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在欢意念一动,身上的精致黑袍转眼变成黑色短打,披散的中长发半扎起来,在修仙界也要做一只时尚的狼尾酷崽。
暗中观察的无萦忍俊不禁。
在欢若有所感偏头看去,什么都没发现,大概是错觉吧,姐姐那么生气,估计短时间不想再见到她。
小狼崽蔫蔫地撇撇嘴,冰冷的目光落在不远处已经和镖师打作一团的山贼身上,她要把不好的情绪都发泄出去。
没有等镖师有伤亡,在欢嗖的一下蹿出去,不由分说地加入战局,随后以一己之力镇压了两方的人。
主要那些镖师神经太紧绷,以为有贼想偷镖,山贼也以为碰到抢镖的,于是两方一齐向她招呼,又一齐被打了个落花流水。
很快,在小狼崽的武德光辉之下,镖师和山贼俱是老实了,跪得那叫一个整整齐齐。
在欢双臂环胸,眉心紧蹙,不知是不是错觉,她怎么觉得自己不像大侠,反而像土匪头子呢?
无萦捂嘴忍笑:崽崽相信自己,你没感觉错。
“咳咳。”在欢清清嗓子,看向老实巴交的镖师,尚未来得及说话。
顶着乌眼青的镖师领头就*打了个哆嗦,垂头丧气艰涩地说:“您要是稀罕这镖就拿走吧,只求放我等一条生路。”
旁边那群山贼乐了,狗腿地接了句:“老大,俺们山寨地方大,要不先把镖银运回去,等兄弟们帮您把那几个占了您位置的狗屁当家砍了,您再细数镖银个数,您放心,兄弟们绝不敢觊觎您一分银钱。”
在欢深吸一口气,将火气压下去,冷酷道:“我叫……昭狼,是个游侠,不是土匪,我不要镖银,只是看你等被山贼围攻,这才出手行侠仗义。”
瞧了眼个个被揍得鼻青脸肿的镖师,她略显局促地补充一句:“因为你们先打我,我才不得不还手,这是误伤。”
镖师愣了下,连忙点头道:“对对对,误伤,敢问昭大侠,我等是否有什么可孝敬您的?”
在欢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知道他不相信她是游侠,以为这就是个好听点的抢钱说辞,劫镖车的富,济她的贫,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勉强也算是“行侠仗义”。
“啧,没有,你们赶紧押镖走罢,回官道上去。”
镖师们面面相觑,领头的试探着站起来,见在欢虽冷面不耐,但没有杀心恶意,便招呼同伴尽快收拾,不多时便整装待发。
镖师领头想了想,还是冲在欢恳切抱拳道:“多谢昭大侠出手相助,我等这便回官道,后会有期。”
在欢点点头,见他们转身要离开,突然想起她是来收集红尘壤的,于是尴尬地又把他们叫住了。
镖师领头不明所以,态度依旧恭敬。
“咳咳,你们要是想感谢我,就挖一捧脚下的土给我好了。”
这么说似乎有点怪?
她遂胡乱解释一句:“这是我行侠仗义的习惯,收集侠义之土,时刻提醒自己不忘侠义之心。”
无萦一边替她脚趾扣地,一边笑眯眯表示:胡说八道的崽崽真可爱~
镖师领头不疑有它,立马挖了土,装进空袋子里递给在欢。
在欢收下之后摆摆手,镖师们方齐齐抱拳一礼后押镖离开。
将装土的袋子先绑在腰间,在欢看向面如死灰、安静如鸡的众山贼。
鉴于这些山贼尚未至死期,她思量两息到底是没轻易造杀孽,不过这些人皆干过坏事,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她漠然道:“抢过东西的剁左手,欺辱过女子的去劣根,杀过妇孺的手脚都别要,你们自己老实点互相帮忙,别逼我动手。”
说着,她拾起一把刀,从刀刃开始一点点把刀卷成铁卷,压成铁饼。
众山贼心里拔凉,升不起半点反抗心思,在“活阎王”的紧盯下痛哭流涕、惨叫连连地“互帮互助”。
第117章 第117章
在通往某郡城的半路有一间茶铺,名字挺有意思,叫“大侠请就坐”,平日里生意红火,很是吸引居无定所的江湖人士。
江湖人士的嘴里有天南海北的消息,若想打听什么事,来此处坐一坐没准就得了答案。
头戴斗笠、腰配寻常铁剑的在欢想了解一下现今哪里比较乱,乱地方才有行侠仗义的机会,奈何凡俗界没有报纸和电视,修仙界的报纸又从来不会细说凡俗界的事,于是她只得在茶铺打听消息。
“哎哎,听说了没,顶上那位病重了。”
“嘘,你不要命了,没事蛐蛐这个干啥。”
“怕啥,就现在这乱世道,各处蠢蠢欲动的,你就是骂了那老儿又能咋地,他要是能耐,这四方掌军还敢和匪寇勾结欺压百姓?”
