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你想去吗?”尽管想过缠图里喀可能有什么不同寻常的地方,但毕竟没有亲眼见过,万一自己估错了他的能力,这不就毁了他么?
缠图里喀作为自己重生归来遇见的第一个人,自己还亲眼见证了他逆转命运、由死向生的一刻,在对这个人的感观上便产生了些区别,大概有点儿像多了个吉祥物,心里有些在意。
“对,不就是捶肩吗?我力气很大的。”宁禅朝凯恩比了秀“肱二头肌”的姿势,还拍了拍胸脯,表示自己一定能做的好。
虽然宁禅说的笃定,但凯恩感觉还是有些不放心,“要不我和你一起去吧,你一个人太辛苦了。”
“没事的,米切德大主教看着很和善,应该不会让我们这些小孩子太累,兴许我很快就回来了。
你看看你现在,哭的像个花猫,身上全是汗。晚上去端水擦擦,免得不舒服。”宁禅下意识想摸衣兜,可身上粗糙的布料告诉他,这条白裙子似的圣子装,根本就没有衣兜。
他“啧”了一声,只能放弃帮凯恩擦眼泪的想法。
等吃过晚膳,确保异能充盈后,宁禅便跑去敲响了米切德大主教的房门。
留在寝室里的凯恩.肖,则是还回想着宁禅在转身离开时的表情。
上一秒还算勉强逼真的“欢喜”,下一刻就是写实的阴沉。
再配上那捏紧的拳头,说不是去找茬的,凯恩敢把脑袋摘下来当手球抛。
所以,这人到底是什么来头呢?
“大有来头”的宁禅,正在米切德的房间,表明自己的来意。
“你说你想帮小凯恩做点儿事?唔,看来你们真的是好朋友呀。
那行,你就帮我捏捏腿吧。
谢谢你,小缠图里喀。”米切德上下打量着宁禅,那恶心人的视线,让宁禅脸上的笑很僵硬。
但摇曳的烛火,昏暗的房间,都很好掩饰了宁禅的情绪。
宁禅伸手搭在米切德的腿上,假意帮米切德捶腿,他想看看这家伙会不会下手。
毕竟,有些人虽然心中恶意漫流,但是会克制,不会采取实际行动。
不过,这个米切德很明显不属于那种人。
宁禅没捶两下,一只浸着汗、有些发潮的手,就碰上了他的肩膀,然后一个用力把他抱在了怀里。
就在这只手要探进衣服时,宁禅伸掌拦下了它。
宁禅怒极反笑地回望着米切德,“大主教,你想做什么?”
米切德看着那细嫩的皮肤,还有那笑盈盈的眉眼,呼吸都变得沉重、灼热,“小缠图里喀,大主教觉得你表现的很好,想要奖励你。
等会大主教要摸摸你的筋骨,看看你有没有当圣主的天赋,就算没有也没关系,大主教这里有圣灵,等会儿会帮你净化灵魂,提升你的资质。”
说着,米切德就要强硬地压下宁禅的手,开始自己所谓的净化活动。
宁禅挑了下眉,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你在撒谎,我看到了你肮脏的灵魂,需要被净化的是你。”
“什么!”宁禅的表情和话语让米切德愣了一瞬,他想说这小孩在说什么玩笑话,心里的怪异感不受控地开始膨胀。
没等米切德把手里这个烫手山芋丢出,就看到宁禅扬手按在他的眉心,火光顿起,转瞬将他全身包围,“你脏了,神赐你天火涤身。”
米切德的头发、眉毛、衣服在火焰中化为灰烬,保养还算得体的皮肤,也在火焰在迅速变红、膨胀。
而这些火焰,连宁禅的衣角都没有沾染,如水般从他身边滑过。
似是想到什么,宁禅从米切德腿上跳下来,一挥手,把火焰又收了回来。
只是这么短短几瞬,米切德已经毛发全失,全身大面积烧伤,皮肤碳化脱落、血肉模糊,看不出个人样,连惨叫都还没来得及发出,就直接痛晕了过去。
至于那个让宁禅恶心至极的孽欲源头,在他的重点关照下,也已经变成烟灰小鸟“飞”走了。
不是没想过把这人直接烧死,可想到他犯下的罪恶,宁禅觉得这种人就这么死了,太便宜他了。
正好自己有些事想要去做,让米切德当够了工具人再死。
等会儿就把他命吊着,让他日日受灼烧的痛苦,“享受”够了人间炼狱的待遇再死掉。
不过,要是这家伙自己撑不住,那还便宜他少“享受”两天。
想到这儿,宁禅脸上的怒笑变得正常许多。
他起身拿起桌案上的黑色教棍,蹲在米切德面前,用教棍戳住他刚才碰自己肩膀的那只手,木系异能直接透过血肉传送过去,让他糟糕的状态,稍微得到缓和。
