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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渊问道(玄幻灵异)——黄金乡

时间:2025-05-25 07:44:03  作者:黄金乡
  他一愣,那金光却是字体上沾了金粉。
  半吊钱已踏身向前,刀光如蛇影穿行在白沙地上,咬住了李稜的脚踝!
  李稜当即屈膝再顶,用另一只脚挡住了刀把,随后君子剑应召相抗,直接朝着半吊钱的左手手腕砍去。半吊钱没能砍下李稜的脚,反倒是自己快被斩手了,连忙点地后撤,可手与刀绑在一处,以至于屈指困难,还是让君子剑砍下了一根手指来。
  半吊钱倒吸一口凉气:“嘶——我就剩这一只好手——”
  话音戛然而止。
  天空的浮云忽然不动了。
  辽远,疏阔的蓝天白云,有如静止的山水画悬在头顶。或许是他们不动了,又或许是人在临死之前,便会觉得这点滴的时间被无限地拉长。
  半吊钱看见了来人的影子,却已然避无可避。
  去往哪里都逃不掉。
  “哈哈”他笑了两声,或许没有笑出来。下一刻,那悠闲自在的浮云被贯穿,他望着那云,旋转,旋转,天是那么高,晒热的沙地又是那么温暖。
  他旧时总是躲在师父身后,指着无首猴的脖子笑,笑他没脑袋,笑他被人砍了头。
  半吊钱的头颅高高扬起,再重重落下沿着沙地滚动,一路冲进了海里。
  头颅看着来人手上那杆树枝,随手一挥,便溅落下方才沾到的血,有如某种除晦的仪式,却叫白沙地变得污糟了起来。
  海水是咸的。
  他奶奶的。
  半吊钱最后想着:怎么跟那群贱民死在同一片海里了?
  没了头的躯体慢慢地倒了下去,李正德看都没多看一眼,他手上枝条抽落的血都比那贼人的尸首好看。
  “不需你出手。”李稜收剑回鞘,“此等宵小我自会料理。”
  李正德披着身极其宽大的斗篷,斗篷的衣角拖地,行走时都会带起一地的沙。他神色恍惚,有些没精打采,像是刚才顺手杀了个静水境的修士,但依旧没有睡醒。
  “……嗯。”李正德低着头,把刚才随手折的树枝扔到了一边,“他们人呢?”
  “现下应该还在蛊中。”
  他过来时已随手把那两个巨啸境的顺道收拾了,闻贯河等人迟了一步跟来。眼见李正德出手,那便算是形势已经明了了,上官见微忙凑上前,似是想将功折罪般引路道:“星纪长老,他们就在临海台边上——这边走。”
  李正德点点头,仍是双眼无神,只足尖点地,朝着临海台飞去。其余跟在他左右,眨眼间便抵达了瞭望塔。
  瞭望塔上,彦度飞的箭头骤然转向,对准那斗篷大喝:“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李正德没有回答。
  还不等姚不闻大喝“我等乃临渊宗人”,彦度飞的箭便已离弦。
  那箭在飞至李正德眼前,仿佛有一瞬的停滞,随即骤然分崩离析,碎屑簌簌落下。
  没有人看见李正德动用灵力的瞬间。
  甚至没人看清他何时跃上临海台上的。
  海之口中咬着的长鞭捆住了闻芠的腰身,手中的流星锤同时扔出;闻芠踏地行诀,雨泽剑意有如漫天雨幕散在她身后。
  岳铎咬咬牙,也拿出自己的长剑来,指着闻芠。
  “霈霖仙人。”岳铎艰难道,“今日与你刀剑相向乃我一人所为,并非岳家的意思。”
  “若来日——”
  “今日你我所为,皆不过个人妄念。”闻芠厚重的眼皮微微抬起些,似有几分慈爱地看着他,“无关出身,无关宗门,千秋之后,对错自有他人评说。”
  岳铎闻言一怔,随即露出一抹苦笑,缓缓起势。
  他剑法传承自岳家,又杂以红枫城的伴生无我剑法,自成一脉,名曰怜水生,剑身柔软,似春柳一摇,随即便见其人形如鬼魅,穿梭在雨泽剑意之中!
  闻芠半阖眼,露出的半边眼球正飞速转动,浑浊的老眼却如最灵巧的猫追在岳铎身后,海之的流星锤业已杀至面门,闻芠并起二指前冲,雨泽剑剑意乍然汇聚成一,随她指尖穿行,岳铎的柳叶软剑也如蛇出洞,直捣黄龙!
  就在这时,岳铎感到自己的剑尖被人轻轻一挑。
  那是一声清脆的鸣啸,像他的剑,又像他的腕骨在寸裂。
  山石般沉重的流星锤,柳叶般柔软的长剑,冰棱般尖锐的剑意——在一刹那消失,仿佛那拼死一战不过岳铎的错觉。
  只剩一件宽大的斗篷,缓缓落在他们面前。
  李正德抬手,伸掌。
  三把兵刃的碎片在他掌心似废铁落地,在白沙地上反射着刺眼的光。
  四下俱静。
  “哈。”海之慢慢站直,她甩了甩手,将扔在地上的披袄捡起,重新穿上,抄着衣袖道,“那流星锤不便宜,临渊宗赔不赔啊?”
