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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这么早收摊了？”连洋问道。
小帅惨笑地扯了来嘴角：“我都一个月没出摊了。”
“什么？”连洋震惊。
“现在，你才是我们夜市的大哥，难道你没发现他们都在抢你附近的位置？”
“那你为什么不出摊？”
“出不了咯，摊子都被砸了，还怎么出，谁叫我得罪了这里的地痞流氓。”小帅强颜欢笑，“还好你是在这里摆摊，对他们影响不大，他们一时还找不到借口来对付你，但还是小心。”
连洋这才想起上个月那次打架的事，没想到结局是这样，身为这个夜市的摊主，连洋也同情小帅的遭遇。
“那你这一个月不摆摊，去哪高就了？”
“什么高就，上了不过一周的班，又失业了。”一说这，小帅顿时就来气，“现在中低端餐饮业都被各种料理包、预制菜所垄断，你敢信，现在开店甚至根本不需要厨师！”
“那是什么？”连洋不解。
“就拿你这个咖喱来说吧，你是上午提前炖好的是吧，他就不用这么做，菜都是工厂统一出品，你进货进来放冷库里，生意来了，只要把这包菜加热一下，然后盖在饭上，这菜就做好了。”小帅边说边比划着，“你看，就这么跑热水里加热下，需要花钱请个厨师来吗？”
“这样的冷冻菜味道怎么更现做的比。”连洋不以为意道。
“首先，不一定有那么多人识货，其次，传统餐饮在价格竞争上毫无优势。而作为老板，一个轻轻松松躺着赚钱，一个每天起早贪黑进货做菜，你会选择哪种方式？更别说现在传统餐饮赚不到钱，纷纷倒闭，而凭着预制菜料理包的高利润，一家家开起了连锁。劣币驱逐了良币，这就是残酷的现实。”
“但终究还是有对菜品有高要求的客人，预制菜永远进入不了高端餐饮。”连洋说道。
“反正像我们这样做大众餐饮的，已经被逼得没活路咯！”小帅感慨道。
“那你接下来有何打算？”连洋将菜端到了小帅面前。
“送外卖。”说完，小帅尝了口咖喱，惊喜地眉毛乱飞，“这味道正宗啊，跟我以前的印度老板做的一个味，难怪你卖这么贵，生意还这么好，果然有两把刷子。”
“所以，我从未担心会被料理包所替代。”
“这年头，像你这样认真做餐饮的不多了。”小帅感慨了一声，“对了，刚我来的时候，听外头的摊主说我们这夜市快拆了。”
“拆迁？！”
说到这儿，隔壁的摊主也插进嘴来：“但也不一定，这事五六年前就说过，结果西巷还不是存活到现在。”
“但这次很有可能是真的，前两天白天，就有一波穿制服的来考察。”另一个摊主有板有眼地说道，“然后街头的那家店主说昨天早上还来了几个搞工程的在他家店门口丈量。”
“难怪这次传言这么真。”
“就上个月那个新上任的区长，说我们这边是影响市容，他来了就一定要攻克掉。”
“那这次看来是真的了。西巷都没了，以后还能上哪摆摊？哎！”摊主感叹道。
“疫情的时候报道我们推动消费恢复，现在经济好了，就嫌弃我们影响市容了。过河拆桥被他们演绎得淋漓尽致。”
“就咱这风水宝地，多少开发商盯着呢，再加上我们对税收没贡献，他们自然对我们下手毫不客气。”摊主调侃道。
“所以，你也可以考虑找新的出路了。”小帅说道。
“是啊。”连洋无奈地叹息道，好不容易生意有点起色的小摊，没想到这么快就迎来了结局。
第68章
“拆迁？真的假的啊！”童年惊讶道。
“昨天沿街的店主都接到社区的通知了, 这回是真的板上钉钉了。”连洋说道。
“那你的摊子还摆嘛？”
“如果换做是之前，是不会摆了，本来就属于粉丝福利向的，也没指望靠这个挣钱, 但现在却由不得我了。”连洋耸耸肩。
“怎么了？”
虽然渐渐退出了娱乐圈, 但不代表童年因此而空闲下来, 成立连洋工作室后，童年尊重连洋的选择，放弃了的娱乐圈，立马调整了工作重心。
在看未来几年网红经济的发展，童年提议工作室往MCN机构拓展, 除了负责连洋直播及视频平台的相关运营，还开始着实培养有潜力的新人主播。
所以, 关于夜市摆摊的事, 童年也只能从连洋口中得知。
