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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皇遗事(古代架空)——金牌芋头糕

时间:2025-05-23 07:47:47  作者:金牌芋头糕
  如此变故,西夔营未得预料,立时如被狼袭击的羊群,竟四下奔逃,哪有护卫还手之力!
  许仲纪忙拔剑支撑,怒喝道:“赵荔城!陛下饶你一条狗命,你反行此大逆不道之事,我真是瞎了眼,看错了你!”
  “饶我一条狗命?你他妈有本事来拿!”赵荔城拔出刀来,向一旁高喝道,“老刘,你不是埋伏着人吗!还等什么?!”
  老刘从怀中拽出个哨子,鼓腮吹着,哨声尖利割破长夜。
  忽然有小股军队四下拥入,如冢中阴兵破土般,毫无征兆。无一例外,俱是齐人。
  果然是内鬼!
  老刘抢在前面,耳边厮杀全然听不到,望着萧恒身形两眼放光。
  那可是梁皇帝,齐军明令悬赏,杀梁帝者封万户,即异姓王侯。那是以后的荣华富贵,万里功名!他眼里哪是萧恒,简直是一座人形金山!
  杀此一人,得道升天!
  萧恒似喝得大醉,仍把着酒碗。老刘放声狞笑着,这就挥刀砍下——
  扑哧。
  他不可思议地看着胸口。
  穿破胸膛的是一寸雪白刀刃,只在他身体里停留一瞬,下一刻毫不留情地抽了出去。
  他五官扭曲着回头,血沫从口中涌出,不可置信地颤着指头道:“你……你……”
  “狗杂种。”
  赵荔城把他蹬在地上,连眼神都没有留。
  中计了!
  赵荔城杀守城人骗开城门,已然得取他的信任,要他将打入梁营的齐军召出来,他丝毫没有怀疑,只想赶紧毕其功于一役斩杀萧恒。没想到,赵荔城竟是个假意投敌!
  老刘捂着胸口,眼前阵阵发黑。
  但赵荔城为了骗取他的信任,竟然敢叫数量不小的齐军假扮西夔营堂皇入城?他就不怕这些精锐趁着梁军反应不过来,真的刺杀梁天子成功?
  老刘再往边上去看,却见和他一起入城的“齐人”变了嘴脸,挥剑来杀被他召出来的齐军!
  是西出收骨的禁卫!
  禁卫替掉本当与他接头齐军,换上西夔甲胄随他入城,就是为了如此一击,一击必中!
  又是一刀。
  他听见赵荔城说:“怎么,只有你们齐狗会使计策吗?”
  赵荔城了结了老刘一条命,正往萧恒方向看去,突然瞳孔一缩,惊呼一声:“陛下小心!”
  身后一名西夔守卫立在萧恒身后,就要提剑刺向他后背!
  萧恒身形未动,只闻哐地一声,那人已重重扑倒在他身边。颈上正切着一只酒碗,入肉极深,鲜血咕嘟咕嘟地倒了半碗。
  赵荔城伸了个拇指,“厉害。”
  天外突然爆发一声巨响,将长夜震得摇摇欲坠。远处荡开晚霞似的光晕,几乎如同太阳炸裂。接着,又是轰隆一声。
  赵荔城砍翻一个齐军,脚下一晃,对萧恒道:“陛下,如此阵仗,恐怕是齐国大军再次进犯!我们虽拿下内贼,但关外之兵难以招架,末将请战!愿立军令状,不胜取我项上头!”
  萧恒手中环首刀一翻,面前齐兵喉管即被切开,“赵荔城听命!”
  赵荔城剑锋一翻,抬肘打在齐兵头盔上,高声道:“末将在!”
  萧恒掐指哨了一声,“检点士兵守护妇孺,城中百姓不得惊扰。清扫残寇,等我号令。”
  赵荔城啊了一声,疑惑道:“啥令?”
  “找一块西夔军旗,要大,”白马奔到面前,萧恒翻上马背,“天亮时跟着我,把它插回庸峡的山顶上!”
  收复庸峡!
  赵荔城热泪盈眶。
  玉升二年,李寒于军前厉声高喝:西塞郎当知耻,哪里输了,就从哪里赢回来!
  西塞郎当知耻。
  不雪耻,不得死。
  “仲纪,”萧恒振动缰绳前对青年将军说,“梅子到了,咱们去接他。”
  ***
  关外的寒夜滑过虹光,继而一声春雷炸响般,扑簌簌落下满天土石。
  梅道然掸掸身上,问一旁将军:“再放一个?”
