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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渊问道(玄幻灵异)——黄金乡

时间:2025-05-25 07:44:03  作者:黄金乡
 
 
第205章 师父
  我有时候会想, 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相貌嘛,普普通通,甚至普通出了一种不普通的感觉来了。性格嘛, 有优点也有缺点,不是人人都喜欢的类型,但也不是会被很多人讨厌的那种, 我勉勉强强还算满意, 至少不至于自惭形秽。
  当然, 其实没什么人在意这些。
  毕竟大家只在乎我飞得高不高, 没人在乎我飞得累不累,飞得好不好看。
  而且说实话,确实不怎么累, 什么鬼蜮什么静水境邪修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名头很大,真打起来也就一剑的事,最多两剑,我还从没有遇到过能接我两招的任何人或物。
  所以对我剑技不精的指责简直是无理取闹。我技艺高超的剑法还没使出来呢, 第一下平砍就把敌人带走了,我能怎么办?简直是空有屠龙刀世上再无龙, 什么比武活动, 我搁那儿一站大家伙儿都跪下了, 大部分时候连平砍都不用, 还剑法, 我连剑都不用。
  话虽如此, 虽然大家都不在乎, 但我自己还是得在乎的。
  我一只觉得我自己很敏感很脆弱, 心思非常细腻, 很有自己的理解和想法。虽然收了几个人精徒弟衬得我不大聪明,可我是不服气的,我总是在想自己是谁,自己失去的几十年的记忆如今在哪里,我的爹娘会是什么样的。
  你可能会说,不知道就去问啊!
  瞧,这就是我心思细腻的体现,我发现周围的人并不希望我问,无论是我爹娘还是我失去的记忆,我只要记得李稜是我哥,我只要记得自己是名门正道修士楷模天下第一天纵奇才无可匹敌的大人物就行了。
  再后来,事实证明我确实不该问。问了又怎么样,不问又怎么样,我眼前的现实不会改变,我依旧是名门正道修士楷模天下第一天纵奇才无可匹敌的大人物,哪怕是万人血祭出来的,哪怕是用了陈安道的亲娘骨血造出来的,哪怕我根本没有所谓的过去,哪怕我接下来就要用我徒弟的骨血变得更完整,我依旧是临渊一剑,雾淩星纪,李正德。
  我想我是有些窝囊的。
  都说我的心性是由心魄决定的,我不仅有点好奇,盛衢也是这么个窝囊废吗?
  仙门没有人能客观地评价盛衢,我便去那个姓盛的小蛊种那儿碰碰运气——这人可就更不靠谱了,天花乱坠地把盛衢给吹了一通,都给我听困了,算了,走了。
  大年夜的,我刚跟那仨徒弟喝得烂醉,姓陈的跟姓杨的还滚床上去了。我的天呐,哥们可听不得这个,我觉得自己该找个没那么伤风败俗的地方去。
  去哪儿呢?这世上其实没有我不能去的地方。可惜我这人没有故乡,没有来处,漫无目的地闲逛,却是不知不觉地上了长明宗。
  ……好吧,不知不觉有点扯了,我是主动上去的,我就那么四个徒弟,年年都会跟我一起过年的却只有叶珉,虽然他背叛了我们,但我还想再瞅瞅他,给他包个红包。
  ……好吧,这其实也是借口。
  我知道他跟陈安道各自在干什么,我知道他有别的计划,我知道他对三元醮有自己的主意。
  那个主意一定是个馊主意,但好像不会比要我吃了陈安道更差,听听总是没有坏处的。
  或许去之前我已有了决定,之后无尽的迷茫和徘徊都不过是装模作样。在交谈过后,他告诉我盛衢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他说此人聪明,谨慎,自私,是那种会被罪恶感折磨,却又依旧会做最自私的选择的人。所以盛衢总是战战兢兢的,总像是拿不住主意,可他太有主意了,他从一开始便选择做一个盛家人,除此以外的任何事在这个顺位之下都不足一提。
  “就跟我一样。”叶珉不忘举一反三,“姐姐叫我过自己的人生,于是在我心里,我自己是第一位的,我在意的人——你,安道,心问,便是第二位的,其他所有人加起来也不过第三。这个顺位不可颠覆,所以我会为了自己的利益和安道杀得你死我活,也会为了自己的利益出卖心问的身份——但是对我来说,这世上旁的人都不如你们重要,如果三元醮非得献祭安道……我宁愿选择其余的上万人去死。”
  “你呢,师父?”
  我呢?
  我知道叶珉其实很擅长说过于漂亮的真话。他的顺位第一是自己,所以另起三元醮,由他来选择心魄,做出一个他能掌控的深渊才是他最渴望得到的,在这个目的面前,陈安道死不死只是顺便的。
  但他也没说谎,我毕竟心思细腻,知道什么时候应该装聋作哑,所以我没有拆穿他,只是接着想,我呢?
  我呢?
  我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我……只是问问……”我嗫喏道,“如果我帮你,你会放过他们吗?”
