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并没有逼迫她,如果没有这样的觉悟,那就不要这样做。”
“可她做了。”
这么多年来,父系社会对女人的规训从来都是隐晦而暴力的,她们不允许拥有勇气、智慧、思辩、能力……
妒女听从她的意愿,为了她的向往而来。
妒女声音越发着迷,她描述那一瞬间的意向,她确实是被“想要“唤醒。
“当时从梦中苏醒,我听到一个声音,她渴望离开渴望更广阔的天空,她渴望改变现状走向新的未来。或许那时什么都不改变就什么都不会发生,但如果能成为更好的自己,拥有更广阔的天空,我为什么不给她这个机会呢?”
那个女性,不是什么老太太,不是什么母亲、奶奶,而是作为自己。
她吞服了仙石,熬过了死亡,于是她终于重生。
那对寻找人的小夫妻又一次从店门口匆匆路过,还念叨着家里少掉的那八千块钱和一些首饰。
妒女在逆光中对着师追辛微笑。
她似乎存在,又似乎早已离去。
“小凤凰,你在看什么?”
尖锐的爪牙抵在师追辛的脖颈,师追辛赫然回神,只感觉尖爪锐利,有恶鬼阴测测的在他耳边低语。
师追辛猝然回神,眼前哪还有什么年轻的神女?
他似乎只是发了一会儿呆,刚才的对话只是他的臆想。
他低下头,看着手中多出来的石块,轻描淡写的将它们扫进抽屉里。
“没什么。”
拒绝别人成仙的邀请而已。
耳边似乎还残留妒女的引诱,她劝说师追辛吞服仙石,与她一起飞升而去。
师追辛转头,与肩膀上那只单薄的纸片猫猫对视,他猝然轻笑出声,弹了弹三角形的尖耳朵。
尖耳朵猝然扇动起来,轻轻搔弄过师追辛的脸颊。
“希和,你好笨啊。”还什么都想不起来。
“恶鬼”:?
“为什么骂我?”祂顿时炸毛,圆润的边缘泛起模糊的毛边,凶巴巴的一口咬住师追辛的脖子,危险般发出极为古怪的咕哝声。
师追辛又弹了弹祂的尖耳朵:“快点去赚功德。”
“知道了知道了。”“恶鬼”没好气的咕哝出声。
大概是说师追辛自己都不勤奋,还使唤祂。
师追辛无声弯唇,将几张纸钱夹进账本里,又点开了手机上的直播。
正看着,几条消息跳了出来。
:师老板,我要定点东西。
:[图片][图片]
店里很少有人来,生意却不少。
干殡葬的老客跟他订了一批东西,师追辛拿着手机进了库房,一进去他猝然顿住。
纸片猫猫踮起脚尖,无声窜上楼梯,心虚的从围栏探出一双眼睛。
师追辛:“希和——”
为什么仓库里的纸人都破破烂烂的!
在师追辛追上来之前,纸片猫猫三两下就窜上了二楼。
师追辛收拾了半天,将破破烂烂的纸人叠了叠,在后院烧了。
火光在他眉眼斑驳,尽显冷意。
可谓是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当天晚上,师追辛一把掐住纸片猫猫的尖耳朵丢下了床。
纸片猫猫“喵喵”直叫,撒娇般翘着尾巴从他的手下辗转转到他的腿上,翘起的尾巴搔弄过师追辛的下巴,猫猫仰着脑袋,轻轻蹭过师追辛的下颚。
“只是一些纸人而已。”“恶鬼”咕哝着,好声好气的跟师追辛撒娇。
师追辛横祂一眼,没好气的揉了揉祂的尖耳朵:“把你变成猪。”
猪?
