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止反应过来,直接一把推开门,【有罪之人】顺势出现在手上,将剩余的几发子弹打落在地。
“啧!”
空弹夹落地。
时止才不会给他换弹的时间,直直拿剑刺了上去。
只穿着一条短裤的程景秋只得险险躲避。
他抱头在地上滚来滚去,动作之迅速,竟然比门外受过训练的两个保镖还要快。
时止心中浮起些许惊讶,手上速度加快。
卧室终究狭窄,不管程景秋再怎么绞尽脑汁躲避,最终还是被时止的剑给逮到,一剑捅穿了心脏。
男人双眼圆瞪,似是怀着极大的不甘。
时止扭头看向床上,床上也躺着一具尸体,一个面容精致的男孩,脖颈处有勒痕,双眼暴突,身下污秽不忍直视。
时止眉毛微颦,转过目光。
她走到门口,对着等待的两人点了点头。
“没事吧,我听见有很大的声响……”
秦难安的声音戛然而止,时止刚想问她是怎么了,就见她在瞬间拿出枪。
“砰砰砰!”
几发连射,子弹仿佛装到了什么金属上一样,发出了铿鸣声。
时止后颈一阵发凉,她连忙像侧边一躲。
就在下一瞬,一道银白的影子打在她原本站立的地方,力度之大,就连地面都被打出了一道凹陷。
时止回首,面前的景象让人难以置信。
刚刚已经被她确认死亡了的程景秋,竟然重新“活”了过来。
确切的说,只有他的一个脑袋活了过来。
现在正飘在空中,愤怒地紧盯着她。
说是飘在空中,其实也并不准确,因为实际的情况是,他的头被几根银色的、泛着金属色泽的丝线所支撑着,这才得以漂浮起来,而在他背后,同样的金属丝线张牙舞爪地晃动着。
“你们是谁派过来的?!连我都敢动?!”
他大叫道,一眼就看到了三人之中打扮得最奇怪的秦难安:
“还有你,假扮雨夜屠夫的小贼!胆子实在是太大了,我们放任你不管可不是为了现在这种情况的!”
秦难安看着她,脸上露出了听不懂你在说什么的清澈疑惑。
面前的怪物不知道为什么怒气更盛了一筹。
他怪吼了一声,银色的丝线向三人抽来。
时止拿出剑格挡,但那银色丝线实在太难对付,看似纤细,实则坚硬,和【有罪之人】对撞的时候,时止甚至感觉她的虎口在微微发麻。
更麻烦的是,连续几次交锋过后,程景秋似乎是意识到了强攻无法突破她的防御,转而开始尝试抢走她的剑。
银色丝线上分泌了不知道是什么的物质,黏糊糊的,每一次时止都得用蛮力将剑从那上面扯下来。
时止一边打着,一边观察战局。
她一直处于被动防御的状态,因为这是她第一次碰见这样的怪物,她想尽可能在程景秋身上观察出点什么来。
比如说,这种怪物的弱点在哪儿。
银色丝线似乎是坚不可摧的,她再怎么用力都只能在那上面留下一道浅浅的划痕,而且速度极快,极难对付,那么接下来就只剩下了程景秋的人类身体,但是她明明都已经捅穿了对方的心脏,却还是没有用,破坏其他部位难道会有用吗?
时止正思索着,一阵利风突然从耳边刮擦而过。
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斧头砍进了怪物的头颅中,一切瞬间戛然而止,无论是那些污言秽语的咒骂,还是飒飒闪动的银白影子,全都瞬间萎缩,“咚”的一声跌落在地。
时止心中骇然,身后脚步声传来,她猛地转头,却看见秦难安放大了的脸就在近处。
原本熟悉的眉眼不知为何显得格外陌生。
“秦难安”沉默地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径直向尸体走去。
时止下意识地后退一步。
刚刚的斧子,是秦难安扔出去的,很准,正中头颅。
她走到尸体前,握住斧柄,唰地一下将其整个拔了出来。
时止这才发现,那是原本应该在她系统空间中的斧子。
【屠夫的利斧】。
什么时候到了秦难安的手里?!
