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星夏既然想去,那就让她就去吧。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就不信她还就斗不过薄星夏了。
林谷渊想着想着,眼神愈加笃定,抬手便端起了面前的小只酒杯,仰着脖子一饮而尽。
薄星夏却一直神情淡然地应付着饭桌上的寒暄,如鱼得水,甚至偶尔还有闲情逸致扫一眼身边那郁郁寡欢,强撑着苦中作乐的某个女人。
……
林谷渊没想到自己竟然在家中宴席上喝醉了,最后还是薄星夏将她抱回的厢房。
喝醉后的林谷渊一点也不听话,不仅手脚乱放,嘴里还嘟嘟囔囔的不知道在念叨着什么。
薄星夏似是在对付喝醉酒的林谷渊这方面很有经验,几下就制服了她,将人一把摁在床榻上。
林谷渊拧眉咬牙,自顾自翻了个身,然后用那纤瘦单薄的后背对着薄星夏。
她在途中一直不安分地扭动,那衣裳的领口位置早就大开了,露出了好看到过分的精致锁骨。
方才回厢房的路上,薄星夏一边制着林谷渊乱动的双手,还要一边防着林谷渊走光,唯恐被将军府上的人瞧见。
林谷渊是她的人,薄星夏自然不乐意自家的女人被旁的人看了去。
若是论私心,她没把林谷渊捂成只露出颗脑袋瓜的大粽子,已然算是对这只醉鬼的宽大处理。
“你这人真是讨厌死了,薄星夏你怎么阴魂不散的,谁让你跟我去边关了?”
“还敢瞒着我去参加太医院擢考,还考了个军医的身份,你怎么不上天啊你?”
“早知道是这样,我就不该在树下跟你做出那样的事情来,长这么大……嗝儿……”
“我还是第一次在野外……”
“嗝儿……”
“真是亏死我了,我还以为以后再也见不着你,想着来一次就来一次吧,反正没下次了,谁知道你居然要跟着我去边城?”
“死腹黑,干什么事都一声不吭的,一点也不光明正大!”
床榻上的人嘟嘟囔囔地又开始念叨了起来,嗓音低柔慵懒,甚至还带着一些撒娇的意味。
在仰面无力倒下的一瞬,林谷渊那一头乌黑的长发也已然绾不住了,如瀑布一般散在胸前。
发尾从薄星夏的肌肤上轻轻擦过,带起了一阵痒意。
薄星夏在旁认真听着林谷渊吐槽她的每一句话,倒是没有半分生气的表现,嘴角逐渐上扬。
只听那温冷的嗓音毫无预兆地响了起来,薄星夏自顾自对着个女醉鬼说了一句话。
“若是不跟去边城牢牢看紧了你,你在那边出了事,我岂不是成了寡妇?”
薄星夏语调轻盈,与其说是在对着林谷渊讲话,倒不如说是在自言自语。
语罢,穿着白色罗裙的那女子伸出了自己的指尖,饶有兴致地拨弄起了林谷渊的墨色长发。
“逃是逃不掉的,倒不如乖乖我的听话,这样还能少生点气,气生多了对身体不好,你不是最怕疼的吗?”
薄星夏想起那一日,想起林谷渊皱着眉头喊疼的小可怜模样。
虽说是为了做任务才想方设法地接近林谷渊,可薄星夏好像对林谷渊这个人越来越感兴趣了。
但也仅限于兴趣。
指腹轻轻从林谷渊的脸颊上滑过,顺着她的轮廓一路到了那纤白的脖子。
林谷渊五官生得好看,身段也极佳,像是每一寸肌肤都长在了薄星夏的审美点上,尤其是穿女装的时候,薄星夏直到现在都还难以忘怀当时那种心跳加速的窒息感。
恨不得扑上去将这个人吃干抹净。
这是她最直接也是最原始的念头,来势汹涌且不可控。
林谷渊此时就在她身边,满是经过身体血液发酵过后那透着肌肤毛孔而散出来的淡淡酒香,她闭着眼,卷翘的睫毛轻轻颤动,睡得毫无防备。
就在薄星夏专心打量着林谷渊时,当事人却忽地动了一下,手臂搭了过去,连带着脚也放在了薄星夏的膝盖弯,将薄星夏整个人都抱进了自己的怀里。
那经过林谷渊细密发酵后的醇香酒味更浓郁了,薄星夏被迫闻着闻着,竟闻出了些微醺之意,头也有些晕乎乎的。
也不知这样抱了多久,薄星夏竟无半点睡意,就这么一直睁着眼,窝在林谷渊的怀里。
“渴……”
林谷渊突然在薄星夏的头顶上方拧眉嘟囔出声,薄唇也一张一合,舌尖轻轻舔了一下唇部。
她喝了不少的酒,方才宴席上的酒浓度极高,后劲也大,喝过之后觉得渴是再正常不过了。
薄星夏动了动自己的胳膊,发现林谷渊将她抱得死死的,根本没有松手的意思,她没法起身去给林谷渊倒水。
于是薄星夏只好压低了嗓音,用着诱哄的语气对林谷渊说道:“乖,先把手放开,我去给你倒水过来喝,好不好?”