本来已经被剧痛给疼晕过去的米切德,因为手背上的疼痛还有木系异能的吊命,又硬生生给弄醒了。
他睁开满是血污的眼,对上宁禅探视的眼,整个人差点儿蹦起来,但是浑身的疼痛,让他又僵在那里不敢动弹。
“魔,魔鬼,你这个魔鬼,你想要什么,金银、珠宝还是灵魂!”米切德觉得操控火焰伤人这种事,只有魔鬼能办到,他面前这个小孩儿,指不定就是什么活了上万年的大魔头。
宁禅站起身,旋了旋身上还算纯白的圣子装,“什么魔鬼,吾是你们找来的圣子,也是上九洲神帝座下弟子宁禅。
吾自上九洲而来,听说你们这边的人十分虔诚,就借这缠图里喀.宁的身体看看。
如果有什么好苗子,就带去上九洲受神恩赐,永生不死。
可是,你居然想对吾动手,你们的行为让吾很失望。
算了,这个地方太没有意思了,干脆全部毁灭吧。”
宁禅冷笑着抬起了手,幽蓝色的火焰,在他掌心轻轻舞动着。
米切德看着宁禅,心里再也没有先前那些荒唐的念头,满满地都是恐慌与畏惧。
完了,他马上就要化成一堆灰了。
怎么办,他还不想死,而且好不容易见到神使,知道到有永生的可能,怎么能就这么死了。
“圣子大人,我错了,我不该起枉念,求您仁慈。
我真是被迷了心窍,犯了极罪,您就狠狠惩罚我吧。
但是祈求您留我一条命,让我有一个赎罪的机会。
我愿意奉上我的一切,成为您最忠诚的奴仆。
为宣扬您的神名、您的信仰,努力一生,直至死亡。”
宁禅本来还在盘算用什么样的说辞,没想到这家伙如此“识相”,找台阶找的这么快。
不过,就算是他要上赶着给自己送好处,自己也得抻他一两手。
“你真知错了?可那又怎么样。
想为吾送上供奉的信徒万万千,你,又有哪点儿值得吾宽恕你的罪过。”
宁禅敲打着手里教棍,在米切德的伤口又戳了戳,像是看不到他的绝望和痛苦。
米切德不愧是能混上大主教位置的人,这极限濒死的情况下,求生的本能,让他脑子飞速运转起来。
“罪子米切德,十分熟悉圣教,在教中有一些话语权,能更好地完成您的任务,为您奉上最优质的服务。
而且,罪子米切德深深忏悔自己犯下的罪孽,求您恩赐一个弥补的机会。”
米切德强忍住身上的痛苦,朝宁禅磕头求饶。
左右他现在已经成这样,就算面前这人不再动手,他也只有等死一条路。
还不如拼死求得宁禅原谅,兴许还有活命的可能。
见这人又求又磕了好一会儿,已经进气多、出气少了,宁禅才“勉强”愿意给他一个机会。
“你既然想赎罪,那就让吾看到你的决心和真诚。
这是一条非常艰难的路,你如果能熬过去,吾可以赐你新生。
如果你受不住,就自己找个地方死去,别再脏吾的眼。”
宁禅指尖微动,绿色的光点落在米切德的脸上、手上,那血肉模糊的一团,新皮重生,恢复了他原本的模样,甚至好像比之前还年轻了几分。
米切德看着自己的手,心中的震惊越发浓郁,不愧是神使,生、死只在他弹指一挥间。
虽说脸和手像是好了,但是那两处的疼痛并没有减少半分。他不知道,这好的只是那薄薄的一层外皮,底下的肉还是坏的。
米切德想继续讨饶,让宁禅多治一点儿,但抬头对上宁禅冷漠的表情,机敏地意识到自己再说下去,就是得寸进尺、不识相了。
无法,米切德只能跪伏在等候宁禅的吩咐。
“谢圣子恩赐,等会儿就为您安排个更好的住处。”
“这事不急,你们这些地方对我来说都一样,非常糟糕。
没有轻裘绒羽被,没有晚月翠玉瓷,没有琉璃水灯盏......真是比天马住的地方,还要不堪。
算了,这些以后再慢慢添补吧。
现在,另外有件事儿想让你去做。
吾到这个地方后,感知到这里到处都充斥着肮脏的恶念,像你这样犯下罪孽的人不少。
他们都该接受审判,但看在你们要为吾所用的份上,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明日你先挑选出一人,让他吃下恶种,然后带到吾面前。
让他们坦白自己的罪孽,吾将根据罪责实行判罚。”
宁禅摊开手,一颗绿莹莹的珠子凭空出现。他微微侧手,珠子砸落在地上,沾满尘土。
米切德忍着满身的痛,伸手捡起那颗珠子,再次磕头应下。
垂下头颅的那一刻,米切德眼中盛满了狠戾。
所以,明天该找谁先尝尝自己今天受的痛苦呢?