  李稜稍后一步落下。他皱眉看着李正德郁郁寡欢的模样,随即对海之道:“此番有赖雒鸣宗诸位鼎力相助——”
  海之忙道:“诶,跟雒鸣宗没关系,就我们几个瞎胡闹而已,成没成还不知道呢,可别拖我们整个宗门下水。”
  “睡不醒仙人此言差矣。”上官见微探出身道,“此番星纪长老竟是亲自出山,司仙台流窜的余孽皆已斩于马下,就剩个小小叶珉,胜负岂不已一目了然?”
  他一边说一边看向岳铎,岳铎迟疑半晌,会意:“不错,此番胜负已了,霈霖仙人,于明真人,负隅顽抗无益,还是快快束手就擒吧。”
  临海台上众弟子已纷纷收剑行礼,张若朝和闻芠还各自站在原地。
  闻芠没看李正德,反而是看向还站在瞭望塔上的闻贯河。
  闻贯河盘腿坐在高处,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错。
  闻家两头压,今日之后,有一人必定步步高升,一人在仙门之中再无立足之处。
  没有人会希望是自己。
  众人各怀心事的寒暄,见了李正德,便再无一人有动武的意思。张若朝看着地上闪光的碎片,久久长叹一声,抚须道:“星纪长老,你当真决意如此吗?”
  李正德默不作声地看向他。
  “且不论圣女传人之事。”张若朝叹息道,“叶珉到底是你的徒弟。”
  秦葬冷笑:“怎么,难道陈安道就不是了吗?”
  “首徒和二徒弟,自然还是不一样的。”
  秦葬一直在跟张若朝对骂没歇过,此时终于放松下来,拎起酒坛润了润口,随即阴恻恻:“那难道跟着你们一起杀了陈安道,来日重新攒个三元醮?你们还没杀够吗!”
  “杀?何来的杀?况且如今的星纪长老不过一半的深渊,下界百姓仍是在水深火热之中。若能重新办一个完整的三元醮,将所有深渊悉数收归,天下太平,又有何不好?”
  “你怎么不去问那些被你选做祭品的人好不好?”秦葬冷道,“三元醮选凡民要上万的人,选修士便只需几千人,不若于明真人打个样,身先士卒地领着你们长明宗去祭了那三元醮呢?”
 
 
第203章 雪原
  他俩唇枪舌战难分胜负, 游说的对象却神游天外,好像根本没注意到他们在说话。
  虽说李正德恍恍惚惚摸不清事态的情况不算少见,但走神到这个程度却也不容易。李稜多看了他一眼, 随即开口道:“不必听这些人胡言乱语,秘境的入口就在那,我替你点渡海炉, 你进去吧。”
  李正德轻轻地“啊”了一声, 然后伸手抓了抓耳背。
  他是个半点藏不住事的人。李稜看着他的模样道:“别想太多, 照我说的做。”
  李正德忽然扭头看了李稜一眼。
  他抿着嘴唇, 耷拉着嘴角,眼皮微微用力,带着几分怯懦和阴郁, 看着李稜的目光似是想说什么, 却又到底没说。
  “……嗯。”
  李正德朝着渡海炉走去,他只是看了眼那炉子,并未点香,海中秘境便骤然打开。
  “星纪长老!”张若朝忽然大喊, “三思啊!”
  他朝着秘境的入口走去,那秘境对旁人有如供奉在神龛之上的净土, 对李正德却像一个寻常的小水洼, 并非如履平地, 却左右不过湿个鞋的事。
  李正德已经行至水中, 海水没过他的膝盖。
  他忽而转过身来看向了闻芠:“盛衢是个什么样的人?”
  闻芠微微一怔, 她缓慢地抬起了眼皮, 眼里的白翳似是映照出她旧时的回忆。
  “……那是个邪修。”她一字一顿道, “一个从根里便坏透了的邪修。”
  李正德闻言却松松地笑了开来, 浑身的僵硬随着这句话如潮水般退去, 仿佛刚从老叶里抽出的枝丫。他掬了一捧水,极其珍惜地望着水中倒映的自己,然后大笑起来,将那水往李稜的身上抛去。
  李稜连忙侧过身,避过水花,只衣袍的一角沾到了几滴。
  再看,李正德已走入了秘境,瞧不见人影了。
  //
  “盛衢是个什么样的人?”
  李正德一脚踏碎了天矩宫外的禁制,甚至没让它们发出警示。他似朔风钻入了窗,落在了盛瞰的床边。
  除却盛瞰,没有一人感知到他的进入,就连盛瞰,也分辨不出究竟来者何人,只是本能地害怕着。
  见他不说话,李正德又问了一次。
  盛瞰不敢去动枕头下的刀了,只是警惕而胆怯地说道:“你要知道这个做什么?”