“梁天宇想开餐厅，想拉我入伙。”
“他怎么突然有这个想法的？哈，倒不是说这个想法不好，只是发生在他身上多少有点格格不入。”童年说道，“放眼整个圈子, 不说顶流了，哪怕是一线的，都只想着怎么抢流量维持身价, 哪有人会像他这样想着开饭店。”
倒不是说没有一线明星做投资，但绝大多数都会选择和这个圈子相关的领域，比如潮牌、珠宝、美妆等，毕竟投资回报高。
而开餐饮店，一般都是二三线或者过气明星更偏爱的投资渠道。
“按他的话来说, 与其等以后过气了再开还不如趁现在做起来，可以少走几年弯路。”连洋回想着当初梁天宇说这话的样子，忍不住又笑了出来。
“神特么少走几年弯路，这是什么清奇的脑回路？”童年嘴角不由地抽了一下，“所以，你答应了？”
“只靠我自己也不知道猴年马月，不管梁天宇是不是玩票的性质，我还是会尽我可能把店经营好，等下个月不摆摊有空了再着手准备吧。”虽然梁天宇很急，连洋还是觉得前期调研准备非常重要，这是急不得的事。
“需要做哪些准备？”
“确定餐厅主题，根据目标群体偏好选址，装修风格诸如此类的。”连洋简单地罗列道。
这时，童年指了指墙上今天商场活动的宣传海报道：“对了，你觉得这个商场怎样？之前对接活动，几次接触下来感觉这个老板人不错，要是你中意，我可以去和他谈谈。”
老板的女儿是连洋的粉丝，这次商场周年庆，特意来邀请连洋作为特邀嘉宾，下一步会签署代言人，这是解约后连洋能接到的为数不多的商单。
这搁在从前，童年毫不犹豫地拒绝，但现在看在钱的份上，连洋来着不拒，更何况这还是来自粉丝的邀请，哪怕没钱他会经量考虑考虑。
连洋摇摇头：“首先不考虑这类商场或者购物中心。”
“为什么？哪怕现在线下购物不如从前了，但只要到吃饭的点，每家店都是爆满，生意不成问题啊。”
“不是这个原因，主要目标群体不一样。”本想详细和童年解释下，恰好此时主办方派人来请他们过去，连洋暂时收起了自己的长篇大论，言简意赅地补充了一句，“更重要的是，绝大多数商场都不通燃气。”
“啊，不通嘛？”童年完全没想到商场里没燃气，不信邪的他立马问了边上的工作人员，“你们商场那么多餐饮店，居然没燃气？”
“是的。”工作人员肯定道，“这栋楼在设计之初就没有，而且通燃气的消防要求也比普通商场要高，除非是专业美食城，一般的商场都不会通燃气。”
“那这菜拿什么烧的啊？”
“用电啊，电烤箱、电磁炉等等，现在很多厨具都能用电来替代，而且更安全。”
童年立马想到自己刚毕业那会儿租的公寓，没燃气就是用电磁炉烧菜，即使是最大火力，做出来的菜依旧少了点风味，难怪连洋不能忍。
“不过，我也吃过不少店，好像也没吃出不同来啊，是他们厨师厉害？”
工作人员笑了一声，“我们招商来的大多数都是连锁餐饮店，像这类连锁餐饮店为了确保每家店菜品质量和风味一样，一般采用中央厨房的配菜机制，部分菜甚至是做成成品配送过来，所以对后厨要求并不太高。”
“难怪了。”
“您还是您朋友对餐饮这块有兴趣？要不过会活动结束了我带我们餐饮部经理来和您详谈。这块，他了解得更多。”工作人员热情地说道。
“不用麻烦，我就随口问问。”既然连洋直接拒绝了这里，他也没必要在耽误别人了。
连洋被主持人请上台的时候，底下里三层外三层地站满了前来应援的粉丝，原本宽敞得都能停飞机的一层大广场被挤得水泄不通。
连洋被眼前密密麻麻的人群震惊得一时没反应过来，直到听到头顶上传来粉丝的呼喊声，抬头看去，更是发现上方四层的走廊上都围满了人。
都快半年没营业了，原以为自己的粉丝都走光了，结果眼前这壮观的场景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走完主办方冗长的周年庆宣传后，到了粉丝互动抽奖环节，当天在商场任意消费的顾客均可参加抽奖活动，并且还能和偶像近距离接触，听到这，现场的粉丝立马嗨了起来。
整场活动前后进行了近两个小时，粉丝们都一直陪伴着连洋，没有一个离开。而为了让粉丝不虚此行，连洋也谢绝了主办方的休息安排，陪粉丝们到了最后。
