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是想到少年对着别人笑,那双漂亮的眼睛里倒映着别人的影子,他就嫉妒到发狂。
卑劣的心思不可言说,却几乎要将他折磨致死,喉结滚动,陆砚青俯下身,指腹一寸寸地描摹着少年滚烫的肌肤。
为什么不能只看他呢?
一个乔渊不够,现在又来了一个高程。
一个两个的都不知死活地想要觊觎他的昭昭......
沾了汗的细发缠在江昭宴耳边,手指轻轻挑起那一缕湿发,陆砚青眼底一片阴鸷。
“昭昭……”
“为什么总让我难受?”
“别人碰过的地方……都要清理干净才行。”
声音发狠,手上的动作却似情人般爱抚,小心翼翼。
少年被抱进浴室,水流自上而下,江昭宴打了个寒噤,迷迷糊糊地哼出声,纤细的身体蜷缩成一团,睫毛湿漉漉地沾在一起,“唔......”
撑开少年冰凉的下颌,迫使他仰起头,任由水流冲刷他苍白到透明的脸颊,手指一点点抹过少年的耳后、脖颈、锁骨,每一寸肌肤都被揉捏、擦拭得细致到变态的地步。
一遍又一遍。
直到泛红。
那双骨节分明的手指,在少年细嫩的脖颈上游移,停在脆弱的锁骨上,指腹轻柔,但皮肤太过于细嫩,哪怕再怎么小心也变成红彤彤的一片。
那么脆弱,在他的手下无知无觉地躺着,依赖他,用那双无辜的眼睛看着他,勾引他。
眼眸低垂,指尖传来细腻柔软的温度,少年身上还有微弱的、别人的味道。
陆砚青快要疯了。
为什么少年不能只属于他一个人呢?
为什么,那双眼睛里不能只有自己一个人呢?
理智告诉陆砚青,他和高程没什么两样,他们都觊觎少年,都是见不得光的情人,少年或许对自己有些不一样的情愫。
但都比不上那个叫做乔渊的男人。
不......不对......
陆砚青想。
至少他是江昭宴承认了的小三。
高程可没有获得少年的许可。
想到这,陆砚青俯身,亲吻着江昭宴纤细的锁骨。
汗水混着水流,一点点打湿了男人的睫毛,黑发黏在额前,他抬起头,心脏砰砰,一种油然而生的满足感席卷心头。
至少在此刻,少年的所有的所有,都是属于他的。
乔渊也好,高程也好,那些乱七八糟无关大雅的废物都只能远远看着。
只有他,只有他。
怀里的人微微颤了颤。
陆砚青浑身一僵,却舍不得放手,抬头时候正好撞进一双湿漉漉的、半醒着的眼睛。
江昭宴迷茫地看着他,像是还没分清现实与梦境。
“……陆先生?”少年声音里是毫无防备的信任与困惑,“你在干什么?”
“唔......身体好难受,我这是怎么了?”
大脑仍旧是一片空白,剧情失控的后果比江昭宴想的更加严重,他困倦地眨了眨眼,一向清亮的狐狸眼,此刻还带着病态的迷茫和水光,眼眶微微发红,睫毛颤抖着,目光懵懂地与男人对上。
身体发烫,带着灼人的温度,脑海里惹人厌烦的红色警告倒是破天荒地安静下来,只是小腹愈加难受。
陆砚青见状,神色一顿,温柔诱哄:“昭昭,看得清我是谁吗?”
少年茫然,却还是乖乖吐出几个字来。
如愿以偿地听见自己的名字,十指相扣,他跪在少年身前,“乖,很快就不会难受了。”
小江昭宴很怕冷,孤儿院里条件很差,冬天的时候也没办法一直开着暖气,只能把自己裹成一个球,然后滑稽地走路,他从小就比别人身子骨弱,风一吹就会发烧。
院里的小朋友都不爱跟他玩,嘲讽他是“少爷的身子,奴隶的命”,娇滴滴地没意思。
最开始他还会去找院长告状,但等到时间久了,连院长都觉得不耐烦:“为什么她们偏偏欺负你,不欺负别人?”
“他们说的也不是没道理,是不是因为你不好好吃饭,所以才生病?”
“江昭宴,我说过多少次,你这种人没资格挑食,真把自己当小少爷了?”
