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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闻出你的秘密(GL百合)——云惘然

时间:2025-05-31 08:13:16  作者:云惘然
  好似这流放路,他们吃的苦只是集中在了前十日,后面便是坦途。就连脚下那在前十日走出来的水泡,在驴车上养了三十日,现在也已经都好了。
  若没有小杜姑娘,别说现在的日子,秦崇礼甚至怀疑,他们未必能全须全尾地都活到凛州。
  是的,流放路之苦,衙役之心狠,远胜于秦崇礼当初在牢中时的预想。
  流放,是一件在路上就会死不少人的事。
  纵是那卫家姑娘说,谭望带的队伍,算是历年往各地去的流放队伍中,途中损耗较少的。但是较少,不代表没有。
  那是离开李家村没几日,也不知那孔家人是摘着了什么有毒的野草野菇还是吃着了什么不对的东西,刚吃夕食没多会儿,好几个孔家人上吐下泻,几乎是眨眼间人就不太行了。那会儿夜宿在河滩,日头都落下了,衙役们不愿冒险继续往前走,按谭望的话,就算当时出发周围也没能寻着大夫的地方。
  衙役们倒是把备着的止泻药拿出来了,只是或许并不对症,那几个孔家人不多时连血都开始吐出来。
  杜引岁让江芜带着其他人远着些,自己凑近了去看了一眼,回来只说应该不是疫病,但是衙役们应该也不会为此做出更多努力。因为那几个孔家人是孔家的三个妾,一个庶孙女和两个庶孙,孔方裘自己都只着急庶孙,衙役们更是全没当回事。
  看起来的确很惨,但是也不是他们能解决的问题。
  只是没想到,那孔家有个年轻汉子冲了出来,先磕衙役,再磕刘家,然后就磕到了她们这里。
  秦崇礼那会儿已经被小杜姑娘“上了几课”,本以为那正确的答案应该是“婉拒”。只是没想到,小杜姑娘居然给了药。虽说给时,与那人说明了,那药也是衙役给的,与衙役拿给孔家的应无区别,但是……还是给了。
  给了,然后还没完。
  待那年轻汉子又去磕卫家,小杜姑娘拉了他与江芜去一边,让他们好好看清楚那汉子的模样与神色。
  人生在世,有可能遇到骗子,也有可能遇到疯子。
  按小杜姑娘所言,那汉子距离疯子,只剩一线。
  那一晚,本该轮到楚秀兰守夜,小杜姑娘却也没睡,不止她,被她弄得有些心慌的秦崇礼与江芜也没睡。
  到后半夜,孔家那边出了些不寻常的动静。小杜姑娘第一时间抽了火堆边的柴禾在手上,还给醒着的他们一人发了一根。
  乱起不过一瞬,衙役们那边的反应也不慢。
  只是到底,还是差了一点。
  一直到天蒙蒙亮,马大头黑着脸来赶驴车,她们才弄清楚夜里孔家那边发生了什么。
  那晚,孔方裘的三个老妾一个都没熬过去,两个小庶孙也没了。倒是那小庶孙女有几分运道,还坚持了下来。
  而那时她们听着的动静,不是孔家人不行了,而是那之前磕头求药的汉子没了娘又失了儿,失心疯一般拿了还烧着火的柴,捅到了孔方裘的身上。
  衙役们赶过去的时候,孔方裘肚子被捅了个大口子。孔方裘与那些家眷不一样,衙役们不得不天稍有光亮就赶紧上路给他找个大夫。
  孔家有钱,孔方裘在衙役那儿买了不少粮食。偏生他心疼粮价,给家人分粮时抠抠搜搜,一家人还分出了三六九等。那三个妾平日分的粮最少,饿得有点不太行了,昨天傍晚捡柴时有个妾捡着了一个大菇没上交孔方裘放大锅里。在分到热糊糊之后,三个人偷偷撕了在烫碗里烫烫就吃了,有两个还没忘了偷偷叫上自己的小孙儿小孙女……然后就成了昨晚那个样子。
  那捅了孔方裘的,便是他的二庶子。
  孔二捅完人,衙役们到的时候,他连衙役们都想捅。
  孔方裘抠是祸因,高价卖粮的衙役在他眼里也不是好东西。
  只是柴禾到底不敌刀刃,上路时孔二已经被上了全套枷锁,想来到凛州之前也不会给他松开了。
  赶着驴车的马大头说这事儿时觉得晦气得很,总觉着孔二那眼神像是要把他们都杀了,就算全套枷锁上了,他也觉着不是很安心。
  那一晚,流放队伍减员五人。
  秦崇礼与江芜他们,学会了要么远离疯子,要么不要惹暂时无法远离的疯子。
  自那晚之后,到如今这流放的第四十二日,流放队伍还又少了两人。
  一个是孔方裘最小的嫡子,在那孔二再次攻击伤还没好全的孔方裘,被孔方裘砸石头反击孔二时误伤而死。
  一个是刘家妾,在坡上高地制止孩子打闹时,落下了山崖,撞歪了脖子当场就没气了。
  怎么说呢,比起戏剧化到让人唏嘘的前者,反是后者对江芜她们的冲击更大一些。
  毕竟当初杜引岁也差不多是那么个坡掉下去……
  三十几名流放犯,差不多走了快一半的路,便失了七人。这还是在大家都与衙役买粮,衙役也没主动动手伤人,无人因饿因打而死的前提下。
  秦崇礼有时忍不住想,如果没有小杜姑娘,他们这些老的老,小的小,不想活的不想活,钱也没有的,能活到哪一步。
  说句不好听的,他们就是小杜姑娘的枷锁,没了他们,小杜姑娘能活得更好。
  从流放路逃脱,不是易事。没有合适的身份,还可能被通缉,在这世上求生,更是不易。
  但是,秦崇礼莫名觉得,如果是小杜姑娘,或许也并不难。
  那么,最后的问题来了。
  两个小的暂且不提。
  他看明白了,想来儿媳亦心中有数,那……江芜呢?