“恶鬼”表情变得玩味,祂后仰着脑袋意味深长的盯着师追辛,爪子刻意的在他腿上踩了踩。
轻飘飘的爪子踩在大腿根部,刻意的搔弄几下,皮肤瞬间如过电般泛起酥酥麻麻的电流,直往下腹钻弄。
剪影拉扯出细长的长度,贴着师追辛蹭了蹭,靠近耳朵的位置,低沉的嗓音压抑着欲念,“嘶嘶”在耳边吐出暧/昧不清的话语。
“小凤凰,夜这么深,不如先做一点快乐的事~”
剪影猫猫暗示般踩过师追辛的大腿,师追辛面不改色,一把抓住祂的爪子。
下一秒,小小的爪子变成男人的大手,反手将他捉在掌心。
宽大的手掌附着在他的腰侧辗转摸索到后腰,暗示般用力抓了一把,连带着衣服都皱起褶皱。
男人宽肩窄腰,倾身过来,几乎将师追辛完全笼罩在身下,长臂一伸,如同铁链将他牢牢锁住。
师追辛攥着男人的肩膀,似嗔似怨般皱起眉头,被笼罩在阴影下,像是被野兽笼罩,早已无法逃脱。
后腰被男人的大掌用力碾动,他几乎坐立不住,只能把脑袋埋进男人宽阔的肩膀,呼吸也跟着凌乱错漏。
他素了几天,只是身上深深浅浅的痕迹不少,某鬼早已耐不住每天茹素,迫不及待想要开荤。
面对男人的暗示,师追辛只是偏开头,无声阖起眼睛,似乎还是那副冷淡寂寥的模样。
只是睫毛飞速颤抖着,雪白的皮肤也泛起了绯色,暴露了他并不安宁的内心。
他似乎默认又似羞赧,抿直的唇被人珍惜般亲了亲,他睁开眼睛,眼底水光潋滟,湿盈盈的与男人对视。
这一瞬间,全然看不出他平时拳打妖魔的魄力,他眉眼泛红,像是一团被人捏在手里的面团,被作弄揉捏,周身敏/感的泛起温度。
男人的大手揉弄他的肩膀,扶着他的肩膀主动低下头,一下衔住了他的双唇。
格外用力的力度像是要将他吞吃般,急切的来回碾动吞吃,腻滑的舌头往里钻弄,贪婪的舔过他的舌根、唇齿。
师追辛不自觉发着颤,呼吸逐渐急促,只感觉所有的注意力都被迫定在了此刻。
被迫感受过格外激荡的作弄,令他不住呜/咽。
男人此刻并不急着动作,只是这样对待,师追辛就不由呼吸急促,像是一团朦胧的水球,被来回碾/动/吞/吃。
他心中羞赧,手指不断收紧,被迫向后仰起头,陷入思绪空白的迷/乱之中。
大手从衣领钻入,刻意的顺着线条往下揉/弄,极为恶劣的动作顺滑到了腰/腹,他不自觉颤抖,喉中发出细细的呜/咽。
却被人刻意衔/弄住,只能被纠/缠到舌/根发麻,任由酥酥麻麻的糜/乱占据所有感官。
师追辛几乎快要支撑不住,半伏在被子上,漂亮的蝴蝶骨扇动着,只能凌乱的半阖着眼。
师追辛下意识捉住男人的手,他半伏在被子上,用咬被子的动作吞下止不住的□/咽声,即便如此,凌乱的呼吸也暴露了他的不安与焦躁。
他掐着男人的手臂,好半天才找寻回意识,磕磕绊绊的抽气:
“——”
他“嗯”了一声,过长的语调甚至有些扭曲。
师追辛猛地皱起眉,几乎要把自己整个埋进被子里,脑袋在被子间来回摇动,他踢了踢腿,被捞着腿弯,重重的压了回去。
男人在他耳边低笑,咬住他的耳朵,与他耳/鬓/厮/磨。
他们像是一对爱侣,缠/绵至极,师追辛的挣扎与不适都像是某种轻描淡写的情/趣。
他重重的口耑息起来,眼前一片黑白,不断的在眼前闪动。
过量的感觉刺激着他的感官,他几乎觉得自己已经窒息而死,在糜/乱的晕眩与抽/搐中,男人逐渐加重力/度,却依旧用那样不紧不慢的速度。
用那样缓/慢的姿态重/重/碾/过,看他意/乱,看他隐/忍。
男人猝然将他抱住,冰冷的皮肤刺得他一个激灵。
男人抱得很紧很紧,几乎要将他勒死般用力,如猛兽绷紧浑身肌肉,猛地咬住他的脖颈。
雪白的发丝从男人的肩膀散落到他的皮肤,像是一捧月光照下,他眼前一片银白,只能糜/乱的不住吞咽着呼吸。
师追辛环抱住男人的肩膀,听到男人在他耳边咬牙切齿的呢喃:“我真恨不得咬死你。”
但最终,咬住脖子的牙齿换成了柔软的双唇,男人在他颈间落下了一个吻。
师追辛环抱住男人的肩膀,他好似已经意/乱/情/迷,又好似清醒。
他呢喃自语:“……你弄坏我的纸人,是想要一个身体吗?”
一个不是猫狗动物的身体。
属于人的身体。
人是鬼的前身,鬼是人的未来。
可假若有鬼喜欢上人了呢?
想要变成人,想要和他在一起。
更重要的是,想要一个身份。
不是师追辛从封印里带出来“恶鬼”,不是所谓的替身,是堂堂正正的身份。
祂咬牙切齿的挤出一句:“你就仗着没人管得住你。”
所有的一切都是师追辛主动默许的,如果不是他愿意,没有人可以强迫他,什么强制什么情/趣,都是他愿意的。
他只要勾勾手,祂就情/难/自/禁。
他总是这样,穿穿衣服就能轻描淡写抛开,只要遮住了就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让人恨,也……
让人爱。
师追辛抿起的唇角散了散,他弯起眉眼,似乎在笑,他真的忍不住笑了出来。
“恶鬼”问他:“你笑什么?”
