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好,她最喜欢林姑娘这样水灵的女子了,光是看着都觉得养眼,要是能拉近些关系,说不定还能做个姐妹什么的,日后一起手挽手上街去买胭脂水粉,多好啊!
“都说女儿跟亲娘长得相像,可是我看这丫头跟你长得一点也不像啊……”
说着,白钰收回杂乱的思绪,正儿八经地端详起了坐在她对面的丁辛姩。
白钰的眼神在林谷渊和丁辛姩之间来回转动,一左一右的瞧着,这副模样让林谷渊不由地想起某个压力一大就喜欢玩大家来找茬的女人。
她玩大家来找茬的时候就是端正坐在桌前,冷着一张脸,视线这么左右一扫,手指慢条斯理地轻点着,毫不费力的通关了市面上所有的游戏关卡……
说曹操曹操就到。
薄星夏下楼时一眼便扫见了林谷渊三人共在一张餐桌上进食的温馨画面。
尤其在林谷渊那修长的手指捏着勺子从自己碗里给白钰舀汤的动作上停留了许久。
薄星夏步履轻盈,堂内没有人发现她的到来。
丁辛姩满足地喝下最后一口汤汁后,舔了舔嘴巴,那清澈的眸子望向白钰,吐字清晰地解释。
“不像也没什么好奇怪的,我长得更像我爹。”
这话恰好被过来的薄星夏听见。
翩然而下的高挑身影脚步微顿,眼底掠过了一抹晦暗不明的情绪,很快又恢复平静。
薄星夏看向正抿着勺子慢悠悠喝汤的林谷渊,她背脊挺直地坐着,一脸漠然,在分了自己的汤给白钰后,既没搭理白钰,也没看丁辛姩,自顾自喝着碗里的甜汤,像是从始至终置身事外,与两人没有半点关系。
外面的天色很好,阳光洒下落在林谷渊的身上,将她那一头乌黑的发丝照出了一圈圈的光晕,蓬软的发质让薄星夏忍不住想伸手去摸一摸。
“白钰。”
忽地,一道清冷的女声响起,嗓音毫无波澜,却因为那天生的端腔而透着一股威严感。
白钰往客栈楼梯那头望了一眼,见到薄星夏后满脸惊喜,起身一路小跑了过去,异常兴奋。
“教主,这个鸡蛋醪糟汤是林姑娘家的小丫头买回来的,很好喝!你要不要?我去给你也买一碗回来!”
薄星夏闻言,眸光不自觉地往那边桌上用餐的一大一小投了过去,
她请她喝的?
为何林谷渊要请白钰喝甜汤?她看起来可不像是会跟人友好相处的性子。
请也就请了,为何两人要共喝一碗?
心存不快,薄星夏面上却丝毫不露,只是目光在白钰那沾着汤汁的唇瓣上似有若无地扫了一眼,而后淡然发声。
“吃好了?”
“嗯嗯,吃好了。”
“苏漾应是快到岐山县驿站了,你去接她。”
“是,我这就去。”
白钰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薄星夏后才走出了客栈。
教主看起来心情不大好的样子,方才说话时语气好冷啊,她身上的鸡皮疙瘩都被冻出来了。
最近教内好像没发生什么大事啊,教主是因为什么才心情不好?
而且教主好像忘记了她是个路痴,竟下令让她去岐山县外接苏漾姐姐。
白钰托腮胡思乱想着走了一路,却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第51章 财迷女仵作和魔教女教主12
“薄姐姐!”
丁辛姩见薄星夏朝着她们走了过来, 还落座在对面的凳子上,满脸都堆起了灿烂的笑。
丁辛姩是打心眼里喜欢薄星夏。
不仅是因为薄星夏长相绝美出手大方,更因为她对自己和师父并没有恶意, 甚至还对师父很好, 比如昨晚, 薄姐姐就说要把自己的厢房安排出来, 让师父过去和她一起住。
丁辛姩如今还是懵懂纯真的年纪,自然不会懂什么是爱情, 男女之爱都不懂的她,更不知道两个女子之间是如何做的, 也不知道薄星夏这样的安排是别有用心。
薄星夏朝着丁辛姩勾起唇角,颔了颔首,眸光瞬间温和了不少。
哪怕林谷渊没有对不起薄星夏,没有做出让薄星夏在门口等了一整夜的行为,丁辛姩还是想要给薄星夏买一碗鸡蛋醪糟汤, 就冲薄姐姐这个颠倒众生的笑容!
