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乐被吻得透不过气,脑袋不住往后撤,又被一只大掌牢牢按住,被动地接受来自纪延廷的气息。
他托着他的大腿和腰把人面对面抱起来,禾乐五指插在他的发间,把今早用发胶精心打理过的造型弄乱。
舌头像一尾灵活的游鱼,搅得翻天覆地,无论接了多少次吻,禾乐还是会被这样霸道的举动弄得手足无措。
亮晶晶的口水从嘴角滑下,在精心挑选的白色西服上留下一串深色水渍。热意不断翻涌,过电般的触感从尾椎骨升起,禾乐不自觉地动了动腰。纪延廷贴着他的脸轻笑,笑得胸腔震动,“乐乐这么急?”
脸颊蹭一下子羞红,禾乐居高临下瞪他,“你不急吗?”说着大腿又用力夹紧,弄得纪延廷倒吸一口凉气,“乐乐你可真是......”
嘭一下陷到沙发上,纪延廷轻车熟路地在沙发缝捞出作案工具,上面的附着液体很冰,被碰到后禾乐不自觉抖了抖,小声喊了声凉。纪延廷附身吻了吻他唇角安抚,“马上就热了。”
屋内很安静,只有鱼缸不时升起的气泡咕噜噜响。纪延廷严阵以待仿若面临第一次入校考试,比以往准备工作都要漫长。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提笔的一刹禾乐还是下意识地像只虾子一样缩了起来,纪延廷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压抑的低鸣,简直是要了命。
“乐乐,你要弄死我。”
禾乐委委屈屈地撇着嘴,小声道:“明明是你在摆弄我。”
纪延廷忍无可忍地捂住那张让人欲罢不能的嘴巴,起伏的背肌如同连绵不断的山脉,一上一下地抖动仿佛在呼吸。
精壮的躯干布满汗珠,禾乐抬手摸了一把,像是疑惑又像好奇地tian了一下,“咸的。”
脑中那根弦顷刻崩塌,纪延廷像上了发条的机器,在他耳后、脖子、所有经过之处留下一连串鲜红的印记,如同雪地上怒放的鲜花。
禾乐累得一根手指头都动不了,像颗大白菜一样被洗干净,又被半抱着喂水。他微微掀起半红的眼皮,小声埋怨,“你今天特别凶。”
纪延廷熟练地帮他按摩腰腹和大腿,轻飘飘道:“我只是想让你记住这一天。”
“怎么,你做完今天以后就不做了?”禾乐瞪着他,但因为身体还很虚,所以没什么威慑力。
纪延廷又低头亲了亲他的眼睛,“今天是结婚纪念日,当然要特别一点。”
“那每年都有结婚纪念日,还有求婚纪念日,还有你生日、我生日,圣诞节、万圣节呢?”他的声音黏黏糊糊的,发脾气也像在撒娇。
似乎觉得他说的有道理,纪延廷陷入了短暂是沉思,随后给出解决方案,“明天开始你早起跟我健身,省得你总说累。”
合着不是反思自己过于强劲,而是抱怨他没有耐力??才结婚第一天,就挑他毛病,这还得了!!禾乐不满地踢了他一脚,“你快去给我烤红薯还有烤栗子?”
“现在给你烤。”纪延廷摸摸他的脸,给他穿了件柔软的长T恤,下面什么也不给就这么把人抱到厨房。而他本人则只穿了一条黑色长裤,也不知道是谁诱惑谁。
禾乐撑着下巴坐在高脚椅上,脚丫子一晃一晃看着一具白花花的rou体忙前忙后。无论看多少次,还是觉得纪延廷的身材很赏心悦目,他突然有些理解为什么很多摄影师都喜欢拍人体了。
“纪延廷——”
“嗯?”纪延廷抬起头看他,“怎么了?”
禾乐丝毫不脸红道:“过来让我摸摸。”
他把一盘开好口的栗子放进烤箱,眼角挤着笑不紧不慢走到禾乐跟前,结实的胳膊横过去,饱满的胸肌立在眼前,禾乐把脸贴上去,上下其手。
“我答应了,明天开始跟你健身,你觉得我要练多久能练成你这样?”
纪延廷失笑,语调微微扬起,“你要练成我这样?”
“怎么,不行吗!”禾乐不满地捏了一下其中一块肌肉,嗔怪地瞪着他。纪延廷十分畅快道:“行,怎么不行了,唉你看过那个肌肉面包熊吗,我觉得你可以努力一下。”
“我不是要那种肌肉!”禾乐又捏了一把他的胸肌。
屋子里飘着香甜的红薯和栗子热气,窗外雪花飞舞,禾乐吃得嘴角沾碎屑,饕足地眯起眼望着纪延廷。
“咱们嫂子什么时候回去啊?”
“后天。”
禾乐点点头,随后有些不高兴地专注在剥栗子上,嘟嘟囔囔道:“那你要去多少天啊?”
