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巨大的压力传来,原本身体素质就不好,如今更是超负荷变成巨鹰的秦难安更是直接被压了下去。
林飞然害怕地闭紧眼睛,死死抱着巨鹰的爪子不肯放手,三人就这样一起掉进了无底深渊之中。
一切解决完毕,休博利特利安收起魔法阵,向上飞去。
围城一圈的魔法师早就在最大的那座高塔上等着她了。
一见她人,指责声先至:
“你和她们说那么多废话干什么?!”
休博利特利安,不,这时候应该称呼她为斯琳娜,瞟了那个指责她的魔法师一眼,淡淡道:
“任务完成不就好了?”
愠怒爬上那魔法师的脸颊,他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居于首位、看不清面容的魔法师给拦了下来。
“好了好了,斯琳娜说得也没有问题,我们就不要在这些细枝末节的问题上纠结了。”
那魔法师忍气吞声退下,他又转头,面对斯琳娜:
“既然饵料已经下去,那就快点将剩下的黄金都用出去吧。”
“是。”
斯琳娜应了一声,唇角微微勾起。
看不清面容的魔法师放了心,转而去吩咐其他事,全然不知这个听话的天才魔法师正在穿过他拙劣的认知魔法无情嘲笑他狰狞的外貌。
休博利特利安笑了笑,又将视线挪到了翻滚着黑雾的大坑,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神色。
-
【鲜花并非自愿,黄金也并非自愿,所有的一切都并非自愿,它们只是在自然而然地发生】
秦难安突然想起了当初她修改系统信息时所接收到的第三段信息。
第三段信息对应的节点是“进入【心脏】”。
明明是最后一个节点,但是所能得到的信息却只是这么短短一行字。
秦难安看不懂这么谜语人的信息,也就将它抛诸了脑后。
现在突然想起来,她的大脑中还是没有一个清晰的答案。
短暂的昏迷,光怪陆离的噩梦闪过,她猛地睁开了眼睛,额头上全是汗滴。
秦难安大口大口喘着气,发麻的感觉从手脚传来。
无法移动,只有眼珠是可以四处转动的。
但现在的视野尤为奇怪,一只眼睛看见的是被周遭植物包裹的蓝天,而另一只眼睛看到的却是清清楚楚的蓝天,周围看不到那些植物。
蓝天?
坑底会有蓝天吗?
从这么高的地方摔下来,她为什么没有摔死?
其他人呢?时止、林飞然、玛瑙还有乙甲,她们在哪里?
大脑一刻不停地转动着,转眼间就有无数条疑惑如同子弹般贯穿她的神经,过量的焦虑上涌,秦难安的喘气声越来越大、越来越急促。
直到她看见了系统的提醒。
【当前状态更改为:精神侵蚀】
耳朵里的幻听哑火了一瞬间,秦难安沉默着用意识操纵技能。
【当前状态更改为:精神没侵蚀】
世界终于安静了。
秦难安静静躺在花丛中,思考着现在是怎么一个情况。
手脚的血液回流,麻酥酥的难受感觉传来,像是被压了很久以后终于放松,让人感觉痛快又痛苦。
等到终于能控制肢体的时候,秦难安才慢慢坐了起来。
她环视自己躺的地方。
这是一片花海,鲜花轻轻摇曳,没有魔力光电从它们的花瓣中溢出,就好像这真的只是一片普通的花海而已。
秦难安在自己背后不远处发现了一个小小的水潭,鲜花围着这个水潭生长。
她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地站了起来,一瘸一拐地走向水潭。
视野还是不太对劲,两只眼睛像是长在了不同的位置,所看到的景色根本无法拼凑起来。
这样子走路有点困难,外加手脚刚刚恢复过来,秦难安花了好一会儿才走到水潭边上。
水潭中映出的倒影吓了她一跳。
脸还是那张脸,没有伤痕也没有变化,原本右眼的那个部分却长出了一朵硕大的花朵。
秦难安后知后觉地察觉到眼睛上花瓣拂过眼周皮肤的痒感。
她转了转头,侧面依旧是花朵,什么也看不出来,就好像有一朵花将根扎在了她的眼眶中,然后钻出了她的眼球一般。
