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翻译都是女生,你推我。我推你,看着周莹突然说:“莹姐,我们觉得陈总做的是对的,我们挺他!”
周莹感到意外。
两个女翻译是外请的,按天计费,这单成不成与她们并无关系,但她们还是把心里话说了出来:“不要为了不值得人生气,把那傻逼男说的话当屁放吧!”
周莹很快笑了起来:“谢谢你们。”
见周莹终于笑了,两个女翻译也笑了,甚至其中一个短头发,年纪明显更小的还眨了眨眼,指了下吧台:“你们有看到吗?那边有个欧洲帅哥一直在看陈总……”
“卧槽卧槽我以为只有我看到了!”另一个女翻译立刻跟着激动起来。
周莹顺着看过去,离吧台最近的沙发卡座,果然有一个金色卷发、蓝色眼睛的帅哥时不时看向吧台方向。他周遭坐着一群朋友,在起哄声中,男人高挺鼻梁下笑得露出一口白牙,端着酒杯站起身,和几个朋友依次击掌。
欧洲帅哥的笑容十分具有感染力,迈开穿着浅色破洞牛仔裤的大长腿,往吧台走去。
他敲了敲陈寒远右边的吧台桌面,却快速坐到陈寒远左边的空高脚椅,腿一蹬,高脚椅转半圈,说了两句搭讪的话。
陈寒远低头咳嗽了两声,笑了笑。
两个年轻女翻译眼睛瞬间更亮了,缩在沙发上窃窃私语,完全忘记可以下班了的事。
欧洲帅哥又说了什么,打着响指,跟酒保点了两杯新的酒。
周莹看了一会就收回视线,皱了下眉。
跟了陈寒远这么久,她从不置评老板的私事。
她不由想到刚刚给自己发短信的寻笛,心里有点纳闷......她下意识点进社交软件,查看寻笛最近的动态。
从粉丝数可以看出,混得挺好,她正要继续往下翻——
突然,两个女翻译发出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
“卧槽卧槽——”
周莹抬头看去,不知道什么时候,陈寒远身边竟然又站了一个高个子男人。
从黑色卫衣和牛仔裤能看出男人很年轻,还十分神秘地带着黑口罩和鸭舌帽,只能从露出的发尾颜色勉强辨认出是个亚洲人。
他横插进陈寒远和那个欧洲帅哥中间,眼神在吧台的射灯下显得阴沉。
周颖觉得男人的身形有点眼熟,下意识往手机上寻笛的照片看去,她一僵——
与此同时,吧台那边局势明朗,亚洲男人很快从这场雄性角斗中胜出,欧美帅哥识趣耸肩离开。
周莹赶紧回头去看那两个女翻译,她们没认出来横插一脚的男人是谁,在凭感觉磕八卦:
“卧槽!爽了!还是亚洲帅哥跟陈总更般配!”
“我支持,我支持!啊啊啊磕死我了!”
周莹松一口气,站起身打断:“我们走吧。”
两个女翻译也意识到当着老板助理的面磕cp有点不好,微微红了脸,乖乖站起身。
周莹带着她们走出酒吧,冰凉的夜风吹得人头脑一下清醒不少。
两个女生肩膀挤在一起走着,脸颊红扑扑,意犹未尽,窃窃私语。
夜里昏暗的光线中,周莹转身背对两人,点开手机,略微思索:
不是她给的寻笛酒吧地址,那只能是陈总给的了。
很快,她把寻笛的号码备注上名字,思索了几秒,又谨慎在名字前加了一串111。
第61章
和陈寒远留在酒吧的亚洲帅哥只能是寻笛。
等她们一走,寻笛环顾整个酒吧,确认没有亚洲面孔后,冷着脸扯下口罩,压着陈寒远跟自己接了一个吻。
陈寒远也没躲,等寻笛亲够了,懒洋洋撑着吧台,敲着另一边的空位示意他坐:“要来欧洲怎么不早说?故意的?”
“经纪人临时给我接的商务,烦,你当我想来?”寻笛语气不爽,看着他阴阳怪气:“也是,我要不来你就要跨国恋了,哪还想得起自己有主了,怎么?觉得金主不算主呗?”
陈寒远眼皮半合,眼尾泛红,语气倦怠散漫:“别乱说,人家来找我练练中文。”
“呵呵。你信么?”
“为什么不信?”陈寒远看着他笑:“你说临时飞欧洲,我不也信了?”
“......”寻笛顶了顶腮帮子,试图用眼神找回阵势,瞪死他:“你三心二意还有理了?”
“是啊。”陈寒远喝了口杯子里的酒,声音拖得又慢又长:“三心二意......”
寻笛有点怀疑他喝醉了。
陈寒远声音听起来轻飘飘浮在半空:“你们嘴里一个两个都说喜欢我,可我就是三心二意,滥交滥情的人,在骨子里改不了,你们为什么还要喜欢我?”
寻笛一下沉了脸,警告:“陈寒远!”