  天矩宫里日夜烧着丹香,据说是姚家的秘丹所成,有股夹竹桃的气味,对凡人来说是有毒的,对修士却有些温养灵脉的作用。而那股清香却被李正德身上风霜的冷气冲淡了,盛瞰畏缩而愤怒,他愤恨自己为何总是受制于人。
  “你别管。”李正德说,“老实告诉我那个邪修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今夜你什么事都没有。”
  盛瞰的愤怒爬到了顶峰:“盛衢是我们盛家的名士!别张口闭口的邪修!”
  余音在空旷的屋子里回荡,真是奇怪,他喊得这么大声,天矩宫却依旧那么安静,仿佛没有任何人在。
  是结界。
  不仅轻而易举地破坏了天矩宫原有的结界,甚至在瞬间便重新布下一个新的——盛瞰甚至没有见到他施法的动作。
  “用邪术的不就是邪修吗。”李正德没有注意他的神色,只是目光幽幽地望向窗上贴的纸花,“仙门说他是个不择手段的邪修,胆小怕事又阴险狡诈。”
  他顿了顿:“可到底是一家之言。如果他当真是这样的人,便不该以他的心魄来做……来做深渊的容器。”
  其实盛瞰根本没见过盛衢。
  但他还不能死。
  李正德的语气困惑而又忧郁,但盛瞰只听得出恐吓来。
  “康庄大师乃骨血道的大家,是能比肩叶沅和庄千楷的奇人。”盛瞰从记事起便瞻仰着寨中盛衢的画像,听着父亲对盛衢千古功绩的赞美,“唯一一次成功的三元醮,当今第一仙师李正德,便是康庄大师亲力亲为,舍身成仁才成就的!”
  盛衢,字康庄,在盛家还没被陈柏掀了之前,人人都要称他一句康庄大师。
  叶沅为了供养圣女开创了骨血道,庄千楷自骨血道中研习出了三相,并用罗生道的三元醮为后人试探出了灵脉之所在,盛衢成功自人体内剔除灵脉而使其存活,并最终完善了三相论。
  而为了验证自己的理论,盛衢召来深渊入魔,自愿成为心魄,并最终献身在自己策划的三元醮上。
  “可是为什么?”李正德喃喃道,“他为什么对三元醮那么执着?”
  盛瞰激动道:“自然是为了天下苍生!”
  “什么邪修,什么邪术?为民请命,舍身成仁的便是正道!是天道!”他一时间忘却了恐惧,仿佛回到了那逼仄的丹房,他们手捧着高热的炉子,在父亲的鞭子下高声赞颂着,“我们盛家于苍生有功,我们从始至终都是为了——”
  唉。
  杂音混进了盛瞰的回忆之中。
  丹房的一角总是坐着个瞎眼的瘸腿老头。他也姓盛,是盛家的嫡系,是本能成为父亲的人,可他背叛了盛家,于是被挖去了双眼,挖去了膝盖骨,每日只能坐在那里,总是散发着屎尿的臭味,屁股下长了一堆的疮,整个人都好像要烂掉那样。
  他很少说话,只是叹气,总是用那种好像很悲哀的眼神看着他们——明明他根本没有眼睛。
  或许是因为他总是叹气,又或许是因为哪怕把他的两手都斩断了,他依旧没有向父亲吐露盛家十七秘术后三术的秘密,父亲便觉得他没用了,在某个秋天,他被投进了蛊里。
  当时盛瞰在旁边生火,听见他在对父亲说:“盛衢跟当时你不一样。”
  “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知道自己在干一件多么可怕的事。”
  “但他还是要做。他这么做的原因,你当真不知道吗?”
  水温渐高,蛊虫开始往他的身体里钻去,那里是眼下最凉快的地方。
  “他想正盛家的名,他想他父亲能抬起头来做人。”老头的声音带着些嘶哑的悲鸣,好像虫子被捏碎时的声响,“比起百姓……他选了盛家……”
  “他选了你……”
  “他就是你这个自私自利的老东西生下来的毒种——”
  那股烟味好像自记忆的深处飘了出来,盛瞰有些许恍惚,而后便意识到,那是过年时山上燃放的炮仗。
  //
  竹林小径的尽头隐隐可见一个人影。陈安道踮起脚来,他浑身都落满了雪,眼睫已结了一层厚霜,模糊了他的视线,待那人影再近,再近之时,他才看清了来者。
  是李正德。
  他们在雪中对望,须臾,李正德朝他伸出了手。
  雪越下越大,陈安道觉得自己该跟着他走了,不然很快就会死在这冰天雪地里。
  可他看着那只手,又望了望李正德在风雪中的脸,干涩地眨着眼睛,慢慢地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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