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被树枝勾到了。”
沈临川一张俊脸伸到了他家夫郎面前,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面前窘迫的人,“周小宁,可以呀,这还是你头一次跟我撒谎呢,怪新鲜的。”
周-老实-宁摇头,“我没有。”
“嗯?还撒谎?”沈临川板下了脸,“老实交代,哪去了,去后山一趟怎么弄得身上都是土,嗯?”
周宁败下了阵,扯了一下沈临川,“你小声点。”
“那你快些说。”
周宁见瞒不过沈临川只好一五一十给交代了,他信得过沈临川,他肯定不会去外面乱说的。
一听说他家夫郎去外面打架去了,沈临川忙拉着人进屋扒衣裳,“那周有成伤到你没!”
“没,没,他打不过我。”
沈临川跟剥洋葱似的扒了周宁,衣裳松松垮垮地挂在腰间露出小麦色精壮的身体,沈临川围着看了一圈见身上没伤这才放下了心。
“他一个男人敢打小哥儿!”
见沈临川没生气周宁这才放下了心,虽然沈临川从来没跟自己发过脾气,但他要是板下脸,他爹都得怵上三分。
“周有成他打不过我的。”
沈临川戳了一下他家夫郎的脑袋,“你还自豪上了,不过打了也不怕,有你男人给你撑腰呢。”
周宁笑得露出右边的一颗小虎牙,沈临川看得心痒痒,他轻咳一声板下脸教训,“别伤着自己就成,若是碰见自己打不过的别不顾自己就往上冲。”
“知道的,知道的。”
沈临川帮他家夫郎给拉好了衣裳,倒是没想到这周有成竟然对张小意有意思,也没听办公室那几个小姑娘说起过。
“那周有成打得严重吗?”
“还成吧,我就是怕他回来乱说,那意哥儿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他但凡有点脑子都不敢乱说。”
好歹身上是有些功名的,明年又要考秀才,这周有成只拿一个小哥儿的名声威胁,到是不想想他自己的名声。
周有成在山上等到两人走了才敢下来,他浑身被打得都疼,脸上也火辣辣得疼,他什么时候吃过这种亏呀,周宁张小意,都给他等着!
周有成一瘸一拐回家去了,胡彩云一看见自己宝贝儿子一脸的血尖叫了起来,“怎么了这是,谁敢打你!”
“娘,是周宁打我!”
胡彩云一听是被周宁给打了,气得她拉着周有成就朝着周大家而去,一路上嘴上还骂骂咧咧地,“都来看看呀,这周宁连自家亲弟弟都打呀,还有没有天理啊!”
胡彩云这么一嚷嚷不少人看了过来,周有成原本是想让他娘去周宁家闹上一场呢,哪知道他娘一出了门就开始嚷嚷,他好歹是个读书人!被这么多人围看着他还要不要脸了!
周有成有些后悔了,捂着脸就想往家里跑,“娘,别说了!不过自家兄弟打闹罢了!”
“自己兄弟打闹!这是打闹嘛!你看看给你打成什么样了都!不成,我去找老大家要个说法去!”
胡彩云拽着周有成就往周宁家走,边走还边叫嚷,还没走到周宁家门口呢,沈临川两人就听见动静了。
沈临川嘴角勾起,“来了。”
就怕他不来呢,不来,那周有成就吃下暗亏,来了,那也别想轻易走了。
“二婶惯是个难缠的。”
“没事。”
胡彩云已经拉着周有成上门了,“宁哥儿,宁哥儿!你给老娘出来!”
沈临川带着周宁一道出来了,“二婶,什么事呀?”
“什么事,你看看周宁把我家有成给打成什么样了!”
沈临川看周有成那副惨样差点没笑出声,他家夫郎说还成,他以为没啥大事呢,一看脸都给挠花了,半张脸都肿了起来,走路都一瘸一拐的。
沈临川小声嘀咕,“那脸是你挠的,脏不脏呀,一会儿用皂荚好好洗洗手。”
“不是我,是意哥儿给抓的。”
“那今儿夜里也得好好洗个澡,身上都沾上土了。”
“好。”
胡彩云都要气死了,对面两个人不仅不搭她的话,还抵着脑袋嘀嘀咕咕不知道在说什么,简直是没把她这个做长辈的给放在眼里!
“沈临川、周宁!”
“哎,在呢。”沈临川笑着给答了话,“我看怎么了这是,哎呀,有成兄,你这脸怎么弄成这样了,二婶子,都这样了你还不赶紧带着有成兄弟去看看郎中啊。”
“我呸,你家周宁给下得狠手,这件事没这么容易就这么过去了!”
“不知我家夫郎因何动手呀?”
