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盛第一个说:“我去卖酥油茶,只有我知道甜咸的量。”
周晓文赶紧把握住机会:“我也要卖酥油茶。”
大升却笑笑,说:“周老师,刚才选酥油茶味道已经分好组了,梅总和高老师一起卖酥油茶。周老师,另选一个吧?”
雾来顶观景台大概有一个足球场大小,正对雪山。天还没亮,人群已经逐渐聚集起来,高嘉璈和梅盛推着小车,占了个靠近人群的好位置。
白子慎挂着挂板,上面是一筐熟鸡蛋,有原味的还有卤味的,人们闻到鸡蛋的味道被吸引而来,再加上白子慎是老油条,大声吆喝着“卖鸡蛋卖鸡蛋,卤鸡蛋蒸鸡蛋……”身边很快围起人来。
周晓文不用吆喝,他的红薯自带吸客体质,来旅游的多是汉族人,吃的惯红薯,那边买一个鸡蛋,这边买一个红薯,销量很快起来。
杨梅和蓝岚那组稍逊,青稞饼很少有汉族人吃过,销量不如鸡蛋红薯。但正是因为没吃过,很多汉族人选择尝尝,再加上杨梅蓝岚俩美女,周围很快被各种男的挤爆。
最惨的是高嘉璈组,推车不像挂板一样可以随意移动到人群里,而且推车上没有写任何文字,根本没人注意到他们在卖酥油茶。
但高嘉璈和梅盛的外形还是吸引了一些小姑娘,她们围过来,笑嘻嘻地问:“帅哥,你们这是卖什么?”
高嘉璈把壶往前推了推,说:“酥油茶,很好喝,要不要来一杯?”
一个姑娘嘴里呼出冷气,说:“我们一人来一杯吧,多少钱?”
高嘉璈看向梅盛,用眼神问他该卖多少钱。
“15一杯。”
高嘉璈瞪大双眼,那么一小个纸杯的酥油茶卖15,怎么不去抢?
几个姑娘也有些犹豫。
梅盛对她们说:“酥油茶是这里的民族特色,这五壶是我亲眼看着当地人熬的,我自己也喝了,绝对正宗好喝,你们在别的地方喝不到。而且就这么点儿,卖完今天就没了。 ”
“我们四个一人一杯,60转过去了。”几个姑娘对视一眼,付了钱,看向高嘉璈,“好冷,帅哥,快给我们吧。”
高嘉璈这才反应过来,拿起壶倒了四杯,笑问:“你们要喝甜的还是咸的?”
姑娘问:“你们推荐一下?”
“甜的好喝。”
“咸的。”
高嘉璈和梅盛异口同声。
四个女孩好笑地看着他们,最后要了两杯咸的两杯甜的。
看着今天赚到的第一笔钱,高嘉璈高兴地说:“我还以为15她们不会买,没想到那么爽快。”
梅盛一边把纸杯摆出来,一边说:“她们是来旅游的,比起15块,她们更在意能不能体验到当地特色,花的钱值不值得,而且限量销售,能激起人的购买欲。”
“最后,天气太冷了,热乎乎的酥油茶谁能拒绝?”高嘉璈补充道。
梅盛点头,“真聪明。”
“也不行啊,”高嘉璈靠在推车上,看着人满为患的白子慎组,“他们的鸡蛋红薯薄利多销,杨梅的青稞饼也有我们的卖点,饼多价格也便宜,我们也比不过。”
“比得过,”梅盛拿过糖罐和盐罐,分别在空纸杯里撒上糖或者盐,“他们两组是竞品,我们是互补品,无论是吃鸡蛋红薯还是青稞饼,顾客都会需要一杯喝的。”
“有道理啊,可怎么没人来找我们呢?”
梅盛把放好糖和盐的纸杯摆放整齐,直起身,说:“要吆喝。”
“吆喝?”高嘉璈看着摩肩擦踵的人群,脚趾抓地,“怎么吆喝?”
“热乎的藏式酥油茶,十五一杯。”梅盛突然放大声音,对着人群吆喝起来,他的语调控制得很有意思,好像街边的喇叭,无趣但又总是会钻进耳朵。
果不其然,几个被冻得蒙圈的男生围过来,一人要了一杯,暖着手心满意足地离开。
梅盛带着笑意看向高嘉璈,“你试试?”
高嘉璈清了清嗓子,气沉丹田,“卖酥油茶啦,香喷喷热乎乎的藏式酥油茶,大家快来看看!!”
他学音乐出身,嗓音又清脆又好听,但也很大声,瞬间吸引了许多人停下脚步,探头探脑地往这边看。
高嘉璈抓住机会,“非常正宗非常好喝,马上买完了!”