  “悠着点,到庸峡还得再轰一阵。”那将军擦着长刀,突然之间,耳朵一竖,还刀回鞘,“来了。”
  梅道然也往后看去,抱拳道:“陛下,兵贵神速啊。”
  萧恒冲他颔首,勒住白马,对那将军一揖,“褚将军劳苦功高,我在此谢过。”
  那将军瞧着他身上大氅,双手递呈一物,又抱了抱拳,“梁皇帝陛下要谢,还是谢我们大王吧。”
  褚乃南秦大姓,秦灼虎贲军西营的将领褚玉照,正是秦灼少年时的伴读。而此人黑犀甲,虎头靴,银盔枪,红盔缨,正是虎贲将领服制。
  自从萧恒在去年年初拿下桐州,虎贲西营便一直镇守此处。桐州位于大明山以北、松山以东,虽以桐花如雪闻名于世,但引各路兵马争夺的,是它的交通和盐矿。
  桐州为陆路商道枢纽,南临运河,东有兵道。萧恒当年借蜀道开松山,第一关就是治桐州。他整顿盐务,取缔私盐,更是将玉龙岩打造成梁地第二大盐矿。
  虎贲驻扎在此,觊觎之意昭昭。后来萧恒登基,将桐州许给秦灼,虎贲留此,便成了名正言顺。
  李寒曾道:“此乃养虎为患。”
  两仪殿中,萧恒拨面给他吃,边问:“那少卿呢?”
  李寒并未断言,反倒认真思索片刻,道:“陛下已入虎xue,探得虎子,猛虎甘与俯就。但握虎子在,一步一回头。”
  萧恒并不生气,反笑道:“我所料不错。如果没这个孩子,渡白是绝不赞同我俩继续好的。”
  “于君王而言,舍性命易,舍城池难;舍情爱易,舍军权难。”李寒吸溜着面,“陛下心中明白,何须自欺欺人。”
  但虎贲军来了。
  许仲纪随在萧恒身侧,见他接过那封帕子,里面躺着一枚兔纽圆形铜印,印底以小篆錾曰:恒。
  这是萧恒的私印。
  正如秦灼能以诸侯之身号令龙武卫一样,萧恒只凭自己的私人印鉴,即可调动虎贲。
  他们给予对方染指自己军队的权力。
  许仲纪心惊肉跳。
  齐军在西夔营中安插内鬼,熟知西塞兵力调度。所以他们才敢先引内乱,待老刘入城刺驾前放出烟花信号,当即趁势压境。要的就是西夔左支右绌,无力于关外迎战。
  但齐军没想到,萧恒有一支并不隶属大梁的军队。
  君王互与亲卫,无疑是授人以柄。如此信任,何止亲如一身。
  太可怕了。
  梅道然却不知他心中所思,只对萧恒道:“陛下神机妙算。臣提着吴汉川,装作朝中与齐国的接头人,骗知他们火药囤放地点,一股脑全栈了。”
  他拍了拍身边铜炮,笑道:“二十门神威将军炮,一门不落。”
  褚玉照说:“这趟来值了,前头一条大鱼。”
  “齐国护国将军孔滂,齐皇帝的表弟和股肱,”梅道然马鞭一下一下敲着鞍,“拿住他,就拿住齐国半壁江山。”
  萧恒跳下马背,半跪在地上看辙印,又问道:“前方战况如何?”
  褚玉照马头一揖,“大胜在望,一鼓作气!虎贲西营三万众,皆听梁天子调遣!”
  “好!”萧恒向他抱拳,“请虎贲先锋暂作休息,炮火稍息,留待庸峡。”
  他跃上马背,高声喝道:“西夔营何在!”
  众将士声可震云:“标下在!”
  “梅道然率三千为左翼,许仲纪率三千为右翼,中路跟我突破!”他拔出环首刀,“击鼓,上马!”
  炮声暂止,鼓声大作。长夜未明,长夜将明。
  阵前,萧恒摔响马缰,似一柄利剑的尖芒,狠狠刺向敌军心脏。
  褚玉照列阵在后,和铜炮并肩,遥望西夔营冲锋的背影。他看着他们化成剑势,一把巨大、锋锐、足以斩断乱世的利剑。他预料得到,千秋万代之后,世人依旧可以透过史书,听见梁天子化作剑锋的长啸:
  “儿郎们!雪耻了!!”
  ***
  庸峡失守后,百姓流离失所,西夔营便立起十顶大帐安置老弱妇孺,由无数军帐围护在中央。
  赵荔城正巡到第十顶帐子。他把名册挂在臂弯,自己一手拿油灯,一手翻着纸页,喊道:“孙二狗!”
  无人作答。
  他又问了声:“孙二狗?娘的,让屎尿憋走了?”
  “是那个瘸腿的吧?外头打起来时,他腿疼得厉害,夫人正好在,领他去包扎了。”一个老妇唏嘘道,“哎哟,也是个可怜人,脸让滚锅烧了,看着怪吓人的。”
  赵荔城心里嘀咕。从开战来算,现在也有两个时辰了,包扎伤腿也用不了这么久。
  一旁副官一拍脑袋,“孙二狗媳妇在前面帐子,说不定去找老婆去了,卑职去问问。”
  “不对,”赵荔城一把拉住他,“他不和老婆住一块,单独缩这里干什么?”
  副官答不上,见赵荔城忽然变了面色,将他往帐口一推,大声道:“你去问孙二狗媳妇,她男人到底在哪里,我去找夫人!”
