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福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fushuwang@outlook.com删除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2025

奉皇遗事(古代架空)——金牌芋头糕

时间:2025-05-23 07:47:47  作者:金牌芋头糕
  萧恒对他低声道:“你回去略坐一坐,我就来。”
  台上将军做跌跪状,高呼道:“臣罪大恶极,请万岁赐死!”便以口衔发,拔剑膝行至皇帝前。
  鼓弦加紧。皇帝一退,将军便进。
  皇帝叫他逼得退无可退,劈手夺下剑,指他道:“你、你、你,我与你情投意合,你今当我是哪个!”
  秦灼转头瞧他,笑道:“人家专程做出这场好戏,不看到底,怎么知道他们的心意?”
  萧恒话要出口时,秦灼已淡淡截断:“陛下,我又不是妾妃,没那么容易碎。”
  那皇帝将剑抛掉,高呼一声:“许郎哪!”
  萧恒叫来秋童,嘱咐道:“叫人看住黄参,一会提人到甘露殿……不,去两仪殿,我要审他。”
  秦灼转头过去,像什么都没听到。
  席间暗潮涌动,台上,那将军与皇帝各自唱道:
  “尝欢爱今宵成大祸,贪春光去岁结情缘。
  罪丘山犯上投六甲,愧似海臣下赴九泉!”
  “本当是镜花鉴水月,谁料想真龙承虚鸾。
  自作孽君臣全鱼水,天报应朕躬受话闲!”
  侍奉的宫人不知内情,引颈翘首,看得热闹。席间却是剑拔弩张,气氛煎熬。好容易下一幕开场,先是那将军上台,一群小将手持团团军旗,作打斗场景。
  一名小将唱道:
  “伐无道群臣走险,锄暴虐百姓揭竿。改天地诛杀妖孽,换日月澄清河山。”
  他唱罢跪倒,双手捧弓给将军。将军一退,小将再进。如此再三,将军便接弓而挽,拉弦做射箭状。
  那捧酒宫女吃了一惊,“这就要逼宫了?怎么没有缘由?”
  她身旁的女孩掩口道:“哪没有缘由——诛杀妖孽!”
  “是要……逼杀太子?”她结舌道:“可这将军不是太子的……”
  她的声音被台上舞闹声盖过。将军开罢弓,当即锣鼓震天,台上一众小将举旗帜高呼:“讨昏君哪——”
  仿真的、戏剧的攻伐声里,萧恒一颗心往下坠着,在喧闹中,敏锐捕捉到咔嚓一声。
  秦灼将一支断折的竹箸丢在桌上,脸色苍白,仍死死盯着台面。
  这才是他二人的真正痛处。
  不惧风花雪月,只怕兔死狗烹。
  鼓声稍息,弦拉起来。皇帝提袍登台,另有一小旦妆作宫女,抱一只金花襁褓趋随。
  老大臣拔步众军前,拜道:“万岁登基一年,天灾不歇、人祸又起,忠良罔顾、奸佞横行,更后宫空置、妖孽投生。请万岁顺应天意,处置孽子,立诏退位!”
  皇帝只环顾众人,少顷,方徐声道:“许卿家,近前来。”
  将军没有领阵,而是位列军士之末,如今让出条道,便迈步上前。
  他头抬不起,在皇帝面前单膝跪倒,捧拳道:“万岁。”
  皇帝问:“你要反朕?”
  将军不答,高叫一声:“臣万死!”
  皇帝大笑一阵,连声道:“好、好、好,好将军,我且问你,此子,你做何料理?”
  将军作掩面状,仍跪在原处,支吾道:“臣、臣、臣……”
  皇帝望天甩袖,拖腔长叹:“虎毒不食子哪!”
  将军再叩首道:“万岁呀!”
  皇帝后退两步,甩袖转身,抖擞二指唱道:
  “恨杀我效雌鞠汝子,恨杀我与卿许终身。
  恨杀我以奸为忠勇,恨杀我认贼作良人!”
  这一声含怒含悲,肝肠寸断。话音未落,皇帝竟抢过襁褓,作势要掼。
  襁褓高举过头顶。
  弦鼓越来越急。
  只听得一阵杯盏倾碎声,竟是萧恒从宴上立起,声色俱厉,高喊道:“停住!”
  锣鼓当即收了,台上人纷纷跪倒。
  那只金花襁褓到底没能摔下去。
  席间,秦灼面无表情,转头对萧恒道:“我不舒服。”
  萧恒压低声音对阿双:“扶大君去歇息。”
  等秦灼身影从门前消失,萧恒站起身,脸上一派冷厉之色,“献戏之人暂且扣押,作这部传奇的是谁,立刻提来见我!”
  ***
  在见到教坊前任都知郭雍容的时候,萧恒花了一点功夫,才从回忆里搜捕到他的形象。
  郭雍容年纪五十上下,花白两鬓,垂胸长须,神情倨傲。当年陪侍在怀帝身边,那神态与如今一般无二。
  萧恒并未作色,道:“郭都知这出戏堪称前所未闻。我想请教,你为什么会作这样一部戏?”
