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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实遗愿清单(近代现代)——卡比丘

时间:2025-05-23 07:40:51  作者:卡比丘
  庄叙说“好”,没有挂电话。
  这个时候,李善情觉得庄叙好像比自己还像小孩,但又觉得庄叙这样的做法很正确,可以让李善情觉得自己对庄叙来说也很重要,而不是在他一头热。
  等了一会儿,李善情有些自得,打破寂静,展示自己成熟的一面,哄庄叙:“小庄,你放心别怕,李总很快就回来陪你了。”
  “……”庄叙像有点欲言又止,最后说,“算了,你睡会儿吧。”挂掉了电话。
  在滨港落地时是清晨,李善情从舷窗往外望,一整座城市都因为雾气而发光着白光,像每一根丝线都有几个闪光点的蛛网。山与楼宇的轮廓在雾里模模糊糊,如同画布湿掉几块。
  李善情没有什么行李,只背了一台制氧机和几件衣服,他飞机坐得少,对航站楼全然不熟悉,四周乘客都走得比他快,比他急。
  努力地走到出口,他已有些头晕,看到庄叙穿着常穿的黑色外套,面容冷峻地站在人群中。庄叙好像瘦了,李善情想,只是一个月,却更忧郁了。
  难道忧郁才是成长的必由之路吗?
  “嗨嗨小庄,李总来喽!”李善情想大声些,显得有活力些,喉咙却并没有发出多少声音,并且是沙哑的,也不怎么好听。
  幸好庄叙似乎听到了,朝李善情看来,黑色的眼眸,与安稳的眼神,使他的气质重新变得温和。
  看到李善情走出来的瞬间,庄叙还是觉得自己或许是产生幻觉。毕竟“李善情”与“滨港”,对庄叙而言,已几乎是互斥的两个名词。
  并且在他的认知里,李善情是不会为他做什么的,从番城到利城,六小时的车已是极限。
  这一个月来,集团发展得还算顺利,但庄叙自己过得有些糟糕。
  原本喝了酒,两人争执时,吻了李善情,就已经是他人生中犯过得最大的一项错误。后来以李善情的全然不在乎和过敏为结局,更是让这错误显得像则巨大的笑料。
  不欢而散后,李善情许久不联系他,照理说是一件好事,但大概三天过后,庄叙便发现原来比起李善情,更难以承受不联络的人可能是他自己。
  断连一周,庄叙将时区改回滨港,起初感到自己将平稳地过度,回到最早时能够对李善情十分漠然的自己。
  然而工作之外的时间,渐渐都在等候一条等不到的消息。
  SyncPulse获得上市批文那天等到了,但只来往了两条,所以只是收到消息时感到惊喜,最后没有满意,也未曾收获开心。
  十一月初滨港降温,本来是普通的一个下午,庄叙陪母亲去取复查报告,她最近身体有些不舒服,庄叙十分重视,提早将工作做完,和她一起前往,却收到了不好的消息。
  医生起初想先给庄叙知会,劝母亲出去走走,母亲一猜便猜中,在医生的办公室坐着,不愿出去等待:“有什么问题就和我说。”
  医生叹了气,详细地解说了复查报告,最后的结论是肝癌中期局部复发,必须尽快接受治疗。庄叙的母亲身体虚弱,便在会诊后,决定先进行身体的评估,看是否能进行化疗。
  送母亲来到病房,温声安抚了她,告诉她他会有一切办法,让她接受最好的治疗。会安然度过。
  “可能人有命数吧。”母亲起初没有听进去,心不在焉地说。庄叙坐在她床边,过了一会儿,她才说:“妈妈会坚持的。”
  人生像是重新回到父亲刚走时的那几周,庄叙想或许他和滨港是一样的,离阳光很远,天色每每将要暗下,雨也不会再停。
  他也打算与以前一样自行消化,最终却觉得好像无法坚持——原本是可以坚持的。原本可以。但他想到在番城的那个活的如鱼得水的人,几乎一夜未眠,还是打了电话。
  起初也只是想听见李善情的声音,没有任何一秒钟想过,李善情会在三十多个小时后神秘地走出了滨港机场的某个出口,背着一个大包,看到庄叙,抬手示意。
  李善情的衣袖往下掉,露出瘦削细白的手臂。好像嘟嘟哝哝说了什么话,庄叙没有听清。走到庄叙身边,李善情把包塞进庄叙怀里,刚想说什么,便开始咳嗽。
  这是庄叙见过李善情最激烈的病症反应。他紧抓住了庄叙的手臂,像要把肺咳出来,庄叙看到他的眉头皱起,睫毛在颤抖,胸腔发出令路人侧目的声音。
  李善情从前在庄叙面前即使病恹恹,一直病得平稳,没露出过这幅样子,咳得头埋进庄叙胸口,四肢瘦弱地像要断开,有路人想过来帮忙,有人吓得跳远。
  庄叙紧紧抱住他的肩膀,做他站立的支架,在李善情的呼吸贴近他的皮肤时,感到一阵痛楚,也感到生活又重新有了一种魔幻而难以形容的颜色,而滨港的雨出现了色彩。
  李善情终于停下来,跟着庄叙去了车里。
  坐一次长途飞机就能让李善情虚弱得连话也很难说出来。不过坐在车里,他的手指倒很灵巧,半躺着给庄叙打字:“老天,两年不见,滨港天气还是这么烂。一落地我就要抑郁了。”
  烂为什么回来。为什么要回来?