陈寒远一双多情的眼里雾蒙蒙,瞳孔深处隐藏着疲惫和阴暗:“所以说一个人的喜欢不算什么,喜欢是人类最短暂、最自私的欲望......”
寻笛皱眉,意识到不对劲,伸手去摸他脸:“陈寒远......你是不是喝醉了?”
陈寒远面颊发烫,微怔过后掀眼,睫毛在寻笛指腹轻轻划过,微微发痒。
“嗯,有点。”他没否认,很快眼底颓丧的暗光消失不见,再次变得游刃有余,拿下寻笛的手,邀请:“坐下陪我喝几杯。”
“不喝。”寻笛本来就被他说得心里不舒服,凶他:“起来,回酒店收拾你。”
“再坐会。”陈寒远拉住寻笛的手:“好累,陪我再坐会,好不好?”
他说的是轻柔问句,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姿态。
寻笛不吭声,盯着他。
陈寒远眼尾弧度微微下垂,肩膀微驼,拉着寻笛的手腕,往椅子那边轻拽了下。
寻笛心间一跳,最后乖乖在他身旁的座椅上坐下。
酒吧里放着当地流行歌,听不懂的法语女声伴随鼓点和酒保雪克壶里摇晃的冰块声交融,嘈杂又静谧。
人类的情感复杂,就像多元宇宙,每一次微小的选择都决定不同的轨迹与节点。
寻笛不甘心,顶了顶腮帮子生硬扯回刚刚的话题:“陈寒远,如果你真的喜欢一个人,就不会再想三心二意,那时候你的眼里心里装不下除了那个人之外的任何人,哪怕是为他去做自己不喜欢的事,去不想去的地方,坐十几个小时的飞机很累了,第一件事也是想找到他去见他。”
陈寒远用食指抚摸酒杯湿润的杯沿,闻言垂眼轻笑,不予置评。
寻笛转过头看他,瞳色很浅,固执倔强:“我不知道别人怎样,反正我的喜欢就这样。我一心一意,这辈子就只能喜欢上一个人,无论什么时候,只要我喜欢的人回头看一眼,就会看见我还在喜欢他。不去做,不去爱就不会受伤,但我不要,因为我知道只有去做才有结果,无论是好的还是坏的,至少我努力过,绝不后悔。”
陈寒远微怔,很快又笑了,没有看他,也没有回应。
他的侧脸在酒吧的光线下呈现复杂静谧光影,睫毛下的眼睛情绪晦暗不明,只有冰块在他手上的酒杯里碰撞,发出碰壁的叮叮声响。
寻笛也没指望这个讨厌的坏东西能有回应,小声嘀咕:“你也别想太多,我说的是我喜欢的人,没说你......”
陈寒远懒洋洋嗯了声,抬手招来吧台后的酒保:“Bonjour, je vais prendre jus d’orange.”
寻笛反应了一会才意识到陈寒远说的是法语,以为他又来转移话题那套,心烦:“都说了我不喝酒!”
陈寒远靠着吧台:“我知道。”
寻笛瞪他,装聋不够还不说人话。
酒保很快把陈寒远点的饮品送了上来,直筒玻璃杯里装着橙色液体,杯口撒了一圈亮晶晶的白色颗粒,插着红白相间太阳伞和半片鲜橙,香气清爽。
寻笛本来不想喝,又实在好奇陈寒远会给自己点什么酒。
帮人点酒一般会点符合那个人口味的,或者至少是对那个人印象的投射。
寻笛得不到回应,至少也可怜兮兮想从一杯酒里尝出点什么。
他冷着脸端起满得快溢出来的长口玻璃杯,抿了口。
入口橙香味很重,舌尖酸酸甜甜的,杯口碎糖粒带来的甜味过去后,后劲反上来的一股苦涩。
还挺会挑,寻笛心想。
可能在陈寒远心中,自己就是这样——表面颜色绚丽阳光甜蜜,实则内里酸涩泛苦,后劲很大。
一路赶来,本来就口渴,寻笛又喝了一大口,才意犹未尽舔了舔嘴角沾上的糖粒问:“这杯酒叫什么名字?”
陈寒远没说话,自顾自饮了一口自己杯中的威士忌。
寻笛咂着嘴里的那股橙子的味道,努力辨别:“就是没什么酒精味,基酒是伏特加?”
他自认为看穿了陈寒远的计谋:“哼哼,我现在酒量已经练出来了——伏特加我也不怕,别以为我看不出你那点小花招,想灌醉我?门都没有!”
陈寒远慢慢偏头看向他,黑色瞳孔覆着一层水雾,显得疑惑。
寻笛等了一会,语气逐渐变得不爽:“陈寒远!不准装逼!快说!这酒到底叫什么名字?”
陈寒远盯着他又看了一会,可能是酒后,也可能是别的原因,他眼皮轻颤,突然叹气:“橙汁,我给你点的橙汁。”
“......”
