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腿什么时候能好?”轮椅上的林谷渊挑眉看向薄星夏,声音苏沉。
“从今日起,我会给你调养好身子,让你的腿在一个月之内好起来。”
薄星夏看也不看林谷渊,一边说着,一边继续整理自己的衣裙,动作优雅且慵懒。
林谷渊眉梢轻蹙,显然是对这个期限不满意:“为何要一个月?”
薄星夏看向林谷渊,此时她背光而立,脸上的神情忽明忽暗。
“一个月已经算是快的了。”
“一个月太长了,你再想想法子。”
林谷渊说着,悄无声息地滚动起了自己的轮椅,打算去书房先待一会儿。
可她的小动作却落入了薄星夏的眸底,薄星夏款步上前,抬手拦下了林谷渊的去路。
“夜深了,林公子这是打算去哪儿?”薄星夏的声音里带着隐隐笑意,唇角也弯了起来。
“我去书房,现下这个时辰,你不是该沐浴了?”
坐在轮椅上的林谷渊肩骨往下沉了沉,那雪白的脖颈便露了出来。
她白得很,哪怕在昏暗的光线下都能清晰看见那衣领下的柔嫩肌肤。
薄星夏却没有收回手,眸底满是兴味,她倾身向前,学着林谷渊在外头挑她下巴时的模样,嗓音温冷慵懒。
“我说过,进厢房以后要你好看,相公可是忘了?”
薄星夏那懒洋洋的尾音令林谷渊无端端的头皮发麻,她下意识地往后仰脖子,与薄星夏拉开了一小段距离,眉梢轻蹙着避开了对方的手指。
薄星夏倒是没有不依不饶,只是似笑非笑地站在轮椅前,低眸望着林谷渊。
“放过你也行,不过你得穿上罗裙换身女装给我看。”
“……你的那些衣裙我恐怕穿着不合身吧?”
“谁说让你穿我的了,柜子里有我亲自去裁缝铺子给你订做的衣裙,怎会不合身?”
林谷渊闻言,清隽的眉眼轻动,有些意外地看了一眼薄星夏。
合着这人是早有预谋,连衣裙都给她准备好了,她是什么时候起了看她穿女装的念头?
林谷渊那修长的手指轻轻收拢,指尖攥住了大腿位置的衣衫布料,无意识地在指间搓了搓。
“穿给你看也行,不过治疗期限最多半个月,我要能站起来,要能跑能跳,与常人无异。”
依照林谷渊对薄星夏的了解,跟她谈条件的时候就得讨价还价,早在抛出诱饵的那一刻起薄星夏就有意识地把价格调高了,如若遇到个老实人,她便赚翻了。
曾经林谷渊在跟薄星夏谈恋爱那会儿,就被薄星夏套路过好几次,深谙她这些弯弯绕绕。
“成交,就十五日。”
十五日也够她准备太医院擢考的事了。
“……”
薄星夏果然很爽快地就答应了,那双美眸笑成了月牙儿状,活像只老奸巨猾的妖冶狐狸。
见她答应得这样爽快,林谷渊总觉得薄星夏说的这个期限,她应该还可以再往下砍一砍。
合着对半砍了一截,自己也还是吃亏啊。
林谷渊那凉薄的唇无声张了张,却是半个字也没说出来。
“我帮你换,还是你自己换?”薄星夏说着,款步走到了柜子旁边,伸手拿出叠放整齐的衣裙,而后转过身,直勾勾地看向林谷渊。
被薄星夏这么盯着瞧,林谷渊实在说不上来内心是什么感觉。
就好像自己是一只瑟瑟发抖的小白兔,而此时的薄星夏无疑是饥肠辘辘的大野狼。
“我自己换,你出去等。”林谷渊微蹙着眉头,朝薄星夏伸出掌心,示意她把衣裙给她。
薄星夏将衣裙给了林谷渊,果然转身出去等了。
而薄星夏出门后,林谷渊则看着手里那套雪青色的衣裙,指骨下意识地抽动了一下。
冰云之兰在门口瞧见了薄星夏,只见少夫人从厢房里走了出来,站在那外头的廊道内,微微仰头看起了月亮。
“少夫人这是被公子赶出来了吗?”冰云诧异道。
两人进厢房的时候还抱在一起呢,这会儿怎么又分开了?