“之前不是有好些县城闹匪患,实在撑不住了凑银子送去皇城走关系,结果呢,那些皇城里的官往下施压,压出个屁响,四方掌军根本理都不理,匪寇甚至变本加厉。”
“啧啧,要不是有侠义之辈出手剿匪,那些老百姓指不定是被杀死还是饿死呢。就这样,还有好些县城跟闹了蝗灾似的。”
“唉,说得是啊,前两日我到南面去走商,瞧见好多清白人家的姑娘被官府抓走当女奴,就那么明目张胆,都懒得拿匪患做掩饰了。”
“有侠士想阻拦,被官兵当街打死,那些姑娘的家人想救人却无门路,事儿是官府干的,侠士势单力薄,他们又能求谁,总不能求到匪寇头上。”
“有一个人,或许能以一敌众,最近活跃在高城一带的那个孤狼剑侠,听说她一个人灭了成百上千个山贼。”
旁边有人插话。
“不不不,你指定是听差了消息,那些山贼死倒是没死多少,就是个个残疾,运气好的丢条胳膊,运气不好的就能喘个气儿,有的山寨还变成了太监山寨。听说啊,好多其它地方的山寨就地解散了,就怕哪天遇到煞星缺胳膊断腿儿。”
“也差不多。不得不说那位剑侠实在聪明通透,这要是杀了山贼,其他山贼估计得为了保命聚到一块儿对付她,可她不杀,只让他们自残互残,这便留有余地,让山贼的士气不上不下,没法背水一战。”
“不知那位剑侠是会一直待在高城还是会去其它地方游历,希望她能往南边走走……”
在欢结了帐,不再北行,转而向南去。
在她身后,那些闲聊的人又聊了一会儿这个话题,待话说尽了就聊起其它,比如最近不常能见到修仙者,再比如有一个自称天仙转世的少年人在招兵买马,准备带领百姓起义,还天下海晏河清等等。
远远的,竖起狼耳朵的在欢犹能将那些人闲聊内容听个一清二楚。
她总觉得这些人有点怪,怎么说的都是她想知道的呢?会不会是姐姐在暗中帮她……应该不会,姐姐恐怕没有消气,不然怎么会这么长时间不来看她一眼……
小狼崽眼眶通红,狼耳朵低垂,如同丧失了生命力枯萎的花朵,默默无声地“凋零(缩回)”,心中的苦闷催使她快步向前,没有发现身后多了一道影子,一闪而逝。
不知走了多久,在欢脱离官道,进了一片树林,眸中的水光淡去,转而替之的是一片冷冽,她缓缓拔剑出鞘,发出让人胆寒的声响。
暗处隐匿的二人闻声即刻出手,两道金丹期强度的法术迅猛打出,却见剑侠足下步伐幻妙诡谲,轻而易举躲过他们的法术。
法术灵光坠地,砸出两个坑,一坑里烈火熊熊,一坑里风声呼啸。
风声不止在坑中呼啸,剑侠后撤一步,风灵根修士一招极快的寸风掌落空。
与之配合的火灵根修士同时使出一招阴险的火蛇绕颈。
看上去是一团火焰疾冲而来,实际上火焰中藏有真正的杀招——细如烟丝的火蛇。
当敌人躲避或格挡火团时,火蛇蛰伏,当敌人以为化解此招之际,如同火丝般随风飘荡的火蛇便会迅如利箭,转瞬缠绕敌人之首,无情绞杀。
凭此招,他在一众内门中脱颖而出,成了掌门亲传,死于他手的高阶修士不知凡几,这区区一凡俗小侠能死于此招之下属实是她的荣幸。
见剑侠选择躲开,他冷笑,得意之色攀上眉梢,然而下一息——
剑侠手中的普通铁剑就那么抬手轻飘飘一划,那条隐秘的火蛇来不及发出半点声响,直接随风湮灭,再翻腕回剑画弧轻震,那悄然化作风,从另一侧偷袭她的风灵根修士被酷烈至寒的剑意震飞,撞在树上竟未伤树木半根毫毛,反而剑意回震,刹那筋脉被搅碎,魂魄遭重创。
这还未完,那剑意余威竟可以再度反弹,一息冻结修士魂魄,下一息余威回响,冰封的魂魄碎裂,风灵根修士的生机彻底湮灭。
从她出手到风灵根修士死亡只有三息,这三息中的后两息还是宛若钝刀子割肉一样粉碎魂魄,状似戏耍。
火灵根修士此刻才后知后觉想跑,可惜为时已晚。
轻飘飘一道剑气已经甩出,在欢收剑入鞘,火灵根修士则跟个断线的风筝似的从天上飘落,砸进了燃着火的坑,烧了个尸骨无存。
在欢顺手把风灵根修士踢进他自己砸出的坑,转眼成了一坨粉末。
她想了想还是拿铁剑挖土把坑填了,免得哪个凡人不小心掉进这俩人的坟墓,多晦气。
一边填坑,她一边不甘寂寞地自言自语:“真是有够不自量力,为了什么人皇龙气的大饼就给那些兵匪当打手,觉得凡人如蝼蚁好杀?哼,遇见本剑侠算你们倒霉,我老婆教的剑法,岂是你们这些小金丹能来讨教的?试试就逝世。”