  郭雍容道:“不过道听途说,得知一桩奇人奇事。”
  萧恒鼻息微沉,脸上却不见分毫,“说来听听。”
  郭雍容盯着他的脸,“男身孕子的奇闻,陛下不该最为清楚吗?”
  秋童忙觑萧恒脸色,出口截断:“郭都知,你在怀帝跟前也是这么回话吗!”
  郭雍容冷哼一声,“圣驾之前,自然有回话的规矩。但鸠占鹊巢,岂能叫我等拜服?”
  萧恒抬手,制止秋童继续追问,沉声说:“这件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郭雍容脸上闪现笑容,“哪件事?陛下,臣这出戏不过演义故事罢了。难道说此事陛下亲身见闻?岂非此地无银三百两?”
  “我没有心思跟你兜圈子。”萧恒盯着他的脸,“你最好直接告诉我。”
  郭雍容嘴部一动,在这细微动作出现的一瞬,立即被萧恒捏住两腮。秋童这才反应过来,他想要咬舌自尽。
  萧恒掐住他脸颊,手背青筋爆起,神情彻底冰冻。郭雍容鼻中气息粗重,试图再咬舌头,却被萧恒死死掐住,无法动弹。
  二人相持之间,殿外响起一阵跑动声,竟是阿双狂奔进来,头上钗镮散乱,几乎是扑到萧恒面前,急声哭道:“陛下,大王出事了……郑翁已经赶过去了,您快去看看吧!”
  ***
  秦灼回去只觉身心俱疲,便卧倒休息。阿双去给他煎药,点上香炉,合门退出去。
  这一段天冷,秦灼半梦半醒间,却觉得热得厉害。帐子一放,更有一阵暖香拢着。他口干舌燥,想去拿水,突然觉得不对。
  一股子邪。火从腹底烧着,似千百只手抚弄揉拈。他抓住床幌,头开始发沉。
  日头暗着,萧恒吻着,水声响着,人影动着。
  萧重光……
  他喘着气想,萧重光……不对……
  他眼中世界颠三倒四,浸满情。欲味道。帐顶鸳鸯交。股,枕上莲花合。欢,外头钟漏响着,似萧恒慢慢地夯。襄王神女缠。吻,肉白的云。雨翻滚,被底淋。漓地一片。
  秦灼先前受过作践,知道这些腌臜东西,想要叫人,出口便难堪地不成调子。
  着道了。
  他心底骂娘,恨不能把人提来剁了,强撑着喊阿双。却不知何故,半天没有人应。
  不行,要出事。
  秦灼头皮发麻,看物都有重影。要下床,却被大股大股的情。潮冲着,如何也挪不动腿。
  这时,锦被簌簌一动,一双手搂上来。
  秦灼浑身起了一层栗,勉强屏息,哆嗦着右手提起劲。
  那双手触到他小腹,身后便呀的一声大叫。
  是个女人声音!
  秦灼用尽浑身力气,回身狠狠往那人颈上一劈,厉声喊道:“来人!”
 
 
第48章 四十三死局
  一片漆黑。
  秦灼掀不开眼皮,意识却已回归,朦胧之中,听见有老者低声斥道:“敢问陛下,大王出事时,圣驾正在何处?所谓的献戏就是把私隐晾到台面上,陛下真是好大的心胸!”
  是阿翁。
  阿翁鲜如此疾言厉色,像在训人。那人也不争辩,只道:“郑翁说的是,是我的过失。”
  郑永尚怒极反笑:“大王虽没了爷娘,也狠狠地熬了几年,但在臣跟前,从没受过这种糟践!南秦虽是蛮荒之地,但满朝文武,乡野百姓,绝难忍此奇耻大辱!梁皇帝陛下既有心无力,我们还是早日回去,了断干净!”
  过了一会,方听那人低声道:“郑翁是打是骂,我绝无二话。只是他身子不能折腾,现在不能南下。”
  郑永尚冷哼一声:“臣看着大王长大,更不会害他。宫中是贵人们的居处,大王消受不起,还是早日回府的好。”
  那人沉默一会,方道:“大君府尚在修葺,暂且去不得。我已着人打扫劝春行宫,另拨龙武卫前来戍守,叫他安心住。”
  郑永尚冷笑道:“内外教坊可是安在行宫里的,这教坊郭都知刚闹出这么大的乱子,陛下就要把大王往他们眼底下塞,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恨毒了他!”
  “我这就下旨,把教坊众人全部调回内宫接受盘查,新照顾的人,但管在南秦挑选。等把人手筛查干净,我立即接他回来。我每天都往行宫跑一趟,我不会……”
  郑永尚截然打断:“陛下信誓旦旦,却常常辜负。叫人把手伸到身边,这就是陛下的本事。”
  那人默了一会,郑永尚叹气道:“也罢,大王已有妻室,陛下也早日立后,两厢清静。”
  那人断然道:“我做过承诺,绝不立后。”
  “那你就是要他死!”郑永尚急声道,“你不立后,他肯和你断、肯这么走?”
