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嘴!你要对我的老庄做什么!”
左序伸出手掌,掌心正对着肖询,他们学习部的通过短信发完想去找庄饮砚一起回宿舍,结果这家伙和自己的舍友先跑了。
刚上来,就看见肖询这个中危Alpha眼珠似饿狼通红,要上口咬他的好兄弟,该出手时必出手。
心里悲痛欲绝,也不知道老庄是到了几辈子霉,三番五次被这个肖询又掐又咬的,即便信息素没有他高,义字当头他不能袖手旁观。
在对方说话间,肖询暗地里生出对这只Alpha的不耐,不着痕迹后退:“学长,那我先回去了。”
“阿好……”
左序:“呔,不许走,先说清楚你刚才要做什么!”
肖询:“有只虫子,你一说话就把它赶走了。”
在左序半信半疑的表情里,庄饮砚不知联想到什么,兀自低头浅笑:“行,虫子走了那你也走吧。”
楼道里的人眉心微拧,回头瞧了他一眼,面带疑惑地走了回去。
“他说的是真的假的?”左序还是不信,胳膊肘顶住他的肩膀。
无声摇头,庄饮砚耸肩:“不知道,可能真的想咬我吧。”
“这小子!我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人。”恨恨望着闭门的508,左序忽地又转为笑脸,“诶,和你说个事,我觉得我要脱单了。”
“真的假的?”庄饮砚歪头,持保留意见。
“真的!”个头强盛的Alpha突然娇羞,“上回给我牛肉粒那个药物制剂专业的小O,记得吗?”
“记得。”
“来我们部门了。”语气里的欣喜和迫不及待几乎要溢出来了。
“恭喜恭喜,祝你早日脱单。”庄饮砚拱手道贺。
“客气了老庄!”一激动,大掌猝不及防落在他的肩膀,险些把没防备的人扇到墙上,“诶呦诶呦,对不起你看,我这一激动哈哈哈哈,成了请你吃饭啊。”
“成了再说吧。”打了个哈欠,庄饮砚挥手,“太迟了,明天我还有早课,先回去洗洗睡了。”
“okok”
一日伴着一日,军训走到了最尾声,各个班级都开始进行最后的方阵队列评比训练,这天庄饮砚他们医学院的几个助导商量好,要一起订奶茶送给自己班级的新生。
一来是为犒劳他们在酷暑下的坚持,二来是为军训结束庄饮砚他们的带班任务正式划句点。
在他们发奶茶的时候,有个Omega过来,面若桃色递给他一封包好的淡蓝色信笺。
“给我的吗?谢谢。”正忙着的人并没有意识到那是什么,稀里糊涂就收下了,只有旁边的左序眯眼,满足地点了点头。
队伍排到后期,一只手掌伸到面前,只听他道谢:“谢谢学长。”
没抬头他都知道这人是谁,无奈叹息:“肖询,你走错队伍了,知道吗?”
“哦。”回答完,那人依旧没有挪动。
心想算了,反正也是最后一次,以后他这些个烦恼事都归赵导,和他和左序再也没有关系,便把奶茶递给他,少的那一杯从左序框里拿过来就好。
把东西都发完恰好上课铃响,庄饮砚把箱子放到就近的垃圾站跑回教室。
在ABO身体构造课上,庄饮砚想起操场那个蓝色的信笺,想拿出来瞅瞅,摸摸自己空无一物的裤兜。
又翻了几下手头的书本,再抖了两下,什么东西都没掉出来。
懊恼地纠了几下头发,总归是弄丢了东西肯定要和别人道歉,但问题是……
那个Omega叫什么名字?他完全不记得了,说实话,也没有任何印象,这真是最麻烦的事情。
不知怎的,脑里飞速闪过刚才被自己随手丢弃的箱子,他下课就去找,可是箱子们堆积在一起,完全分辨不出来谁是谁。
“学长?”汪君菘三人恰巧路过,问他,“你找什么呀?”
“你们刚才在这里走方阵的时候,有没有一个浅蓝色的信封?”
向涔阳陷入回忆:“好像没看见诶,肖哥呢?”
“那个东西,对你很重要吗?”肖询定神注视他,问道。
“那是别人给我的东西,最好是别弄丢了。”庄饮砚一遍翻箱子,边冲后头问,“你注意力这么强,有看见吗?”
