别跟谢神说。”
白霜序愣了下,随后回答:“好。”
牧霖强撑着来到楼下,自知现在状态不佳,没敢开车,选择打车。
他打车回家,翻出退烧药吃下,烧退了点后看到后台堆积的工作又去处理,但可惜退烧药的有效期不过一个多小时,一个多小时他再度烧起来。
这次发烧来势汹汹,退烧药也退不掉,应该是感染了。
牧霖久病成良医,知道感染后就打算去医院验血,确定吃什么药。
但他刚试着站起来,却头晕得差点摔在地上。
他只觉浑身滚烫,头晕目眩外加头痛,头多动一下都是负担,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这个样子可能没办法自己去医院……
牧霖苦笑地想,没办法决定试着叫人来陪他。
他在本市没有亲人,家中出事后,所有的亲戚都对他们兄弟二人避之唯恐不及,早就断了联系。
同事的话都认识谢安景,他怕一叫同事谢安景就知道,对方担心他过来看,耽误工作时间。
Z9项目组的人都清楚最近谢安景有多忙,公测在即,他每天忙得连睡觉也许都只有五六个小时,全靠冰美式顶着,一直在不停地处理工作。
这种时候牧霖真的不想给对方添麻烦。
他决定厚着脸皮叫同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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