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湾北街还在排队吗(近代现代)——青容

时间:2025-06-03 06:52:16  作者:青容
  新娘略带歉意地回答:“不好意思二婶,我们来晚了一点,已经开始化了,你别着急。”
  “能不急吗,车队已经从家出来了!”二婶的目光扫过俞歆面前的瓶瓶罐罐,看着她一层又一层地在新娘脸上涂抹透明液体,几分钟过去,脸还是那张脸,毫无变化。她忍不住催促:“搞那么精细干啥?随便弄弄吧,赶紧化完!”
  俞歆轻声解释:“保湿打底一定要做好,不然坚持不了多久就会脱妆的,咱们总得让新娘一直到婚礼结束都美美的吧。”
  她的声音很好听,语调上扬,带着些配合气氛的愉悦感,但面前这几个人却没那么愉悦。新娘本就紧张,听到这话心里难免窝火,脸上瞬间阴云密布,她的朋友也面露不悦,被叫“二婶”的那位依旧像个上了发条的闹钟,不停地催促,整个人被时间撵着,慌里慌张,直到她走来走去,不小心碰到了俞歆的胳膊,被棉签戳到眼睛的新娘“啊”一声,积压的怒火终于喷发出来。
  尖锐的声音划破清晨,两个人势如水火,情绪愈发激动,新娘的眼泪也失了控,大喊到:“你出去,要不然我就不化了!”
  二婶脖子一梗,撂下狠话:“爱化不化,反正你人得按时出发。”
  一时间,新娘委屈得泣不成声,抽噎着让闺蜜赶紧把新郎叫过来。
  匆匆赶来的新郎只说了一句“都别生气,赶紧化完妆”就没了耐心,他不仅没劝解,居然加入了战局,一边埋怨二婶添乱,一边数落新娘迟到。
  新娘彻底炸开了锅:“你还有脸说我迟到?我为什么迟到,你们家规矩那么多,昨晚折腾到半夜你自己不知道吗?别人婚礼都有全程跟妆,你们倒好,大清早让我自己跑来化妆,就为了省那几个钱!”
  俞歆见惯了类似闹剧,自始至终都维持着温和耐心的好脾气,眼见战火越烧越旺,赶忙出来打圆场:“这事儿真不怪他,我上午有预约,今天实在抽不出时间去跟妆。这样,咱们都消消气,先把妆化完好吗?别误了正事儿。”
  可新郎正在气头上,完全不听劝,抬手“砰” 地猛拍化妆桌,几个瓶子应声落地,碎裂声被他的怒吼掩盖:“我看你就是存心的!压根就是想拖,之前彩礼的事儿磨磨蹭蹭,谈房子车子也没个痛快,拖到现在没借口了,就想在这节骨眼上把婚礼搞砸!”
  俞歆无奈地苦笑,仍不放弃息事宁人的念头:“算了算了,先不说这些,化完妆要紧。”
  新娘又气又急,转头冲着俞歆尖叫:“他砸你桌子你也不报警?他再发疯说不定把你店砸了,赶紧的,报警!还他妈结什么婚,太欺负人了!”
  俞歆陪着笑脸,继续劝道:“别别别,没那么严重,就是一时火气上头,摔几个东西而已,我不介意。”
  新郎却不依不饶,火上浇油:“你看看人家,多通情达理,再看看你,跟个泼妇似的。”
  新娘咬着牙狠狠回击:“是,我就是泼妇,你又是什么烂玩意儿啊?人家长得漂亮,随便说句软话就勾搭得你不知道姓什么了,哎先生您贵姓啊?”
  新郎被怼得哑口无言,上前一步,伸手一推,新娘后退一步,他手边的衣架轰然倒下,不偏不倚砸在镜子上,“哗啦” 一声,巨大的穿衣镜瞬间碎成无数片,散落一地,每一块碎片都反射着他们扭曲的脸。
  俞歆终于忍无可忍,拿出手机,冷静地报了警。
  听到争吵声,陈秋持顶着一头乱发匆匆跑来,关切道:“没事吧歆姐。”
  俞歆轻轻摇头:“没事,已经报警了。”
  值班民警赶到现场,店里的气氛已经冷却许多,听到要去派出所处理,前一秒还剑拔弩张的小两口,竟然同仇敌忾地指责俞歆耽误了他们的大喜日子。
  “早干嘛去了。”俞歆冷笑一声,语气疲惫却平静地对民警说,“你们先走,我待会儿把店里监控带过去。”
  他们从派出所回来时,俞立航已经带着俞铠和老崔把店里收拾好了,俞歆斜靠在沙发上,长叹一口气:“闹得我头疼。”
  陈秋持说:“是挺烦人的,怎么结婚当天还能吵成这样呢?”