  那初踏上流放路时被内疚与自责紧缚,沉默得像个影子的江芜……那一日一日努力做个有用的人,而后因小杜姑娘的夸赞偷偷弯了嘴角绯了耳朵的江芜……她是否对小杜姑娘的想法,有所预感呢?
  秦崇礼久思几日,觉得江芜应该需要有。
  不然……事情突然发生,对她的打击太大,到时候只剩自己一人又该如何化解。
  秦崇礼想找个机会和江芜提两句,只是吧……小杜姑娘耳力如此之好,她没提上台面说的话,他也不好在她能听到的情况下,先拿出来与江芜说。
  然而,还在寻机的秦崇礼没想到,机会来得这么快。
  这是流放的第四十二日,傍晚衙役们催着去拾柴时,杜引岁把站起的江芜重新压坐了下去:“这几日天阴,你留下把我们未干的衣物好好烤烤火。”
  杜引岁给出的理由十分敷衍。
  毕竟这火堆整夜烧着,什么时候烤不是烤呢。
  只是这段时间,他们已经习惯了被小杜姑娘安排,江芜犹豫着又站了一回,丝毫没能撼动杜引岁压人的手,也只能作罢。
  秦崇礼终于得着了可以单独与江芜说话的机会,却讷讷许久,才心情沉重地开了口:“江芜,你可知这段时日,小杜姑娘为何让你们学这学那,又每日提问于我?”
  正在翻包裹的江芜,手一下停了下来,只是头还低着,好一会儿才闷声道:“她怕我们照顾不好自己。”
  “那她又是为何怕……”秦崇礼没有得到明确的信号,还想继续引导时,却被江芜打断了。
  “因为她想走,自己一个人走。”江芜抬头,朝着秦崇礼苦笑,“我不是瑶瑶和浩阳,你们能感觉到的,我也感觉到了。”
  是吗?
  秦崇礼捋了捋胡,从这些天江芜与瑶儿一般努力上进,博取小杜姑娘表扬的样子来看,可一点都看不出她感觉到了……
  “都是我连累了她。”江芜垂了眼眸,“还好她真的很厉害。”
  “你心里有准备就好。”秦崇礼叹了口气,“小杜姑娘的确厉害,她在哪里都能活得好。”
  “老师……你说,她会是什么时候……”江芜再开口,有些艰难。
  “估计在进入凛州之前吧,按她对我们的安排,应该会寻一个合理的与我们无关的时刻。”秦崇礼早就想过,这会儿自是脱口而出,只是说完又一愣。
  江芜亦是愣了一下,瞬时站起:“她刚才不让我跟着去!”
  “不不不,冷静……她带了我那儿媳啊。”秦崇礼脑子刚转过来,也是虚惊一场。
  “哦,对,楚姐姐去了。”江芜缓缓坐下,亦觉刚才不过一瞬,已然乏力。
  一老一少瞧着对方无用的样子,忍不住都露了个苦笑。
  “我还没能利索割开鹿脖……她应该没这么快……”江芜压了压心口,自我安慰道。
  秦崇礼抬眼:“你那鹿脖都试了好几回了,再搞不好鹿头都要臭了,你该不会是为了留下她故意不行吧?”
  “我没有!”江芜连连摆手。
  秦崇礼笑:“所以你是真不行。”
  江芜看秦崇礼老神在在还笑她的样子,忍不住学着问了句,“老师你最近几日每日的题目都错好些,该不会是为了留下她,故意答错吧?”
  “我没有!”秦崇礼气到翘胡,“昨晚那道我们还有两罐子水,路边看到一个渴到昏迷的人,是救还是不救,你倒是答对啊!”
  “所以老师你也是真不行。”江芜努力学着秦崇礼弯了一下嘴角,而后恍惚看向之前杜引岁离去的方向,喃喃自语道,“不会这么快的,我们还没有学会……”
  她还没有机会准备出离别的礼物。
  
 
第40章 “你……什么时候走?”