“好在我没有成亲的打算,我实在是不懂男子心里在想什么,你瞧瞧咱们公子长得那般俊俏,脾气却古怪的很,一会儿好似喜欢少夫人喜欢得不得了,一会儿又好像厌恶得很……”
“别大惊小怪的,我哥跟我嫂子成婚之后,我哥也时不时会被嫂子赶出来,他也是这么在门外站着的,我哥嘴笨,估摸着是夜里说私房话时惹恼了我嫂子。”之兰叹息道。
“可咱们少夫人看起来不像是嘴笨的人啊……”冰云小声说道。
“公子也不是嘴笨的人,他们二位皆是伶牙俐齿,我还真分不出谁更厉害。”之兰感慨道。
两人咬了一会儿耳朵,厢房内便传来了她们公子的声音。
对方隐忍又无奈地吐出了六个字,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似的。
“薄星夏,我好了。”
第25章 病弱女将军和俏医女24
薄星夏在两个丫鬟的目送之下,浅笑着转身回房。
厢房内的烛灯昏暗,薄星夏抬眸扫了一眼不远处轮椅上的身影,敛眸又拿出了两三盏烛灯。
烛灯点燃后房内的视野果然好了不少,薄星夏甚至能看见林谷渊那因呼吸急促而起伏的弧度。
林谷渊穿上了她给她订做的雪青色衣裙,林谷渊那身段是没得挑的,完全就是妖精标配曲线。
林谷渊向来是个吹毛求疵的性子,如若要穿上女装,哪怕不梳发髻不戴发饰也一定得把冠好的墨发散下来,否则一身女装再加上那男子的束发,薄星夏看了不膈应,她自己也膈应。
此时身着女装的林谷渊在轮椅上坐着,墨色蓬软的长发垂在前胸后腰,白皙修长的美腿更是在纤薄的纱裙之下若隐若现,被烛灯照得仿佛在散着淡淡光芒。
薄星夏瞳仁猛地一震,两个字就要破口而出,然声音都到喉咙口了,却被她生生咽了回去。
她视线定定落在了林谷渊的身上,表面云淡风轻,可内心却已经掀起了滔天骇浪,纤白的指尖隐隐发烫,不动声色地在衣裙侧边收拢。
先前分明是说好了会放过林谷渊的,可薄星夏现下却不想放了,任谁见了林谷渊这副模样都无法淡定下来,哪怕是定力一向不错的薄星夏也做不到。
薄星夏的反应果然不出林谷渊所料。
此时轮椅上的女子朱唇得意地勾起好看的弧度。
虽说古代的胭脂水粉她用得不习惯,却抵不过天生丽质,只需那么浅浅的修饰一下,反倒比浓妆艳抹要好看千万倍。
不是说要放过她么?
林谷渊倒是想看看薄星夏要如何放过她。
现下林谷渊在轮椅上淡定自若地端着肩骨,全然是一副看好戏的姿态。
薄星夏那双美眸直勾勾地盯着林谷渊瞧着,脚更像是在地上扎了根似的,半寸也没挪动过,林谷渊不知是她不想挪,还是挪不动。
“薄姑娘,女装我穿上了,你可还满意?”
林谷渊挑眉看向薄星夏,语气隐隐带着一丝挑衅的意味。
林谷渊一直都知道自己好看,哪怕薄星夏三番五次因为忙工作而忽略了她,林谷渊也从来没怀疑过自己的魅力,只是在跟朋友出去喝酒玩乐时,酒气上了头,便会暗骂薄星夏不懂风情。
此时的薄星夏连呼吸都忘了,一口气忍到了现在,身侧的手心早已经浸出了许多细密的小汗珠,哪还有心思回答林谷渊的问题。
她缓缓吐着肺部的浊气,强迫自己转开视线,去看那窗外夜幕中高高挂起的皎洁弯月。
试图借着那宁静的月色让自己那发烫失控的脑子急速冷却下来。
林谷渊见薄星夏总算移开了视线,凉薄的唇下意识地勾起,她这局是赢了,还赢得贼漂亮!
“有点口渴,劳烦薄姑娘帮我倒一杯茶水过来,可好?”
林谷渊自然不想给薄星夏冷静下来的时间,张唇便吐出了这样的一句话,语气并没有半分刻意,却因为那苏沉的声调,令薄星夏心中狠狠一颤。
让她帮着倒茶水过去,也就是要她心无旁骛地靠近那只妖精,还得看她饮完茶水。
说不定那腹黑的女人还要把茶水‘不小心’洒在自己的身上,引得她去弯腰帮忙擦拭。
薄星夏也不知为何,明明什么都没发生,却好像已经把林谷渊这个女人的心思摸透了。
“薄姑娘,你看我这腿脚也不方便……”
林谷渊挑眉说道,故作不解薄星夏愣在原地不动的意思,脸上表情那叫一个纯真无邪。
薄星夏回过神来,意识到林谷渊说了什么,敛眸转过身便去倒茶水。
她倒水的动作不疾不徐,等送到林谷渊面前时,眸色已然恢复如初,像是已经从初见女装林谷渊的惊艳中走了出来。
林谷渊却不伸手去接薄星夏的茶水,她略微侧头,脸侧的墨发便从脖颈后方悄然滑落,耷在胸口的位置,衬得她肌肤愈加雪白剔透。
“我手麻了,抬不起来,不如你喂我喝?”
