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便。”
刚说完周宁停顿了一下,“爹留下了两猪腰,我炒给你吃吧。”
沈临川呼吸一窒,不是除了第一天快了点,那第二天的时候他挺努力的啊,难道是宁哥儿觉得他不行!
沈临川留下两行面条泪,他是不是没有满足他夫郎啊!
虽然没有一夜七次,但昨儿一夜三次倒是有的,不成,三次不行那就五次!
沈临川还真误会周宁了,是周宁怕他两刚新婚夜里折腾得厉害,他觉得沈临川本来就比他弱,要是折腾坏了就不好了,想给他好好补补,不也好早点怀崽了。
他倒是不见得多喜欢这床上的事,难受,疼,但为了怀崽,忍了。
他家人丁少,沈临川又生得一副好相貌,周宁是想多给家里生两个漂亮孩子,到时候家里也热闹,他爹也高兴。
周宁进了厨屋准备烧火做饭去了,沈临川也跟了进去,反正是给他吃的,他来做就是了,见周宁已经把猪腰子给拿了出来,沈临川大手一伸给拿了过来,“我来做。”
这猪腰子弄不好了腥臭腥臭的,他可不想吃,弄好了好吃,弄不好了他下不去嘴啊。
“好吧,我给你烧火,这猪腰子贵着呢,我特意让爹给你留下了。”
周宁解释了一番,想让沈临川知道他是为了他好,特意给他补补的,落在了沈临川的耳朵中就成了,你不行,给你补补腰子,咱爹也知道……
沈临川欲哭无泪,以后不仅要挑水,加大量!跟着他爹在学些拳脚功夫,真男人,没有不行的!
沈临川把猪腰子给洗了出来,里面那块白的腥得不行,切掉不要,要不然弄出来不好吃,腰子给先横后竖给切成了漂亮的腰花,家里刚办了喜事还剩一些酒呢,倒了一些出来腌制去腥。
周宁在一旁蒸米饭呢,看着沈临川做饭还要放酒,奇奇怪怪的,这弄出来能好吃吗,但沈临川做饭比自己好,这猪腰子虽然补,但他也不爱吃,弄出来腥气,一会儿都留给沈临川吃吧,夜里他辛苦了。
趁着腌猪肝的功夫,沈临川切了一些五花肉下来,那个小哥儿还给了一些笋子,一会儿弄个五花肉烧笋子。
“宁哥儿帮我割一把韭菜,菠菜是不是还有几颗,也帮我给拔了吧。”
“哎。”
周宁出去割菜去了,这些菜都是过年那会儿种上去的,也就菠菜韭菜这些,也吃得剩不多了,该种春菜了,沈临川说要买菜种,改明儿去镇上看看。
锅里大火烧热了猪油,沈临川倒了五花肉进去,煸炒出油之后放了一些生姜去腥,焯好水的笋片给倒进来,香味儿飘得老远。
周宁过来帮忙洗菜切菜,两人配合起来倒是很是默契。
“做啥呢这是,没到家门口就闻见了。”
周大推着独轮车回来了,闻见香味儿朝厨屋看了看,瞅见他家小哥儿和哥儿婿都在灶台前忙活呢,周大很是欣慰,这做饭的还是沈临川呢,果然成了亲就懂事了,不像刚来那几天还骂人呢。
沈临川笑着打了招呼,“爹回来了,生意怎么样呀?”
“挺好的,挺好的,有家管事的要了一条猪大腿回去呢,今儿生意不错呢。”
“那就好,爹你歇着,饭一会儿就好了。”
“哎哎。”
周大站在门口搓了搓手,越发觉得这哥儿婿娶得好,没见过谁家男人下厨屋的,听人家读书人说什么君子远庖厨,他家哥儿婿倒是不讲究这些,这几日看下来是个疼自己夫郎的,那他也就放心了。
“对了,明儿不是要回门了,爹也不知道该买什么,见人家回门的酒肉是少不了的,家里有的是肉,你尽管割就是了,酒今儿买了两坛子回来了,点心也买了两封,鸡咱家也有,捉一个就是了,也不用买了,明儿你两一早就回去吧。”
沈临川手下不停地翻着菜,“爹,哪里用得了这么多东西。”
“要得的,要得的,肉和鸡咱家都有,尽管拿就是了。”
周大是怕拿得少了被人家看不起,本来就是入赘过来的,又是个读书人,要是被人家说了闲话,周大怕沈临川心里不舒服,才不计多少的让多带礼回沈家去。
沈临川应了一声,他记得村子里嫁了人的哥儿女娘三朝回门也没带这么多东西的。
家里条件好一些的,肉两斤酒一坛,家里的米呀花生的什么带过去一些,这都算是厚礼了。
家里条件差一点的,那就只单带些地里种出来的瓜果什么的,哪像他这又让带肉又让带鸡的,都快顶上人家下聘那天送得礼了。
这周家父子心眼怎么都实诚成这样,若自己是个不好的,甜言蜜语地哄着,早晚把这家底全给弄过来了,难怪原身那会把周家害得那么惨呢。
如今这宁哥儿是自己夫郎了,周大是自己爹,他自然是要护着的,谁也别想欺负了去。
沈临川也很快把菜给炒了出来,五花肉炒笋子、韭菜炒腰花还有一道猪肝菠菜汤,三道菜都带着荤腥,比穷苦人家过年吃得都好呢。
那句老话说得‘木匠家里没板凳,裁缝身上没新衣,卖油的娘子水梳头,篾匠家里被晒谷’,(注1)这越是家里有的越舍不得,周家是个杀猪的,抠的人家怕是自己都舍不得吃肉的,哪像他们随意吃的,倒是不计较银钱的多少。
今天做饭有些晚了,弄了那个鸡窝费了些时间,菜炒好了天虽然没黑透但屋里已经看不清了,沈临川端了菜放在堂屋的桌子上,周宁点了油灯放在中间。
一人一碗米饭,两个菜一个汤,屋里有些暗,周大也没看清都是些什么菜,下筷子就夹了起来,周宁想说什么,见他爹没觉得难吃也就没说什么了。
第13章
沈临川也夹了一筷子韭菜炒腰花给周宁,“尝尝,好吃着呢。”
周宁还想躲呢,沈临川已经给他放碗里了,周宁小时候有段时日饭都吃不饱的,落在碗里的饭肯定是都要吃干净的。
周大觉得今儿的菜很有滋味,特别适合下酒,家里办席面还剩一些高粱酒呢,周大起身给取了过来一些,“临川要不要来一些?”