林谷渊却没反应,因为侧着睡的缘故,脸颊压在枕头上,嘴巴自然而然地就嘟了起来。
薄星夏抬眸瞥见这样的林谷渊,心中狠狠一动。
不是索吻,更似索吻。
薄星夏收敛心神,见林谷渊一动不动,便抬手在她的几处穴位上不轻不重地摁了下去,林谷渊瞬间手一麻,很快就松开了怀里的女人。
薄星夏得空,翩然起身走到桌边,慢条斯理地倒着茶壶里的水。
手上在倒水,动作半点也不含糊,可薄星夏的视线却没从床榻上那人身上移开半寸。
端着茶杯回到床沿边,薄星夏单手扶起林谷渊,正要把水喂进她的嘴里,林谷渊却突然闹起了别扭,纤瘦的手背啪的一下打翻了薄星夏手里的茶水。
好在茶水并不热,温温凉凉地洒在林谷渊的领口,自上而下,将她身上的衣衫弄得湿漉漉的。
薄星夏低眸望向林谷渊那本就纤薄的白色亵衣,背脊微僵,锁骨轻动,堪堪倒抽了一口凉气。
第34章 病弱女将军和俏医女33
翌日。
院子外头那树上的鸟和房檐上的猫较起了劲, 叽叽的叽叽叫,喵呜的喵呜叫,吵得不亦乐乎。
林谷渊眼睛没睁开, 倒是先被这声音吵得眉梢紧蹙。
想起今日要早起出行, 林谷渊一下清醒了过来, 从床榻之上幽幽坐起。
之兰把洗脸的水盆端进了厢房外间, 隔着屏风同林谷渊说了一声,而薄星夏并不在厢房内。
林谷渊懒洋洋地打了一个哈欠, 慵懒喑哑的嗓音响起。
“你们少夫人呢?”
“回公子的话,少夫人大清早就出去了, 没说去了什么地方。”
出去了?
林谷渊挑起眉梢,倒是没再多问。
起床洗漱过后,林谷渊坐到了桌前,冰云又从后厨端上了早膳,正吃着, 门外突然传来了一阵马蹄声。
跟林隽约好的时辰还没到,林谷渊心中隐隐有一种预感, 那将军府后院门口来的人是……
“公子,少夫人回来了, 就在门外呢,她还骑着一匹好俊的马。”
“不对不对,少夫人身后还跟着一匹马呢,是两匹马!”
骑着马回来的?
脑子里忽然冒出薄星夏骑马的场面, 林谷渊再也没心思吃饭了, 起身就往外走。
薄星夏从马背上下来, 手里还拿着一长条布包,也不知道里头包着的是什么东西。
见林谷渊从屋内走出来, 薄星夏纵身下马,随即将手里的东西递了过去。
“打开来看看。”
林谷渊狐疑看了薄星夏一眼,伸手接了过去,而后慢慢打开那裹得紧紧的长布包。
是一柄在阳光下散着墨色光晕的长剑,剑身被削得十分锋利平整,剑柄处更是刻着精美好看的花纹。
林谷渊细细看去,发现那竟然是一副雕刻画。
山崖深渊,漫天繁星,是她和薄星夏名字交织在一起的写照。
材质还有些特殊,林谷渊拿在手里看了好一会儿,总觉得这长剑有些眼熟。
“你的拐杖用不上了,我便托人给你打造成了长剑,可还喜欢?”