算一算师父口袋里的钱,好像是够的!
这么一想, 丁辛姩兴致勃勃地起身就要出去,却被面色冷峻的林谷渊一把揪住了后衣领。
坐在她们对面的薄星夏也在这时开了口, 嗓音淡然:“我不饿。”
话音落下后,薄星夏却优雅拿起了林谷渊面前那只碗的勺子,舀起一勺就放进了自己的嘴里。
林谷渊错愕看向薄星夏,眉梢轻轻抽动了一下, 那眼神嘲讽得厉害, 仿佛在问:「呵, 不饿?」
哪怕林谷渊只是一个眼神,薄星夏却莫名读出了这个眼神的含义, 解释道:“的确不饿,但想尝尝你们都说好吃的鸡蛋醪糟汤。”
林谷渊又看了薄星夏一眼,眸底的鄙夷非常直白:「你想吃不能自己出去买?非得蹭我的?」
薄星夏慢条斯理地擦拭了一下唇瓣,尾角缓缓勾起。
哪怕薄星夏一句话也没说,林谷渊也读懂了她的意思。
「你的更甜。」
……
大理寺那头派来的人在下午时分抵达了岐山县。
来的是大理寺少卿苏漾,也是一位女官,穿着一身十分显眼的红色官服。
林谷渊不是第一次见苏漾,如果算上原主的记忆,两人这是第二次见面。
苏漾一下马就走到了薄星夏面前,面露喜色,恭恭敬敬地朝着薄星夏施了一礼。
许知县等人之所以在旁看得呆了,如此震惊的原因有三。
一是苏漾来得太快。
他们分明是先将消息送往太子府的,大理寺却这么快就收到了风声,甚至比太子的人还先到,着实古怪。
二是大理寺此次派来的官员竟是正四品官衔的少卿大人,可见大理寺对此案件的重视程度。
三是这位少卿大人来岐山县后的第一件事,竟是当着众人的面对金玉满堂教的教主行礼。
这也太离谱了!
当朝官员怎么能对魔教中人卑躬屈膝?
许知县想不通!
林谷渊却见怪不怪,她在听见薄星夏派白钰去接苏漾的时候就知道了,这两人是旧相识,不论大理寺派谁过来,只要能审理案件就行,她并不在意对方官衔几品。
苏漾行礼过后,便将视线投向了身边的许知县,扬声道:“尸体在何处?”
许知县赶忙答复:“苏大人请跟我来,那些尸体现下就在岐山县的府衙后院里放着呢。”
林谷渊却听了眉头一皱,沉声道:“你把那些尸体从验尸房里搬出来放在后院,敞开着,什么也没盖上?”
许知县并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只是见林谷渊绷着一张脸,瞬时间冷汗涔涔。
林谷渊也懒得跟蠢人解释,冷着脸便脚步匆匆地往岐山县的府衙方向去了。
丁辛姩麻溜儿攥着工具箱跟上,临走之前还不忘转身跟薄星夏挥手告别。
薄星夏温温柔柔地抬起手朝着丁辛姩挥了挥,眸色透着一些暖意。
旁侧背手站着的苏漾见了这一幕觉得有趣得紧,上前两步,出言调侃起了薄星夏。
“教主何时对几岁大的小丫头如此有耐心了?”
“原来在左护法的眼里,我是个对孩子没耐心的人。”薄星夏笑着回了一句。
她本就五官生得清丽,如今这样一笑,更是让天地万物都失了颜色。
要不是苏漾已经有了喜欢的人,恐怕也会被薄星夏这层迷人的皮囊给勾去三魂七魄。
最终,她定了定神,毫不留情面地戳穿了薄星夏的伪装。
“白钰刚来教里那会儿,你嫌她总是哭鼻子,便将她丢到谷底,要不是红莲恰好路过,白钰恐怕就要落入那几只野鹰的腹中了。”
薄星夏闻言看向苏漾,原本带着笑意的眸底浮现出一抹讳莫如深的冷厉光芒。
只见白衣女子施施然迈开了步子,朝着林谷渊离开的方向走去,淡然着扔下了一句话给苏漾。
“之后我不是杀了那几只野鹰,为她报仇了?”