胡彩云也不知道,扭头问周有成,“有成,你说,这兔崽子为什么打你!”
周宁心头一紧,生怕周有成把张小意给扯进来了,他一个成亲的小哥儿没啥大事,但意哥儿现在可正是在相看的时候,不能被周有成这个混蛋给害了名声啊!
“是因为在后山……”
周有成刚开口就被沈临川给打断了,“有成兄可得好好说,别让人家误会了我家夫郎,这到时候学政那边知道了什么,到时候误了有成兄高中,你说是不?”
周有成变了脸色,一口牙差点给咬碎了,沈临川!
乡下人家都是泥腿子,哪里知道什么学政什么的,他现在有个童生的功名,若是被张小意给告到了学政那边,到时候两败俱伤,他私德有损,严重了说不定明年的院试都不能考了!
又是这沈临川!张小意一个乡下小哥儿不懂这些,但他沈临川懂啊!
周有成脸色变了又变,“是我在后山不小心滚到了坡下的荆棘丛里,是宁哥儿好心给我拉了出来。”
胡彩云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有成,你在胡说什么,你这脸上分明是被给抓的!”
“不是的娘,是被荆棘给划到了,没,没宁哥儿的事。”
“你不是在家说是周宁打了你,你说呀,娘去揭了他的皮去!”胡彩云可咽不下这口气,说着就要上前动手,沈临川瞪了过去,“你敢动我家夫郎一下试试!”
周大这时也赶着骡子回来了,大老远地就看见他家门口围了不少的人,他从骡车上下来了,“怎么了这是?”
周大拨开人群进来了,就听见胡彩云叫嚷着说他家宁哥儿打人了。
不等胡彩云说话,沈临川就说道:“爹,有成兄弟摔伤了,二婶子硬说是宁哥儿给打的,有成兄弟自己都说不是了。”
周大一看,这周有成伤得不轻,脸上都快没块好皮了,等到了明天脸都得肿得跟猪头似的。
“有成,可是宁哥儿打了你?”
他不瞎,这脸一看就是被人给打了,但他护短,他家哥儿从来不会无缘无故动手的,打得越狠说明这周有成肯定是做了啥大错事了。
“大伯,不是的,不是的,是我自己摔的,娘,我们走吧,走吧。”
周有成原想着让他娘过来闹上一场,他都被打了总不能白挨吧,原想着借着人多说出去张小意勾引自己不成,还让周宁打了自己一顿,他一个男子没啥事,那张小意可是个小哥儿。
谁知道沈临川横插一脚,现在他不仅被打了一顿,还要吃下这个暗亏,一口气憋胸口差点把自己给噎死了。
周大更加觉得这周有成是做了什么亏心事,要不然怎么会认下了。
周有成认了但胡彩云不认呀,她就这么一个儿子,还是整个大杨树村里唯一的童生,那以后可是要当官的!
“放屁,这分明是被你家宁哥儿给打的!大哥,这件事今儿不给我个说法,别想这么轻易过去!”
“那有成不是说了自己碰得,我家宁哥儿老实,你也不能把这事往他头上赖呀。”
周大肯定是不认的,凭什么呀。
“大哥,你也太不讲理了!我家有成可是童生,他夫子可是举人,就是告上去你家今儿也得给我个说法!”
周大一听胡彩云还想仗着认识些人告自家呢,他冷下了脸,“老二媳妇儿,这有成这些年读书还是我这个当大伯的供得,若没有我这个杀猪的大伯,你家有成哪能去镇上读书?”
胡彩云被噎了一下,“这,这是两码事!”
一听他娘不依不饶地还想让夫子知道,到时候在把张小意的事给捅出来,学政那再留上一笔,他这读书人的脸往哪搁呀!
“娘!我说了自己碰的!我们回家去!”
周老二也匆忙赶过来了,还是村中的小孩告诉他的呢,一来就看见院子里闹成一团呢,不管三七二十一他上去一巴掌就扇在了胡彩云脸上,“闹什么呢!大哥是家中长辈,还轮不到你在这叫嚷!”
胡彩云捂着脸啊了一声,“周老二,你敢打我!”
“大哥,对不住,无知妇人,您见谅,见谅。”
周大拽着胡彩云回家去了,胡彩云不肯嘴上还在叫骂,一会儿骂周宁一会儿骂自己男人,周有成也赶紧举着袖子挡着脸回家去了,他周有成什么时候吃过这种暗亏啊!