师追辛偏开头,“唔”了一声,手臂还环在男人的肩膀上,他脑袋抵在上面蹭了蹭,真切的笑出了声。
“你为什么还不明白?希和。”
他又叫那个蠢死人的名字。“恶鬼”咬牙恨齿的咬住他的肩膀。
师追辛的头发散在床间,他眉眼清冷如神佛般悲悯,笑开时却柔和秾丽,像是新雨后绽开的桃花,灼灼令人心动。
“我不是谁都可以的。”
他就这样仰头看着恶鬼,手拂过他的眉眼,他抿了下唇,牙齿咬住唇,收敛了几分笑意,正色道:“希和,我没有在欺负你。”
“追辛,是避的意思啊,方相避。你还不懂吗?我确实是因为你才进入极恶之地的,我是来带你走的,避将军。”
师追辛与“恶鬼”对视,那一瞬间,“恶鬼”满心怨毒的情绪猝然骤停,祂像是不理解师追辛在说什么,神色空白的与他对视。
师追辛将一张纸从床头扯过弄皱,他只是给自己披上一件衣服,简单处理后,两条腿空荡荡的在地上走过,湿滑的痕迹仍然止不住的顺着他的走动一直淌到脚踝。
师追辛抿着唇,从桌子上拿起一张表文。
他所有的表文都是以“敬禀者险道神阡陌将军方相氏……”为开头,内容则多种多样,更像是写日记般写下很多。
师追辛披着衣服,他后倚着桌子,脖颈与胸腔连着一片,身上密密麻麻的痕迹无处遮掩。
他与“恶鬼”对视,他比谁都了解祂。
他看出了祂所有的不安与难过,以及藏匿在狠话下的脆弱。
师追辛弯唇笑了起来,修长的指尖夹着表文用打火机点着,斑驳的火光映在他的眉眼,明暗交错间秾烈的色彩隔着撩撩火焰与“恶鬼”对视。
那是远比极光还要令人惊艳的色彩,是来自于爱人的第八大奇观。
“敬禀险道神阡陌将军方相氏。”师追辛轻声开口。
“愿你平安,愿你喜乐,愿你……快点记起我。”
那张表文在注视下焚烧殆尽,最后一点火舌撩拨到师追辛的指尖时猝然熄灭,灰飞落在他的手背,飘飘扬扬似在房间内下了一场黑雪。
衣衫不整的青年立在那里,像是一尊瓷白瓷白的神像,纵使满身污/浊,纵使痕迹鲜明。
“恶鬼”浑身僵硬,那双布满妖异的眼凝望着他。
那一瞬间,祂仿佛凝视着自己从未想过的美梦。
“险道神阡陌将军?”
“我是、神?”
祂像是一下子忘记怎么说话,也不认识了这几个词汇,只能愣愣的重复。
师追辛走过来,托起祂的脸,只看到了恍若发梦一般空白的神情。
他无声叹气:“更准确的,你是人神,人封的神。”
“你几次说到蚩尤,就没有感到几分熟悉吗?你曾与他在涿鹿对战,他战术诡谲,你曾跟我说过他是天生的将星。”
“恶鬼”:……
祂诡异的陷入沉默,如同听到天方夜谭,神情怔怔的与师追辛对视。
祂情难自禁的发问:“那我、我犯下了什么罪?”
祂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缺失的过去,被地火灼烧千万年的祂想过自己到底犯了什么弥天大罪。
没有答案。
没有人能回答祂的问题。
方相避下意识的追问,同时,祂觉得这些事极其荒谬。
前几分钟他们还在床上缠绵,后几分钟就变成了找寻记忆的对峙。
最重要的是,师追辛是谁?与祂是什么关系?
方相避咀嚼着“风后”这个名字,祂与师追辛对视,眼神满是探究。
他犯了什么罪?
师追辛很难回答这个问题,他搭在床上的手被人触碰,他睫毛颤抖着,抬眼看向男人。
方相避这个名字,已经很久没有出现在他的生活中了,却贯彻了他的人生。
师追辛短促的发出一声笑,更像是抽泣般:“你什么罪也没犯,你只是……”
“只是死了而已。”
那场战争死了很多人,很多很多,方相避只是其中一个而已。
太多人因为涿鹿之战付出了一切,他们真心希望黄帝能成为天下共主,庇护子民不受蚩尤的侵略压迫。
被视为少主的女妭是,被杀死的方相避也是。
不是不爱了,只是死了而已。
第29章
“小凤凰……小凤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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