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临川笑得露出牙花,“忘了,忘了,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沈临川又从胸口把那几个鸡蛋给摸了出来,啧,他还是想要那几只鸡,自己家的鸡少,这要是弄过来了,那一天得下好几个鸡蛋呢。
两人在刁婆子家闹了一场,总算是把这几年赖着不给的要了回来,还有一些欠着的,但人家讲信用,每年年底收账的时候人家都给,不像这几家赖着不给的。
沈临川昂首挺胸地带着周宁走了,这一次要回来二两多银钱呢,刨去做生意五两本钱,这家里也就剩了几两银子。
看着这周家是顿顿不缺肉吃,日子过得好,但这些年周老二家的周有成读书,没少补贴银钱,这日子过得也只是表面风光,要不然怎么会这么多年了家里连个牲口都买不起的。
那去镇上一个多时辰的路呢,周大一个人推着百来斤的肉过去,那能不重吗?
两人出了刁家的门,就看见胡彩云匆忙离开的背影,刚在院子里没瞅见她,怕是躲在外面看呢,就怕沈临川两人也去她家闹了,就是跑得不快,这才被沈临川给看见了。
周宁也看见了,抬脚就要追过去,被沈临川给拉住了,“别去,她家欠得多又是个会耍赖的,要不回来的,但欠得总得给吐出来。”
沈临川朝着胡彩云的背影喊了一声,“二婶子,你昨儿还说给我家送肉钱呢,可别忘了哈!”
胡彩云吓得头都不敢回,赶紧拔腿走了,脚上都带起了尘土,可见是多怕两人找她要银子。
沈临川看着笑了起来,下手扯住了周宁的袖子,“还有谁家,我记得还有一家是咱周家同族的。”
“南哥儿家的。”周宁指着关上的破旧木板门,“南哥儿家欠了二百来文,他家是真不容易,又是同族的,就先不要了。”
沈临川点了点头,都是同族的,自然是要留些情面,“这周南家如何艰难。”
“南哥儿的爹是个酒鬼,家里粮食都不够吃的,还拿粮食换酒喝呢,南哥儿和他弟弟过得艰难,先欠着吧。”
“成,那咱先回家去。”沈临川拉住了周宁的袖子,周宁有些不好意思地拽了一下自己袖子没拽开,这会儿看热闹的人都还没走远呢!
沈临川瞅了他一眼,“害什么羞呀,又没牵你的手。”
“谁,谁害羞了。”
周宁大步流星回家去了,沈临川险些没跟上,啧,逗急眼了,可爱,跟个暴躁兔子似的,想亲。
周小南在家呢,他家院墙不高,个子高的人伸头就能看见院子里有没有人了,他怕周宁过来找他要账,他实在是拿不住那么些铜板。
听见两人走远了这才松了口气,他这会儿带着他弟弟躲在屋里,生怕他弟弟出声还给捂住了嘴,但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还好宁哥儿没打算找他要,他这才放下了心。
沈临川两人回家就把铜板给数了出来,一共是二两八钱的银子,都用绳子给穿好了,等他爹从镇上回来把这些铜板给他。
沈临川下午就不紧不慢地在院子东边扫了一片地出来,这家里的五只鸡乱跑,虽然家里周宁收拾地勤快,但鸡免不了乱在院子里拉屎的,跟着在后面铲都铲不赢的。
周宁也过来了,“沈临川你干什么?”
“不是说弄个鸡窝,把咱家鸡弄里面,省得乱跑,过两天去镇上了再买一些菜种,怕鸡给叨了。”
周宁点了点头,“去后山砍些竹子过来吧,家里的不够用了。”
沈临川拍了拍手上的尘土,“成,我跟你一块去。”
周宁从厨屋掂了砍刀出来,沈临川给接了过来,“我来吧。”
周宁有些不相信地看了他一眼,沈临川嘴角抽抽,“你那是什么眼神,我可是你男人,你男人!”
“我怕你砍不动。”
他这相公身板看起来还不如自己扎实呢,村子里其他哥儿女娘相看的时候,都是让人家去地里干一会儿活,要是连地里的活儿都干不好的,那哪里成呀。
沈临川他是知道的,他哥嫂也没瞒着,说是个读书人不爱下地的,这些年养得连地边都不跨的,周宁是怕沈临川没干过粗活砍不动那竹子。
这几日天天早上都是沈临川挑得水,他看那水桶都是晃悠的,怕伤了男人的自尊这才没有说他来吧,不过他爹看沈临川这么积极倒是挺高兴的。
沈临川哼了一声,“周宁,我可是你男人,你少瞧不起人了。”
“哦,你砍不动了给我说,我是你夫郎,不会笑话你的。”
沈临川气结,这小哥儿是懂得怎么气人的!
沈临川今儿下午为了方便干活穿了一身短褐,是周宁的,他穿着刚好,两人身形差不多,这会儿为了表现一下自己,很是阔气地把砍刀往后腰一别,“走!”