院子里看热闹的人也都散去了,等人都走了周大才问了怎么回事,两人没瞒着一五一十给说了。
周大有些惊讶,“有成怎么会……哎……”
周大长叹了一口气,那周有成也是他看着长大了,为了他读书还花费了他家不少的银钱,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个喊自己大伯的孩子变了样了。
有本事了,看不上他这个杀猪的大伯了,不尊重长辈,现在私下竟然还纠缠人家小哥儿,什么时候这孩子变成这样了。
“爹,二婶子肯定心里记恨着咱呢,以后咱两家还是少来往,各家顾着各家就是了。”
周宁也跟着点头,“爹,沈临川说得对,你就别顾念什么兄弟手足之情了,每次都是咱家帮他家,二叔怎么不可怜爹你辛劳。”
“我知道了,知道了,哎,怎么就成这样了,单不说这些年爹没少帮他家,就算是宁哥儿你打了他了,也不至于说出什么告咱的话。”
那边周老二拽着胡彩云给拽回了家,身后还跟着看热闹的人,周老二一进家就给关上了门,丝毫没给看热闹的人一个好脸色,他周老二,儿子是读书人,身上还有功名,凭什么让人家给看了笑话!
“说!到底怎么回事!”
“爹,是张小意先勾引我的!”
“张小意,怎么又扯上什么张小意了!”
“我今儿不过是想帮张小意提一下篮子,被周宁看见了,他就把我给打成这样了。”
胡彩云捂着脸还在哭哭啼啼地叫骂,“好你个周老二,不帮自家儿子出头就算了,你还打我!”
周老二可比胡彩云有脑子多了,“刚那么多人,你怎么不说这事,他一个小哥儿,难不成你还吃亏了不成!”
“还不是那沈临川拿学政威胁我,要是让学政知道了,轻则记上一笔,重则要延缓考试,这可是要影响我仕途的啊!”
“学政,什么学政?”胡彩云听不懂周有成在说什么,她只知道她儿子被人家给打了!
周老二听他儿子这话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无非就是少年人情窦初开,“你呀,你呀,怎么做事跟你娘似的不过脑子!”
“我怎么就不过脑子了,你看看有成被打成什么样了,去了老大家一趟连个鸡毛都没捞回来!”胡彩云拿胳膊肘狠撞了一下周老二,这狗东西竟然当众打她!
周老二现在没心情理她,他正忙着教训儿子呢。
“今年已经过半,过了年了没几日就要去赶考了,你不惦记着读书,反倒去惦记一个乡野人家的哥儿,等你考中秀才了,什么样的人家找不到,就是那镇上的姑娘也使得,那意哥儿到时候给你提鞋也不配的!”
“什么,你看中了意哥儿,不成!那不过是个小哥儿,还是个乡下哥儿,不成,不成!”
一听这话胡彩云又咋呼了起来,她儿子可是个童生哩!
“爹,我没想娶意哥儿,到时候等我高中了,让他做个小都是抬举他的。”
“我呸,他一个小哥儿罢了,害得你被打成这样,咱家门我都不让他进的!”胡彩云可瞧不上一个乡下哥儿。
周老二直摇头,“你说说你两,去大哥家闹什么,如今到了收麦子的时候,得罪了大哥,谁还帮咱家干活,一点脑子都不过的。”
“那也不能让咱家有成平白被打了一顿吧!”
周芳姐儿靠在门口听得一清二楚,悠哉嗑了口瓜子,“娘,你别咋呼了,他呀就是活该,拉扯人家小哥儿作甚。”
胡彩云瞪了她家闺女一眼,“闭嘴吧你,胳膊肘往外拐!”
周芳姐儿翻了个白眼,嘴皮子上的瓜子皮给呸了出去,纠缠人家小哥儿,打一顿都是轻的。
周老二被吵得有些头疼,他哪里不知道的,现在好了,这口窝囊气不仅要自己咽下去,还得罪了大哥,“得了,大哥也不是那小气之人,人不来那骡子总得借咱家使使。”
“有成这打就白白受着?”胡彩云很是愤愤不平。
“还能怎么样,你两加一块都顶不上一个沈临川,等明年有成考中了秀才了,到时候有巴结咱家的时候,哼!”
张小意在家惴惴不安,周有成虽然被宁哥儿教训了一顿,但保不齐下来了又反咬一口,周有成的娘胡彩云可不是个善茬。
张小意在家中心不在焉地翻着草药,“不成,我得去宁哥儿家看看去。”
张小意装了一些解暑的薄荷莲子,提着篮子去找周宁去了,刚出来没走多远就听见几个妇人夫郎在说闲话,“啧,那周有成的脸一看就是被人抓花的。”
“肯定是做什么亏心事了,要不然也不会吃下这个暗亏。”
一听到人家提起周有成,张小意心头一紧,“婶子,周有成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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