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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乐不为(近代现代)——鳍尔

时间:2025-06-03 06:50:21  作者:鳍尔
  “好了!”禾乐用力捏他的手指,“你根本就没说我的好话。”
  纪延廷嘴角漾着淡淡的弧度,“那你想我怎样和哥哥介绍你?”
  禾乐嘴巴动了动,没说出口。
  “男朋友?还是初恋?”
  他的话带着调侃意味,像是不是真心认同以上两个身份,听在禾乐耳朵里很不舒服。可更让禾乐难受的是,数万个汉字里找不出能够形容他们关系的名词。禾乐自暴自弃道:“回到纽约后我就要开始约会了。”
  纪延廷捏着他的下巴面向自己,嗓音凉了几度,“不要故意惹我生气乐乐。”
  “我说真的。”禾乐不甘示弱与之对视,“妈妈一直催我早点找个人定下来,我要开始尝试跟人见面了。”
  两厢对峙,不稍多时,纪延廷的气势如烟散去,“不能等等我吗?”
  “等你去纽约旅游吗?”禾乐用纯真的目光凝视他,“那我们是不是要制订一个p友日历?”
  纪延廷气笑了,“看来几天体验下来你对我的技术还挺满意。”
  禾乐补充说:“尺寸也还行吧,不过我没有对比,也不知道其他人怎么样。”
  “你还想对比?”语调陡然拔高,纪延廷装不下去瞬间破防,“你就知道怎么气我。”
  “我要睡觉了,明天还要见哥哥。”
  “我不也是你的哥哥吗?”纪延廷故意说,“小时候都不用教上来就喊人哥哥,现在哄你半天都不肯喊一句。”
  禾乐脸颊涨红,怒瞪他一眼,“你那是什么时候哄的!”
  “床上,那又怎么样。”坏蛋理直气壮地说。
  “十分非常很不怎么样!”禾乐加了多个比较级表达愤怒,但是纪延廷这个坏蛋根本不受其影响,“刚刚在浴室喊得那么好听,再叫一次吧乐乐。”
  “想都别想。”
  禾乐钻进被窝,以决绝的背影拒绝了他的坏蛋要求。纪延廷轻笑着关上灯,从后拥住他,“晚安。”过了一小阵,禾乐呼吸平缓疑似睡着,纪延廷亲了一下他的后颈,语气从未有过的认真笃定:“我虽然是个坏蛋,但不会一直坏蛋的。”
  ·
  吃饭地点约在傅之恒家中,想着是见纪延廷敬重的人,禾乐打算买份礼物过去。正好上次纪延廷说要给唐思麒送手信,两人就一并去瓷器店为对方家人挑选礼物。
  “你哥哥喝茶吗?”
  “他应该喝咖啡比较多。”随后他问:“你妈妈是不是很喜欢花,这个花瓶怎么样?”
  “好看是好看,但是太大了,我拿不了。”
  纪延廷放弃花瓶,转而去看小巧一些的,挑选过程中,他有些不满道:“你的行李箱太小了,长途飞行只带个登机箱,衣服都塞不进去。”
  禾乐挠了挠脸,“我不知道会留这么久。”而且明明是纪延廷给他买太多衣服了,他都穿不过来。不知道这人有什么恶趣味,叫人把他尺码的衣服一整季送过来,每次出门前跟打扮娃娃一样给他搭配。最为过分的是只有外出的衣服,睡衣或居家服必须穿他的。
  “这套碗碟包起来。”
  “是,纪先生。”
  才说了花瓶太大,这人转头就挑了一套十六件的白瓷浮雕套装。禾乐眉头紧锁能夹死苍蝇,“我的行李箱真的放不下。”
  “我有很多行李箱,回去挑一个,或者路上买个回去。”
  禾乐给他出主意道:“我妈妈练书法,你挑个水盂或者笔架,小小一个方便携带,又不怕磕碰。”
  纪延廷敛神思考了一会儿,转身让销售带他看书法用具,“这个天青釉洗,还有这个青五峰笔架,那个砚滴也拿给我看一下。”
  禾乐没眼看,随便他去了,专心挑选给他哥哥的礼物,挑来挑去还是觉得花瓶不会出错。路上再买一束百合,倒也不至于失礼。
  一进门,禾乐把礼物递过去,有些僵硬地打招呼,“哥哥,你好。”他平时接人待物没有这么无措,只是第一次比较正式地与纪延廷最敬重的家人见面,心里实在没底。
  傅之恒瞥了一眼纪延廷接过礼物,“你好禾乐,进来吧。”
  “我呢我呢,没舅舅份吗?”纪桢不知从哪个角落钻出来,被纪延廷拽走,“上次发你的内测程序的bug修好了,我重新给你传一份。”
  时间没在傅之恒脸上留下多少痕迹,与十年前相比甚至显得年轻了一些。或许是因为这几年心情轻松的缘故。他始终保持着淡淡的笑,与那个铁血检察官形象相去甚远。听纪延廷说傅之恒已经高升至首都检察院,而阮筝也跳槽去那边当律师,两人搬到首都定居已有多年。这两天阮筝异地开庭,他恰好有空就陪同回来。
  红酒已经醒好,傅之恒给他倒了一杯,“你在找廷廷小时候的照片是么。”
  禾乐握紧高脚杯点点头,“是。”
  “我这里有一些,不过也就几张。”傅之恒拿出一本很薄的相簿,上面记录了纪延廷幼儿园、高中、大学的毕业典礼。加起来还没有一学期禾乐给他拍的多。
  班级大合照中每个人的头如同葡萄串一样簇拥着,但禾乐看得很认真仔细。不多时,他疑惑地问:“怎么没有小学和初中?”
