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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云山下事[种田]——凉千晚

时间:2025-05-29 09:06:09  作者:凉千晚
  林榆眯着眼,显然是舒服了。
  今天天色太晚,林榆来不及洗头发,等明日从县里回来再洗。他刚穿上里衣,连外衫都来不及披。
  忽然天旋地转,林榆被贺尧川打横抱起来。
  他惊呼一声,小声道:“这是在外面。”
  “无妨,”贺尧川眼里滚动着浓浓的欲///念头,声音低哑道:“他们都睡吹灯睡了。”
  贺尧川破门而入,待关好门窗熄灯后,把林榆轻轻放在床上。
 
 
第84章
  青山书院外, 散学的学子三两成群,手持书卷交谈甚欢。
  “哐当!”
  四面八方忽然一阵敲锣,一声比一声更高亢, 吸引学子的注意,就连书院看门小厮也忙不迭跑过来。
  对面站着一对夫夫、一个姑娘。地面一块巨大的木板, 上面三行大字:
  “周家村周秀才周鹏,逼良为娼卖妻杀子,罔顾礼法丧心病狂。”
  ……
  林榆花六百文买了一刀纸, 把纸裁成一百份,每张上面都罗列周秀才的恶行, 要让大家都传阅。
  又找五味斋借了铜锣, 丁老板一听吴慧的遭遇, 才知道竟然有这么禽兽不如的人, 立马让店里的小厮帮忙抬东西。
  他还认识一位先生,最擅长写状纸, 说完就跑出去请人。
  林榆感动一瞬,世上还是好人多啊。
  店里还有杀鸡剩下的鸡血, 林榆灵机一动, 用鸡血在木牌上写字, 看上去更像血书, 当然不能真用吴慧的血。
  吴慧盯着几个字, 用力咬破手指,在上面落下指纹。
  林榆怔愣一瞬。
  “能行吗?”
  林榆拉她的手:“来都来了, 就豁出去这一次。”
  到了书院外,林榆和五味斋的小二哐哐敲锣。
  贺尧川提气一喊,照着木牌上的罪行大声喊。
  人从四面八方涌来,大半都是书院秀才。吴慧头顶戴白布, 手上还有血,一看就知道是苦主。
  不等林榆先说话,几个秀才忍不住先问。
  吴慧擦擦眼泪,“我要状告周鹏,背信弃义罔顾律法草菅人命。周家村周鹏和他娘秦氏联手打我,逼死我怀胎三月的孩子。还想把我卖了,给青楼女子赎身。我不堪受辱连夜逃出,却被秦氏带人追杀。”
  殴打发妻是背信弃义,买卖良家女子是不顾朝廷律法,害死她孩子是草菅人命。
  “你说的可真?”前排几个秀才忙不迭问,一看吴慧满手的血,也不敢不信。
  吴慧心一横,什么都不顾了。她掀开袖子,露出疮痍和斑驳,让人无法直视。
  几个年轻的书生不敢随便看姑娘的手臂,连忙撇开头躲避。但余光已经瞥见累累伤痕,还是没忍住回头看个清楚。
  他们不约而同倒吸一口凉气。
  林榆敲完锣,看人都齐了,他高声道:“周家仗着儿子秀才的身份,在周家村横行霸道,人证物证都有,他们带人闯进我们村抢人,张口闭口威胁恐吓。我们虽是普普通通的百姓,却不肯受这种屈辱。各位都是饱读圣贤书的文士,我只想问问,又哪一本圣贤书中写规定,周鹏可以罔顾法律抛妻杀子?”
  是啊,他们都是读书人,嘴上谈古论经,心里装着圣人,怎么能眼睁睁看着周鹏坏了读书人的名声,败坏风气?
  “这种禽兽不如的畜生,就该让他下大狱。”
  “你只管告官,我们都给你做主!”
  声浪一层高过一层,林榆没想到效果这么好。他有些哑然,提前准备的银子居然没什么用。
  而周家村,贺尧山和张翠兰带着一群年轻力壮的,挨家挨户敲门。这些年谁受了周家的欺辱,就都别藏着掖着了。
  跑了一圈,却没几家敢说实话。
  秦氏作威作福惯了,好几年都没人敢管,连村长都管不了,他们这些穷苦的泥腿子,哪敢碰硬钉子。
  嘴皮都磨破了,只有两个娃娃站出来。
  给周淑云惊到,她忙问:“你们家大人呢?怎么只让你们出来说话?”
  俩娃娃只有十二岁,脸色蜡黄肌肉如柴,比同龄娃娃都矮,他俩面面相觑,才敢开口:“婶子,我爹娘都不在了。秦氏想低价买我家田地,我爹不肯,她就叫人围在我家门口,我爹气不过就……”
  周淑云问一遍才知道实情。
  周鹏一个小小的秀才敢这样,只因为认识了几个游手好闲的富家公子,整日在欢云楼宿醉,周鹏替人考试作弊,那些富家公子就仗势放他好处。
  乡里的泥腿子大字不识,又被欺负惯了,哪能想到告官这一层?