秦难安试探性地碰了碰。
刚一碰到,花朵就立即收缩,她也吃痛叫了一声。
手感上是花朵的触感,从感官上传来的结果却是她戳了自己的眼球。
认知和感官完全背道而驰。
暂且放着眼睛上的花朵不管,秦难安赶忙扒开胸前的衣服。
还好,心脏上的花朵没完全长出来,现在只有一片孤零零的花瓣挂在她胸前,即使衣物摩擦到,也不会很痛。
秦难安松了一口气。
精神的异变已经被她解决了,身体的异变就好还说,不是特别能影响她。
她打开系统面板,万幸队友系统还能用,她还能看见自己家的两个小蓝点。
时止的状态是良好,林飞然的状态则是昏迷,两个小蓝点都没在动,看不出谁是时止谁是林飞然。
她又检查了GPS,但是完全不能用。
不过想来也是,在这种情况下,如果wonders-4没有第一时间用电子跳跃来找她的话,那就说明电子器具大概率受到了很大影响。
也就是说现在她们这个小队彻底被拆散了。
秦难安呼出一口浊气,抬头看了看天上澄澈的蓝,又看了看一眼望不到尽头的花海,最终还是决定去找她们。
谁让她们是队友。
她挑了个离得比较近的蓝点,在鲜花摇晃的飒飒声中迈出了步子。
第130章 秦难安沿着一条土路往前走。 花海并非无穷无尽,她蹒跚……
秦难安沿着一条土路往前走。
花海并非无穷无尽,她蹒跚了不知道多少分钟后,就看见了这条路。
一条土路,将花海和草原一分为二。
如果有选择的话,她还是更喜欢在既定的道路上行走,虽然现在这些花朵还没表现出什么异动,但在这个世界待了不少天的秦难安终究对它们不是很放心。
更别提现在她眼眶里也长着花,每当她踩下一朵花,神经里总是传来一阵同类相残的怪异凄苦感。
秦难安一边走,一边查看系统面板。
她和那个蓝点隔得有点远,走了这么半天,才拉近了一点距离。
林飞然的状态从【昏迷】切换到了【恐惧】,看来她是醒过来了,也不知道她遭遇了什么。
秦难安从系统面板中抬头,便看见远处影影绰绰的人形。
她心头一紧,脚步不由得放慢了半分。
从眼眶中长出来的鲜花并没有限制她的视力,随着距离靠近,她清楚地看到那个人影正弯腰不停忙着什么。
她尽量屏住呼吸,让气息遮蔽更好地作用。
一步,两步,明明还隔着很远的距离,那埋头劳作的人就仿佛感知到了她的存在。
对方直起腰,转过身子望向她。
秦难安也就是在这个时候看见了他的面容。
一个硕大的鲜花黏在他的脖颈上,看着像是什么劣质的拼接玩具,又不由自主地让人心生惧意。
秦难安瞬间停下了脚步,大脑中第一个上涌的名字是科里朵夫。
科里朵夫。她来到这个世界以后遇见的第一个人,他顶着与面前这个人相似的花朵脑袋。
但是他早就已经死了。
大脑中思绪激荡着,秦难安的目光扫过农夫鲜红的手。
他的左手上抓着一把鲜红的玫瑰,溢出的汁液将他的手掌都全部染成了红色,而另一只手拿的则是——
秦难安没有犹豫,扭头就跑。
一把黑色的小铲子尖啸着破空,从她身边划了过去。
秦难安的心率猛然提升。
她没有回头,只一味向前跑,更多的东西朝她飞来,什么叉子、镰刀、锄头,甚至是花朵尖利的枝干。
但是没有一样事物砸中了她。
对方就像是准头不行一样,扔的所有东西都正正好从她身边擦过。
吓人,但是没有造成半点伤害。
不知跑了有多久,身后已经不再有源源不断的东西飞过来了,秦难安试探性地回头,发现小山丘和那个长得像科里朵夫的农夫都已经被她远远地扔在了身后,现在就连个踪影也看不见。
秦难安这才停了下来。
她原本体能就不好,如果不是进入这个世界之前经过了系统的加强,恐怕根本没办法跑这么远。
一停下来,肾上腺素立马就失去了效用。
眼前发黑,少女靠着身旁的树干一点点滑坐到了地上。
秦难安摸了把自己脸上的汗,从系统空间中拿了瓶水喝,顺便点开了自己的个人页面。
刚刚的袭击让她感觉有点奇怪。
果不其然,【迷彩】二字明晃晃地展示在了系统面板上。
她急于找到队友,对于自己的状态,她还没来得及关心。
这个【迷彩】……到底是什么时候挂上去的?
