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他不管对方发来的长篇大论,继续看下一条。
3.放下身段勾引对方。
“王秘书。”陆砚青冷静地吩咐,“去看一看有什么适合我穿的衣服......要比较显身材的那种。”
王秘书恍惚地离开医院,随即打开某音软件,搜索[擦边博主],激情下单。
正巧这时候有人敲响了病房的门。
江昭宴这一觉睡得并不好,叶雨那一刀伤的太深,差一点就能要了他的命,陆砚青找了全国最好的医生给他治疗,嗓子却还是受到了创伤,很长一段时间都不能开口讲话。
这件事闹得太大,哪怕节目组拼命想要压热搜,也抵不过人民群众想要吃瓜的心情,一时间有关【综艺杀人案】的谣言越传越离谱,甚至到了“有一个杀人恶魔把参加综艺的所有人都杀了”的地步。
无奈之下,节目组只好亲自发帖声明——
【综艺哥哥们的日常:亲爱的朋友们,大家好,感谢大家一直以来对本节目的关注与支持......艺人江昭宴先生在节目组拍摄期间意外受伤,现已及时安排就医并接受治疗......关于复播时间,目前需待艺人身体状况及整体筹备进展综合评估,再另行通知。】
文章声明长篇大论,其实核心思想就只是“艺人受伤,节目暂停,复播无望。”
声明刚出来,评论区一下子变得沸沸扬扬。
节目组的声明指向性太鲜明,继续就差明着说是“江昭宴导致节目停播,你们要骂就骂他吧,别骂我”,这个做法很聪明,因为江昭宴本身粉丝基础少,如果换成林许言或者苏墨一定会被粉丝狠狠冲,但江昭宴几乎没有特别忠实的粉丝,大多是看在他的颜值上的路人粉,远远没有到达冲锋上阵的程度。
一时间,几乎所有人的矛头都对准了还在病床上的江昭宴。
白经纪忙得焦头烂额,怎么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种程度。
“把小晏的手机收了,千万别让他看到网上的消息。”她叮嘱安祝,“他身体还没痊愈,到时候心情不好影响恢复。”
江昭宴是被一阵模模糊糊的耳语吵醒的。
少年睫毛轻颤,缓慢睁开眼睛,视线最先对上的是医院天花板上那盏明亮的灯光,喉咙传来刀割般的疼意,他恍然回神。
自己这是在医院。
记忆渐渐回笼,他突然意识到自己昏迷前干了什么。
脸颊发烫,意识混沌,他不太确定自己到底有没有和陆先生说明自己和乔渊的关系,耳畔传来一声轻响。
“醒了?”
江昭宴迟疑地和男人对上视线,陆砚青神色自然,“你还记得你睡前跟我说了什么吗?”
是自己和乔渊的真正关系吗?
他点了点头。
“那我们现在是我说的关系了吗?”
什么关系?
狐狸眼因为惊讶而瞪大,显得圆滚滚的。
是他想的关系吗?
这也太突然了......
少年面皮变粉,却还是羞涩地点了点头。
院长妈妈说过,如果两情相愿就要大胆一点......他也很喜欢陆先生。
陆砚青也很满意。
他温柔地揉了揉少年的脑袋,一直悬在心口的大石头落下——
不错,他现在也是有身份的人了。
虽然还不是男朋友,但有总比没有好。
“叶雨已经被警方逮捕了。”提及正事,陆砚青神情认真,“他对自己所做的事情供认不讳,但是叶家那里出具了他有精神病的证明,想要让他坐牢还需要点时间。”
“江逸尘......”
提到这个人,陆砚青声音里罕见地带了些疑惑,“叶雨把他撇的一干二净,警察去查了,现场却没留下什么痕迹和证据,就像是……有什么人在暗中帮助他一样。”
江昭宴的呼吸微微一窒。
他不由自主地想到了这几天昏迷时看到的那些奇怪的画面。
就像是一场梦,他以旁观者的视角看完了一部电视剧。
一部名叫《假少爷他过分撩人》的电视剧。
他看到了一个与自己同名同姓相同长相,却截然不同的人生。
那是一本剧情老套的“真假少爷文”。
原主江昭宴从小在孤儿院长大,长大后意外发现自己是江家“错抱”多年的真少爷,在真相揭晓后性格扭曲、心理阴暗,对那个从小在江家长大的“假少爷”百般欺凌。
而假少爷阳光、善良、坚韧、聪明,凭借着一众爱慕者的吹捧,哪怕在离开江家后也过得十分滋润,就连全文家室样貌都是顶级的陆砚青也对江逸尘倾心不已,也正因此他被真少爷嫉妒不已。
真少爷陷害、挑拨、甚至设计让属于假少爷的官配陆总“失身”于自己,妄图用一夜情让陆砚青负责。
但小说终究是小说。
陆砚青的高洁人设不会崩,他选择信任假少爷。
而“他”,真少爷江昭宴,因设计失败被赶出豪门,成为全网黑。
最后在一场雪夜中,被冻死在繁华街头,尸体三天后才被发现,成为网民讽刺嘲笑的谈资。
江昭宴在意识的深处看着那一幕幕。
看着一个与他同名同姓的少年像疯子一样死死拽着陆砚青的袖口,哭着说:“你亲过我,你要负责!”