  叶珉认真地看向我:“你若站在我这边,我便已高枕无忧,他们对我的杀意便不过是小猫小狗在挥爪子,哪怕划伤那么一两道,我也甘之如饴。”
  “你还要再开一次三元醮。”我被他的形容有些恶心到了,但还是说,“你向我承诺,不会用杨心问和陈安道的。”
  叶珉的眼底滑过一丝微光,狡黠得令我不安,好像我落入了他的陷阱,可他又一字一句地告诉我:“我绝不会让他们两个上三元醮。”
  我想他没有说谎,叶珉已经没有任何亲人了,他将那两人放在心上,只是把自己放得更高。只要威胁不到他,他是愿意俯身对他们照顾一二的。
  在那个时候,我或许已经做出了决定。但我没有说出口,只是一言不发地离开了。
  我没有问陈安道同样的问题,因为那没有意义。他跟叶珉和杨心问都不一样,他从上山之时便是雾淩峰实际上的大家长,当他要杀谁的时候,便不容他人置喙,谁劝都不好使,至少我和姚垣慕不行,可能杨心问一边色诱一边吹吹枕头风能吹进去一点,但也不过一点,他这人本质上挺专横的。
  浓重的魔气和血腥气儿冲得我眼晕,我踏进陈安道那封阵之中,抬眼看去,便见这俨然一副屠宰场的模样。叶珉躺在地上不知生死,盛瞰趴在另一边一动不动,陈安道躺在不成人形的杨心问的腿上傻笑,最恐怖的是杨心问都这样了竟也能跟着傻笑。
  我眯了眯眼,灵力自然而然地往我眼中聚集,我不会什么心法,但想看到虚相也就是眯眯眼的事。那古怪的泥巴正在生扯着杨心问和陈安道的元神,他的两手拿着灵针,绣花儿样的绣出一根取代元神的灵路,牵引着二人的心魄交换。
  我立时便明白了这是在做什么,却不知道事情怎么成这样了。我看向在一旁站着不动的姚垣慕,半晌道:“陈安道不是叫你适时敲晕杨心问吗?”
  姚垣慕仍旧歪着头,两眼直直地盯着角落,好像灵阵被人抹掉了的傀儡。
  “我不知道。”他开口,倒是难得不结巴,“我不知道怎么样才是对的。”
  停了停,他用我听过的最平静的语气道:“我有点害怕。”
  血腥味在弥散,我走到了叶珉身边,给他灌了点灵力护住心脉,随即颓然坐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绝望道:“我也害怕。”
  “对我来说,换了个骨血跟换了个人没什么区别,我左右就当自己死了。”我抱着膝盖坐在那儿,把脸闷在双臂间道,“这事儿一过,我们就是千古罪人,我是死了干净,可我不能替你决定,你自己选吧。”
  “无论你怎么选,你都没错。”我叹气道,“我也没错。”
  时间在这水下好像静止了。
  我知道这其实不是海水,而是羊水。这里是百鬼蛊的中心,鬼母的肚子,不是具体的人或兽类的肚子,而是所谓深渊的间隙。是战时被丢进海中的许多婴儿所成,婴儿的亡魂希望自己被重新生下来,于是便召来深渊,这片海域便成了“鬼母”,后来被盛家带走了,做成了他们的百鬼蛊。
  或许因为我除了三相之外的部分本质是深渊,我很喜欢这里,这片布满血腥的黑暗让我感到安心。
  “我只是有点害怕。”姚垣慕的声音自暗处传来,“可我早就已经想好了。”
  他是真的想好了,他甚至声音都没有打颤,随即便慢慢走过来,抬手敲晕了勉强在喘气的杨心问。
  他不像我,我其实内心偷偷阿弥陀佛,有点希望他反悔。可师父不能在徒弟面前认怂,我也只能自温暖的羊水里站起身,走了过来,刚想给杨心问输点灵力,就发现这人浑身上下的皮肉顷刻间复原,竟然比我动手还快,我只能转而去点了点陈安道的眉心。
  陈安道幽幽转醒,不傻笑了。我觉得我会怀念他刚刚那样子的,我头回见他那么傻,也不知道做了什么梦,多半是跟杨心问有关的。
  唉,之后有他哭的,我都能想象到他知道自己死不成会怎么跪地痛哭了。
  他抱着他的小情儿安静了许久。我眼都不知道往哪儿放,和姚垣慕这个能欣慰地盯着看的神人不一样。
  我以为他还得磨蹭一会儿,毕竟是生离死别,甚至有可能要我们避开他们俩来点刺激的——虽然对眼下这半死不活的杨心问做点什么显得有些畜生。
  可陈安道到底什么也没做,连亲都没有多亲一下,仿佛这个拥抱都是他偷来的,再多的便不许了,然后把他的定情信物(他单方面决定的)给杨心问绑上,站起了身来。
  “师父。”他抬眼看我,叫我想起我第一次见他的模样。
  人小鬼大的像个小老头,比姚老头还像个小老头,他叫我师父,我便应了。
  我或许是天下第一剑修,我或许是李稜的弟弟,我或许是盛衢的蛊种,我或许是深渊,我或许是千古罪人,我或许什么都不是。
  但我想我有那么仅此一个不会被死亡夺走的身份。
  我是他们的师父。
 
 
第206章 永夜
  “嘻嘻。”
  “嘻嘻。”
  纷来沓至的嬉笑声格外恼人, 杨心问猛地睁开双眼,自一片空白里看向无首猴。
  无首猴被蛛丝悬吊着,四肢被蛛丝勒地支离破碎, 有如一个被扯断了的提线傀儡倒吊在虚空之中,可哪怕这样也能不住地捧腹大笑,四肢扭曲的疼痛不过是笑料的一部分, 他好像这辈子没见过比这更值得高兴的事情。
  他笑得越忘我, 听起来便越像猴子在长啸。
  “太可笑了, 太可笑了, 我都没想到事情能变成现在这样!哈哈哈哈哈哈!你们可真有意思,你们可太有意思了!”