  “你是没见过,还有在婚礼现场闹起来的呢,这样的人多了去了。本来我想着赶紧化完让他们走了算了,结果那姑娘说话太难听了,我?勾搭那种货色?切,没见过世面。”
  陈秋持无奈地说:“确实,不知道哪儿来这么多恶意。”
  “不过他俩确实天生一对,这婚结得可太好了,免得出去祸害别人。”
  “如果还没结婚就一地鸡毛,以后日子该怎么过啊,还不如不结。”陈秋持说。
  “是啊,我看过那么多女孩子最美最快乐的一天,现在觉得也不过如此。”
  “歆姐,”陈秋持突然试探着问,“你和我姐有联系么?”
  俞歆朝他粲然一笑:“你为什么会想到我?”
  “随便问问,因为我觉得,如果她想和俞湾有联系,很有可能会找你。”
  “就因为我们俩是同学?”她摇摇头,语气疏离,“其实我和你姐姐,上学那会儿,还真说不上关系好。”
  陈秋持打趣道:“因为魔镜也评选不出来你们俩谁是最美那个?”
  俞歆笑起来,好像早晨一场闹剧没给她带来任何困扰似的:“她跟我其实是两种人,她是班长,她要强,每天争分夺秒地学习,摆平班里一切麻烦事儿。我不一样,学习呢,维持中等水平就行,每天就想着怎么在老师和家长眼皮底下谈恋爱。分了班之后,就连话都不怎么说了。”
  “嗯,她是这样的。”
  “我们俩除了家住得近之外,没别的共同点,根本不算是很好的朋友,更何况高中那几年太叛逆了,完全瞧不上这种人,我那会儿觉得她假仗义,什么事儿都往自己身上揽,管这么多不累么?”
  “但她出了事先去找了你,她心里认定你是朋友。”
  “怎么你还吃醋?我和她和周乘,毕竟是一起长大的,性格不一样,但情分在。虽然后来各忙各的,越来越不熟,真有事的时候,还是知道谁可以依靠。”她挑了一下眉,故意逗陈秋持似的,“你忘了么,你差不多是我们三个一起带大的。”
  因着早晨起太早,陈秋持的白天昏昏沉沉,下午,民宿老板赵衍来找他,说妻子有事回老家了,他需要去趟工商局,让女儿在店里待会儿。陈秋持欣然答应,带着安安用俞立航的奶油做冰淇淋。
  “暑假这么久,你想不想幼儿园啊?”陈秋持一边搅蛋清一边问。
  安安摇头:“不想。”
  “为什么呀?不想去跟小朋友们玩吗?”
  “家里更好玩,有妍妍姐姐和乐乐哥哥,还有然然姐姐每天都给我不一样的零食,聂逍哥哥教我画画,我喜欢放暑假,暑假不要起早早。”
  “暑假那么好啊,那开学了咱也不去了。”
  “那不行。”安安立刻拒绝,看来还是个很讲原则的小朋友,她四下张望,问道:“秋持,猫猫怎么还没回来啊?”
  “你想找她玩啊,她最近考上公务员了,在对面上班。”
  “那你叫她下班回来陪我玩好吗?”
  “走,现在就给你叫去!”
  陈秋持刚踏上桥,便看到对面二楼窗户探出一颗小脑袋,弓起身子,显然是刚睡醒,张着大嘴打呵欠。安安很兴奋,指着楼上喊:“虎子快下来,快来一起玩!”虎子似乎很听她的话,两步跳下,跑到女孩身边,在她伸出的手上来回来去地蹭,乖巧得毫无底线。
  “陈老板。”聂逍在二楼喊了一声,“她刚吃了一整个罐头,可能晚上吃不下多少粮了。”
  陈秋持点头:“再这样下去,我就要替她付伙食费了。”
  “不用啊,我们是朋友。”
  “哦,所以你只是请朋友吃顿饭——”陈秋持一句话还没说完,便看到追着小猫跑的女孩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他奔跑过去抱起安安,那张刚才还笑着的小脸此刻毫无血色,呼吸仿佛被钳住一般,急促却无力,嘴唇也以惊人的速度泛起了一层青紫,那颜色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刺目。
  陈秋持跪在地上,手无法自控地颤抖起来。
 
 
第21章 
  “陈老板,上车!”