  庄叙想要问,开口说:“上周是晴天。”
  “那怪我喽?”李善情声音哑得可怜,很轻地推了庄叙一下。庄叙说:“没有。”怕表述得不清楚,说:“没怪你。”又拧开一瓶水递给他。
  “算你识相。”李善情才满意,接过水喝了几口。
  他大概咳嗽得过了头,嗓子依然疼,喝了些水,乖乖坐在椅子里,少有的安静。
  庄叙开离机场,明知李善情不舒服,还是想与他说话,过了一会儿,问:“你这次回来,告诉周律师了吗?”
  “当然没说,”李善情无力地瞥他一眼,慢吞吞地说,“还好我没死,不然我对我妈妈说的最后一句话是‘妈我睡了,明天想睡晚点’。”
  庄叙觉得自己唇角动了动,李善情的视线放在庄叙脸上,这次李善情没像以前一样,嘲笑庄叙被他逗笑,而是像想了想,说:“庄叙,我们不联系的时候,我自己想了很多。”
  他的手搭在庄叙的胳膊上,庄叙等他说话,等了一会儿,在他胳膊上的手臂滑下去,李善情睡着了。
  睡得香得像个幼童,口罩罩在脸上,睫毛密密地搭在眼睑。
  庄叙停在路边,脱了外套盖在李善情身上。用粗糙的方式去照顾一个梦。
  梦可以被照顾吗?如果照顾得很好,梦能够不消失吗?
  继续开车前,庄叙又为他打开暖风。
 
 
第24章 
  李善情醒来时,身处一间酒店的地下停车场,被庄叙叫醒之后,还没清醒,又开始咳嗽。
  肺里像烧起烟草,浓烟漫到喉头,咳得脑浆都快搅到一起,几乎要呕吐,才终于喘上了气。
  他眼重充满泪水,看不清庄叙的表情,只知道庄叙扶着他的手臂,手放在他的背上,像是爸爸妈妈和玛丽一样,非常紧张他,不过也有些不同。
  毕竟李善情现在已经知道了,说庄叙像他爸妈,绝对是庄叙的雷区。
  虽然不知道庄叙为什么那么敏感。像李善情爸爸妈妈只是一个亲密度的比喻,有什么不好的?
  脑子糊里糊涂的,李善情想的居然是,不论如何,这次回滨港不是错的。
  又喝了些水,李善情坐在椅子上调整呼吸,渐渐平缓下来。庄叙告诉李善情,给他订了酒店,装修还算新,房间在较高的楼层,应该会远离霉菌,并且房里找人除了尘,放了空气净化器。
  李善情很少听庄叙说这么多话,而且平时庄叙的冷漠也常常让他忘记,庄叙有和他一样的过目不忘的聪明。
  “谢谢哦,”李善情发自内心感谢,“你记得的事还挺多的。”
  庄叙说“不用”。
  李善情又休息了一会儿,逐渐可以看清庄叙的脸。这几天发生这么多事,庄叙应该很累,神情却与往常无异,没有疲态,至多稍有些低落。
  庄叙或许永远是这样的一个人,说可靠也好,说冷淡也罢,大多数时候,情绪稳定到令李善情难以理解,少数时候才会被李善情激怒,两人吵几句,庄叙便选择冷处理,毫不留恋地抽身而去。
  或许这是好事吧,李善情想,一个人只有遇见所有紧急情况,都能理智控制自己不产生强烈的情绪,尽快找到解决的办法,才能像庄叙一般迅速地成功。
  实际上他觉得自己也该学习这样的精神,但这对他来说有点太难。虽然智力相差无几,李善情的个性和庄叙可以说是南辕北辙。
  说不定这也是庄叙不想理他的原因呢,嫌他幼稚。
  想到这里,李善情心里又有点酸溜溜的。
  不过这一天,被李善情上下打量腹诽片刻,庄叙倒未曾不耐烦,反而只是替他解开安全带,问:“你现在能自己下车吗?”
