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儿都好看。看不够。”索宥桉认真的。
他看得有点入了迷,盯着人看,想找出一个最绝妙的角度来。
可这话在汤秽听来有点别扭,俩大男人之间说什么好不好看,还非那么盯着看,汤秽觉得有点怪怪的。
他想起了楚商羽。
“你咋也说这话呢?”
“还有谁说了?”索宥桉一下就清醒了。
“楚商羽。”汤秽说,“他给俺说得心里都毛了。”
“楚商羽?他要干嘛?”这个死基佬,竟然调戏起汤秽了。
不过这也不意外,之前索宥桉找的每个模特,楚商羽都得挑逗一番,有的架不住他引诱,还真上了勾。
以前的事过去就算了,这狗东西竟然打起汤秽的主意了。
“他说要俺跟他好。”汤秽笑了,“他可太逗了。”
五雷轰顶。
索宥桉震惊地看着汤秽:“什么时候的事?”
“他走前一天吧。闹着玩呢。”汤秽觉得楚商羽不是认真的人,就故意逗他的。
可索宥桉不这么看,他认定了楚商羽要把汤秽勾搭走,这样他俩的这场赌,索宥桉就输定了。
“你没答应吧?”
“没有啊,俺又不是同性恋。”
“同性恋”这三个字在这一刻仿佛触发了索宥桉什么机关,几天来想不清楚的事情,突然思路清晰了一下。
“汤秽。”索宥桉突然对他笑了,笑得还有点暧昧。
“啊?”
“以后我管你叫汤圆吧。”
汤秽睁大了眼睛。
“秽字不好,不配你。”索宥桉把自己碗里的一块肉夹到了汤秽的碗里,“叫你汤圆,从今以后,世间的美好都与你环环相扣。”
这一刻,索宥桉甚至想为他高歌一曲,借曲抒怀,俘获他的心。
但条件有限,突然开嗓会显得很傻逼。
索宥桉及时制止了自己愚蠢又滑稽的行为。
但他自认这副说辞很动人,汤秽一定很感动。
然而汤秽只是呆呆地看着他,然后说了句:“那俺不应该叫汤环吗?”
跟土包子玩不了半点浪漫。
索宥桉,卒。
第25章
汤秽,破坏气氛大王。
但索宥桉尴尬了几秒钟之后忍不住笑了出来。
“你有时候还挺幽默的。”
汤秽也是故意逗他玩,被他这么一说,自己也边吃饭边乐。
这种轻松愉悦的气氛对于汤秽来说,比刚刚那种过分温情的氛围更容易让他消化。
人孤单久了,有点受不了被那么厚爱了。
更何况,汤秽也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可被索宥桉厚爱的。
只不过,刚才索宥桉的那句话还是被他记在了心窝里,他想,这可能是最奇妙的祝福了。
殊不知,那是句歌词。
二人之间的气氛很快恢复正常,但索宥桉在刚刚成功捕获到了一丝他想要的气息,这像是对他的鼓励,让他铁了心要把这场缺德的计划进行下去。
索宥桉觉得汤秽脾气挺好的,之前他骗对方,这小子那么容易就原谅了他,这回一定也问题不大。
于是,之后的几天,索宥桉仿佛性情大变,整天左一个汤圆右一个汤圆地叫着,冒着寒风陪汤秽赶集,还跟着汤秽学做菜。
殷勤得很。
汤秽并不知道他揣着什么心思,但被这么一个热闹的人围着,还挺开心的。
清净的日子过得太久了,汤秽仿佛回到了王叔跟王婶儿还在世的时候。
那会儿他们都管他叫汤圆,就好像他们的生活真的圆圆满满似的。
汤秽看着索宥桉的时候,笑意都直达眼底了。
腊月十三,下了很大的雪。
早上推开门的时候索宥桉惊在了门口。
厚奶油一样的白雪几乎把这院子给埋了,阳光往上面一照,又跟钻石似的差点把索宥桉的眼睛给闪瞎。
“我靠。”索宥桉扯着嗓子喊,“汤圆!你发财啦!”
他回头,冲屋里嚷嚷。
喊了两嗓子,发现竟然没动静。
索宥桉这会儿才察觉到不对劲,已经上午九点多,对面这屋竟然还房门紧闭。要知道,汤秽是个勤快人,平时五点多就起床干活了。
“汤圆!”索宥桉突然紧张起来,快步走到了小卧室门外,“你还没起来吗?”
他在门口杵着,支楞着耳朵听里面的声音,隐约好像有点什么动静。
想象力过于丰富的艺术家第一反应:他该不会在DIY吧!