  杨心问根本没工夫看他,他两眼间交替不断闪烁着虚实之境, 元神被人扯了那么一通还没全然复原, 头晕得他直作呕。
  可他哪里有时间去作呕,隐约间他好像看见自己躺在轻居观的床上,窗前挂着一盆吊兰,和他捏给村民的那盆很像……不, 不对,那好像就是他捏的那盆……
  忽明忽暗的视野里, 光好像太亮了, 阴影又太黑了, 杨心问站不起来, 只能慢慢地爬动着, 却是手下一空, 头朝下地从床上滚落下来, 撞落了床边小柜上的瓷瓶。
  “大哥!”
  姚垣慕的声音自朦胧后传来, 杨心问茫然地朝前伸手, 很快就抓住了一双肉乎乎的手,立刻猛地一扯,焦急道:“师兄呢!”
  这一声喊得太用力,他的后脑勺似乎都因此而隐隐作痛。另一道惨叫同时在他脑海里响起,不是姚垣慕的,不是……不是——他骤然回头,一个绑着头巾的妇人惨叫着跌落在地。
  她身边还有许多惨叫着逃命的人,他们身后追着排山倒海而来的邪祟,黑气浓郁,如一片滚动的乌云朝着城内压来,那片黑暗中只一面染血的旌旗迎风飘扬,上面金底黑字,用落文体写着“猖”字。
  妇人一时间站不起来,她如一根蒲草般长在那妖邪大军之前,却好像隔着虚实之间看到了杨心问,朝着杨心问奋力地伸出了手——
  “小乞丐……”她哭喊道,“救救我!”
  这声哭喊以破竹之势穿过了杨心问的心脏,周遭铁蹄踏尸而过,蹄声和马鸣淹没了整片天地,杨心问还未想起那妇人的姓氏,只隐约记得名是“采薇”,乌云却已穿行而过,转眼便淹没了那瘦小的身躯。
  杨心问愣神站在原地,眼见着一个杂糅着十数个尸身的邪祟朝他奔来,迎着他面门扬起了蹄子,随即落下,穿过了他的身体,朝着远处奔去。
  千魔过境,百鬼游街。
  剩下的只有西边的残阳与一地模糊的血肉。一朵白花从那妇人的耳边落下,轻轻地飘进了血水之中。
  “是噩梦。”杨心问喃喃道,“只是蛛网的噩梦而已。”
  “大哥……”姚垣慕开口道,“你还不能下床,先躺下吧。”
  杨心问抓着他的手不放,指甲几乎嵌进了姚垣慕的皮肉里:“我睡了多久?外面发生了什么……师兄呢?师兄呢!”
  姚垣慕憋着疼没叫,忙道:“十、十天!师、师兄没事——可能也不算是没事……”
  杨心问简直要被这人含含糊糊犹犹豫豫的作派气疯了!
  “到底怎么了!”
  姚垣慕被吓得扑腾跪下了,结结实实一响后,眼圈却莫名红了,开口道:“师父……师父他……”
  “我没问李正德。”杨心问打断道,“我说师兄——”
  姚垣慕号啕大哭:“师父死了!”
  窗外的吊兰微微颤抖,杨心问后知后觉,那原来不是幻象。
  他伸手按了按耳朵,迟疑道:“你方才说什么?”
  谁死了?
  师父?
  哪个师父?
  “师、师父死……死了……”姚垣慕哽咽道,“五成深渊放归,北岱又刚好在此时向南昆宣战,两军在浮图岭交战,生、生死灵们立马就养出了一个岁虚阵和魔物,下界已经乱成一锅粥了……”
  一股腥甜的味道猛地窜上杨心问的喉头,他硬是没呕出来,耳鸣越发严重,屋子里飘荡的苦味无孔不入地沁入他身心。
  “为什么会这个时候出兵……”
  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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