【迷彩】:更不容易被命中
【混乱制作】
效果:
1、混乱:当周身二十米范围内有超过五十个生命反应时,获得【迷彩】
周身二十米……
秦难安头皮发麻,僵硬地扭动脖子,环顾四周。
周围风平浪静,左边是微微摇曳的花海,右边则是绵延的草原山丘。一阵风吹过,只能听见草叶之间相互摩擦的声音。
这是一片广袤的平原。
最重要的是,用肉眼来看,只有她一个人。
秦难安舔了下嘴唇,将最后一滴水卷到肚子中去。
一颗黑色的心脏在她手中出现,注入【心脏起搏器】之后化作一道流光飞入她的眼睛中。
再睁开眼时,一抹血色在秦难安眼睛中闪过。
但即使用【血魔之眼】来观察,周围的景色也一样没有任何变化。
秦难安又环视了一圈,有点失望。
所以那些生命反应到底是……
疑问还没在脑中叙述完,一阵猛烈的刺痛就扎进了眼睛里。
秦难安惨叫一声,捂住眼睛。
疼痛像尖锐的针,不断往她的眼球深处钻去,就好像要借由此钻进她的大脑一般。
好在它来的快走的也快,不到一分钟,疼痛就如潮水般退却。
秦难安又一次睁开眼睛,眼前的景色和刚刚所看见的一般无二。
由于疼痛,她的额头再次沾满了细密的汗珠。
她伸手按摩没有变成花的那颗眼珠,对方并没有半分不适,就好像刚刚的疼痛只是一场噩梦而已。
可惜不是。
两分钟后,疼痛又至,这次秦难安没有闭眼,相反,她瞪大了疼痛的双眼看向前方。
一瞬间,天色变幻。
原本澄澈的天染上血红,无数魂灵般的影子从她身侧飘过去,又或是直接穿过她的身体行走。
秦难安试图站起来看得更远一些,却又在眼球的疼痛下失去了平衡。
摔下来的一刻眼睛下意识闭上,针扎的感觉也在那一刻消失。
再睁开眼睛的时候,面前如同末日一般的景象消失了,只留下一片云卷云舒。
秦难安摇了摇头,感觉头有点昏沉。
不过至少她搞明白了身边那些生命反应到底是什么。
那些东西大概和她不在一个图层里,用恐怖片的话来说,就是所谓的里世界和表世界。
秦难安这边是表世界,而他们那边则是里世界。
短短的一瞬观察中,秦难安看清了他们身上所穿的衣服。
很繁杂,但都是她平常能看见的服饰类型,既有农夫、行政人员、普通私服,也有以宽大长袍为代表的魔法师服饰,那些服饰毫无疑问是属于鲜花国度的。
服饰不同,他们的面容也模糊不清,但他们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都手持武器,各式各样的武器,漠然地朝着秦难安身后的方向行进。
秦难安脑子里有了几分猜测。
她休息了一会,在预感到下一次疼痛将要来临时,转过身倚靠在树干上,以免摔倒。
果不其然,疼痛又一次如期而至,这时候秦难安已经感觉有点习惯了。
她忍住嗓子里的痛叫,睁眼向上看去。
耀眼的光芒刺痛她的双眼。
那是一尊圣杯。
一尊完全由黄金所铸造的圣杯,庞大到遮天蔽日,让人不敢想象铸造这尊圣杯需要用多少黄金。
在它身下,密密麻麻的人头攒动着,对着它举起手上的武器,犹如螳臂当车。
这是一场战争。
而她现在身处的地方,是战场。
“啊!!!”
圣杯金光放射的一瞬间,被强行堵在秦难安嗓子里的尖叫声终于无法再忍耐,一瞬间涌了出来。
颤抖的身体支撑不住树干,秦难安一下摔到了地上,巨大的碰撞使尾椎骨传来剧烈的疼痛。
但这份疼痛再怎样也无法比过她此刻眼睛的疼痛。
秦难安无法描述这种感觉。
像是在被针刺进眼眶之后,又用高强度的太阳光照射了许久一般,酸、痛、苦、辣、麻,多种滋味在她的眼睛和神经中拉开帷幕。
她几乎要痛昏过去。
有湿润黏腻的东西流到她捂着眼睛的手掌上。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秦难安的呼吸终于平稳了下来,疼痛抽丝般离开她的身体。
她尝试在手捂住的一片黑暗中睁开眼睛,没有什么异样,睫毛蹭得手心稍微有点痒。
双手移开,眼前一片模糊的白色。
秦难安低头,看向自己的双手。
白色中掺杂了一点黑色,流淌在手上,滴落下来。
她现在的状态有点像是散光,正在慢慢恢复中。
【血魔之眼】已经被她拿掉了,她刚刚已经看过了所有她需要看见的东西。
调整呼吸,闭眼修养,其他五感变得更为灵敏,鼻子里似乎有淡淡的血腥味飘来,像是幻觉。
秦难安没管,就这样在树下坐了十几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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