小江昭宴很委屈,他没有挑食,有在大口地认真吃饭,只是那个蔬菜发苦,还很咸,而且最重要的是,那不是他的蔬菜。
那是别的小孩子不吃,剩给他的。
小江昭宴不敢哭,只敢自己默默发呆,他很喜欢给自己讲故事,大约是因为天生想象力很好,他能想象出很多从没见过的东西。
比如带着游泳池的大别墅,特别可爱粘人的小弟弟,威严的父亲和温柔的母亲。
可每当他把这些故事讲给别的小孩子听的时候,他们就会大声讥讽自己:“江昭宴,你又在做你的少爷梦了!”
他确实在做梦。
因为那些场景是梦里频频出现的场景。
不过,小江昭宴眨了眨眼睛,那双圆滚还看不出眼型的眼睛浮现一抹茫然。
他突然感觉自己湿乎乎的,一个温暖的东西包裹住了自己。
很暖和……很舒服。
他忍不住动了动,却不小心抵到什么硬邦邦的东西。
啊!是可恶的坏石头!
那石头长得好生奇怪,是小江昭宴从未见过的模样,他撇撇嘴,想要离开,石头却像是会魔法,将他禁锢在原地,动弹不得。
“呜......”
天空不知道何时下起了小雨,石头被淋的湿乎乎的,又滑又念,江昭宴跌落在石头上,摔了个正着。
坏石头!
……
夜色深沉。
一夜好眠。
*
“这次的拍摄地点有部分需要从江家取材。”白经纪将合同翻的哗哗作响,“江家那边同意了,条件是江逸尘也要进组,你有什么意见吗?”
笔尖没停,少年摇了摇头,温吞开口:“没问题。”
“所以我需要住在江家吗?”
“宴”字最后一撇落下。
白经纪点了点头。
“过几天就要进组了,你可以去了解一下关于何空的资料。”
白经纪收起合同,“拍摄是保密的,我不会陪同,你这两天好好休息一下,别太累着自己。”
夜风送来昏黄的灯光。
江昭宴揉了揉腰,小脸通红。
那里还在酸软着,走路的时候也有些不自然。
回想起昨晚的经历,他捂住脸颊,试图给烧红的部位降降温。
脑海中的红字奇异般地褪色了,他有些诧异地下了地铁——因为害怕出意外,他都是尽量避免私家车出行。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今天顺利的不可思议,既没有头顶上突如其来的花瓶,也没有道路上莫名其妙的阻拦,甚至过马路时也是一路绿灯,畅通无阻。
这也太顺利了吧!
心里浮现出一个大胆的猜测——
根据控制变量法来讲,这两天并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除了一个人。
陆先生。
难道和陆先生亲密接触就可以解决剧情失控的问题吗?
想到这,少年的脸颊又红了。
不过……他们两个是情侣,就算贴贴应该也没什么关系吧!
说曹操曹操到,猫咪头像发来消息。
【L:探头.jpg】
【L:你那边结束了吗?我可以去找你吗?】
【L:你今晚没有别的约会吧?】
【L:猫猫头期待.jpg】
好萌的猫猫头!
尽管陆砚青已经换了这个头像一个多月了,但江昭宴每次看到的时候还是会被萌到,他低头,认真打字。
【y:好呀,我刚刚下了地铁。】
【y:没有别的约会。】
末了,他手指点在男人发的表情包,长按保存。
江昭宴抱着手机,步子轻快了不少,耳尖微微发烫。
走了没几步,手机又振了振。
【L:那我来接你。】
【L:乖乖在原地等我。】
心脏被轻轻挠了挠,江昭宴笑着回了个“好”的表情,老老实实在地铁口的小广场边找了个长椅坐下。
夜风轻拂着,吹动他额前的碎发,也带走了白天的些许闷热。他抱着膝盖,眨巴着眼看着川流不息的人群,心里一点点柔软下来。
直到今天,江昭宴仍然觉得恍惚。
自己居然在和陆先生谈恋爱!
谈、恋、爱!
人生的第一次恋爱,江昭宴分外珍惜,说起来这还是两人恋爱后第一次约会,少年犹豫了一下,站起身来。
该给陆先生买束鲜花才对。
地铁口对面就有一家还没打烊的小花店,灯光温暖,玻璃窗上贴着软糯可爱的猫咪贴纸。夜晚的人不多,店员是个扎着双马尾的小姑娘,见到江昭宴推门进来,眼睛一亮,露出甜甜的笑。
“欢迎光临!”
花店里弥漫着淡淡的玫瑰香气,江昭宴慢慢走过去,目光扫过花架。
他想了想,陆先生平时穿着挺冷淡的,总是一身黑白灰,但又喜欢发猫猫表情包,是一个很温柔的人。
所以,送玫瑰太俗气了吧?