而陆砚青一脸嫌恶地甩开他的手。
“江昭宴,你让我觉得恶心。”
他从未听过陆先生用这样的语气对自己说话。
可那个世界里的陆砚青,毫不犹豫地把那人推入地狱,转身去牵另一个人的手。
他在黑暗中站了很久很久,像是沉入了一场深不可测的梦魇里,心脏仿佛被什么攥住,酸胀得厉害。
“晏晏,怎么了?”
耳边温柔的声音将他从混沌中拉回来。
是陆砚青。
少年睁眼的瞬间,带着一点还未散去的惊惧和恍惚。
“做噩梦了?”
陆砚青眉头微皱,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关心和紧张,“你全身都在冒冷汗。”
江昭宴下意识甩开陆砚青的手。
这些莫名其妙的记忆在陆砚青提及江逸尘前像是被灰尘笼盖,朦胧看不清楚,但现在,却变得逐渐清晰,直至分明。
江昭宴盯着他看了许久。
那张脸与梦境中的一样,却又不一样。
梦是真的吗?
那梦境太真实,简直就像是真的发生过一样......
“陆先生。”
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陆砚青注意到他的嘴唇微动,连忙倾身上前,递给他纸笔:“你想说什么可以写下来。”
笔尖微动,江昭宴垂眸。
陆先生,你看过小说吗?
陆先生,你喜欢江逸尘吗?
陆先生,你相信......我们似乎是生活在一个小说的世界里吗?
字迹落在纸上的瞬间化为乌有。
思及最近连环套一般的遭遇,一个令人胆寒的想法浮上心头。
江昭宴想。
他好像被追杀了。
【作者有话说】
小陆总:耶耶老婆给我名分了!
江宝(沉思):他到底爱的是谁?
高亮!!小陆总前世今生都没有喜欢过别人!都是误会(怒吼——
第36章 不是玩物
因为意识觉醒,人设不再跟着原书走,主线从一开始就崩坏,有些东西开始着急了。
少年睫羽微颤,第一次对这个世界的真实性产生了质疑。
就在同一瞬间,眼前的男人突然定住。
不对!
江昭宴猛然意识到,停住的不只是陆砚青,更准确的来讲,是这个世界都暂停了。
瞳孔骤然收缩,他当了十八年的唯物主义者,三观却在此刻崩塌。
他怔怔看着眼前定格在原地的陆砚青,想抬手,却发现自己根本动不了。
一切都暂停了。
包括他自己。
就在这时,空中忽然浮现出一串肉眼可见的数据流。
杂乱又精密的字符,仿佛具备生命,自江昭宴眼前悠悠掠过,又倏地调转方向,围着他缓缓转了一圈。
“最讨厌写作业了......嗯?怎么感觉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什么东西开口说话了!
还没等江昭宴反应过来发生什么,那东西嗤笑又一声。
在那一瞬间,江昭宴感觉自己的意识摇摇欲坠,似乎有一个橡皮擦妄图把他的人生轨迹完全擦去。
不行......
“你是谁?”
就在他意识到自己似乎要失去什么的时候,禁锢着自己的束缚突然消失了。
少年茫然眨眼,努力稳住自己突突狂跳的神经。
他中规中矩活了十八年,最离经叛道的事情也不过是苦练一年打架揍了邻班的学生。
可眼前这奇怪的东西似乎不是可以直接靠武力解决的。
“嗯?你居然听得见我说话?”
数据流好奇地看向少年,不知道为什么,江昭宴莫名感觉对方有些愤怒,“真是奇怪,我的世界怎么会出现那么多bug,又打回我的作业......烦死了!”