  也不是没告过,还没走出村子,就被一群人围打,几个月都下不来床。
  周淑云只得带两个娃娃回去。
  他们满村找人的事,秦氏在家知道了,脸上惴惴不安。她赶紧收拾包袱,把躺在床上的周鹏扶起来。
  “儿啊,你听话,娘先带你去舅舅家躲两天,等这件事过去你在回来。”
  “起开!”周鹏被打到下不来床,这几日怨气连连。让他娘上门报仇,把人抢回头,这件事也没办成,叫他如何不气。
  “有什么好怕的,钱公子和李公子肯定会帮我。这群刁民,倒时候让他们没好果子吃。”
  秦氏无奈,又不敢刺激儿子,只道:“娘心里不安的很,你就听话,等躲过这阵风头就好。你不是想娶欢云楼的春月姑娘?只要你听话,娘就给你娶回来,还有你惦记的薛家小哥儿,让他给你做小伺候你。”
  薛家是村东的,家里有个十六的小哥儿,容貌姿色清丽,周鹏只看一眼就走不动。一个村里的哥儿,竟比欢云楼的都漂亮,叫他如何不惦记。
  偏偏薛家不肯,还把他和娘赶出来。
  周鹏心里有气,想着哪天带人去一趟,他爹不得乖乖把哥儿嫁给他?
  秦氏一说起薛家哥儿,周鹏才勉为其难答应。
  他们赶紧收拾包袱,连衣裳都来不及多拿,坐上牛车就想离开。
  刚到村口,忽然看见四个官差。
  秦氏察觉不妙,赶紧掉头,只希望不是来找他们的。
  后面官差怒吼一嗓子:“站住!”
  他们手里带刀,秦氏和周鹏来不及反抗,就被反手抓住。秦氏手上带了枷锁,周鹏因为秀才的身份,只好捆了绳子带他走。
  “吃了熊心豹子胆,知道我谁吗?”
  衙役顺利办完差事,心里舒坦了不少,也懒得和他计较。只笑笑说:“知道,秀才嘛,见了县太爷都不必下跪的人物。”
  “告诉你,我们沈大人手底下处置过的秀才没有一百也有十个,你算个屁!”
  “你们放开我儿子。”
  秦氏大声嚷嚷,被衙役一巴掌扇老实了。
  对百姓而言,告官不是容易的事。要请人写状纸,还要找人作保。最重要一点,还得交银子。
  告官一次交三两银,寻常百姓哪舍得钱。
  云溪县县令沈穆匆匆赶来,只一看围堵的秀才学子,就知道不是小事。
  还没坐稳,堂下七嘴八舌的声音传来。吴慧的控诉,秀才们议论,还有周鹏的抗议。县衙只开了两边侧门,围观的百姓全挤在侧门外。
  师爷把状纸交上来,沈穆一看,顿时皱起眉头。状纸上罗列三天罪状,卖妻害子,还有欺压百姓,每一条都足够打板子严惩。
  周鹏站在一旁,也觉得这件事不好办,扯开嗓子喊冤,“都是这贼妇人的错,他背着我勾搭男人,我气不过才、才冲动些,我好友都能证明。”
  “你胡说!”吴慧浑身哆嗦,转头对着沈穆磕头,“他和他娘变本加厉的打我,连孩子也……”
  沈穆有些头疼,抬手止住吴慧的话头。
  而门外的秀才们安静下来,周鹏这么一说,他们也分不清谁对谁错,就怕被人当靶子。
  也有几人道:“且不说是不是你媳妇的错,就算是,哪能轮到你动私刑,有没有把朝廷律法放在眼里,我看就是你心虚狡辩。”
  两方争执不休,一边是秀才学子,一边是秦家的人。
  沈穆脑子嗡嗡,头大的很。
  他忽然瞥见堂下一个小哥儿欲言又止,便开口问:“你和状告人是什么关系?”
  林榆正焦急望着门外,忽然被盘问一句,他站过去行礼。林榆不会古代礼仪,脑子一抽,双手抱拳。
  沈穆:?又是一阵头大。
  然后小哥儿开口说话却不卑不亢,字字珠玑,让沈穆正色起来,仔细听林榆说话。
  林榆告诉他有人证,他头忽然不大了。
  周淑云把两个娃娃带来,贺尧川也从欢云楼带来春月姑娘。
  四个人证,两娃娃以及春月和肚里的孩子。春月捧着肚子,是个人都能看出怀孕了。周鹏脸色一僵,只觉得全身麻木。
  她不肯来,贺尧川直接把她绑来。也是运气好,春月跟丫环出门买脂粉,正巧被他打听到。
  春月不肯承认她和周鹏的关系,沈穆便说道:“既然没关系,那你腹中的孩子也和周鹏无关,以后周家无需赡养孩子。若是被本官查出,你与周鹏暗中牵扯瓜葛不断,按三倍刑法处置!”