还是送猫薄荷好了……不对,人家又不是猫。
江昭宴陷入了小小的纠结中。
“要不要我帮你推荐呀?”小姑娘热情地凑过来,见少年眉眼清隽,笑得更甜了,“送女朋友还是男朋友呀?”
“……”江昭宴一滞,耳根倏地红了。
“男、男朋友。”他小声回答。
小姑娘眼睛一亮,压低声音道:“那我懂了!”
她麻利地转过身,从一旁捧起一束包着牛皮纸的花束——是雪松、绣球,还有一小束浅紫色的勿忘我。
“这个超级适合送男朋友哦!寓意是无论在一起多久,都不会忘记彼此!”
江昭宴怔了怔,心脏像被细细的羽毛扫过,又软又痒。
他点了点头:“就这个吧。”
很快,花束包好了,江昭宴双手接过,轻轻嗅了嗅,心情也像那小小的勿忘我一样,在心底悄悄盛开。
他抱着花,重新回到了地铁口。
夜色更深了,人群也稀疏了几分。江昭宴抱着花,一边小心翼翼地整理着牛皮纸,一边偷偷在心里排练着等会见到陆砚青要说的话。
是直接递给陆先生吗?
要不要加一句话?比如,“送给我的男朋友”?
天啊,好害羞。
【作者有话说】
小陆总(阴暗爬行又得意洋洋):我是小三
江宝:嘿嘿,送男朋友花花!
两个脑回路完全对不上的家伙谈恋爱
第39章 嫉妒
江昭宴最后还是选择默默把“送给男朋友”这几个字吞了下去,改为了更加腼腆的“送给陆先生”。
正绞尽脑汁地排练台词时,一个不熟之客不请自来。
“学长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长相天使般的少年大约是在和朋友团建,看到他,停下脚步,笑嘻嘻地走向他,声音却有些冰冷:“学长最近很出名啊,都不怎么回我消息了。”
光是韩修竹这一句话就足以让江昭宴提高警惕,睫毛下垂,“怎么了吗?”
注意到他们这边的动静,韩修竹的朋友围了过来,“修竹,这是谁啊?”
江昭宴刚想离开,却被韩修竹紧紧攥住手腕。
周围已经有几个人围了上来,穿着打扮一看就是家境不凡的纨绔少年,七嘴八舌地问着:“好漂亮的乖乖,这是你什么学长?”
韩修竹笑了笑,慢悠悠地说:“算是学长吧,不过不只是学长。”
他眼神暧昧地扫了江昭宴一眼。
一旁的人立刻起哄:
“哟,我就说你小子怎么总是不谈恋爱,原来是不喜欢美女。”
“小男朋友那么久还藏着掖着,真不够意思啊!”
少年浑身紧绷,手腕被攥的生疼。他想开口解释,却被韩修竹顺势搭上肩膀,半揽在怀里。
“不过我的宝贝最近不听话了,”韩修竹低头看着他,笑着拍了拍他的脸蛋,“可能是觉得我准备出国,没怎么管他,就想偷跑?”
“嗯?是不是?晏晏宝贝?”
他声音低而暧昧,周围人见状,笑得更厉害了。
“哟哟哟,还宝贝呢!”
“那修竹你要看紧点,别让人跑了啊!”
耳边都是哄笑声,胸口阵阵发闷,像是被什么东西死死压着,喘不过气来。想要挣脱,却被扣得更紧,对方态度恶劣轻挑,像是在展示所有权一样,当着众人的面宣誓主权。
韩修竹垂眸看着挣扎的少年,眼底划过一丝恶劣的兴味,似乎很享受少年可怜兮兮却又无力反抗的模样。
真是可怜,连反抗都不敢。
他忽然松开了一只手,亲昵温柔。
“好了好了,别起哄了,没看到我的宝贝耳朵都红了吗?”
韩修竹比江昭宴高了大约五公分,但他常年健身,身形宽阔的多,此时将少年搂在怀里,江昭宴根本挣脱不了半分。
垂眸时,眼神在落到少年脖颈间的红印时骤然变得幽深,指腹狠厉蹭过:“晏晏,这是什么?”
本来漫不经心的态度全然消失,一向挂着微笑的脸庞也变得阴沉。
“看来我不在的这段日子里,你过得挺开心的?”
“告诉我,是谁搞的?”
“……”
少年默不作声的态度激怒了韩修竹,他拿出手机,声音发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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