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我的头发!”贺听澜一声惨叫。
傅彦被吓了一跳, 连忙询问:“弄疼你了?”
“没事。”贺听澜把自己的头发往前捋了捋, “我头发多,薅掉两根也不碍事的。”
傅彦哭笑不得,那也不能直接往下薅啊。
不过贺听澜的头发确实很多,尤其是刚洗完绞干的时候,摸起来又蓬松又厚实。
傅彦挺喜欢摸的。
“你的头发为什么是打卷儿的?”傅彦好奇道。
他之前从没见过谁的头发能有这么明显的卷。
“我也不清楚。”贺听澜挑起自己的一缕头发,仔细端详着。
“小时候我也问过我娘这个问题,她告诉我说我的头发本来是直的,就像她的一样。但是有一次我贪玩,也不管外面打雷下雨, 非得出去玩。结果就被雷给劈了,之后我的头发就一直打卷儿。”
“噗!”傅彦没忍住笑出声,“所以你信了?”
“当然不信。”贺听澜也乐了,“就算是被雷劈,顶多是已经长出来的头发打卷儿,总不能新长出来的还打卷儿吧?”
傅彦点点头,“说的就是,估计你娘逗你呢。”
“可能吧,不过头发打卷儿也没什么不好,就是梳头发的时候要多花点时间。”贺听澜叨咕道。
“但是冬天的时候盖着很暖和,以前我住在森林里的时候,就特别喜欢用头发盖住自己保暖。”
说到这,贺听澜似乎是想到什么好玩的东西,突然转过身来,笑眯眯地对傅彦道:“哎,你见过松鼠睡觉的样子吗?”
“没有。”傅彦摇摇头,“我只见过松鼠从我面前摆着的一盘坚果里偷走几个,还把自己的腮帮子塞得鼓鼓的。”
贺听澜被逗笑了,继续说道:“我见过,它们睡觉的时候喜欢用蓬松的大尾巴盖住自己,就像盖着棉被一样。看着就很舒服。”
这个描述听起来很可爱,傅彦想了一下这个画面,也忍不住笑了。
可是下一刻傅彦又意识到贺听澜方才所说的,他曾经住在森林里那段日子,不免有些心疼。
野外那么危险,有了上顿没下顿的,一个十二三岁的孩子是怎么撑下来的?
“你住在森林里,是不是很容易饿肚子?”傅彦怕他不愿意多提那段生活,便试探地问道。
“最开始的那几天会。”贺听澜倒是丝毫不在意,像讲故事似的回忆起来。
“但是过了七八天就摸清门道了。哪里有没毒的果子,哪里有干净的水喝,哪里有能吃的野菜,哪里有野兔的洞穴……”
“后来遇到了大灰,我就跟它相依为命。哦对,大灰是一头狼。”
傅彦愣了一下才想起来,他记得自己刚养好伤、试图半夜逃跑那次,贺听澜就提到过他有一个狼兄弟。
好像贺听澜还抢了大灰的猎物,还被追了十几里地来着。
傅彦忍俊不禁,“你不怕它咬你吗?”
“一开始肯定怕,它也有点怕我,但后来就不怕了。”贺听澜说。
“当时刚好是冬天,我晚上点了火堆取暖,大灰也想来取暖,但是又不太敢靠近,就趴在离火堆有一点距离的地方。”
“有时候我烤肉吃,会把啃剩的骨头扔给它。时间一长它就敢靠近我了,经常趴在我脚边睡觉。”
“后来我发现狼的警觉性很好,半夜如果有别的野兽在附近,它总能第一时间发现,并且发出嚎叫。也是多亏了有大灰,要不然我早就被豹子咬死了。”
傅彦莞尔,不禁感叹道:“你的人生好精彩,这些事情我以前别说是听过了,连想都没敢想过。”
“其实你过去的生活对于我来说也挺新奇的。”贺听澜道,“我记得你说过你家里人特别多,都沾亲带故的。”
傅彦笑着调侃:“没有你寨子里的人多。”
“那能一样么?”贺听澜失笑,“寨子里的大家本来没什么交集,奔着抱团取暖、凑到一起过日子才认识了。如果将来有一天,发现彼此不是一路人,也可以干净利索地分开。可你家不一样,那是一出生就绑定的血缘,无论如何都割舍不掉的。”
贺听澜这番话让傅彦不由得陷入沉思。
傅彦一出生就生活在世家大族里,身边的朋友同窗大多也来自相似的家庭背景,对于他而言早已习以为常。
可是这些对于贺听澜来说,似乎陌生得很。
傅彦总觉得贺听澜身上有种莫名的疏离感。
虽然贺听澜性格开朗健谈,善于和人打交道,感觉和谁都能聊上几句似的。可是傅彦总觉得他和谁的联系都不怎么紧密。
仿佛只要他想,他可以随时抽身离去,斩断与任何人的关系。
哪怕是傅彦他自己,也不过是和贺听澜相识两个多月而已。
这让傅彦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不过贺听澜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此时傅彦心里的小九九,他继续自说自话地回忆着小时候的野外生活。
“诶?你是不是还没见过我抓鱼?”贺听澜突然想到这点,兴奋地说。“我跟你讲,我超会抓鱼的!”