  “他小学毕业那年我在国外读书,初中毕业的时候他因为见义勇为错过毕业典礼。”
  禾乐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唯恐控制不住神色,欲盖弥彰地拿起红酒喝了两口。他的目光停留在纪延廷高中毕业相片尤为长久,那是他最为熟悉的纪延廷,但是脸上却是最没有生气的。
  “嫂子呢?”纪延廷料理完纪桢转身出来,“这么晚还没开完庭?”
  “回那个家了,他后妈知道他回海城,在法院门口把他拦下,他不让我跟去。”傅之恒脸上的笑意减退,说着便拿起手机确认些什么,看了足有十秒才放下。
  “他之前推荐的安神香挺好用的,替我谢谢他。”
  “嗯。”傅之恒抬起眼,不经意地扫过禾乐,道:“最近不用点香也能睡着吧。”
  纪延廷饮了口红酒,“还行。”
  禾乐偏过头把那几张照片翻来覆去地看,耳朵却竖着。纪延廷有睡眠问题他怎么不知道,明明睡得很好啊,甚至有时候抱太紧把他勒醒,禾乐用力推开他他都不会醒来。
  “不说这些了,先吃饭吧。”傅之恒吩咐佣人开饭,招呼禾乐,“不知道合不合你胃口。”
  “我什么都爱吃的。”禾乐礼貌地应和,纪延廷嗤笑一声,被他拧了一把大腿。
  傅之恒看着两人打闹笑而不语。
  “海城周边有什么好玩的,过两天五一假我想和阮筝去游玩一趟再回首都。”
  禾乐立刻推荐了邻市的缤纷玫瑰园,“听说里面还可以制作属于自己的香水。”
  “听说?你们没去吗?”
  禾乐尴尬地笑了两声,“在植物迷宫耗了很多时间,就没怎么玩其他项目。”
  “什么时候回纽约?”傅之恒又问。
  “后天。”禾乐正襟危坐,手掌放在膝盖上蹭去手汗。
  纪桢嚼着菜口齿不清道:“不考虑把廷廷打包带走吗?”
  禾乐顺着他的目光看向纪延廷,轻声说:“如果他愿意的话。”
  “他有什么不愿意的。”纪桢仍是那幅吊儿郎当样子,夸张地叙述,“他巴不得你给他一闷棍套麻袋带走,那他就不用管傅氏那堆烂摊子了。”
  “纪桢。”傅之恒警告地看他一眼,“吃饭。”
  纪桢举手投降,“好吧,我爱吃饭。”
  禾乐不知道他们在打什么哑谜,只见纪延廷走之前把一个很大的文件袋交给傅之恒,并避开他说话。
  “都在这儿了。”
  “好。你都准备好了?”
  “等聆讯结束就走。”
  “去吧。”傅之恒拍拍他的肩,纪延廷已经长得跟他一般高,但还是习惯仰望他,“谢谢,哥。”
  “说什么呢。”两兄弟间不存在温情时刻,傅之恒目光偏向不远处的人身上,温声道:“恭喜你,终于拥有足够多叛逆的底气。”
  纪延廷抬起一只手臂学他那样不太熟练地拍拍他的肩,“我回家了。”
  “嗯,回‘家’吧。”
  傅之恒站在门廊下目送他们离开,目送纪延廷回到他真正意义上拥有爱的家。
 
 
第62章 
  四月的海城空气中弥漫花瓣与湿气,禾乐翻个身挨到窗户印了个脸谱随着被冻了一激灵,他迷迷糊糊睁开眼,薄被滑下来,宛若玫瑰花瓣穿过玻璃落在他肩头,点点鲜红缀满雪肤。
  “纪延廷?”他下意识喊,却没有得到往常的应答。
  昨夜做疯了俩人最后挤在飘窗上睡的觉,禾乐这才稍微回神打量这个仅一米多宽的小平台,无法想象是如何睡下两个男人的。
  海城的夜景很美,没剩几个夜晚了,他靠在纪延廷肩头看得如痴如醉。
  “我的工作经常要飞来飞去。”禾乐说。
  纪延廷一下一下拍着他的背,用鼻音轻轻嗯了一声。禾乐接着道:“这次给傅小姐拍的照片还不错,她把B 版发到社交平台上很多人转发,我的账号也涨了很多粉丝。”
  “嗯。”
  “或许之后能经常接到海城的工作。”
  拍打的手停了,纪延廷稍稍坐直,“纽约飞海城要十六个小时,这个时间够你接两个在你工作室的拍摄。”
  “没有那么夸张。”禾乐的手环着对方劲瘦的腰身,绞紧手指,“傅小姐说她的一些朋友也想找我拍照,我人过去就可以,还不用安排置景那些,还挺简单的。”
  纪延廷握着他的肩把他拉起来,语气严肃,“傅萱儿那些小姐妹跟t台的专业模特有什么可比,你作为一个在纽约时尚圈活动几年的专业摄影师就甘愿当个跟拍?”