周宁跟着沈临川去后山去了,现在春光正好,不少人打猪草摘野菜的,后山人不少呢。
这后山有一大片竹林,这会儿不少笋子冒了出来,远远地就看见有人在这刨笋子呢,沈临川溜达了一圈,旁边的人不少目光落在了他身上,他们大杨树村可就这么一个上门的汉子,还是个读书人呢。
沈临川哪里能察觉不到,特意走得远些,就怕一会儿他砍不下来被人家笑话,他挑了一根粗一些的竹子,“就它了。”
沈临川煞有介事地搓了搓手掌,从后腰把砍刀给抽了出来,姿势倒是挺帅的,看得周宁眼睛一眨不眨地瞅着他。
沈临川一个二十来年没拉过人家手的处男,来到这短短三天,床上了,嘴亲了,手牵了,顺序有点不大对,但都一样!
虽然不是那种勾着舌头的亲,但他两可是连床都滚了,沈临川现在跟个开屏的孔雀似的想表现自己。
铆足了力气抡圆了胳膊一砍刀下去了,砍刀深深地卸在了竹子里面,这一下沈临川可下足了力气,他可不愿让周宁给看扁了去,动作要快,姿势要帅,势必优雅地跟打高尔夫似的。
沈临舟嘴角勾起,这一下砍得竹子都晃几晃,哼,看见他男人的力气了吧。
虽然震得他虎口发麻,但沈临川依旧面不改色,开屏要开漂亮了,要不然白瞎。
周宁就在一边站着呢,原本他想下手呢,但沈临川不让。
沈临川朝他笑了笑,“我就说了我行,我可是你男人。”
“哦。”
沈临川把砍刀往外抽准备接着砍,谁知道那砍刀嵌得太深了,他一下子没拔出来,沈临川尴尬地嘴角抽了下,两只手晃着要把砍刀给弄出来。
旁边传来嬉笑声,沈临川一看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旁边来了一个年轻小哥儿,手上挎着篮子,里面装了几个剥了壳的白嫩嫩的笋子。
“宁哥儿,你男人不行呀,这砍竹子都砍不下来的,我要是相看这样的人家,我爹肯定不愿意的。”
沈临川轻咳了一声,“这是意外意外。”
这小哥儿长得清秀,柔柔弱弱的,倒是这个朝代男子喜欢的模样,就是嘴太毒了,一张嘴能把人给毒死了。
周宁一见来人就朝人家笑了笑,“意哥儿,你来弄笋子呀。”
“嗯,弄些笋子回来炒着吃,这不就看见你男人在这,啧,在这晃竹子呢哈哈哈。”
张小意肆无忌惮笑了起来,对面又是个小哥儿,沈临川分不清是敌是友,反正这不在明晃晃嘲笑他嘛。
“宁哥儿,我就说村里人会笑话我,你还不信!”
张小意一听沈临川一个大男人竟然当众告状,他当即就板下了脸,“宁哥儿,你看他呀。”
“沈临川,小意一个小哥儿,你干嘛呢这是。”
好嘛,这是明晃晃地向着人家呢,沈临川扫了一眼站在高处的小哥儿,惹得那小哥儿又瞪了过来,“瞅什么呢,宁哥儿你看你男人一点都不老实的,哪有这么看一个小哥儿的呀!”
沈临川这才意识到这么看一个小哥儿女娘失礼,忙不瞅对面是不是过来找茬的。
“宁哥儿,我可没瞧他,我瞧你,瞧你。”
沈临川狠狠看了几眼他家小哥儿,还是他家小哥儿好,实在,肩宽长腿细腰,肚子上薄薄的一成腹肌,漂亮着呢,他就喜欢这款,那些柔柔弱弱的哥儿他还看不上呢。
要知道他怎么知道他家夫郎有腹肌的,夜里胡闹的时候摸得呗。
沈临川有些心猿意马,“宁哥儿,你去一边去,咱不搭理他,我来就是了。”
张小意从上面下来了,“呦,你两跟谁咱呢。”
这小哥儿明显是来看笑话的,沈临川想不通了,他都没见过这小哥儿,干嘛和自己过不去呀,难道也是看不上他这个入赘的,碍着他什么事了,啧。
第12章
沈临川在怎么弱那也是个男人,当即伸脚一踹把砍刀给拔了出来,旁边的张小意翻了个白眼,难怪村里人说宁哥儿的男人不行呢。
沈临川这下不开屏了,老老实实拎着砍刀砍了起来,没一会儿这棵竹子就发出将要折断的吱呀声,“宁哥儿,要倒了小心些。”
周宁往一边站了站,还不忘拉着看热闹的张小意一起躲一边去了。
沈临川换了个方向踹了两脚,竹子哗啦倒了下来,张小意看着没趣撇了下嘴就走了,还不忘捡了几个他剥好的笋子给了周宁,“给你回家炒着吃。”
周宁没带篮子出来只能用衣角给兜住了,张小意拎着篮子溜溜达达又走了。
沈临川一头的汗,“宁哥儿,走吧咱。”
“再砍一棵吧,省得不够用了还得回来砍。”
“成。”
沈临川说着就要去砍另一棵,周宁已经把衣角里兜着的笋子给放草堆里,顺手就把砍刀给接了过来,“我来吧,你歇歇。”
还不等沈临川说话呢,周宁就已经弯腰三下五除二把竹子给砍倒了,看得沈临川目瞪口呆,牛批,不愧是他夫郎!