一听说快卖完了,本来踌躇的人们围了上去。
梅盛俯身到高嘉璈耳边,低声说:“说我们现在打折卖,19一杯。”
“你真是奸商,”高嘉璈小声说道,然后把一杯酥油茶递给对面的人,“马上卖完了,给家人们打个折,给我19就行。”
梅盛笑说:“你也不赖。”
经过几轮吆喝买卖,五壶酥油茶很快卖完,赚了一千多块。
他们收了摊位,天已经亮起来,但人却越来越多,挤到观景台边,不少人架起相机,看着比他们拍综艺还专业。
高嘉璈看向对面的雪山,泛着很淡的橘调,不如他们昨晚看到的银山美。
“走吧。”高嘉璈推着小车正要抬脚,被梅盛一把抓住。
“来了。”梅盛紧紧盯着雪山。
高嘉璈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最高的雪山主峰之巅,出现了一点金黄。
人群激动起来,快门声不绝于耳。
那一点金黄缓缓往下、朝两旁的雪山扩大,银白的雪山变成了金黄,不是纯粹的金色,混杂着阳光的橙色,耀眼至极。
阳光的分界线很明显,分界线下面是暗淡无光的岩山,分界线上面是金光灿灿的雪山。
晨风从雪山之巅吹到高嘉璈身上,他的鼻尖被吹得通红,却感受不到一丝寒意,脑里只有两个字:震撼。
梅盛望向高嘉璈,说:“许个愿吧。”
高嘉璈于是双手合十,许了个身体健康、顺顺利利的愿望。看到眼前雄伟的雪山,他莫名觉得,这个愿望能实现。
“你许了什么愿?”高嘉璈抬头,问梅盛,却猛地撞进他柔和的目光中。
风吹起梅盛不服帖的头发,在晨光下,深邃的五官帅得好像古希腊的天神。
高嘉璈脸蹭地红了。
“我的愿望,和你有关。”梅盛说道。
第18章
下午回西瓜地村坐的客车,高嘉璈和梅盛卖早点赚得最多,选了客车第一排的位置。
客车顺着来时路返回,雪山离得越来越远,直到变成一道银光,消失在余光中。靠近雪山的金江更加湍急,奔腾不息,翻出玉一样的颜色。
阳光刺眼,高嘉璈实在忍受不了高温,拉上窗帘。
半小时后,车上已无人再说话,发动机在耳边轰鸣,像催眠剂一样,高嘉璈眼皮很快撑不住,开始打盹,脑袋晃来晃去地,落到梅盛肩上。
梅盛滑手机的手一顿。
高嘉璈的呼吸平稳,浓密的睫毛一颤一颤,不知道梦到什么,嘴角还微微弯起。
梅盛换了只手看手机,高嘉璈靠着的肩膀一动不动,哪怕肩膀麻了、没有知觉了,他也没有动过。
他正享受着这一刻的安宁时,身后忽然冒出一只手,重重打了高嘉璈几下。
“我梅哥肩膀都被压麻了!!”
高嘉璈从梦中惊醒,睡眼朦胧地看向后面,果然是周晓文这个没有眼力见的神经病。
“你梅哥都没说什么,你说什么?”高嘉璈说。
周晓文有理有据,“我梅哥心地善良,不好意思把拒绝的话说出口。”
高嘉璈趴到座椅靠背上,看着周晓文说:“我和你梅哥昨晚都睡一个房间了,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哦,不好意思,忘了我不是第一次和你梅哥睡一个房间了。”
“高嘉璈你要点脸!”周晓文怒道,还要说什么时,却见梅盛起身,从包里拿出个枕头来,递给高嘉璈。
周晓文:“看到没,我梅哥让你自己滚一边儿去睡。”
梅盛:“用这个靠我肩上,不会咯到你。”
高嘉璈朝被浇了冷水的周晓文挑挑眉,坐回座位上,接过梅盛的枕头,把枕头垫在头下,靠到梅盛肩膀上。
他故意把头靠梅盛靠得很近,用多出来的枕头把后排视线隔开。
“等我装完就起来。”高嘉璈小声说。他不知道自己一直靠在梅盛肩上睡觉,起码半个小时,梅盛没喊他,肩膀估计都要被他睡脱臼了。
梅盛说:“想睡就睡,没关系。”
高嘉璈心里一阵暖意,他悄悄问梅盛,“如果是周晓文坐你身边,你会让他靠吗?”
梅盛放下手机,嘴角动了动,偏头看向他,说:“你吃醋了。”
“你答都没答我吃什么醋?”
梅盛重新拿起手机,说:“不要设想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高嘉璈心里小小地尖叫起来,他抿了抿嘴,正准备起身,手机震了震。
奇怪,已经和爸妈海儿都备注过了啊,这时候还能是……
萧远:吃午饭了吗?