  赵荔城匆匆赶回自己帐子,见案上放一盏冷茶,案旁摆了几盆树苗,有一盆竟发了绿芽。
  帐中空无一人。
  他心里烦躁,一脚踢着什么,是个打翻的油灯台。
  “将军!”副官气喘吁吁跑回来,“孙二狗媳妇说,她男人早死了,她亲手埋的!”
  那这个“孙二狗”是谁?
  赵荔城不待多想,便听帐外一阵喧哗,巡逻兵见他忙跑过来,急的跺脚:“将军,夫人被挟持了,正在城墙之上!”
  ***
  城墙上一片漆黑。
  城下士兵弯弓搭箭。赵荔城狂奔过去,将众人推开,抢刀就要上前。城头传来男人的高喊:“赵将军,我劝你止步的好!”
  赵荔城目眦欲裂,撕咬皮肉般从牙中啐出三个字:“孙、越、英。”
  孙越英哈哈大笑:“怎么样,大将军,没想到吧?李渡白机关算尽,你赵将军一世英名,布下天罗地网来搜捕下官,但我压根没有出城!”
  赵荔城将头盔砸在地上,厉声骂道:“你这个狼心狗肺的畜牲!拿个女人算什么本事?!”
  “射人射马,擒贼擒王!拿住尊夫人就是拿住赵将军;拿住你赵荔城,就是拿住整个西夔营!”孙越英将谈夫人挟到身前,匕首抵在她咽喉上,笑得咬牙切齿,“怎么样?赵将军,能好好听我说话了吗?”
  赵荔城登时停下脚步,喊道:“说!”
  “准备快马和银钱千两,我要银票,放在关外望烟亭里,我在那里交人!”
  赵荔城不说话,脸沉得要吃人。副官忙叫一声:“我们答应!”
  城上谈夫人大叫一声:“荔城!你是一军之帅,岂能因私情放走反贼!你如何对得起陛下!你……”
  谈夫人声音一断,当即呼痛出声。城下赵荔城猝然暴怒,刀刃在手中震得哐啷乱响。他怒喝道:“你他娘再敢碰她!”
  “下官怎么敢?”孙越英呵呵笑道,“给我准备通关文牒,我得顺利出梁境!”
  副官喊道:“行!我们答应!你把夫人放了!”
  “最后!”孙越英狞笑起来,夜枭般瘆人,“赵将军,你夹断我一条腿。我要的不多,只要你的右手!不然我立刻宰了她!”
  赵荔城死死盯着城头,把刀换到左手。
  副将忙叫他:“将军!”
  “姓孙的,男子汉大丈夫,吐个唾沫就是钉!这三条我答应你!你敢伤她半根头发,就是到天涯海角,赵荔城也势必把你碎尸万段!”
  突然,城墙上爆发出一阵歇斯底里的喊声。
  “荔城,赵荔城!你放箭!你救了我,我也从城上跳下去!我说到做到!”
  城下,赵荔城双手打颤,红着眼哽咽道:“娘子啊……”
  谈夫人大声喊道:“兄弟们,不要管我,就地诛贼!咱们爹娘兄弟都死在他手里,仇深似海,不共戴天!快放箭!”
  孙越英目露凶光,将她头发狠狠揪起来。
  谈夫人撕心裂肺地喊着:“赵荔城,谈春君不嫁孬种,别让我后悔瞧上你!”
  赵荔城两腮肌肉剧烈抖动,骨头架子散了般,猛地弃刀于地,从副将手里夺过了弓。
  夜黑不见五指,谈夫人却似能看清丈夫形状,快活地大笑起来。她像饱饮了美酒,又像听见进军的角声。她比谁都早地窥见了胜利。胜利前夕,这位奇女子放声唱道:
  “提刀嘞,磨剑嘞,老少爷们站起来嘞!狼来嘞,狗叫嘞,打跑畜生守家园嘞!”
  她轻声道:“荔城。”
  你是守大梁的兵啊。
  一瞬之间,赵荔城似听见无数人的呼唤。父母、兄弟、妻子,熟识的、陌生的,战死的、苟活的。无数白骨在战火里哭着喊他,最后,是刀挥下前,鲁三春高歌无畏的脸。
  他说——她说——他们说:庸峡之耻,屠城之恨。
  你他妈要报。
  赵荔城瞄准妻子,他的箭镞在抖。
  嗖的一声破空。
  谈夫人微笑着。
  扑通一声。
  孙越英双目圆睁,往前栽下城墙。
  谈夫人扶着城垛向后转身。她身后,月亮底下,鲁二放下了弓。
  血债血偿。
  他脸上全是血和泥,胸口还破着赵荔城捅的大洞。但如举灯细看,压根没有伤及皮肉。
  天成的妙棋。
  萧恒犒军当夜,鲁二躲到帐外,从嘴里吐出个蜡丸。
  那是他第二碗酒里喝到的,同时,许仲纪捏住他的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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