不成,这副身板实在是有点弱,一个乡下人哪里养成他这样娇贵的,还得多锻炼锻炼。
他以后是打算走科举这条路子的,以后院试乡试什么的,一考可是好几日,要是身子骨弱了连考场都走不出来的,那可不成。
砍了两棵竹子足够围一个鸡圈了,周宁把地上的笋子又给捡起来用衣角兜着,单手拉着竹子就走了,沈临川也拉着一根,越发佩服还是他家夫郎力气大。
要知道这主当初可是扛着自己都不带喘气的!
两人刚出了这片竹林就碰见了在路边摘野菜的周小南,周小南看见了宁哥儿硬着头皮打了声招呼,“宁哥儿,砍竹子去了。”
“哎,这是我男人沈临川,前两日成亲你见过的。”周宁怕沈临川刚到他们村子不认识什么人,就又给沈临川介绍道:“这是周小南,我们同族的。”
周小南有些尴尬地朝着沈临川扯了下嘴角,“哥夫好。”
沈临川不经意地扫了他一眼,他朝着周小南点了下头算是打了招呼了。
他记性好着呢,今儿在刁婆子家闹的时候虽然人多,但他记得这周小南也在人群中,那是应该在家的,他家和刁婆子家挨着呢,怎么会不知道他和宁哥儿要账呢,却还故意关了门。
周宁被沈临川刚那不经意的一眼吓得有些心虚,抠着手指不知道该说什么。
沈临川拖着一根竹子呢,他朝周宁说道:“宁哥儿,走吧,这竹子怪沉的。”
两人拖着竹子走了,周小南这才松了一口气,还好沈临川没有和他提欠银的事,若是有铜板的话他肯定会还的,但他弟弟想吃肉,他这才赊了些肉,他家日子过得,哎。
沈临川边走边和周宁说话,“今儿见这两小哥儿都是你朋友?”
“一个村的呀,我比意哥儿南哥儿他两都大上三四岁呢。”
沈临川嗯了一声,那应该就是小时候一道玩过,都是一个村子的自然都是认识的。
他想起成亲头一天他爹和他说的话,他家夫郎小时候都忙着干活呢,应该没啥玩伴儿,这意哥儿南哥儿两人又和他家夫郎差着岁数呢,应该算不得朋友。
那个叫周小南的小哥儿就不用说了,不管什么原因今儿躲了起来,他又不是那不讲情面的人,哪里要把他和他家夫郎给关门外面的。
叫意哥儿那个小哥儿看起来倒是挺护着他家夫郎的,就是嘴巴毒了些,倒是能和他家夫郎处得来的。
回了家沈临川热得一头的汗,在看他家夫郎脸不红心不跳的,周宁手一松,那么粗的竹子哐当掉在了地上,沈临川也把拖回来的竹子给扔了下来。
周宁瞅着沈临川眼神有点奇怪,沈临川有些心虚地给自己擦了擦汗,难道是嫌弃他太不中用了?
“宁哥儿,怎么了?”
“没事。”
周宁扭头进厨屋去了,他觉得嗓子有点干,不由得咽了咽口水,脑子中又浮现出刚看见的,沈临川一个读书人又不下地,本来就比他白,这一热脸上更是绯红一片,跟后山俏生生的桃花似的,怪好看的。
弱点就弱点吧,反正他和他爹有得是力气,还养不住沈临川一个嘛,而且沈临川生得好,到时候他两生了崽了,若是个小哥儿长得像沈临川的话一定很好看。
周宁倒了水先喝了一碗,又倒了一碗给沈临川,沈临川没想到他这直愣愣的夫郎今儿还挺贴心的,“谢谢哈。”
周宁被沈临川这么一笑又觉得嗓子干了,“不谢。”
沈临川喝了水把碗放一边去了,拿了砍刀先把竹子枝给削掉了,周宁也另寻了一把砍刀过来帮忙,两人下手干起活儿来挺快的,把竹子给砍成一样的长段,再给劈成竹子片就成了。
周宁是干惯了农活的,竹篾劈起来又快又好的,沈临川笨手笨脚的老是弄不好,周宁让他一边歇着就行了。
沈临川不和这竹子过不去了,找了铁锹去挖坑去了,一会儿把竹篾埋进去弄个栅栏。
两人忙活了半天总算是把鸡窝给拦好了,五只鸡又费了些力气全给抓了过来,沈临川找了剪刀把鸡都给剪了羽,这竹栅栏也就一米多高,不剪羽了肯定要飞出来的。
忙活了这一通眼瞅着太阳都快落山了,沈临川一天都没闲着,一睁眼先去挑水,又是要账又是弄栅栏,确实感觉有点累了。
他洗了手准备做饭了,“宁哥儿,你想吃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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