“预计要三天。”
傅岐的案件判了,虽然他本人还在上诉,但基本没什么推翻的可能。造假围标的金额太多,够他下半辈子进去了,只不过他年纪大了,而且有基础病,通过律师的一番运作,他的下半辈子基本就住在疗养院了。
纪延廷此番随阮筝回去要把国内的事情弄完,把公司还有股权全部转移给他二叔还有其他亲戚,此后,国内的事就再与他无关了。
“要不还是我陪你回去吧。”禾乐仰着脸看他,眼神和语气都流露着舍不得。纪延廷摇摇头,“我自己可以解决。”
“好吧。”
纪延廷好像总觉得自己无所不能,不愿意让他跟他分担一些,禾乐能理解但不能接受。他现在已经持证上岗了,怎么能让老公独自去面对糟心事!
禾乐把他送到机场,依依不舍地跟他吻别。纪延廷摸摸他的脸,“别担心,很快就回来。”
“嗯。”
飞机落地,纪延廷有种怅然若失之感,刚新婚就撞上小别,谁受得了。
【作者有话说】
四月了,决定开始隔日更新番外!!
第74章 与爱同行
流程早早就过了几遍,只需纪延廷本人在公证人和律师见证下签字即可。他签完后简短地跟二叔他们说了些话就转身离开。
傅萱儿已经开始在公司轮岗,知道他今天回来就早早摸鱼跑来会议室门口等。见他出来立刻走上前,似乎想跟他说什么,但咬了咬唇没说出口。
纪延廷睨了她两眼,“我赶时间,有话就说。”
她憋了半天憋出一句“你跟禾乐好好的。”傅萱儿似乎很懊恼,她从来没有嘴笨的时候,但此刻面对这个她从小都喜欢跟他对呛互怼的兄长突然变得不会说话了。她一直以为大伯对纪延廷只是严格,而家族中的男孩一直都是接受这样的教育,但不知道他其实比别人承受更多。
而且即使他们再不满家里的安排,也没有人会做出反抗,甚至是把家产拱手让人,其他的兄弟姐妹很多笑纪延廷蠢。但她只觉得他才是最聪明的人,因为知道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有多少人活一辈子都没找到。
“那当然。”纪延廷扫了她一眼,随手抛给她一份文件,“游艇送你了,希望你的薪水能做得起保养。”
傅萱儿讷讷地跟到楼下大堂,在他经过闸机走出去的一瞬大喊:“二哥,再见。”
纪延廷摆摆手没回头,走到车旁阮筝问他要不要回家吃饭,说是傅之恒也回海城了。
低头思索了一会儿,纪延廷道:“晚上吧,到时我过去你们那儿。”
“行。”阮筝接过他签好的文件,跟他道别了。
几许微风划过,他紧了紧风衣拉开门进去,司机问:“现在回酒店吗,纪先生?”
纪延廷脸上又露出刚刚阮筝问他要不要回去吃饭的表情——眉头微微皱起,嘴巴抿成一条直线,再三权衡后说:“去疗养院。”
“好的。”
海城的冬天是湿冷的,即使穿再多的衣服也抵挡不住那股从脚底而起的刺骨寒意。车窗降下去一条缝,纪延廷撑着窗沿看着疗养院高大的围挡。今天没有太阳,一切显得灰扑扑的。枯树、灰墙、洇湿的板砖、粘腻的冷空气,让呼吸变得艰难。
他推开门走进去,向门口的警卫提交了证明文件,很快有人出来引他进门。
司机小吴百无聊赖地在路边等着,除了他之外还有三两个也在等人的在门口小超市消磨时间。阴郁惨淡的视线中突然出现了一道亮丽的天蓝色,一个长得很标致的男孩从计程车下来,在铁闸门前踮脚左顾右盼了好一会儿。脸只有巴掌大,一半陷在天蓝色羽绒服里,另一半脸几乎被那双大眼睛占据,葡萄似的眼珠子转了几圈,似乎没找到想找的人,男孩不太高兴地朝小超市走来。
他买了一瓶牛奶,一包巧克力饼干,结账的时候在柜台抓了一把棒棒糖。小吴原本在跟超市老板侃大山,但目光不由自主就随着男孩的动作移动。诚然,在等待进去疗养院的人中,没有几个神情如他那般闲适的,他好像就只是在校门口的小卖部等待留堂的同学而已。
或许过去了半小时,或许过去了一个钟,小吴跟超市老板从三国聊到秦始皇,终于等到人出来。
他老板的表情没什么变化,硬要说的话,比进去的时候还要冷酷几分。小吴忙把塞了片薄荷糖进嘴里,生怕有烟味残留。他朝车的方向走,身旁那个穿着天蓝色羽绒服的年轻人比他更快地冲了过去。看着圆滚滚的,没想到这么灵活。一霎那,他就见到那张冰山般的脸仿佛积雪融化似的展露笑颜。
纪延廷张开手臂接住猛撞过来的天蓝色圆球,目光满是不可置信:“你怎么在这里?不是说今天飞夏威夷拍摄吗?”
禾乐抬起下巴哼了一声,“那当然是骗你的。”他说话时冒着白雾,就像一颗刚出锅的汤圆,纪延廷忙拉他上车,双手搓了搓给他捂脸,“冷不冷?等多久了?”