会这么想也不能完全怪他,大家都是成年男人,只要身体健全,在那方面都是有需求的。
而且当下这场面让他想起中学的时候,有一次他跑去找楚商羽,结果刚好撞上那小子在屋里玩自己,仗着家里没大人,竟然门都没锁。
相当猥琐。
相当下流。
他觉得自己那艺术之眼被玷污了,恨不得自戳双目。
那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索宥桉都拒绝去找楚商羽玩。
时过境迁,索宥桉早已不是看到别人玩自己或者自己玩就精神崩溃的小男孩了,但一想到汤秽这样的人也会有性需求,他莫名觉得……很振奋。
纯情的一张脸,沉浸在情欲中……
索宥桉脑子里浮现出一个画面——绯红色的夕阳将白莲染了色,下一秒,莲花燃烧成了一团永不熄灭的火焰。
就只是这么想象着,那幅关于汤秽的画,雏形逐渐开始形成了。
索宥桉是被里面一声撞击叫回神的,像是什么跌倒又撞翻了柜子。
“汤圆!”索宥桉终于清醒过来,现在不是搞艺术的时候。
他觉得不对劲,顾不得那么多了,直接猛力撞那小破门,三两下就给撞开了。
果然,汤秽蜷缩在地上,像是一只煮熟的虾,看起来难受得不行。
“怎么了这是?”索宥桉赶紧过去。
汤秽此时已经是满头大汗,眼皮子都强支楞着,他看着索宥桉,废了好大力气才说出一句:“俺肚子疼,俺快要死了。”
肚子疼?
索宥桉看向他手捂着的地方:“怕不是阑尾。”
阑尾,索宥桉切过。
当年楚商羽阑尾炎翻了,去做手术,非说害怕,让索宥桉陪着。
索宥桉觉得他脑子有病,哪有割阑尾还要人陪的,结果楚商羽都疼得快说不出话了还记得用激将法呢:“你就是不敢,你怕做手术。”
索宥桉哪儿受得了这个,当即决定立刻就割,割得干干净净不准留一丁点残渣。
“没事儿,死不了。”索宥桉一把将人抱起来,“我送你去医院。”
汤秽很轻。
索宥桉抱起他的时候还愣了一下,这人怎么这么瘦?
索宥桉将近一米九的个头,常年健身,虽说他健身时大多数时间都是在划水,但体力还是不错的,可他也知道,要抱起一个和自己同龄的成年男人不是太容易的事。
可汤秽太轻了。
索宥桉有一种错觉,怀里这人就是个风筝,外面的西北风能把他给吹跑了。
汤秽疼得快晕过去了,对于自己是被谁抱起来,又是以怎样的姿态抱起来,完全不在意了。
能想办法让他活下去就行。
索宥桉抱着他就往外跑,一脚踹开门,再次被钻石雪晃了眼睛。
“老杨!”索宥桉中气十足地大喊着,“杨学民!”
“哎呦!怎么直呼人家大名呢!”刚起床不久的老杨被嚷嚷出来了。
“怎么了这是?”隔着院墙,老杨看见了被索宥桉抱着的汤秽,“少爷,你杀人啦?”
“杀什么人啊!他可能是阑尾炎。”
“明白明白,给我两分钟!”
老杨到底是训练有素,当索宥桉踩着那厚厚的雪把汤秽抱出院门的时候,老杨已经穿好了衣服把车开到了门口。
“车里冷。”老杨拉开后排车门,“毯子盖着点。”
金牌管家就是金牌管家,什么时候想的都这么周到。
等汤秽被索宥桉安置好,那大少爷也上了车,老杨绕到驾驶座,拉开了车门。
他坐进去后回头看了一眼,愣了一下。
那毯子,他是给自家少爷准备的,刚才也是让少爷自己盖着点。
结果,他家少爷十分体贴地盖在了依旧蜷得像只瘦虾的汤秽身上。
老杨突然有点想哭。
他家少爷竟然开始通人性了!
真善良啊!
“赶紧开车啊!看什么呢?”索宥桉这儿急得都快炸了。
“哎,好。”老杨打开导航,试图搜索最近的医院。
然而,最近的一家医院离这里也得五十公里。
果然是鸟不拉屎的地方,连个像样的医院都没有。
路远,又赶上刚下了大雪,这一路怕是不好走。
第26章
汤秽虽然瘦,身体却一直都很好。
他平日里发烧感冒都少,所以这次突然肚子疼,自己都有些蒙了。
在车上,他依然蜷缩着,疼得眉头紧锁,睁不开眼睛。
索宥桉看着他,眼见着这人冷汗都打湿了头发,大概为了不叫出声,死死地咬着嘴唇。
“特疼?”索宥桉看他这样,有点担心:阑尾炎应该不会死人吧?