“是吗?”傅彦帮他把头发捋顺,“那改天你给我露一手。”
“好哇!”贺听澜点点头,“我从小就喜欢戏水,所以水性特别好,有些鱼都不一定游得过我。而且我能在水底憋气很久,你要不要看看?”
傅彦挑眉,“现在?”
“嗯,就现在。”贺听澜来兴致了,语调也上扬起来,“一会我沉到水里你就开始数数,我最少也能憋气一百个数!”
“好啊,那你准备好就开始。”傅彦原本觉着这种事情有些幼稚,可是由贺听澜提出来,他反而开始感兴趣了。
贺听澜摩拳擦掌,深深吸了一口气,憋住,然后猛地潜入水里。
傅彦十分配合地数起数来:“一、二、三……”
他不禁有点想笑,这个画面实在是太喜感了。
贺听澜整个人都在水下,只有头□□在水面,蜿蜒曲折地随着水波一荡一荡的。
有点像摇曳舞动的水草。
谁知下一刻傅彦突然感觉到有什么东西蹭了一下自己的腹部。
他连忙低头查看,却没发现什么异常。
可能是幻觉?
结果没过多久,傅彦又感到了更实在的一个东西贴在自己胸口上。
他猛地抓住,往上一拽,发现只是贺听澜的手而已。
那只手还弯起五指,十分俏皮地冲傅彦比了个“抓”的手势。
傅彦:“……”
又来!
他哭笑不得地放开了贺听澜的手,继续数数。
“一百一十三、一百一十四、一百一十五……”
这家伙真能憋气啊,傅彦心想,不过是不是有点太久了?
数到一百三十的时候,贺听澜还是没动静,傅彦有些着急了。
于是他把手伸进水里,拍了拍贺听澜的肩膀,“差不多行了吧?别逞能,一会憋坏了。”
谁知下一刻贺听澜动了。
他朝着傅彦的方向游过去,几乎要碰到对方。
傅彦刚要伸手捞他,只见贺听澜贴着傅彦的胸口浮出水面,长长吐了一口气,眉眼含笑地看着他。
明明浴桶那么大,此时两人却都挤在浴桶的一头。
二人光滑温热的胸膛紧紧贴着,傅彦忍不住心猿意马起来。
“怎么样,数到第几个数了?”贺听澜问。
“呃、一百三,啊不是,一百四……不对还是一百三……”傅彦大脑卡住了一瞬,语无伦次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贺听澜看他面红耳赤的样子笑得不行,忍不住又想调戏他一番。
于是贺听澜伸出双臂环住傅彦的脖子,这下两人贴得更紧了,从胸膛到小腹,几乎是严丝合缝地贴在一起。
傅彦心跳加速,几乎要蹦出胸腔。
两人都能清晰地感受到彼此起起伏伏的胸膛。
虽然脸上写满羞涩,但傅彦的双手却十分诚实地抱住了贺听澜的腰,捏了一把。
那是一截清瘦的少年腰,窄窄的,却蕴藏着力量,摸起来很有韧性。
贺听澜感受到傅彦的回应,嘴角不禁微微上扬。
他挂着水珠的睫毛轻颤,把脸凑到傅彦耳边,轻声说:“刚才偷看了一眼,还挺大的。”
傅彦愣了一下,半天才反应过来贺听澜指的是什么。
于是他的脸更红了。
第44章
傅彦醒来的时候, 发现贺听澜依旧是以一副八爪鱼的姿态缠在他身上。
只是屋子里也太亮了,傅彦眯着眼睛往窗外瞄了一眼,估摸着都快巳时了。
竟然已经这么晚了吗?