“不冷,我穿可多了,不过等得确实有点久,你好慢。”禾乐悉悉索索地从口袋掏出棒棒糖,塞了一个哈密瓜味的到他手中。
纪延廷轻笑着吩咐小吴回酒店,又转过脸问:“只吃了棒棒糖吗?吃饭没有,饿不饿?”
“我还吃了巧克力饼干,还有牛奶。”说着他像掏百宝袋一样掏出吃剩的半包饼干塞到纪延廷手中,早有所料一般说:“你先垫垫肚子。”
小吴不经意地扫过倒后镜,心底对男孩的身份很是好奇。他是公司临时安排过来的,从前听说过大老板冷名在外,但今日一见似乎并不是如此,没有人会相信冷漠的大老板会跟一个漂亮男孩分饼干和棒棒糖。
一进房间禾乐就把身上过多的衣服脱下来,纪延廷跟在身后收拾,夸奖道:“不错,还知道穿羽绒马甲。”
“你都不知道我下飞机的时候有多冷,我感觉海城比纽约还要冷,明明这里都不下雪,怎么会这样?幸好妈妈给我收拾了厚衣服。”
他絮絮叨叨说着自己这趟飞行多不容易,本来买到跟他同一班机的,但因为是超售,而且晚了登机所以没能登机。
“我就只能搭下一班了,不过他们给我升舱了,下飞机的时候好冷,我在机场开行李箱穿了衣服。本来我想直接去咱们哥哥家等你的,嫂子说你去疗养院了,我又赶紧过来,噢我的行李箱还在哥哥家.....”
纪延廷随手放下厚重的衣服,欺身上前紧紧抱住他。禾乐停下话头,嘴巴微张着,顿了一下以同样的力道重重回抱纪延廷,手掌轻轻拍他的背,“廷廷乖乖。”
沉默地拥抱许久,纪延廷声音极低地开口,“我没有见他。”
“什么?”声音陷在他的颈窝,他没太听得清。喉结往下滚动几次,纪延廷说:“我没进病房。”
他随指引的人走到傅岐的病房门前,那人便走了,他在门口站了许久,久到值班的警员问他需不需要帮忙。纪延廷摇摇头转身走到楼下的小花园,或许是看他表情太过僵硬,吸烟区的大叔塞了一支烟给他。
他紧抓着那支烟,也不点,脑海里面闪过很多画面,那些带着汗水、泪水、血水的记忆似乎变成了一张张没有意义的幻灯片,甚至不能比抽象代数更能让他浮起痛苦感受。他忽然不明白自己存在的意义是什么,父母把他带到这个世界,却对他不管不顾,在生命走到尾声的时候却想要见他。
今天的见面是傅岐申请的,他不知道傅岐想对他说什么,只不过好像也无所谓了,见不见都一样,他们的人生的交点早就在最后一声父亲中结束了,甚至都回想不起来那是哪一天。
“我好像变胆小了乐乐,走到门口都没进去。”他的脑袋在禾乐的肩颈蹭了蹭,声音蒙着一层失真的质感。
禾乐用力拍了一下他的背,道:“你变勇敢了,勇敢的纪延廷不需要听从任何人的命令,你学会需要遵从内心想法了,你的内心不想进去,那就不进去。”
“是么?”
“嗯!”
他变勇敢了吗?他不再对傅岐言听计从,他不会再因为傅岐的话而自我贬低,他也不会再渴望傅岐的赞美或爱,因为他的生命有了更重要的东西。他的爱人存在的本身就是他的正反馈。
纪延廷坐下来把他抱在腿上,伸长脖子一下一下亲他,“因为有你,我才能勇敢,我知道有人会等我回家了。”
小别又新婚,两人亲起来没完没了,一直到傅之恒的电话打过来才消停下来。禾乐推了他好几下才把人推动,随后看着镜子对脖子上的吻痕发愁,“都要去哥家吃饭了,你还弄这么外面!”
“我看看。”纪延廷挑起他的下巴左右观赏了下,“还好,你的羊绒毛衣应该能遮住。”
“就在屋里吃饭我本来都不想穿那件了,太勒了,都怪你这个坏蛋!”
纪延廷态度良好地道歉,但没说下次不敢。
两人姗姗来迟,刚坐下纪桢就嚷嚷着让他们各自罚三杯。纪延廷照做了,刚想让禾乐不用,就见他豪气地把第三个空杯放下。
“嚯,禾乐小同学,没想到你这么能喝呢。”
禾乐一抹唇,摆摆手颇为大气道:“还好还好。”他那语气仿佛是个酒圣,但没能装太久,下一秒就趴在纪延廷肩上,指使他给自己夹芥末虾球。
“这个好好吃,打包回去给你当宵夜吧。”禾乐自以为小声地跟纪延廷耳语,其余三人看着他直发笑。
阮筝放了个小饭盒在他手边让他自娱自乐地把好吃的装起来。几人一边喝酒吃菜,一边聊天,这样简单轻松的晚餐,居然是头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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