他看向外面,大雪厚得车往外开很费劲,就算老杨是个成熟的老司机,在这种路况也不敢开快了。
“没事没事,别急别急。”老杨自己也嘀咕着。
索宥桉实在看不下去了,凑过去握住了汤秽的手,安抚着:“没事儿啊没事儿,坚持一下。”
汤秽要强,疼得快晕了在车上也不吭声。
他心里还想着:我给他们添了麻烦了。
索宥桉抽出一张纸巾给汤秽擦汗,汤秽努力把眼睛眯开一条缝,朦朦胧胧间看到索宥桉为自己担心的样子,突然就感觉这疼痛没那么难以忍受了。
多少年了,他没被人这么照顾过。
五十公里的路,老杨开了快三个小时才到。
这是汤秽第一次到镇上来,没想到竟然是因为生病。
老杨按照导航的指引,直接把车开进了镇医院的院子,很轻松就找到了停车位。
索宥桉把汤秽抱下车,这会儿怀里的人衣服都快被冷汗打透了。
进医院看病这种事,索宥桉毫无经验。
他们家人生病了要么叫私人医生上门要么去私立医院,人没到医生已经等在门口那种。
像这样人头攒动的公立医院,又是挂号又是排队看诊,索宥桉一进去就蒙了。
“不对不对,咱们应该去急诊。”到底是老杨,多吃了几十年的盐,生活上比索宥桉这少爷有经验多了。
“就不能让他们出来接人吗?啊?”索宥桉烦了,怎么这么麻烦呢?
老杨无奈,去门口租了个轮椅,让索宥桉把汤秽放轮椅上。
“这是公立医院,人医生护士都忙着呢,哪有闲工夫接咱们。”老杨推着汤秽快步往急诊走,“少爷,要不你等会儿还是少说话,太拉仇恨了。”
索宥桉黑着脸,迈着长腿跟在后面,脸色惨白的汤秽耷拉着脑袋窝在轮椅上,一点动静都没力气出。
镇医院的规模到底还是小,一共没几层楼,急诊跟门诊也紧挨着。
他们很快到了急诊,老杨一拍大腿:“哎呀!汤秽身份证没拿啊!”
刚刚还被嫌弃的少爷索宥桉邪魅一笑,从羽绒服口袋里拿出一张身份证:“可以开始赞美我了。”
老杨竖起大拇指:“还得是你,运筹帷幄之中!”
他拿着汤秽的身份证去挂号,索宥桉在那里守着汤秽洋洋得意。
之前他都把汤秽抱出来了,突然想起到医院可能需要证件——一个毫无生活经验的人能想到这个,确实有点不可思议了。
索宥桉蹲下来,又摸了摸汤秽的头:“还特别疼呢?”
汤秽感觉好像好一点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
他点点头,又摇摇头,还对索宥桉挤出了一个笑容来。
索宥桉也对他笑:“疼就疼,摇头干嘛呢?”
“没事。”汤秽嘴上说着没事,可发出的声音虚得跟一缕烟似的。
索宥桉看着他这样,又握了握他的手。
冰凉冰凉的,都是汗。
“阑尾炎做个小手术就好了,我十五岁就给割了。”
汤秽努力笑:“这么早啊?”
“是呗。我当时都不害怕,你比我那会儿大十岁呢,也不用害怕。”
汤秽正想说“俺不害怕”,老杨就回来了。
“走吧走吧,挂完了。”
老杨拿着挂号单走在前面,很快就找到了诊室。
汤秽确诊急性阑尾炎,医生让赶紧安排手术。
索宥桉有点顾虑:“这地方,你确定能做手术吗?”
三层小破楼,保守估计楼龄四十年。
医生看起来岁数不小经验不多,写诊断的时候手都抖,真能上手术台?
索宥桉跟老杨说:“我怎么不放心把汤圆交给他呢?”
“那也没招了,要是往市里去,等到那儿了,汤秽估计都穿孔了。”
老杨遵医嘱去办各种手续,索宥桉推着汤秽在外面等着。
索宥桉还担心汤秽害怕,哄小孩似的说:“等你手术完出院了,哥带你吃香的喝辣的。”
汤秽笑:“俺不能吃辣。”
“啧,这就是一个说法,没非让你吃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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