然而贺听澜还是丝毫没有要醒的样子。
傅彦推了推他,“醒醒, 太阳晒屁股了。”
贺听澜用鼻子“嗯”了一声, 然后翻了个身, 四仰八叉地伸了个长长的懒腰。
“好久没有睡得这么舒服了!”贺听澜感叹道。
“对了, 追影今天怎么没来叫你?”傅彦用一只胳膊支撑着身体, 半侧躺着, 好奇地问贺听澜。
一般来说追影卯时过半就会准时来叫贺听澜起床, 比公鸡打鸣还准时。
“哦, 我把窗户和门都锁上了。”贺听澜打了个哈欠道,“好不容易回来了,能睡个安稳觉,谁都别想打扰我!”
傅彦乐了,伸手捏住贺听澜的下巴, 扳向自己, 迫使他和自己对视。
“你昨晚睡得挺快啊, 我还以为你跟我一样会睡不着。”
“为什么会睡不着?”贺听澜眨眨眼睛,也撑起自己的上半身,意味深长地笑道:“反而睡得更香了呢。”
这人心真大,傅彦暗暗地想。
贺听澜眉眼含笑,藏着坏,一点一点靠近傅彦,几乎形成一个相拥的姿势。
他的手从傅彦的胸口一路往下滑,若有若无地触碰着傅彦的肌//肤,弄得他一阵痒痒, 不住地咽口水。
下一刻,只见贺听澜勾起一抹笑意,那只乱来的手快准狠地往下一探。
傅彦几乎是在一瞬间捂住了。
“你还来?!”傅彦惊呼出声。
贺听澜“扑哧”一下笑了,“看看你早上有没有反应。”
然后一副失望的表情,叹了口气道:“好可惜哦,居然没反应。”
傅彦面红耳赤,梗着脖子道:“昨晚都弄过了,早上还有的话那也太多了点……”
“没有吧。”贺听澜十分认真道,“难道是你不行?我就不是这样,你要不要摸摸看?”
说着他拉过傅彦的手,就要往自己的某处摸过去。
傅彦吓得连忙把手抽了回去。
“哈哈哈哈哈哈……”贺听澜笑得肩膀直颤。
傅彦被他笑得也想笑,于是搡了贺听澜一把,“你够了,说谁不行呢?”
他红着脸,故作淡定地科普道:“这种事不能贪多,否则元气大伤。你十四五岁那会儿有没有看过郎中?几乎每个郎中都会说,在这种事情上要懂得细嚼慢咽、徐徐图之。就像吃东西一样,不能看什么好吃就一次性吃个痛快,否则万一吃伤着了,之后就不觉得好吃了。”
结果贺听澜笑得更厉害了。
“嗯,对……你说的太对了哈哈哈哈哈……”贺听澜狂点头,又问道:“那昨晚好吃吗?”
傅彦:“……”
贺听澜凑过去抱住他,“我怎么记得某人昨晚很享受来着?”
然后贺听澜的目光又移到傅彦的领口处,明知故问道:“诶?你穿的好像是我的衣裳,你自己的衣裳呢?”
我的衣裳湿了不还是拜你所赐?傅彦在心里犯嘀咕。
不过两人不管是身长还是胖瘦都没差别,傅彦穿贺听澜的中衣中裤意外的合身,就像是穿他自己的一样。
贺听澜又凑到傅彦的领口,嗅嗅,“以后你都穿我的衣裳吧,这样你身上就有我的味道了。”
见傅彦似乎没什么太大的反应,贺听澜就越来越肆无忌惮,各种作弄调戏他。
终于,傅彦被闹得忍无可忍,一个翻身把贺听澜压在身下。
“再闹,信不信我立刻办了你?”傅彦故作恶狠狠的样子,威胁道。
话一说出口,他立刻就后悔了。
这词儿也太羞耻了!
贺听澜立刻反应过来,傅彦说的是《猫妖奇情记》里小木匠的台词。
见傅彦说完,便偏过头去,耳根子红红的,贺听澜忍不住乐了。
这家伙是真不会调情啊,居然照搬话本子里的台词?
不过察觉到这一点之后,贺听澜反而更起劲了。
于是他伸出双臂勾住傅彦的脖子,仰头冲他笑着说:“是吗?我怎么记得故事里说要办了对方的人,最后可是被对方给办了呢~”
傅彦哽住,好像……是这么回事。
怎么办?好尴尬!
傅彦觉得自己像被架在火上烤,下也下不来,只能默默忍受着,脸像被烧了似的发烫。
结果贺听澜还得寸进尺起来,勾着傅彦把他往自己身上拽,一边拽一边道:“来啊,快来办了我,我已经迫不及待了!”
“真的?”傅彦意味深长道,然后勾起一抹不怀好意的笑。
贺听澜:?
感觉好像哪里不太对劲。
还没等他回过味来,傅彦便开始扒他的衣服,一边扒一边道:“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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