  “我又没有立刻要接,只是说说而已。”禾乐撇了撇嘴,枕回他肩上,呼吸都带上些许不高兴的气息。
  先前纪延廷还会问他要不要留在海城,但是现在他好像不停地想赶自己走。
  禾乐洗漱完随便用麦片对付一顿,回衣帽间挑了件白衬衫和卡其色休闲西裤,另外把一件草绿色的粗麻花毛衣搭在肩上,两只袖子松垮地绑起来。站在镜子前照的时候纪延廷就进来了。
  “早上你去哪儿了?”禾乐看他一眼又低头去折袖子,纪延廷很自然地接过他的工作帮他挽起来,“公司有点事,回去处理了一下,起来很久了吗。”
  “没。”
  “鞋子穿哪双?”纪延廷斜倚在衣帽间门口,耐心等待他打扮。禾乐想以最好的面貌出席钟楼在这个世界的last day,他能够理解。
  禾乐不常穿皮鞋,他努努嘴,道:“鞋子你给我挑吧。”
  修长的手指从一众手工皮鞋掠过,最终没在任何一双前停留,纪延廷道:“穿你本来的运动鞋吧。”
  “不搭。”
  纪延廷径直走去外面玄关拿他的白色运动鞋进来,半跪在他身前给他换,“时尚工作者不应该大胆尝试混搭吗。”
  “我看你是不想我穿那些皮鞋才胡诌的。”
  纪延廷垂着眼帘不回他的话,他确实是不想禾乐穿他买的鞋,因为那样禾乐就会逃走了。尽管是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但某些时候纪延廷还是挺迷信的,可能被禾乐传染了。
  给鞋子系好漂亮的蝴蝶结,纪延廷把他推到镜子前。禾乐情绪仍不算高涨,身体没骨头似的往后倒在他身上。他动了动手指勾住纪延廷的,透过镜子无声地与之对视。
  禾乐:“Last day.”
  既是钟楼在这片土地的最后一天,也是禾乐的。
  纪延廷轻轻吻了一下他的发顶。
  到达荣德时周围已经清场完毕,明天是五一劳动节,学校提前半天给学生放了假。不过警戒线外仍有许多学生徘徊。钟楼立在那里,平等地对待每一位经过的学生,但每位学生心中只有一座钟楼。
  施工人员点燃鞭炮,伴随着劈里啪啦的声响,红纸灰烟纷飞,那场面颇为壮观。一声高呼,摆放炸药的人员鱼贯而出,禾乐听见他们在报数,随后撤出警戒线外。
  戴着红色安全帽的工人走在最后,因为隔得很远,禾乐只能看见一个移动的红点。他走到一个小电箱一样的东西旁边,像日常检查,动作利索地拉下开关。
  嘭一声巨响,先是琉璃炸裂,如同礼花似的喷出来,墙体裂痕飞速疯长,最后整座钟楼如同被压碎的豆腐块一样倒坍。接连不断的动静把周围树上的鸟吓飞,枝头的花瓣打着旋扑簌坠落。
  再也没有什么琉璃花影,再也没有什么钟楼传说,某个夏日从天而降的少年从此只活在禾乐的心中。不知道纪延廷是什么感受,他只知道自己的五脏六腑仿佛被一双无形的手攥紧,用肠子把它们捆在一起再塞回肚皮里面。
  只花了十分钟不到,屹立二十多年的钟楼便成为一堆断壁残垣。泥头车一车接一车把石料运走,很快,便连断壁残垣都不复存在了。
  夕阳落下,面前的场景如同好莱坞大电影结束前的一幕——尘土飞扬,人类神情黯淡,周遭一片死寂。禾乐往前走了几步,越走越快甚至跑起来,地上到处闪闪发光,如同上帝撒了一把星星——是碎裂的琉璃反射了阳光,造成钻石还要耀眼的错觉。
  他弯腰捡了一颗绿色的碎片,对着落日,地上映出一个不规则的影子,像颗薄荷味糖果。
  “纪延廷。”他回眸对着他问,“那天你在钟楼等了我多久?”他把那块绿色琉璃碎片握得很紧,几乎嵌进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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