  秦灼心中突地一跳,连带着身体一松,眼都睁开了。还不待说话,郑永尚已冲走到床前,颤声问:“大王醒了,还有没有哪里难受?”
  他想摇头,却弯腰干呕起来。萧恒快步走上来,手虚握拳,缓缓给他敲打后背。
  秦灼满心后怕,见了郑永尚哪里顾得旁下,忙扯住他问:“没事?”
  他神色惊恐,眼圈血红。郑永尚满心酸涩,拍着他手背说:“没事,那药没有损伤,小殿下康健,大王安心。”
  背上那只手不再敲打,改作缓慢地抚捋,手法熟悉又熨帖。那人不做声,也不敢抱他,只虚虚扶着,气息都不敢多漏一分。
  秦灼不知怎么,看见他,竟一时说不出话。半晌,只道:“人不能留。”又吸口气,缓慢说:“她摸着我肚子了。”
  他此话一出,萧恒手势一顿,放轻声音:“我知道,你难不难受?”
  “萧重光,”秦灼不答,半个身子撑起来,直直盯着他,“别叫我这么操心。”
  萧恒低声道:“我的错。”
  秦灼没接话,咬着嘴,两只眼一瞬不瞬地看了他许久,方抬手往他额上轻轻打了一下,又重新闭目躺倒。
  他这番情态郑永尚看在眼里,心中长叹一声,语气仍不怎么好:“大王需要静养,梁皇帝陛下先处置祸首吧。”
  ***
  隆冬,内闱出了一桩疑案:甘露白日闭户。
  一盏茶内,龙武卫封永巷、闭宫门,锁系涉事宫女三名、内侍五名,皆按于两仪殿,由天子亲鞫。
  据史记载,如此大动干戈,只因两仪殿失窃一只玉瓶。阖宫众人口径一致,内官秋童更是语气暧昧:“这哪是寻常玉瓶?这是大相的中秋贺礼!上头的并蒂莲花图,还是陛下亲研朱墨,才请动大相圣手留泽呢!”
  ***
  秦灼在甘露殿休息,那只香炉便挪到两仪殿。萧恒衣裳没换,从香炉里捏了一指头,放在鼻前一拈,眉心重重一跳。
  郑永尚坐在一旁,冷声道:“不用闻了,是房中香。哪怕陛下不中用了,点上一厘,也是绵延子嗣的好药。”
  阶前,琼脂堵了嘴捆在地上。
  天子背身立在她面前,并不生气,甚至有些谨小慎微:“对他没有妨碍?”
  郑永尚冷笑一声:“要是寻常,他不肯幸你的宫女,半个时辰足以致死。如今小殿下在身,到底转了脉理,能撑到我们前去。归根结底,竟还是陛下救他一命。我们要多谢陛下留个龙种才是!”
  琼脂听得心惊肉跳。
  她在甘露外殿伺候,见天子殊遇李寒,本以为他二人有所暧昧。后来阿双进宫,不仅贴身服侍,天子还对她罕见地与她谈笑家常,她便以为这二人有情。没想到,正主早藏在宫中,还是一地诸侯。更有甚者,竟男身孕子,怀着皇嗣!
  荒唐至极,闻所未闻!
  而如今,这位郑先生当着她面公然说破,无非一个原因:她没有嘴去告密。
  死之将至。
  萧恒终于肯看她。
  秋童拿掉她口中帕子,萧恒半蹲下,平视她双眼,沉声道:“你自己招。我多问一句,你少一根手指。”
  他从靴边拔出匕首,在护腕上一蹭,声音毫无起伏:“开始。”
  秋童吞咽一下。
  这些日来,他明白萧恒并不是个喜好虐杀的人。甚至说,萧恒并不像个君王。
  萧恒不习惯被伺候,面对卑躬屈膝者会局促又难受,之前还曾提出废除跪礼。这事把满宫人吓一跳,忙跪了一殿哭着磕头。面对此情此景,萧恒脸色落寞得难看。还是李寒上前劝解,说什么“根本未除,遑论枝节,徐徐图之”之类的话,萧恒这才作罢。
  但寻常端茶递水,萧恒还是会同他们道谢,再问几句吃穿生活,用度拨放是否及时,平日劳动是否太过辛苦。
  何止受宠若惊,他第一次这样说,秋童还以为自己命不久矣。
  久而久之,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镇西将军的影子淡了,变成温厚寡言的君王形象。
  直至今日。
  他脱下一身君王皮,让人无比直观地认识到,他一直是那个刺客,从来没有变过。
  秋童突然想起从前宫中议论:西塞本是民不聊生,如何成今日塞上长城?他倒了碗茶,听黄参呷了一口悠悠说:“人心似铁,官法如炉。一州之要,正是这‘刑讯’二字。李渡白管讯,萧镇西掌刑,他们一个铁舌头,一个铁手段,从没有撬不开的嘴。”

返回首页
返回首页
来顶一下
加入收藏
加入收藏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