  春月脸色一白。
  她不就想靠着周鹏赎身?要真是装作不认识,她的计划就全完了。
  于是话音一转,把事情交代的一五一十。一旁的周鹏破口打骂,气极了要冲上去打人。
  沈穆大怒,叫人把周鹏拖下去先打五个板子。等一阵惨叫过后,他才把人证叫来盘问。
  周鹏急忙说自己也有人证,让人去请钱公子和李公子。等了半晌,只等到钱李二人说不认识他。
  他腿一软,顿时瘫坐在地上。
  沈穆心里有了决断,又看看外面围观的学子,决定判罚加重。这也是为了他的仕途,秀才学子影响力可不小,让这群人解气,他的官声传出去也好听。
  “周鹏和秦氏为非作歹残害原配,欺压百姓罔顾律法,数罪并罚,二人各杖责二十,准允吴氏和周鹏和离,赔给陈家二十两银。秦家兄弟为虎作伥害死陈家两兄弟的父亲,捆了送牢里问斩。”
  “即刻上报本州提学官,褫夺周鹏的秀才身份,以后不得参加科考。”
  ……
  走在回村的小路上,林榆对贺尧川笑了笑,小声道:“我刚才和娘说,庆祝吴姐姐重获新生,在家里摆一桌席庆贺,有酒有肉,去吴姐姐祛霉运,娘答应了。”
  贺尧川捏捏他鼻子,满眼笑意打趣道:“你是想给慧姐儿庆祝,还是自己馋了?”
  林榆哼哼一声。
 
 
第85章
  告官闹的沸沸扬扬, 大家都跑来贺家摆龙门阵,县衙什么样子,县太爷什么样子, 就想听个稀奇。他们都是庄稼地里的泥腿子,别说见县太爷, 好些人连云溪县都没去过。
  周淑云嘴角扬起,打官司这件事,足够她得意一辈子, 等以后老了,还能给小辈讲讲, 这就是阅历和谈资。
  她一高兴, 把家里不下蛋的母鸡宰了一只, 炖了一锅野山菌鸡汤。
  林榆面前一堆鸡骨头, 他都吃撑了,贺尧川还不停往他碗里塞。
  “可别嫌多, 秋冬养膘,到了冬天才不会挨冻。”贺尧川反正有各种借口和说辞。
  周淑云笑笑:“吃吃吃, 都吃, 咱家可是办成一件大事, 值得庆祝。”
  这样说说笑笑的场面, 对他们而言, 是最寻常不过的日子。
  吴慧看着他们一家人,鼻尖酸涩, 眼角露出艰涩的笑。以前娘在的时候,她也有过一段最快乐的日子。
  都说没了娘就是没了爹,她亲爹用卖她的银子娶了后娘,她就再没有娘家了。
  险些忍不住眼泪珠子, 碗里忽然多出一块鸡肉。吴慧抬头诧异,是两颊鼓鼓忙着吃饭的榆哥儿夹的。
  林榆眉眼弯弯一笑:“再不吃就凉了。”
  吴慧怔愣一瞬,用力点点头,把鸡腿塞进嘴里。混着菌香和鸡汤汤汁,她吸了吸鼻子,大口大口吃起来。
  嘴里嚼着东西,就能忍住不哭。
  周淑云从县里买了一罐花雕酒,全家人都倒了一杯,举杯相碰。一高兴,连贺长德都主动和两个儿子划拳。
  去周家村找人,他也是参与了的。这一次过后,贺长德才隐隐约约觉得,腰杆挺起的好处。他平时沉默寡言不怎么说话,今天却第一个开口:“以前都怪我,是我做的不对,早该提分家的事,连累了淑云和你们,我也赔杯酒。”
  贺尧川和贺尧山连忙站起来,他们怎么能让爹给他俩赔罪,这担不起。
  他俩压根来不及阻止,贺长德一口就闷。
  “这说的什么话,”周淑云道:“我们是一家人,总是互相亏欠,事事都要计较一二,那就不是一家人了。以前的日子都过去了,往后只要踏踏实实过日子,求个国泰平安全家康健,比什么都好。”
  她大字不识别一个,却靠着几十年的跌跌撞撞摸爬滚打明白一些道理,那就是做人不能太计较,该松手的时候就该松手,拳头攥太紧了,自己也会累。
  林榆最佩服他娘了,倒满一杯酒就碰:“娘,您好厉害!!我敬您!!”
  一口闷!
  贺尧川瞪大眼睛,感觉不妙,完了。
  一旁的孙月华喝不了酒,只能以水代酒,也起身敬爹娘一杯。刚放下杯盏,脸上忽然吧唧一声。
  醉酒的弟夫郎凑了过来。
  “喂!”贺尧山猛吼一声:“你夫郎亲我媳妇干什么?!”
  没等贺尧川控死,媳妇先瞪他一眼:“我们姑娘哥儿的事,要你管?”
  贺尧山震惊,他温温柔柔的媳妇怎么说没就没。
  林榆又菜又爱喝,喝多就撒手没。
  想起上次的场面,连周淑云都有些怕了。她赶紧扒拉几口饭到碗里,端着碗回房,砰一声关上门。
  贺尧山笑笑,带他媳妇也多回去。
  林榆的目光看像吴慧和溪哥儿,对面一大一小面面相觑,默默转身离开。
  只有贺尧川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大川哥哥!”林榆星星眼,朝自家老公扑过去,被贺尧川一把抱在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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