“不了爹,明儿还要早起呢,怕误了事。”
“也是,也是,你们读书人还是少喝酒好,脑子清明。”
周大给自己倒了半碗,觉得几个菜里面就那道韭菜炒肉最适合下酒了,不由多夹了几筷子。
周宁盯着自己碗里的腰子有些犯难,他又不是没吃过这猪腰子,难吃,忍着给夹到了嘴里,嚼了两下发现竟意外的好吃,又辣又脆,滑嫩爽口,周宁不由又夹了一筷子。
沈临川朝他挤了一下眼,“好吃吧,我做饭你还信不过?”
周宁嗯了一声,“好吃。”
周大那边已经砸吧着嘴喝了两口酒了,“这是个什么肉呀,切得跟个花卷似的,这屋里暗我也瞅不清。”
“爹,是爆炒腰花。”
“腰花?猪腰子?”周大有些不信,端着油灯靠近看了看,要不是沈临川说是腰子,他就是凑近了也看不出来。
“竟然是猪腰子,这东西腥得厉害,少人喜欢吃,没想到还能做这么好吃。”
周大有些尴尬,他家宁哥儿昨儿让他把猪腰子留了下来,他想着就是给他家哥儿婿补身子呢,这会儿他都吃了不少。
“那临川你多吃些,多吃些。”周大嘿嘿笑了两声掩饰尴尬。
“爹,你们都吃呀,这腰花补着呢,都辛苦了,都补补,还有这猪肝菠菜汤,也是滋补的东西,都多吃一些。”
“哎哎哎。”
虽然有些尴尬,但架不住这道菜好吃,周宁也吃了不少,他爹这会儿喝酒喝上头了,说是给沈临川吃的,自己倒是没少夹,周宁护犊子地给沈临川多夹了一些。
听沈临川说那猪肝菠菜汤也补,又结结实实给沈临川弄了两碗,沈临川硬生生给灌饱了,坐那打了个饱嗝。
吃了饭趁着人都在呢,沈临川把今天要账的事给说了,周宁拿着给了他爹,周大推着没要,“你两如今也成了亲了,这手上总不能一点银钱都没有,这些你两拿着就是了。”
反正都是一家人,手上没有确实不方便,沈临川点了点头给收下了,让周宁给放好了,就当他两的私房钱了。
沈临川轻咳了一声,“爹,这铜板着实不好要,以后这几家就不让赊账了,特别是刁家,嚷嚷着说家里有就是不给,全村人可都听见了。”
周大气得拍了下大腿,“好他个刁婆子,赊肉的时候可是说家里穷得揭不开锅了,没想到竟然这么难缠,以后不赊给她了!”
沈临川特意说了这么一嘴,他刚入赘到大杨树村没几天呢,就带着宁哥儿去要账,怕是背后又要嚼自己的舌根,没事,爱咋说咋说,他又不会少块肉了,也不会少块铜板。
但这账必须给理清了,他知道他爹是个实心眼的,身上还带着些江湖气息,省得日后又心疼人家日子不好过胡乱赊账,这次就给说好了,也省得日后麻烦了。
都说斗米恩升米仇,就像那周老二家一样,就是给升米给习惯了,如今不给了,心里不舒服了,日后有得闹呢。
周宁也在旁边嗯嗯点头附和着,“她还骂沈临川是个入赘的窝囊废呢。”
“老刁婆子,看她以后买肉给她便宜不给!”