寻笛一下僵在原地,手指捏着快喝完的玻璃杯,在橙子浓烈的香气中,脸一下涨红.......
陈寒远微醺后迟钝的大脑转了一会才想明白年轻人的脑子里都在转些什么弯弯绕绕,忍俊不禁,撑着吧台笑了起来。
他笑了好一会,眉眼里的惫懒和倦醉逐渐变成柔软满溢的温情和愉悦。
寻笛恨不得立刻找个地洞钻进去!脚趾抠地,埋头顶腮!脸涨红成烫熟的番茄!他拼命想从脑子里绞出几句话,可是这个场面实在太令他尴尬——
伴随着酒吧后面酒保启动榨汁机发出的声音,寻笛简直想把自己薄薄的脸皮和脑子一起送进去榨成汁!
他因而错过陈寒远笑着注视他的眼神。
从旁观者的视角就能看到这一幕,陈寒远微醺含笑的黑色瞳孔里反着湿润温柔的光影,倒映着他,在喧嚣的酒吧背景,温柔沙哑的女声吟唱,琳琅的酒瓶晕影中,只倒映着他。
陈寒远是发自内心感慨,忍不住抬手,轻轻去摸寻笛的脸:“宝贝,你真可爱。”
寻笛心脏颤了一下,但现在脑子正因为极度的羞耻发麻发胀,像无数根细针在他颅骨内部密集反复地扎,并逐渐发展到四肢。
寻笛只以为陈寒远在挖苦自己,牙磨得嘎吱作响,拍开陈寒远摸在自己滚烫面颊上的手,发出“啪”一声脆响!
“闭嘴!”他瞪他!
可陈寒远非要来招惹他,被拍开手后又低头笑了一会,从高脚椅上站起身,逼近坐着的寻笛。
他居高临下却眼神温柔,抬手不容拒绝把寻笛搂进怀里,然后摘下他的鸭舌帽,低头亲了亲年轻人气得冒热气的柔软发顶:“走吧,回酒店......收拾我。”
“.......”
在酒吧找不回的场子,寻笛至少想在床上找回来。
一进酒店房间,关上房门。寻笛甩掉身上的卫衣,露出一件打底的白色背心和发红的脖颈皮肤。
他急不可耐去咬陈寒远的脖子。
陈寒远也很配合,仰着头任他亲,一边去解自己衬衫的扣子。
两人一路跌跌撞撞,从门口的镜子啃到行李架。
但是陈寒远解扣子的速度很慢,曲起使劲的胳膊肘又一直梗在寻笛胸口,碍着寻笛啃他了!
寻笛着急:“我来!”
他一下把陈寒远抱起,快步放上床,然后压着他愤愤去解。
陈寒远这件衬衫的扣子又小又滑,好像是玻璃做的,寻笛解得满头大汗:“不是?这什么破设计——”
陈寒远双臂曲着放在脸侧,懒洋洋陷在白色羽绒被中,用一双醉意朦胧的眼睛看寻笛,微红的眼尾和湿润瞳孔像一杯射灯下的威士忌,冰块在光影下旋转,带来令人头晕目眩、心脏发麻的视觉体验。
寻笛浅棕的额发下开始浮出细细密密的热汗,牙一咬,急得要去暴力扯——
陈寒远突然抬起腰,主动去亲他,揽着寻笛一同栽回床上,劝哄:“耐心点,有奖励。”
寻笛心脏一麻,深呼吸了几下,逮住他两片红色的嘴唇又用力啃咬了一会,才能继续埋头咬牙,奋力解了起来。
成功解下一颗扣子!寻笛兴奋期待地看向他——
陈寒远笑了笑,捧着他的脸,主动亲了一口。
陈寒远的亲吻很有技巧,力度又轻又浅,却总能让寻笛意犹未尽。
他的嘴唇离开后,寻笛受到刺激,继续埋头奋力去解!
就这样黏黏糊糊终于要解到最后一颗——
“啊!这个扣子......”寻笛越急越解不开,解得手指腹都揪得痛了,真较起了劲,眼看着扣子要推出去了,手汗一滑——
“啊!!!你这个扣子气死我了,以后不准再......”他愤愤抬头告状,突然表情一僵。
只见陈寒远陷在雪白的被子中,闭着眼睛,鼻中发出平缓均匀的呼吸......他红肿的嘴唇嘴角微微上扬,眼尾却尽是疲惫,眉心的皮肤隐隐鼓动,竟然突然一下冒出了一颗小小的、红色的痘......
寻笛手上的扣子一松,这最后一颗滑不溜秋的扣子竟然自己从扣缝里滑了下来......
寻笛:“.......”
这样暧昧的姿势下,寻笛仰头去看天花板,不断深呼吸去平缓身上的火气。
吸气——
呼气!
“坏东西......陈寒远你这个坏东西!”寻笛对着天花板,用眼神无声大骂!
可除了愤怒嚼空气他拿陈寒远没有丝毫办法!
陈寒远看着真的很累了,而且怎么能有人累得长痘都这么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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