麦菲普怎么样,他好像一直在觊觎自己大主教的位置。
第7章
“行了,今晚你就好好想想,接下来要怎么将功补过吧。
比如周围的人都犯了哪些恶行,替吾记录下来,吾好为编写圣律作参考。
瞧这都是些什么烂事儿,吾不解决了,还不能结束因果返回上九洲,真是麻烦。
对了,吾的真实身份,你就别在外大肆宣扬,以免朝拜的人太多,打扰吾清净。
对外,你就把吾当成这个地方的圣子。有什么需要,吾再看着安排。”
宁禅面带嫌弃地嘱咐完,拂了拂身上不存在的灰,推门离开。
“诶,凯恩,你还没睡呀?”宁禅回到房间,看见凯恩.肖正坐背对着自己,手扯着麻线来来来回回,像是在编什么东西。
听着宁禅软糯糯的声音,凯恩.肖瞬间绷紧了神经,又很快逼自己放松下来。
“嗯,等你,不是,我就是想着米切德大主教的话有些睡不着,没有在等你。”像是不慎吐露了心声,凯恩懊恼地把手里半成品的麻袋子揉成了一团。
宁禅看见小孩儿皱巴着脸,都不好意思看自己了,宁禅的坏心情总算是好了几分。
他忍不住伸手挼那金灿灿的脑袋,顺滑、柔软的发丝从指尖溜走,感觉就像在挼自家大金毛。
那只从小就陪着自己的狗狗,死了好多年了,有一个末世那么漫长。
或许从某方面来说,这也算是种“幸运”,没有经历末世的饥饿,没有被人惦记着要吃它狗肉。
略有些感慨的宁禅,已经在寻思等日子过安稳了,要不要再养只宠物,或许几只也可以。
左右已经打算要在这儿好好过日子,没有治愈力max的毛茸茸怎么可以。
想到这儿,宁禅觉得有点儿可惜,西方大陆没有大熊猫。
宁禅这一会儿开心、一会儿忧愁的,弄得凯恩.肖都有点儿紧张,不太敢动弹。
好在宁禅本质还是个独行侠,这么一会儿亲近,已经是他的极限,又随便聊了两句,就结束话题,各自道了晚安。
同时躺床上的两人,睡眠情况天差地比。
宁禅没过十秒钟,就进入了深度睡眠状态。
这都是在末世里锻炼出来,丧尸随时会出现,他们必须以最快的速度沉睡,获得足够的休息,如果有事发生,还能瞬间清醒,进入战斗状态。
而在这当中,精神力的存在也起了不小的作用。
别看宁禅现在是熟睡状态,可要是房间里有人恶意靠近,他立马就能感知。
所以,那些想趁他睡觉暗杀他的人,往往比寻常情况下的,死的更快。
因为后者可能还要斟酌、思考,前者纯凭本能,直击死穴。
相比宁禅这睡得香甜,凯恩.肖是睁的眼睛都干涩了。
先前,他带着“一丝丝”对宁禅的担忧,通过暗道,先去了米切德的房间底下。
然后,他透过通风口,听到了米切德的惨叫,听到了那人对宁禅的控诉与求饶。
至于更多的内容,他就不清楚了。
一来对方声音变小了,二来是他没有再听下去。
在确定宁禅不会有事后,凯恩.肖就利索地退了回来。
好奇是会害死人的,虽然宁禅在他面前表现的还算和善,可要是知道自己发现了他的秘密,这情况指不定要变成什么样。
宁禅的存在已经超出了他的认知,在没有绝对把握前,凯恩.肖没有要和他正面对上的意思。
也不知道米切德这狗东西是死是活,明天这里会不会闹出什么大动静。
带着唯恐天下不乱的亢奋,凯恩.肖辗转了很久才睡着。
等凯恩.肖醒来,发现自己睡过头了,差点儿没赶上早膳。
不过,饭什么时候吃都可以,但戏他应该还没有错过吧?
凯恩.肖急匆匆地赶到饭厅,却发现这里并没有发生什么变化,甚至他还看见米切德没事儿人似的,站在台上诵读恩诗。
怎么回事?他昨天明明听到米切德嚎的跟落水狗似的,就算没死,也该残废才是。
凯恩.肖愉快的心情,瞬间就冻结成了冰。他深吸了一口气,没有让坏心情浮现到脸上。
凯恩.肖踏着沉重的脚步,走向分发食物的地方。
就在他经过米切德面前时,鼻尖微微抽动了一下,他略侧了下头,看向台上的人。
慢慢的,浅淡的笑意印上唇角。
原来,这人只是在强撑呀。
熟悉的血气从对方身上传来,仔细瞧过去,那领口下、宽袖里的皮肤,都不太正常。
它们像是被烈火灼烧过,红黑交织,看起来是如此的狰狞和恶心,让人不想再看第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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