这可比摆摊一个晚上都还累，连维持笑容的脸到最后都不由自主地抽了起来。看了眼边上踩着高跟鞋站得有些腿抖的主持人，连洋不由得内心感叹一句，赚钱果然不容易。
终于抽最终大奖了，连洋打起了精神，心升起了一丝希望，终于熬到头了。
“让我们期待下，今天大奖的幸运儿会是谁……三、二、一，停！恭喜这位网名叫放弃鸭不放弃的顾客！结合这头像，我猜应该是个男生吧。”主持人说道。
看着那只眼熟的鸭子，连洋轻挑了下眉毛，带着坚定的口吻道：“不，是个女生。”
“哦，连洋这么确定？那要不要我们打个赌。”
“可以啊，若是我赢了，我帮我粉丝再求一份大奖可以不？”
“啊？这个……”主持人突然有些底气不足，毕竟这次周年庆大奖是价值5000元的商场购物卡，若是其他奖项，她尚且能当场应了，但这头奖，可不是她能随便决定的。
就当主持人在纠结要不要找老板商量时，站在底下第一排正中间穿着橙色应援服的女孩突然大声喊道：“可以！再一份！”
其他粉丝立马也共同高喊道：“可以！可以！可以！”
“好！”主持人终于一口答应了，“那要是我赢了，我也帮粉丝向您求个奖可以吗？”
“可以！”连洋同样爽快地回答道。
“这么干脆啊，就不怕我提很过分的要求？”
连洋嘴角难掩的是胜利的笑意：“因为我不觉得自己会输。”
“哈，这么自信，不过我也不觉得我会输。”主持人看了看粉丝，突然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如果是男生，那请连洋陪这他一起逛商场怎样？”
“握槽！这可太会了吧！啊！！！”底下的粉丝们立马尖叫了起来。
不过连洋并未拒绝，只是道：“啊，让我陪逛街，你确定不是对他的惩罚嘛？”
“不会啊，如果对象是你，哪怕是直男都不会拒绝吧。”
“这未免有点强人所难了。”连洋说道。
“没关系，粉丝更愿意看，是不是，姐妹们？”
“没错！我们爱看！”来自四面八方的粉丝呐喊声，惊得耳朵一阵麻。
“我是没意见，就看对方愿不愿意了。”
然而俩人在台上聊了这么久功夫，还是未等到这位幸运儿上台领奖。
“不会人已经走了吧？”主持人说道，“这可是头奖，真不在现场错失领奖，那可太可惜了。”
除了专程来看连洋的粉丝，还有不少普通的顾客。有些人并未指望自己能被抽中，逛完街就离开了。所以之前的抽奖也不少人没来领取，最后不得不重新抽取。
“放弃鸭不放弃还在现场嘛？快来啊，说好的不放弃啊！”主持人焦急地喊道。
“我们再等等吧，或者有联系方式嘛，我们可以通知她回来，应该没离开多久。”连洋提议道。
主持人咨询了下技术小哥，最后失望地摇了摇头：“查了下，他不是我们的会员，所以没有联系方式。哎，真是太可惜了，不过活动规则里也是要求中奖者现场领取，不然对于之前那些人来说也不公平。”
见连洋依旧没松口，主持人看了看时间，试探地提议道：“我们最后再等10分钟吧。”
连洋回头看了眼站在后台的童年，又看了看粉丝们，突然一个想法闪入脑海：“要是她在逛街没注意到呢？在这商场里也算是现场吧。”
“可以算吧。”主持人说道。
“那就在商场里广播通知下吧。”
主持人思考了一会儿，便下台找人广播通知。
没过多久，这条领奖通知在真个商场里播报了起来。
看出连洋坚持的想法，粉丝们也跟着一同帮忙喊着“放弃鸭不放弃”的名字，犹如全场的整齐大合唱。
然而，依旧没等到这个人。
眼看着预先说好的时间快要到了，被现场气氛带动着所有人莫名跟着一同紧张了起来。
“还有一分钟……”
“还有三十秒……”
“还有十秒，十，九，八，七，六，五，四，三……”
现在，连连洋都不得不放弃了，轻声叹了口气。
“等一下，我们来了！”一个活力四射的女声突然从人群下方穿透而来。
“哎呀，原来真的是女生啊，好吧，我输了！”主持人略感失落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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