肖询:“没看见。”
蹲在地上的人泄气:“好吧,可能真的弄丢了,改天碰到和他说一下吧。”
目送对方垂头丧气地离开,肖询插在兜里的手慢慢就这纸张锐利的直角尖摁下去,面上一片无动于衷。
回去以后,他在阳台把那封信拆开来。
这个Omega是庄饮砚班上的,在信的开头写了庄饮砚如何细心有耐心地指导他报名,在做助导期间自己中暑还送自己回宿舍,温柔安抚。
一直面无表情看到最后,这个Omega说,如果庄饮砚愿意给他机会,他愿意摆脱AO配对的束缚和信息素之间的吸引,和庄饮砚试一试。
还说如果对方也愿意,可不可以主动加他微信,如果拒绝也请他不要说,直接忽略这封信就好。
肖询的唇角扯动,抄起一旁不知道是谁的打火机,将这封信点燃,火苗从底部蔓延至他幽深的瞳孔里,Alpha的眼睛像是积压万年的寒冰,无法被这点火势融化。
温柔?耐心?细心?
他本来以为,庄饮砚只对他多管闲事,没想到他对所有人一视同仁。
摆脱AO的束缚?抗拒信息素之间的吸引?
呵,两个Omega能有什么结果,痴人说梦。
“咳咳咳,肖哥,你在外面抽烟吗?这么呛?”微风将燃烧的部分灰烬往里带,汪君菘捂鼻问道。
对方夷然不屑,语调轻松:“哦,烧个垃圾,马上就好。”
等最后一点灰烬在阳台散开,肖询走了进去,原本里头个忙个的三人,突然同时捂住鼻头和心脏。
强烈的酒味驱赶烟气,灌进他们的五脏六腑,林耀镜扶住桌子,表情痛苦:“肖询,你是不是易感期了?”
心脏像是被强制挤压,汪君菘疼得直冒冷汗,咬牙“肖哥,你要不要……打个抑制剂,去医务室隔离?”
易感期?肖询垂下眼睛看着自己刚才被烧红的食指,可他的易感期,按照正常周期还有五天。
……
午睡中,庄饮砚听到外面有很多人在跑来跑去,还伴有嘀嘀咕咕的声音。
“靠,这味道……”
“不行了不行了,我先走了。”
“赶紧喷赶紧喷。”
“哪个哥们啊?信息素这么牛,真顶不住了。”
“干他老子,易感期不提前进医务室隔离有没有素质啊?”
“好像听同寝室说不知道受什么刺激,易感期提前了很多天,所以没及时隔离。”
第13章 我好像闻到酒味了
周遭的声音渐渐止息,等到庄饮砚起床出门时彻底没了讨论声,走廊被众人的抑制剂清理地差不多。
拿着书本和于舜出门上课时,恰巧路过508紧闭的门口,门内飘过来时有时无的酒味。
庄饮砚忽而眉头紧锁,双腿险些跪地,像是被灌了几十斤重的铅动弹不得。
“饮砚,你怎么了?”见他不舒服,于舜赶紧扶住。
“没事。”强忍脊椎骨攀上的酥软痒意,借于舜的手臂离开楼道。
“你刚才吓到我了,我还以为你又病倒了。”看他到半路,脸色逐渐舒缓,于舜才开口。
“我没事,刚才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这样了。”想起刚才自己在肖询门口嗅到的味道,庄饮砚问他,“刚才,在508宿舍门口,你有闻到什么味道吗?”
“没有啊,怎么了。”
“我好像闻到酒味了?”
“可能是林耀镜和那几个新生躲在宿舍聚餐吧,毕竟刚认识,肯定会约着点烤鱼或者在宿舍藏锅偷偷煮,配点小酒也正常。”
“……”
这么说倒也合理,但庄饮砚解释不上来,自己刚才突如其来的反应是怎么一回事。
脊椎的暖意和身体的潮意,倒是像极了自己的发情热,可自己的发情期早已过了,而且他根本无法自主发情。
军训这几天,操场上的方阵都在进行演习,队伍交织在一起,根本认不出谁是谁。
说来也奇怪,庄饮砚失神地看着课本上讲述Alpha等级划分及并发症,脑袋里莫名勾勒出那乖张锋锐的面孔。
这两天都没碰上肖询,有的时候在食堂偶遇,也只有汪君菘和向涔阳两个人,微信自从那次添加完之后就再也没任何消息。
他虽然好奇,却也没有闲暇到连肖询去哪都要监视的地步,只要对方不出幺蛾子,和他没太大关系。
说来就来,他刚下了课打饭回宿舍,就瞧见楼道站着一个人,对方背对着自己在和林耀镜说话,宽阔的肩背挺拔绰约,阳光倾泻而下,打在他靠外侧的身体。
“肖……”
没等他喊完,似是跟他有心电感应,肖询率先扭头。
光晕下青年的碎发嵌在眼睛上方,阴影里的人表情沉郁,浑身散发着戾气,目不斜视地看着他。
庄饮砚顿时恍惚,瞳孔收缩,像木头愣在原地一动不动,前两天不是还好好的?