江昭宴听不懂数据流的话,但小动物般的直觉告诉他,他得做些什么。
江昭宴曾经凭着这种直觉躲过了很多次灾难。
这一次,他也选择相信自己。
这样的念头涌上心头,他直觉这就是害自己频频受伤的家伙:“你好。”
漂亮却略显木讷的少年生涩开口,“刚刚听说你好像遇到了什么困难,我可以帮助你吗?”
“我去?什么东西在说话!”
“……呵,就凭你?”
那东西开始显得有些惊慌失措,但很快就恢复平静,傲慢道,“你只是我随手创造的一个npc而已,能做的了什么?”
“你需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联想到那场光怪陆离的梦,江昭宴定了定神,大胆开口:“你说的‘作业’是不是指创造一个世界?因为我没有按照原定的计划行动,所以你的世界偏离了主线。”
越是紧张的关头,他反而冷静了下来,“我可以帮你。”
数据流顿了顿,仿佛被他这句话噎住了。
沉默了几秒,那些字符忽然“哗”地散开,再开口时声音里多了几分审视:
“……确实,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你已经偏离原始设定了。Npc江昭宴本该是个感情辅助角色,负责在主角感情线推进中充当催化剂。可现在,你竟然自主觉醒了意识,甚至对我产生了反应。”
“有趣、有趣!”
几秒后,空中陡然浮现出一个红色提示框:
【绑定任务:主线修复者】
【权限等级:试用】
【当前剧情崩坏度:80%】
【存活概率:极低】
【备注:失败即死。】
江昭宴眸中微微波动。
下一秒,暂停的时间在霎那间开始流动,他猛地睁开眼,空气如潮水般涌入肺部,耳边传来一阵模糊的响声,似虫鸣,嗡嗡作响——
“记住你说的话,别想有小心思!”
江昭宴晃神。
他还活着?
喉头发痒,血腥味在嘴里蔓延,他止不住地咳嗽,时间流动,陆砚青的动作也随之恢复。
“宴宴?”
陆砚青愣了一下,连忙站起身来轻拍他的后背,“怎么突然开始咳嗽了?是不是不舒服,我去叫医生!”
眼圈骤然泛红,少年按住他的手,睫毛颤动,示意他靠自己近一点。
陆砚青迟疑了一下,以为江昭宴要和自己说什么话。
他笑着开口,“有什么东西还要说悄悄话?
低下头的瞬间,唇瓣传来温热的触感。
陆砚青瞳孔微缩。
少年动作笨拙青涩。
眼睛还没来得及闭上,陆砚青对上了一双绝望泛红的双眸,像是抓住了浮在深海上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原本泛起笑意的眼睑顿时下扬。
“怎么了?”
江昭宴的指尖微微颤抖,他说不出话,却死死抓着男人的衣襟,不容对方后退半步。
陆砚青鲜少见到少年这般模样。
大脑像是被雷劈了一样短路了几秒。
下一秒,他回过神来,反客为主地将人紧紧揽进怀里,唇齿相缠间,所有难言的情绪如潮水般倾泻。
然而哪怕在这种情况下,他的理智仍然留着一丝清明。
一只手轻轻托住江昭宴的后脑勺,另一只小心翼翼地避开他脖子上的伤口,不敢多碰半分,像是在捧着某个易碎的宝物。
“宴宴。”
陆砚青声音沙哑,心像是被一直无形的大手攥住,抽抽的疼,“你怎么了?小心,伤口还没好……”
可江昭宴什么也听不进去。
他第一次在清醒时分这样主动,那双一直显得温吞无害的狐狸眼染上湿意,纤细浓密的睫羽粘上泪珠。
他却觉得开心。
江昭宴一直很懦弱,认识他的人都说他太过于呆板老实,有很多莫名其妙的人找上他、欺负他,仗着权势为所欲为,然后惺惺作态地说他们喜欢自己。
但江昭宴明白,那不是爱。
他一开始以为陆先生也是这样的人。
陆先生和那些人不一样,他将自己从尘埃里捞起,不把自己当做什么玩物,认认真真的,像人一样对待他。
所以江昭宴决定赌上一把。
他赌自己能逃过世界意识的所有追杀,然后活下来。
*
6月1日。
电影院内灯光昏暗,巨幕上映着预告片的最后几秒,少年坐在角落最隐蔽的位置,身上裹着宽松风衣,戴着口罩和墨镜,几乎将整张脸遮得严严实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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