  江芜嘴上说杜引岁应当不会那么快离开,其实心里一点儿谱没有,之前说出来的只是一个美好的期望罢了。
  随着天色一点一点暗下,其余几个衙役带的拾柴队伍都陆续回归。
  初时,江芜与秦崇礼还并未十分慌张。毕竟杜引岁出去,大半的时间都能遇着点野物,比其他几支队伍多花些时间也是正常。
  只是到最后天彻底黑了,就剩被郑义带出去的几人还没个影子。别说开始焦心的江芜和秦崇礼了,就是谭望也开始有些坐立不安。
  不过,不似江芜和秦崇礼纯粹的担心与忧虑,谭望心中更多的是隐秘的期待。
  自打李家村时,在那废太子妃的指引下轻轻松松得了一株参,再遇着傍晚要拾柴,带着杜引岁的要么是谭望的亲信郑义,要么便是谭望亲自出马。
  那废太子妃离开李家村后,手脚就恢复得差不多,不再是个坐在木板车上需要废太子推着的废物。少了这么个废物的拖累,对那手脚颇有几分力道的废太子自是要多看管严格一些。只是,因着那株参,也不能因噎废食,不放她们出去转悠。谭望还指望着,那废太子妃还能记着点别的呢。
  只李家村后,谭望一连失望了三十多日,最近都开始反思他是不是真的让废太子和秦家过得太好了,好到那杜引岁都“记不起其他”了。
  就在谭望想着要不要像逼孔家一般,对那杜引岁逼上一把,就到了这日。
  谭望在天暗下后又等了一会儿,自觉的确已经超出了平日抓野物的时间,便再等不得了。
  只没想到,待他点了人,交代好了留守的队伍,还没出发呢,郑义就带着人从林子里钻出来了。
  趁着火光,一直盯着郑义他们离开方向的谭望与江芜都第一时间看到了那几个灰头土脸的人,并齐齐奔了过去。
  只到了几人跟前,一人伸手接过了郑义手上提着的背篓,一人却是直冲向了后面被楚秀兰扶着的杜引岁。
  “怎么这么晚?”
  “你没事吧?”
  两人几乎同时开口,谭望顿了一下,看向了说话的江芜和郑义后头的杜引岁。
  “没事,腿上不小心被划拉了一下,小问题。就一条道儿,我自己能走,楚姐姐非要扶。”杜引岁推开了楚秀兰扶着她的手,还甩了甩腿自证。
  谁料楚秀兰被推开了,下一秒江芜就续上了,抓着她胳膊的手比楚秀兰还用力,还抖抖得厉害。
  “真的没事……”杜引岁无奈笑了一下。
  只不待她继续说几句哄一哄明显慌张了的江芜,几步外谭望借着火光看清了背篓里的东西。
  “铁皮石斛!”谭望震惊。
  “嗯,我们在那边山崖边见着了,耽误了点时间。”郑义也看了一眼杜引岁,“杜姑娘下崖摘回来的。”
  “这就是你今天出发前,要带上绳子的原因?”谭望翻完背篓里的东西,再看向杜引岁时,目光复杂了许多。
  杜引岁却是摇了摇头:“那倒不是,之前遇着獐子和鹿的时候弄回来太费事了,我想着带根绳子万一这次还能遇上大的抬回来的时候能方便点。谁知道就刚好见着这些了。”
  解释得很好,但是谭望总怀疑这东西还是“五岁记忆”的产物。
  只杜引岁不承认,谭望也不好逼问。
  别说逼问了,甚至谭望再开口时,不自觉地都客气了几分:“铁皮石斛是一味中药……”
  “嗯,之前的老大夫说这铁皮石斛价同黄金,寸斛寸金。”杜引岁在谭望开口说出可能的忽悠之词前,先出声打断了。
  开玩笑呢,在李家村时,她最后特地问了那老大夫几样她记得的末世时最后那点儿成药也十分珍贵的药材,搞明白了这里的价格之后才冒的险。虽说她不会要价那么多,但要主动让价和被忽悠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谭望噎了一下,把背篓里的绳子扯出来扔地上,剩下的在手里掂了掂。
  就他的手感,这些铁皮石斛看着占地方,其实差不多四斤多点的样子。
  铁皮石斛也是一味他常需要买的药材,这四斤多的鲜枝晒干后便会缩干成一斤左右。
  “寸斛寸金指的是干了之后的价格,这里头晒完最多一斤。”谭望盯着杜引岁说完,见她神色不变,便知道她没有误会这里面的价格,于是又道,“一斤黄金十六两,也就是一百六十两银……”
  铁皮石斛虽然珍贵,但是远比不得李家村的人参,这一点杜引岁很清楚。
  但是没办法,她总不能老扯谎,再编下去,她不得弄出个幼年时从北地去都城的背景。谎说多了,也容易漏……她不准备再拿“五岁的记忆”出来说事儿,可不就得拾柴到哪儿就到哪儿,遇着啥就捡啥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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