下面有一张图片,在别墅的大长桌上,有烤得刚好的面包、一碗精心搭配的色拉、一块七分熟的牛排,还搭配了一杯高脚杯红酒,除此外,还有一只香奶奶的拖鞋。
高嘉璈想了想,也发了一张图片。
在掉漆的矮桌子上,有烤得刚好的红薯、一碗精心搭配的猪脚饭、一颗全熟的土豆,还搭配了一杯用剩下的纸杯装的酥油茶,除此外,还有一只从路边摊拖鞋里露出来的脚趾。
高嘉璈想象着萧远看到这张图的表情,笑得颤抖。
梅盛浅咳了一下。
高嘉璈止住笑,抹了抹眼角的泪,梅盛正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他凑到梅盛耳边,问:“怎么,吃醋了?”
梅盛没说话,只是双眼不聚焦地看手机。
“不要设想不可能发生的事情。”高嘉璈把这句话完整地 还给了梅盛。
后排的杨梅和蓝岚看着两人,嘴都咧到后脑勺了。
又过了一个小时,总算回到了西瓜地村,高嘉璈神清气爽地下车,装作没看见身后满脸黑线的周晓文和满脸磕到了的杨蓝二人。
和众人道别后,高嘉璈和白子慎重新回到阿云家。
门没关,阿云正在院子里挑菜,见他们回来,惊喜地笑着迎过来,“我以为你们要晚点才能到呢!”
高嘉璈愧疚地对阿云道:“抱歉,都怪我,把你灶房炸了。”
“怪我们,”白子慎打岔道,“我也有错,抱歉阿云妹妹,给你造成困扰了。”
阿云笑着摆摆手,“灶房老早就该换了,我还要谢谢你们,炸了后不用我自己装修,城里来的大师帮我重新设计了灶房,重新装修好了!你们别傻站在门口,进来看。”
高嘉璈和白子慎围在灶房门口,目瞪口呆。
墙体铺上了白色无缝砖,通透又大气,被分成两个区域,里面是做饭的灶台,原来的火灶和烟囱被拆除,换成了洗菜的不锈钢水槽、切菜区域、燃气灶、电磁炉、油烟机……上面设计了的料理柜,花椒面粉小苏打应有尽有。
外面是吃饭的地方,有一张半镶嵌在墙里的白色餐桌,旁边竖着一打靠背软椅。
高白二人看看灶房……厨房,看看院子,像是潦草小狗长了一个汗血宝马的头。
阿云指着厨房里空出的一块地,说:“丰和公司还要送我家一台冰箱,还在运。整个厨房的设计、装修都是丰和公司的人,他们穿着丰和公司的衣服,没收我一分钱。你说,公司老板得是个多善良的人啊?”
高嘉璈拍了拍阿云的肩:“只有丰和公司的总裁是个善良的人。”
休息到傍晚,他们在新厨房里帮阿云做了饭,喂了猪和羊,洗了衣服,等星星升起,已经累得半死。
高嘉璈在厨房烧水洗澡后,扑到喜羊羊的床上,结束了一天的疲劳。
第二天,七点,高嘉璈自然醒来,趴在床上看了看今天的任务发布:
种豌豆:
嘉宾在各家菜地上种豌豆,需要犁地、施肥、填土等,请在七点半于村广场集合。
又回到了熟悉的味道。高嘉璈放下手机,种豌豆这种事情应该很简单吧,就是把土刨开、把种子放进去、浇点水就行了。
种完豌豆如果没别的事,他想和梅盛做一个秋千给阿云,算是弥补炸了她灶房的歉意。
正想着,阿云敲了门,“嘉璈哥哥,你起来了吗?导演组让你们七点半必须到广场。”
“起来了,”高嘉璈顶着鸡窝头打开门,“你别听导演组吓唬你,难道我去晚了豌豆会跑吗?”
阿云笑了几声,摇头说:“嘉璈哥,你是不是没好好看任务发布。”
高嘉璈眨了眨眼,赶紧掏出手机。
往下一滑,还有一行字:
从今天开始,新嘉宾顾留加入《我们在农村!》。
高嘉璈反复看了很多遍,“顾留”两个字都看得不认识了,才确认自己没看错。
他呆在原地,阿云叫了他好几次才回过神来。
漱口的时候,白子慎也过来了。
“我不开玩笑,老弟,我之前磕过你和顾留的cp。”
“噗”,高嘉璈把漱口水喷了出去,呛得咳了好几声,才说:“你看过我和他的剧?”
白子慎理解他的震惊,拍了拍他说:“你俩当时cp多火,路过的狗都磕过好吧。不过你到底有没有和顾留在一起过?”
高嘉璈哑住,他也不知道自己算不算和顾留在一起过。
白子慎一副我懂了的表情,“爱过,爱过是吧。”
高嘉璈打了他一下,“别胡说,哥。”
“啧啧,”白子慎摇头晃脑地说,“梅总一天盯你盯得魂都飞了,这回你白月光来了,梅总怕要伤心死了。诶,悄悄告诉我,顾留和梅总,你选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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