“……”
林谷渊抬眸看向身前面色僵硬住的薄星夏,差点忍不住笑出声儿来,不过好在她最终还是沉住了气,轻轻眨了一下眼睛,便恢复了那单纯懵懂的模样。
薄星夏站在原地愣了好一会儿,最终才抬起脚步,视死如归一般走到林谷渊身边,眼神已经迷蒙起来。
若不是她定力好,现下早就伸出手指拨开那墨色长发,一口咬在林谷渊那雪白的脖颈上了。
薄星夏捏着茶杯的手有些颤抖,她贝齿咬得紧紧的,生硬地将茶水递给林谷渊。
林谷渊往前伸了伸脑袋,却仍旧够不着茶杯,于是她不满地蹙眉发声。
“太远了,我够不着,你再靠近一些。”
分明是一句再正常不过的语调,可在薄星夏的耳里,却听出了另一层娇嗔的意思。
薄星夏依言又往前靠了靠,呼吸也无意识的变得急促起来,她甚至能听到胸腔内的心脏正在疯狂跳动:砰,砰砰,砰砰……
这回林谷渊能够着了,柔软的唇瓣贴上了她捏茶杯的手指指背。
薄星夏浑身都烫,连带着手指甲的月牙白都是温热的,泛着一层淡淡的粉色。
两人肌肤相接,薄星夏感受到林谷渊那唇瓣的温度冰凉凉的,很是舒服。
薄星夏低眸望着林谷渊那得意的小神情,心中暗骂了一声,径直将手里的茶杯扔了出去。
林谷渊没想到薄星夏会扔茶杯,当即怔着眸子错愕了一瞬。
下一秒,她便被薄星夏噙住了唇瓣,对方的动作又快又急,林谷渊几乎没时间作出反应。
薄星夏一手绕过林谷渊的脖颈,抓住了她身后的轮椅边缘,一手掌握住林谷渊的下颚,将她托向自己,借此力道,加深两人之间的吻。
林谷渊只是想趁机调戏薄星夏,至始至终就没想过要在今夜献身。
她趁着薄星夏入神的时候,抬手抵在身前人的肩膀,挑眉讽刺道:“说好的放过我?薄姑娘这是打算说话不算话,做个言而无信的小人了?”
薄星夏美眸已然氤氲上了一层淡淡的水汽,闻言,她像是略微找回了一点理智,定定地看向身前人。
再次低眸凑上前,薄星夏缓缓靠近,那朱唇堪堪停在某人的耳垂边,嗓音喑哑无比。
“今夜且当一回小人,待明日你换回男装,我再做君子也不迟……”
第26章 病弱女将军和俏医女25
何疏玉被将军府的护卫送了出去。
她离开的这日,院子外吵得很,又是搬东西的响动,又是何疏玉那细碎的哭声。
林谷渊就像是没听见一般,一脸颓然,在书房里心不在焉地翻书,手边的黑猫时不时就伸出爪子挠一下林谷渊手里的书页,懒洋洋地发出‘喵呜’的叫声。
薄星夏已经接连两日没有出现在林谷渊面前,也不在将军府邸,据说是薄太医病了,薄星夏跟林夫人交代过后,便出府去看望,她甚至没跟林谷渊说一声,急匆匆地就走了。
每日冰云和之兰都会拿着薄星夏留下的药包在小院里按照火候剂量熬,熬好了送去给林谷渊。
林谷渊喝完以后,眉头蹙成了山字形,嫌弃之意溢于言表。
薄星夏给她调理身子的药太苦了,又苦又涩还带着一股子怪味。
好在冰云每次都会在林谷渊喝完药之后,送上一枚晶莹剔透的蜜饯,听说是薄星夏亲手做的。
林谷渊腮帮子轻轻鼓起,嚼着那甜滋滋的蜜饯,脑子不由自主地就想到了薄星夏。
一去就是好几日,还不跟她打声招呼……
她平日里不是挺粘着自己的么,怎么要去老家看望父亲这样重要的事,却不跟她提?
只要薄星夏肯软声哄她几句,她说不定一时心软就陪着她一道去了。
这么一想,林谷渊再也看不进去兵书了。
她敛眸起身,漫不经心地走到门边,修长的手指捏着黑猫的后脖颈,倏地一下丢了出去,紧接着便抬手关上了书房的门,以免再被那只喵呜乱叫的猫打扰。
她从旁侧拿出薄星夏送她的古沉木拐杖,对着一本《鲁班机关图解》,闷头忙活了起来。
……
又这样过了几日,薄星夏还是没有消息,林谷渊再也坐不住了。
现下她的腿好了不少,能走上好几步,只是会比旁人要累上一些,轮椅是用不上了,林谷渊带着那根古沉木的拐杖,往林夫人的厢房走去。
问清了薄星夏老家在何处,林谷渊便简单收拾了一下行囊,准备去薄星夏的家乡捞人。
林夫人又不放心闺女一个人出门,便派了几个人暗中跟着林谷渊,随着她一起出府了。
冰云和之兰也相伴左右,两人都背着一个小包袱,一个里头装着薄星夏留下的药包,一个里头装着的是薄星夏留下来的蜜饯,药材和蜜饯分开来。
她们把这些东西随身带着,方便在外给公子煎药。
林谷渊腿脚还不方便,自然是乘坐马车出门,她坐在马车的最中央位置,左右手是冰云之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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