“你……”庄饮砚欲言又止,道,“没事吧?”
“学长,跟我过来。”面前的人不由分说,把肖询往宿舍走道尽头,鲜少有人走的通道里带。
肩胛被死死摁在墙壁上,庄饮砚吃痛,捂住自己的脖子,闷哼道:“肖询,放开我!你这是做什么?”
“闭嘴。”
Alpha语气强势,肖询命令他,并用力把他挡在脖颈处的手抓下来单手握住举起。
“你……”
庄饮砚就像砧板任他刮鳞剔骨的鱼,任凭怎么挣扎都无法逃脱。
对方揽着自己的腰身弯下来,随着对方越靠越近,庄饮砚甚至能瞧清他的狭长的睫毛。
“肖询,发病了就吃药,乱咬人是要进……?”
那人突然偏头,在离他肩膀几厘米的地方骤然停下,再没有什么过激的举动。
不敢轻举妄动,喉结上下滚动,试探:“肖询?”
“嗯。”
耳边传来微弱的回应,在他看不见的地方,青年闭上眼睛努力在他身上找寻自己想要的东西。
“你吃药了吗?”
“吃过了。”
“那你……”
“嘘,别吵。”
箍住他腰间的手更用力了几分,肖询不知怎的,眉梢绷紧,心间顿生好几股烦意。
没有,今天的庄饮砚没有味道,他竟然没能闻到一滴属于这个人的味道。
手腕和腰被拽疼,庄饮砚龇着牙,含着一缕示弱:“肖询,你轻点。”
不仅没能换来Alpha的怜惜,对方反而更用力了,在庄饮砚实在忍不住想骂人的时候,身上的束缚突然松开。
“你怎么了?又受什么刺激了?”庄饮砚揉动手腕,问他。
“学长爱管闲事的毛病,真是改不了。”说话间,肖询没有看他,而是盯着地板上一只探路的蚂蚁,轻轻抬起脚尖撵下去。
他又听到肖询继续说:“全世界那么多人,学长怕是都管不过来了吧,就不用再管我了。”
不明白他消失几天后骤变的态度,庄饮砚也不由升起怒意,平淡道:“你放心,我不是你什么人,没必要也没义务管你那么多。”
“嗯,那就好。”
肖询说完就走,对于刚才的行为没有任何解释和歉意,徒留他一个人站在楼道自我平复。
庄饮砚心想,我有什么好生气的,跟一个病人生气有什么意义。
明白自己刚才把话说重了,可再回想,刚才肖询那翻话实在是过于不像样。
骨子里那股火像是沉睡万年蓦然惊醒的火山,怎么也控制不住,握住手腕调整好呼吸回去吃饭。
肖询回到宿舍,汪君菘正打游戏,瞧了他一眼:“回来啦肖哥,你这易感期还挺久啊,得有六七天了吧。”
“嗯。”
向涔阳在一旁啧啧称奇:“不愧是信息素强的Alpha,易感期都比别人要久。”
医务室的检测报告除了辅导员、助导知晓,其他人都以为他是像左序那样信息素接近100%的Alpha
只有肖询自己知道,在紧急避险室里他是如何度过的,拿出自己手背细细观察上面已经结痂的伤口,那是他失去自主意识时自残导致的。
肖询从容淡定地将上头的痂一点点扣下来,重新看着鲜红的血液从肉里冒出来,将原来的伤口凹陷处填充。
肖询默不作声去阳台,从兜里拿了两粒药生吞下去。
因为纳新时间在军训期间,考虑到大家累了一天都没有休息,所以迟迟没有安排第一次的部门大会。
终于在军训最后一天,庄饮砚给所有人发了短信和群号,让大家晚上七点半到教室开会,并提醒加群需要备注班级姓名。
当天晚上,肖询没来,也没有加群,汪君菘窘迫赔笑,说他不舒服。
于舜黑着脸让他回去告诉肖询,以后请假需要和学长说一声。
在回去的路上异常不满,于舜和他抱怨:“这才第一次大会,就已经叫不动了,这人我看不行。”
庄饮砚笑着说:“当初可是你说他力气大能搬抗还长得帅,非要他的。”
“我哪知道他这么难管啊,要是下次再不来,干脆就趁着这段时间把他换掉算了。”
换掉……或许肖询现在也后悔了吧,反正他也只是一时兴起,毕竟在部门还得受自己的束缚,上次他明确表达了不想被庄饮砚管教的意愿。
10/101 首页 上一页 8 9 10 11 12 13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