骇然加上探究的目光落到林飞然的身上,林飞然摇了摇头,表示她一无所知。
原本同她站在一起的秦难安突然就动了起来,一句话也没有说,一击必杀。
这边两人还在相互传递着眼神,那边秦难安已经抬脚。
厚底的雨靴落在已经惨不忍睹的国字脸上,成年男人的头颅瞬间像一颗熟透了的西瓜一样爆开,红色、白色、银色,溅得到处都是。
秦难安拎着斧子,身上全是怪物肮脏的液体,她回过头来,眼神陌生得让人害怕。
时止喉头紧张地滑动:
“……秦难安?”
屠夫冷淡地扭过头去,没有回答。
她跨过地上的一片狼藉,在屋子中片刻,出来的时候,一个通讯器被扔到了林飞然怀里。
林飞然手忙脚乱地接过。
时止将她护到身后,戒备地看着她。
屠夫盯着她许久,眸中的神色时止有点看不懂。
“好重!”
对方突然整个垮掉,手上的斧子掉到了地上,在地上砸出了一个小坑。
“为什么我拿着这玩意?!我身上怎么这么脏?!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一连串的问题从秦难安嘴里蹦了出来,她揪着自己身上的雨衣,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时止停在原地没动。
秦难安看见了状态不对的两人,更懵了。
“你们俩这么看着我干嘛?我干什么了?”
“……你一个人把程景秋变的怪物杀了,还踩爆了他的头。”
时止原原本本地告诉她。
秦难安:?
“看来我的记性真的是越来越不好了,我根本就没有这段记忆,原来我是这么厉害的人吗。”
秦难安扶额苦笑,眉眼之间却是正在汇聚的阴云。
时止走了过来,帮她擦溅到脸上的血液。
她的声音很温柔,带着与她形象不符的迟疑与不确定:
“事情现在变得很奇怪。”
“不用你说我也知道。你觉得是双重人格还是有人附在了我身上?”
“应该是后者。”
时止将脏了的纸巾扔到尸体上。
“而且还是个很危险的人。”
“雨夜屠夫。”
两人异口同声地说出了答案。
毫无疑问,那种神态,那种行为,是只有已经确认死亡了的雨夜屠夫才会有的。
但这是怎么回事?
秦难安拿出装着雨夜屠夫心脏的装置,那颗心脏乖乖地待在装置中,没有什么变化。
看了许久,她也没看出什么名堂来,只好将心脏又收回了系统空间中。
“它有伤害你们吗?”
时止犹豫了片刻:
“没有。但是它的眼神给我一种……不好说的感觉。”
时止直觉它没有伤害她们的意图,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它看着她时,她就是感觉不舒服。
雨夜屠夫就仿佛是在审视她一般,也不知道林飞然是不是也有这种感觉。
秦难安耸耸肩:
“那不就完了。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只能想办法和它共处。”
她的视线转向一旁裂开的尸体。
“而且,它也帮了我们不是吗?”
时止叹了一口气:
“我们不知道它有什么目的,它还侵占了你的身体。”
“那又怎么样?你能把它揪出来打一顿吗?我都不介意你介意什么?”
“……不能。”
“那就别想那么多,船到桥头自然直。”
秦难安伸了个懒腰,没打算和时止继续说下去,她向着林飞然的方向走过去,用一句几不可闻的轻语结束了这段对话。
“况且……其实它之前对我还是挺好的。”
第139章 屠夫从房间里搜出来的东西,说是通讯器可能不太准确,那是一款和秦……
屠夫从房间里搜出来的东西,说是通讯器可能不太准确,那是一款和秦难安的胸针差不多的智能计算机,基本上重要的内容都储存在其中。
在场所有人中,唯一和程景秋有过真正意义上的“接触”的人就是时止,她戴上【角色假面】,解锁了那个通讯器。
wonders-4从通讯器中找到了有关“比利”的线索。
程景秋果然是“比利”的人,借着采购科副科长的身份为比利收集材料。
在通讯器上,他和比利没有过多的交谈,大多时候都是简短的话语和文件传递,经过筛选,wonders-4大致可以确定那些材料都被运往了哪里。
那是一间实验室,在雨夜都市一个荒僻的小角落,wonders-4在地图上为她们标出了位置。
不过除此之外,从程景秋通讯器中得出来的一个更为重要的信息是。
这个比利,实则是来自内城区的大人物。而程景秋也是被他从内城派出来进行工作的,程景秋因为这件事情没少和其他人抱怨。
即使到了现在这种地步,比利的身份也仍然晦暗不明。
三人暂且回到了来时的小屋,打算休息一下再进行下一步的行动。
“你当时是怎么进入内城的?”