  聂逍将车稳稳停在陈秋持身旁,声音短促果决。
  这时,一位老人穿过人群,冷静地指挥道:“你们先走,别耽搁,我马上联系交警协调。”
  聂逍看了他一眼,心头一动——这人眼熟得很,肯定不止一次见过。老人面相严肃,法令纹很深,眉宇间集聚着锐利和坚硬,但此刻聂逍没时间多想,一脚油门踩下去,车子迅速而平稳地驶了出去。
  刚到高架入口,身后骤然响起警笛声,一辆警用摩托车裹挟着风追了上来,交警迅速做出手势示意跟随聂逍紧咬其后,呼啸疾驰,不多时便抵达儿童医院急诊,赵衍和医生们早已候在门口。
  等在抢救室门口,陈秋持惶惶不安,脑子里冒出了五百种可能性,每一种最终都会指向不好的结果,他甚至开始构思自己用什么样的死法才能弥补,却也知道自己什么都弥补不了。
  他想起赵衍夫妻刚来俞湾时的模样,似乎刚从一段伤痛中挣扎出来,整个家都郁郁寡欢。有一次赵静莹去医院,意外遇到感染病例,和门诊病人一起被隔离,恰巧福利院的护理员带着安安看病,他们就这样遇到了命中注定的孩子。
  安安的到来彻底改变了夫妻俩的生活,他们乐观开朗,重获新生。
  陈秋持始终记得第一次见到安安,她才刚学会走路,话还说不清楚,却抓着他的袖子冲他笑,叫他“呀呀”。他一向不喜欢小孩,却被这个小姑娘的笑容瞬间俘虏。
  他紧握住父亲送的手串,笃信它拥有某种神力,在心里对它说:“让她好起来,我愿意用自己换。”
  所幸经过抢救,安安的病情很快稳定下来,转到了观察病房。赵衍让他们先回去,陈秋持这才发现自己没有聂逍的联系方式。
  他拿出手机,发现一条短信——这年头,除了银行,已经很少有人给自己发短信了。
  “陈老板,我去急诊没找到你们,车停在B3的五号电梯口,H011位。”
  陈秋持下楼找到车,打开门坐进去,才发觉背上已经被汗水浸湿,全身冰冷。
  “安安怎么样了?”聂逍问。
  “已经没事了。”
  他说完这句话,便闭上了眼,察觉到自己的手在轻微地抖,他握住手串,一颗一颗地拨弄。突然,他的手被另一只手轻轻覆盖,又迅速松开,这一点宽慰和串珠一样,光滑温热,像冬天里捧在手心的,温度恰好的水。
  隔了一阵子,陈秋持才开口:“谢谢你啊,医生都说送来得及时,问题不大。”
  “后怕吗?”聂逍问。
  “嗯。特别怕失去她。”
  “你很喜欢她。”
  “我是她干爹,虽然她从来都不叫我干爹,她都直接叫我名字。”
  “为什么?”
  “她说我是她最好的朋友,好朋友之间就是要叫名字。”
  “听说赵哥他们原本也不是这儿的居民,你们以前认识?”
  “不认识,甚至安安认我做干爹之前,都没说过几句话。我们这儿有个习俗,小孩子体弱多病的话,最好找个身体好的年轻人,认干爹或者干妈。不过有种迷信说法,说被认的那个人会折寿。他们说这事儿的时候我听见了,就直接说我可以,如果他们不嫌弃的话。”
  “你不信这个?”
  “我信,我只是觉得没必要活那么久,如果寿命真的能分出去,给安安也挺好。”
  “你之前说的,那个‘十分钟之后就死了’的人生态度,我不太懂。”
  “意外什么时候都有,我想要的状态是没什么遗憾。活着就好好活,死了也不可惜。”
  “哦,明白了。”
  正聊着,陈秋持手机响了。
  “赵哥说让我们先走,不然你先回去吧,我再等等。”
  “一起等吧,我没什么事儿。”
  突然想起那条短信,陈秋持问:“你们管委会,每个商户的手机号都有么?”
  聂逍似乎有些不太好意思:“你的电话,我是在陈小虎的牌子上看见的。”
  陈秋持失笑:“陈小虎?怎么还有名有姓的。唉,要不是那个孽畜,可能安安也不会发病。”
  “这事儿哪能怪她,意外来的。”
  是啊,是意外,可陈秋持总想找个可以怪罪的载体,不能怪人,只能怪猫。
  “话说,遇上这样的事,你怎么这么冷静?”他问。
  聂逍的笑容不见了:“我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儿了,所以很熟悉流程。”
  陈秋持注视着他,停车场的灯透过车窗,给他的脸蒙上蓝灰色的图层,显得格外落寞。
  “那次,是我外婆,脑梗,吃着饭呢,筷子突然掉了,嘴里正在嚼着的菜一点一点往外漏,说不出话。我那年高二,当时不知道怎么想的,按理说应该打120的,结果我背起她就往我妈车上跑,开出小区才想起来。”
  “想起来应该报警?”
  “想起来我没有驾照。”
  “啊?”陈秋持哭笑不得。
  “我当时开到一个十字路口,直接冲着交警喊救命,他看见我后座上的人,就在前面开道,带我去了医院,可能因为我当时已经这么高了,他也没怀疑我年龄,还帮我把车停好,我外婆因为抢救及时,没落下什么后遗症。”
  “嗯,确实应该打120的。”
  “不过事后我想了一下,120的车开过来,和我开到医院,用的时间差不多,那医院的抢救条件比救护车上的,应该会好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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