苏漾望着薄星夏的背影,樱红的唇瓣扁了扁,神情颇有些无奈。
许知县见苏漾和薄星夏谈完了话,这才敢上前作揖:“苏大人,咱们……”
他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苏漾便轻飘飘地绕过了他,纯当他是空气,径直跟上了薄星夏的步伐。
许知县却也不敢说什么,当即给了师爷和几个衙役们使了使眼色,一众人也跟着一起走了。
几人到府衙后院时,林谷渊正绷着一张脸,有条不紊地整理后院那些被开膛破肚的少年尸体。
她先用干净的白布盖住他们脖子以下的身体,而后招呼着府衙内的差役将连着尸体和桌子一起一具具搬回验尸房,而一旁的刘仵作拿着一块帕子,擦汗的手肉眼可见的颤抖。
林谷渊整理好了那些尸体后,得空睨了一眼刘仵作。
“你还站在这儿做什么?去找账房先生把你的月钱结了,卷铺盖滚蛋,给我有多远滚多远!”
林谷渊的声音又冷又厉,态度恶劣得很,刘仵作却不反驳,一言不发地收拢双腿埋首做鸵鸟。
刘仵作家里上有老下有小,全指望他这点月钱过日子,而他除了验尸也没有其他赚钱的本事了,改行是万万不行的,除非他不想活了。
可如今他得罪了仵作行当里的顶棚,若是不好生认错,怕是在仵作这一行混不下去了。
这么一想,刘仵作眼眶发红,抬手便连连甩了自己好几个巴掌,力道毫不留情,直把自己的脸颊打出几个红通通的巴掌印来,却半点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而林谷渊无动于衷,看也不看刘仵作一眼,帮着衙役一起抬着少年的尸体进了验尸房内。
旁的人看得心惊肉跳,却是谁也不敢轻易上前去触林谷渊这位脾气暴躁的仵作大人霉头。
“这是怎么了?”苏漾看得是一头雾水,实在不明白这位朝廷钦封的仵作林大人闹得哪出。
许知县也不明白。
他若是不在旁侧就罢了,既然在,怎么能装作没听见苏大人的话,置身事外?
许知县快步走到刘仵作身边,拧着眉训斥道:“刘德,这是怎么一回事?没听见苏大人在问话么,你哑巴了?赶紧交代!”
“那……那些开膛破肚了的尸体都不能见光,不能随随便便就这么无遮无挡的移出验尸房,林大人的意思是,我亵渎了这些少年,觉得我不配做仵作,让我滚出岐山县府衙……”
“大人,我这么些年都跟在你身边任劳任怨的做事,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你一定要帮我在林大人面前求求情,家里的老小都还指望着我呢,我不能走啊!”
刘仵作哭丧着脸,有气无力的解释起来,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后膝盖一软,干脆利落地给许知县跪下了,双手死死拉扯着许知县的衣摆,怎么都不肯松开,场面一度失控。
“去把他的嘴捂上,莫要再出声打扰本官查案,否则按律收监关押!”
苏漾没心情管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她只关心这些尸体的尸检结果如何,冷声斥了一句后便不再去看许知县和刘仵作,便端了端肩膀,凛然抬脚往验尸房里去了。
在岐山县府衙共事了这么些年月,刘仵作跟许知县也算得上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要说许知县对刘仵作一点感情和怜悯之心都没有,那是假的。
趁着当下林谷渊和苏漾都不在场,许长柏弯下腰,压低声音安抚起了刘仵作。
“那林谷渊官衔虽大过本官,但这岐山县总归还是我许长柏的地盘,由我说了算的,她就算真要赶你走,那也得问过我同不同意,你且把心放回肚子里……”
谁知许长柏的话音刚落,一只身材浑圆毛发锃亮的乌鸦便冲了过去,直直朝着他的脑门心就嘬了一口,许长柏还未反应过来,额心就已经破了一道血口,当场被元宝叼走了一块皮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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