时止咽下嘴里的食物,问秦难安。
三人点了披萨,原因仅仅是由于秦难安觉得这很符合她们当下的现状和氛围。
“屠夫一拳打碎了屏障,我们就进去了。”
“?”
时止猝不及防被呛到,连忙灌了一口旁边的可乐。
“我们也要考虑这种方法吗?”
林飞然不太敢相信。
“怎么可能,我们哪有这种能力。”
秦难安对自己的能力有着清晰的认知。
“那个比利不是在内城区吗,就算在外城区建了实验室,材料啊、结果啊什么的,也都是要运到内城区的,这就说明那个实验室里八成有通往内城区的通口,或者通口的线索。”
秦难安话音刚落,时止就凑近了过来。
“干嘛?”
秦难安有些不适应。
“你好像精神变正常了很多?”
“我的精神不是一直都很正常吗?”
时止忽略掉秦难安的不满,用干净的那只手指了指秦难安的眼睛:
“眼睛里面血丝都少了很多。”
秦难安扭头看向林飞然。
林飞然的视力不是很好,眯着眼睛看了一会,然后给出了肯定的答案:
“确实。”
秦难安现在的眼睛看起来和熬了两个晚上没什么差别,虽然还是有点吓人,但和一开始那和红眼病一样的感觉比起来,还是肉眼可见地变好了。
她想摸摸自己的脸,却摸到了自己脸上硬质的面罩,于是有点郁闷:
“是因为药的缘故?”
她回来以后又吃了两粒。
时止摇了摇头。
“你第一次吃的时候效果没有这么好,可能是因为屠夫出来过一次。”
“啊我懂了,感情我现在是一个屠夫召唤器,平常就一直积攒能量,等能量到头了就能召唤屠夫,召唤完了进度条再清零,是吧?”
似乎是为了要和时止表明自己什么都无所谓的态度,秦难安又恢复到了以前的摆烂状态。
“不一定,我们还没有弄清楚屠夫到底在什么情况下会出来。”
“可能是在他想的时候吧。”
秦难安耸了耸肩。
她扯过纸巾擦了擦手,然后又伸了个懒腰:
“没什么事我先去洗澡了,浑身臭烘烘的。”
虽然她一回来就把那身沾了一堆不明液体的雨衣给脱了,但就连里面的衣服也染上了雨水的臭味。
腿抬起来迈到一半,她又好像想起来了什么一样退回来。
“我该不会洗澡也要戴着这玩意吧!那我怎么洗脸啊!”
时止不用回头也知道秦难安现在脸上是什么表情,她看热闹不嫌事大地回了一句:
“何止,你今晚睡觉都要戴着它。”
“那一晚上过去我这脸还能要吗?”
即使这面罩虽然看起来笨重,实际上戴在脸上却没什么感觉,但它终究还是用某种金属做成的面罩。
“如果你不怕的话,我可以试试帮你剥下来。”
时止背对着她摆了摆手,【有罪之人】瞬间出现在了她手上,伴随着她运动的轨迹轻若无物地晃了晃。
“戴着面罩睡觉烂脸的概率是百分之五十,接触你那剑烂脸的概率是百分之百。”
“你不相信我?”
时止终于回头了,然后就看见了秦难安明晃晃的白眼。
她挑了挑眉,笑了:
“我手很稳的,不试试吗?”
秦难安对她无语:
“能不能停止对别人开黄/腔的行为,我真的要申诉收回你这张脸的使用权了。”
“那到时候到阎罗面前愿望要许这个吗?”
“怎么可能。”
秦难安鼻子里嗤出一口气。
“我告诉你,你别在那里幸灾乐祸,我戴着这张面罩你也别想好过,等你半夜翻身手砸到我脸上的时候就懂了。”
这是间两室一厅的房子,自然而然的,秦难安和时止要睡在一起。
组了这么长时间的队,两人对一起睡早就习惯了,至于避嫌,要避什么嫌?是秦难安会在半夜突然上她,还是她会在半夜突然上秦难安?
113/150 首页 上一页 111 112 113 114 115 116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