林谷渊将长剑握在手里,手腕反转,来回这么舞动了几下。
倒是挺顺手的,不觉沉,也不觉得轻盈,重量和手感恰到好处,仿佛是为她量身定做的一般。
“这剑我是挺喜欢,不过上面的雕刻画……有些煞风景,除了那副画,其余都挺好的。”
薄星夏捕捉到林谷渊眸底的一闪而过的暗芒,知道她在说反话,却不拆穿她,只是在一旁安静站着,望向林谷渊的眸光温柔无比。
林谷渊将长剑插入剑鞘,这剑鞘是用另外的材料制成的,却跟古沉木配成了一套,看起来并无半点违和。
“吃过早膳以后,我们便骑着马去城门口与叔父汇合吧。”
薄星夏拉着林谷渊便往厢房里走,吃过早膳,还得先去林夫人和老夫人那走一趟。
林谷渊回身之时,视线在那门外的两匹马身上扫了扫。
还别说,薄星夏拉来的这两匹马一黑一红,一匹毛色通体黑亮,一匹暗棕红,两匹马都是蹄冠发白,黑马尾巴是棕红色,而红马尾巴是黑色,还挺般配的。
看薄星夏驾轻就熟地把这两匹马都驯得服服帖帖,想必不是临时从市集上买回来的。
薄星夏想必是早就知道她的想法,却不阻挠,而是以她所能,尽可能的支持她,陪伴她。
深深看了一眼薄星夏,林谷渊什么也没说,径直进了屋内。
……
将军府上下的人一路送到了城门口。
林夫人含泪交代了林谷渊几句,又抓着薄星夏的手,颇为愧疚地说道:“以前是娘做的不对,娘今日跟你道个歉。”
薄星夏摇头道:“您言重了。”
“你们两都要好好照顾自己,万事小心。”
林夫人满眼爱怜地看着林谷渊,心中万分不舍,却还是要放手让女儿去走她想要走的路。
告别了家里人,林谷渊攀上马背,她并不会骑马,上马的动作有些吃力。
在临出门前,薄星夏简教了林谷渊该如何骑马,让她肩胛放松,挺胸抬头,重心略微前倾,不要夹马肚子,勒缰绳时不可过于用力。
林谷渊冰雪聪明,一教就会,虽然上马的姿势难看了些,但好歹不会从马背上摔下来。
林隽也上了马背,与将军府的人抱拳告别,便领头往前驾马而去。
林谷渊还是头一回骑马,很有新鲜感,一路上倒也没让黑马跑得太快,以免控制不住从马背上摔下去,她不疾不徐地跟着林隽,时不时地侧过头去看在身旁骑着红马的薄星夏。
林隽虽说照顾着林谷渊和薄星夏,没有跑得太快,可却忘了休息,这一跑就是将近百里。
林谷渊脸色都白了,大腿内侧被那座下马鞍给磨破了皮,也疼得厉害。
可薄星夏没什么异样,林隽更是一点事都没有,精神头好得很,林谷渊碍于面子,只好死咬着牙坚持下来。
直到薄星夏发现林谷渊坐姿有些古怪,脸色也越来越白,便在身后朗声开口道:“叔父,不如到前边的官驿歇会儿吧。”
闻言,林隽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是个糙汉子,这种骑马赶路日晒雨淋的日子早就习惯了。
可林谷渊和薄星夏都是娇生惯养没吃过苦头的,一上来就跑了百里路,恐怕早就累了,只是不好意思跟他提。
林隽一脸愧疚,暗骂自己心太粗,于是赶忙放慢了速度,让林谷渊和薄星夏也能稍微喘口气。
到了官驿,林隽利落下马,率先进了屋内,给驿站的小吏亮出了自己的兵部火牌,吩咐他们去准备茶水饭菜。
外头,林谷渊强撑着下了马,倒是没表现出太痛苦的模样,可大腿内侧却火辣辣的疼。
“哪里不舒服?”薄星夏见林谷渊脸色不大好,便在一旁柔声问道。
“可有带治疗外伤的药?”林谷渊看了一眼薄星夏,说这话的时候,耳根唰的一下就红了。
薄星夏先是扫了一圈林谷渊的手腕和手掌心的位置,发现只是轻微泛红,没有磨破的痕迹,于是视线逐渐往下去,落在了林谷渊那修长笔直的腿上。
林谷渊被薄星夏看得浑身不自在,只得红着耳根瞪了薄星夏一眼。
“这是外涂的药膏,不过要先清理干净伤口。”
说着,薄星夏从自己那匹马肚子旁挂着的包袱里拿出了一只精巧的小瓷瓶,递到了林谷渊的手里。
正巧林隽阔步走了出来,抬手便招呼两人赶紧进官驿内歇息。
林谷渊自知自己现下这个样子恐怕是坐立不安,不能好好吃饭,于是拿下马背上自己的包袱挂在肩上,又问了官驿中的小吏,让他带路去了后院的歇脚处,安排了一间空置的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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