  李善情有理由怀疑,庄叙被自己突如其来的来访感动少许。因为今天他的耐心实在好了很多。
  李善情承认自己的品德有时不好,看见庄叙这样说话,居然不太习惯,其实已经可以走,却慢吞吞道:“不行啊,现在自己下车,我可能只能在地上爬。”
  庄叙微微愣了一下。
  李善情本来想笑,忽然想到庄叙近几天的忙碌和重压,下一秒又后悔了,觉得自己这样有点坏,还来不及改口说“骗你的其实能走”,庄叙先开口说:“那我去帮你借轮椅。”
  他说着便要下车,李善情立刻阻止:“不用了。”
  “你扶我一下就好了。”而后硬着头皮补充,决定今天不要再说胡话。
  庄叙便绕过车头,替他开门。李善情拖拖拉拉地靠在他身上走,庄叙的手扶得很稳,李善情整个人压上去,也未动分毫。
  房间在高层,是间很大的套房。
  李善情走进去,对景观大夸特快,说自己“第一次在家乡住酒店”,还说:“有家不能回,希望不要在路上被我爸爸妈妈撞见。”
  他身体恢复了些,坐着吸了一会儿氧,吃了药,话也多了起来,抱怨:“你不知道玛丽有多不高兴。这次我出来,她给我做的蛋白棒都不肯放盐,想把我难吃死。”
  “我让厨师给你做饭,中午送来。”
  庄叙替他把行李收了收,便必须离开。他得去陪母亲继续做评估,与医生商讨方案,集团也有不得再拖的决策要做。
  李善情转转眼睛:“我的过敏单你还有吗,要不要发你一份新的?”
  庄叙没有回答。李善情就好像懂了一般笑了笑,蜷腿坐在沙发中,一面吸氧,一面懂事地朝他挥挥手:“去吧去吧,我在这里等你。”
  开车去群英医院的路上,已是滨港最忙碌的上班高峰,车变得很多,每一条车道都很拥挤。
  庄叙很慢地行驶,一直想着,他无法否认,原本低沉麻木的情绪像得到了及时的医治,当他想到李善情为了他,重新回到仅仅离他几公里的地方时。
  中午,庄叙没去李善情那,倒是收到了李善情发来的午餐照片。李善情说很好吃,而且没有过敏,问庄叙家里的厨师可不可以让给她,想让玛丽轻松一点。
  从庄叙给李善情打电话至今,仅仅三四天,他们好像又回到了从前的关系,仿佛争执没有发生,亲吻也同样不存在,一切退回原点。
  庄叙并不清楚,李善情究竟是迟钝到一种连接吻都可以当做握手的程度,还是说他其实懂,只是不愿意说。
  ——李善情在社交上从没有产生过什么问题,怎么会像孩童一样什么都不懂?
  所以是应该要向李善情问个明白的,然而庄叙持续地迟疑,最后却决定不在这时刻打破平衡。
  庄叙有他的理由,时机不好,庄叙自己有太多要操心的事,不该分神刨根究底。
  退一步说,即便问清楚了,即使两人真的能够尝试,又能怎么样?他现在无法时刻陪在李善情身边。
  李善情已经为他从番城来到滨港,承受了全然的酷刑,不知要多久才可康复——就算李善情嘴里再说出什么庄叙像他爸妈的言论,庄叙觉得至少这一次,他也应当忍。
  而给李善情施加什么压力,更显得不人道,说不定李善情想不出答案,还会会骂庄叙恩将仇报,害他想得头疼。
  当然,或许也是庄叙忽然间想通,做退让的人,并不那么不堪。
  傍晚,庄叙仍留在办公室工作,检查实验室交来的报告和申请。
  李善情吃过晚餐之后,说睡了一下午,恢复得差不多了,想过来找他。
  庄叙给他打了个电话,检查他声音,感到似乎比早晨有了些力气,便让司机去把李善情接来。
  由于忙于办公,庄叙忘了在李善情进门前整理自己的办公桌。也导致李善情一坐到他的位置上,就留意到了前两年某一天,他路过动物园,突然冲动去买回来那几个小摆件。
  李善情觉得放在庄叙的合家福旁边的小摆件十分眼熟,而且让人觉得奇怪——庄叙根本不像是会买这种小兔子陶瓷摆件的人,更别提摆在显眼的位置。
  “小庄,这是哪来的,”李善情立刻警觉了,拿起一只灰色的小兔子,抬眼严厉地问,“李总怎么没听说?谁送你的?”
  然后放下小灰兔,拿了一个更可爱的白色的兔子,说:“送我一个。”揣进兜里。
  “忘了是谁送的文创产品。”庄叙面无表情地垂眸看他。
  李善情直觉不对劲,脑中一动,突然之间想起来,这几只兔子他明明见过活的,老地方的老熟人,是庄叙生日那天,他们出去玩动物园里那几只。
  “真的假的,”李善情立刻想要戳破他,“不会是你自己买的吧。”
  庄叙却说:“想起来了,好像是思岚送的。”
  李善情本来已经生出一股莫名的高兴,怀疑庄叙重视他重视得不得了了,没想到庄叙居然这么说,立刻不高兴了:“忘了谁送的也能摆桌上?为什么把周思岚送你的东西摆在合家福旁边?他才是你最好的弟弟?”
  说完李善情用手拍了拍桌子,没拍出什么声音,手心倒是怪痛的,立刻缩回去,对庄叙怒目而视:“快说,谁比较好?”
  庄叙好像觉得好笑,不回答,还问:“李善情,你在比较什么?”
  李善情见庄叙不当回事的表情,更不爽了,站起来走过去,扒拉庄叙西装的前襟,问他:“为什么把周思岚送的东西放这里,在你心里我重要还是周思岚重要?快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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