提到姐姐,在欢撇嘴嘟囔:“坏姐姐,都不来看看小狼崽……”
喃喃着,她期待地放开感知,结果什么都感知不到,失望如巨石,沉甸甸压在心头,她不开心地狠狠踩了这俩坟一脚,随后抖抖剑上的土,挂回腰间,垂头丧气但依旧执着地继续往南面走。
在她身后,流动的风掩盖了一声轻叹。
三个月后,像凡人一样赶路顺便行侠仗义的在欢风尘仆仆地来到南方,天气变得炎热,她有些不舒服,便先去客栈洗个澡又吃了顿饭,真难吃,难吃也要吃,没有哪个凡人不需要吃饭。
吃完饭,天色暗沉,外面夜市热闹,她遂去街上溜达,顺便找找能做的活计赚盘缠。
走着走着,她发现人群在向某处聚集,挺急切的样子,于是她也加快脚步跟去瞧瞧。
这一跟就跟到这南方郡城的花街柳巷,在欢缓缓蹙眉,就见一个满是艳俗气的青。楼前跪着十几个女子,无不是只穿着肚兜亵裤,满身淤伤,双手被捆绑在身后,有的低声啜泣,有的低头沉默,唯有最中间的女子抬头直视周围的粗鄙看客,腰板挺直,面上无丝毫羞愤难堪,只有满满的锐意坦荡。
丑陋的老。鸨手持鞭子“啪”一下抽在她身上,她眉头都不皱一下,纹丝不动,若非其额上冒汗,嘴唇微颤,脸色发白,在欢还以为她不疼。
“死丫头,老娘看你能硬气到几时。”老。鸨恶狠狠说一句,随即敞开音量对围观众人说,“今儿个我鸳鸯楼新进了一批水灵姑娘,我本是要让姑娘们好生打扮打扮,博各位爷一个青睐,结果这死丫头……”
它踹了中间的女子一脚,继续说:“鼓动这些新进来没个规矩犹不死心的浪蹄子逃跑,若非有机灵的识时务的跟我通风报信,没准还真叫这些浪蹄子得逞跑出去。”
说完它不解气又踹了女子一脚,女子仍一声不吭。
“哼,这些浪蹄子觉着我鸳鸯楼庙小盛不下她们,干脆我也别热脸贴人家冷屁股,就收个本钱,将她们在此卖了。各位爷放心,这些都还是雏儿呢,也都有卖身契,只要各位爷赏个脸出个合适的价钱就可以把她们领走,最低价一两银子一人,若爷们瞧中同一个,那就得竞价了,毕竟好货不怕贵不怕抢,抢到了也有面子不是?”
此言一出,人群吵嚷起来,多是在吵这些女子大咧咧跪在这儿已是失了清白,还有这么多伤,买回去恐怕吃亏。
老。鸨闻言解释:“若不是这样能这么低的价钱吗,伤都是外伤,养两天就好了,她们的脸可一点伤没有。”
人群犹是吵嚷,想让老。鸨降价,老。鸨则一句句耐心回驳。
在欢忍着喧闹带来的不适,总算看完了她们和它们的因果。
它们不必多言,俱是该死的畜牲,没一个好东西。
她们,尤其是中间的女子,她是被魔修杀了全家卖进这里的,其她女子倒是没有偏离原本的命运轨迹,没有她,她们也会出逃,只是下场会更惨烈。
未再耽搁,趁着它们仍在讨价还价,在欢拨开人群,来到最前,冷声道:“这些女子我都救了。”
“这位…爷?您打算出多少钱?”老。鸨笑出满脸褶子,周围的人则十分不满怨愤骂骂咧咧。
在欢轻飘飘回一句:“一分不出……”
老。鸨当即垮脸,其身边健壮打手亦蓄势待发,只待老。鸨一声令下就会扑过来教训砸场之人。
“刷——”寒光出鞘。
她说完未尽的话:“还要你们的命。”
“哎呦,原是位‘大侠’啊。”老。鸨语气嘲讽,“我这鸳鸯楼三天两头就有劳什子侠来光顾,打着什么行侠仗义的旗号,最后还不是得给我磕头认罪,你个小姑娘装什么侠,趁早进我鸳鸯楼享福得了。”
鸳鸯楼打手和围观的男人爆发大笑,无不下流,在欢心平气和地弹地而起,闪现至笑得最大声的打手跟前,“刷”的一声,落叶飞花。
滚烫的血被剑气控制着浇了那老。鸨一头。
“咚。”伴随无头尸栽倒在地的闷响,哄笑转瞬消弭,现场鸦雀无声。
在欢可不管周围人是愣是惧,手中的铁剑就跟羽毛似的,轻盈随风飘,飘到哪里哪里就下腥臭的雨。
一眨眼的功夫,她想杀的只剩一个老。鸨。
老。鸨这时堪堪反应过来,扑通一下摔倒在地,发软发颤的肢体让她连后退都做不到。吼叫?那更是不敢。
围观的反倒有胆,一边大喊“杀人了”一边拔腿四散而逃,连带着这街上但凡瞧见那满地头颅的都跟着奔逃,所有亮着的灯火全部熄灭,包括眼前这鸳鸯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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