周大最怕的就是让沈临川听见这话伤了和气,读书人最是要脸面的,这心里若是有了结了,两口子日子可怎么过呀,周大气得不行,心里把刁家给骂了个遍。
沈临川暗中给周宁竖大拇指,可以呀,这小哥儿挺会给他打辅助的,这一说你看他爹气得不轻,好在他爹是个拎得清的,虽然实心眼但不傻,日后那些人想赊账可就不行了。
周宁把碗筷给收拾了出去,沈临川吃撑了出来院子里溜达,抓了些谷子壳儿喂了鸡,周大也把没卖完的猪肉给弄到了厨屋放着。
“爹,这猪头还在呢?”
“哎,在呢,今儿没卖出去,这猪头不好弄,肉还少没人要,不好卖。”
“爹,明儿不是要回杏花村那边,这猪头让我煮了带回去吧。”
“哎,家里好肉多得是,你随意割就是了,要那劳什子干什么,又不好吃,你大哥他家日子也不好,你多弄些肉过去。”
“爹,我会弄,让我煮了吧,好吃着呢。”
“行。”
这么大一个猪头也就能卖五六十个铜板呢,倒不是周大舍不得这个猪头,主要是觉得回门拿猪头过去拿不出手,怕被人家知道笑话他抠门。
沈临川这会儿闲着没事,又吃撑了,刚好把这个猪头给收拾了出来,明儿给他大哥带回去尝尝。
周宁在厨屋洗碗呢,点这一盏昏暗的油灯,沈临川又把堂屋的油灯给端到了厨屋门口那块大石头上,从杂物棚子里抱了一些稻草出来,点着把猪头给整个扔了进去烧烧猪毛。
周大过来看个热闹,他家也不是没煮过猪肉,没啥吃的,哪里比得过那五花肉香呀,他家哥儿婿爱折腾就让他弄吧,反正不是什么值钱玩意。
周宁洗好了碗也过来看,还在一旁给沈临川打着下手,沈临川用丝瓜瓤把猪头给洗了出来,周宁就在一旁帮他打水。
今儿他也吃多了,睡太早了也睡不着,沈临川想吃猪头,那就给弄出来吧。
“宁哥儿咱家有花椒八角香叶桂皮草果……这些吗?”
沈临川一连报了好些大料,周宁摇头,“花椒八角有,都是些去风寒的东西,你要这些草药做什么?”
“卤猪头呢,香着呢,倒是忘了咱家没有这些东西,这猪头都洗出来,这可怎么办。”
“这有啥难的,张郎中家肯定有,宁哥儿去买一些就是了。”周大说道。
周宁应了一声去买草药去了,到了张家的时候张郎中不在家出去给人家看病去了,就张小意一个在那磨草药呢,看见周宁来了挺高兴的,“宁哥儿来了,怎么了,哪里不舒服,我给你瞧瞧。”
张小意很是热情地起身给周宁把脉,“脉搏稳健,挺好的呀,今儿吃啥了有点火气旺。”
周宁有些不习惯和其他人接触,他在村子里独来独往习惯了,也就能和张小意说上两句话,平日里谁家还没个头疼脑热的呀。
“没,我好着呢,就是想买一些药材,沈临川说要做饭用的。”
张小意一听说起沈临川就撇嘴,“他呀,还支使你过来买药材呢,我看不如让他过来让我瞧瞧,我可听村里人挑水都晃的,今儿又见他砍个竹子恨不得把刀给甩飞了去,宁哥儿你说你找这么个人干什么呀?”
“意哥儿,你别这么说沈临川,他听见了不高兴。”
“我不过就说上他两句,你就不乐意了,咱两可都认识十来年了,难道我还比不上他。”张小意越说越委屈,举着袖子给自己擦眼泪,只当周宁有了相公不和他玩了。
周宁也不懂这好好的咋就突然哭上了,小哥儿娇气些可能,周宁有些尴尬地不知道该干什么,“那啥,我不买了,你别哭了,我回家去了。”
周宁说着就要走了,张小意小脸上都是怒气,“回来,我又没说不卖给你。”
张小意哼了一声给周宁抓药材去了,每一样都用纸给包好了给周宁,也没多要就要了三十个铜板。
给了周宁嘴上还嘟囔着,“一个没人要的破读书人罢了,宁哥儿你可别对他太好了,我可是听说这沈临川在镇上胡混,不是个啥好东西。”
“哎,我知道了,你别乱说他了,他听了不高兴。”
张小意气得跺脚,“谁乱说了!不和你说了,你走吧!”
“哎,那我走了。”
周宁拿着东西就走了,气得张小意更是生气了,觉得沈临川就是个油嘴滑舌不思上进花言巧语的穷读书人!
宁哥儿好不容易来他家一趟,他就这么把人给赶走了,他不是真想赶人走的,他也知道宁哥儿就这直来直往的性子。
周宁拿了草药就回家去了,沈临川已经把猪肉用酒给焯了一遍水了,周大在旁边看着呢,他不心疼猪头,倒是心疼那往水里倒得酒,他的酒啊,他平日里都不咋舍得喝的!
周大心疼不已,但也没说什么,怕沈临川觉得他难为他一个上门哥儿婿,家里和睦就行了,那酒倒了就倒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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