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湾北街还在排队吗(近代现代)——青容

时间:2025-06-03 06:52:16  作者:青容
  这个亲吻不算漫长,却足够深情,聂逍把他紧紧抱着,下巴抵着他的头顶。陈秋持分不清自己的头晕目眩是病了还是醉了,他在聂逍怀里深深吸了口气,似乎是要把这股苦柑橘香刻在心里。
 
 
第38章 
  陈秋持晕眩着闭目养神,忽然听到一声清脆的手机拍照声,他缓缓睁开眼:“你拍什么?”
  聂逍把手机递给他看,照片里,远处微弱的路灯映在后视镜中,柔软朦胧,下缘标了一串不算醒目的小字。
  “第一次接吻,总得记录一下时间地点。”聂逍说。
  “第一次?”
  聂逍疑惑:“不是么?”
  陈秋持想起住院那段时间的奇幻经历,自嘲地笑。
  “你笑什么?”聂逍敏锐地捕捉到了他的笑意。
  “没笑什么。”
  聂逍不依不饶:“不对,你肯定想起什么了,快说你笑什么。”
  “我……”陈秋持一时语塞,那一小段悬浮着的时光不过是自己一厢情愿的绮梦,不愿提起,也不好意思提起,只能现场编个理由,“第一次有点晚,咱们早就该这样。”
  这话不知为何燃起了他的情绪,聂逍又一次抱住他,像拥着一件失而复得的宝贝。两个心跳紧靠在一起,在冲突间渐渐合二为一。这次他没有了刚才的谨小慎微,吻得异常用力,好像上一次只是个预热,此刻才是他真正想要的。有那么一瞬间,陈秋持察觉到一丝雄性野兽的本能,不由地颤抖,而这颤抖又给聂逍加了一把助燃剂。他气喘吁吁,手指从陈秋持的耳侧划过,抓住他的头发——
  “啊!”陈秋持惊呼一声。
  聂逍立刻撑起身子,迅速打开灯,发现他刚刚按住的位置,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青紫的肿块。
  陈秋持揉揉头,看他无措的样子,笑道:“商量个事儿,以后别再把我往地上扔了,可以么?”
  进了卧室,聂逍径直走向窗边的躺椅,很自然地坐下,对陈秋持说:“快睡吧,我也睡不着,躺会儿就去上班了。”
  “要不……”陈秋持犹豫地指了指门,“你睡客厅沙发?”
  “为什么?”
  “会传染。”
  “呵!”聂逍轻笑一声,凑到他面前,轻声说,“你勾我舌头的时候没怕传染,现在怕了?”
  说着,他握住陈秋持的肩膀,把他按在床上。 “快睡!”
  陈秋持闭上眼,似乎困倦到极点,很快就睡着了,只是睡得不太踏实。偶尔能听到体温计的报警声,迷迷糊糊还被托起来吃了一次药,咳嗽时被喂过几次水……冷和热交替着侵袭他的身体,反反复复,无休无止。终于,他的意识缓缓下坠,沉沉睡去。
  陈秋持刚从卫生间出来,手还未来得及擦干,便听到房间里大喊一声“陈秋持”,他快走两步推开门,看见一头乱发和一双惊慌失措的眼,聂逍直直地坐着,愣怔地看他,像只弃犬。陈秋持心一软,走过去揉了揉他的后颈,立刻被死死抱住。
  聂逍的声音闷在他身上:“对不起啊,不小心睡着了。”
  陈秋持失笑:“睡就睡呗,干嘛道歉?”
  “不想睡着。一睁开眼,什么都没有了,我以为昨天那些都是一场美梦,吓死我了。”
  陈秋持的病还没好全,浑身酸痛像被马踩过,此时被力气极大的手臂箍住,勒得呼吸困难,刚想开口,又是一阵咳,震得胸痛。
  聂逍一下一下拍着他的背,又把杯子递给他,嘴里嘟囔着:“在一起的第一天,本来应该好好约个会的,你要补给我。”
  “好~过两天就补。”
  聂逍睡过的躺椅还留着他的温度,陈秋持半躺着,又被盖了一个毯子。见聂逍坐在身边端详他,陈秋持伸手勾住他一根手指,随即闭上眼。
  “你期待的恋爱是什么样的?”聂逍问。
  “没期待过。我一直都觉得,两个人能在一起是偶然,是意外,不能在一起才是最常见的事”
  “这么悲观?”
  “可能也算看得开吧。”
  “我想问个问题,你先答应我别生气好吗?”
  “我现在站起来都费劲,没力气生气。”
  “你和周总……有一段过去是么?”
  陈秋持睁开眼,又望向窗外,低声说:“我知道他喜欢我,也帮过我很多,或者说救过我。他把我从一个死气沉沉的环境里拖出来,给我工作,我很感激。对他……我想拒绝又不敢。说真的,他对我太好了,我不忍心。”
  “因为什么分开的?”
  “实际也没有真的在一起过,他去上海没多久就结了婚,有了孩子,我不能接受。”
  “昨天,我抱你,你拼了命地挣脱,是发生过什么不愉快的事对吗?身体方面的。”
  陈秋持的眼神凝固了,手抖动一下,显然被聂逍看在了眼里,忙说:“没关系的,我不问了。”
  “有。有一次,他喝多了,想要……那什么。”陈秋持本就没有血色的脸似乎又蒙上了一层灰,眉头皱得更深了,他深吸一口气,“当时我很久没出现过的愤怒又回来了,我打了他,自己也受伤了,离开上海的时候很狼狈,很屈辱……总之,对那个人,我恨他,又怕他。”
  陈秋持握紧他的手:“我躲你,不是对你,是我自己没办法接受——”
  “不说了,我明白。”聂逍打断了他,连人带毯子一起抱住,“别怕,我在。”
  陈秋持想起了那个说“别怕我会保护你”的人,闭了闭眼,在心里和他说了永别。
  病好之后,陈秋持终于下定了决心,去一趟他必须面对的地方。
  俞铠的父母早已得知噩耗,所以他到了养老院,进了门,什么话都没说,直接跪在地上。
  “咚”一声,决绝且沉重。
  俞铠的父亲躺在床上,挣扎着想扶他,自己又动不了,只能侧过身,努力朝他伸出手。俞铠的母亲因为帕金森,右手臂没办法伸直,总是端着什么东西似的,晃动的幅度很大。她颤颤巍巍地走过来,弯腰拉住他,却显然无力拖起一个大男人,最终干脆坐在了他身边,紧抓着他的手:“起来孩子,秋持,别这样,不怪你。”
  她脸上有泪,语气却是平静的:“我们呐,从很早以前就做好了铠铠会出事的心理准备。小时候担心养不活他,长大一点又担心他惹出祸来,我们早就认命了。秋持,他每次来看我们,都说过得特别好,有你们照顾着,有工作,有立航带他打游戏,有广乐给他做好吃的,他脑子不好使,但是命特别好,活得快乐,就够了。我们不难过,你也别伤心,啊?”
  陈秋持依旧跪着,低着头,沉默得像棵久旱的植物。
  见他不肯起身,她轻轻叹气,继续说道:“铠啊,他简单的一辈子只有一个愿望,当兵、当警察、当消防员。以前我们把他关在家里,只要外面一有警车经过,他就趴在窗台往外看,羡慕得不得了。临了,也算是实现了。秋持,好孩子,你帮我们照顾他好几年,你也知道,在他心里,或者说在我心里,他是个好孩子。他看到着火了,他就要去救火,这……能算是牺牲了吗?算的吧,至少我觉得算,他自己心里,肯定也是这样想的,对吧?”
  陈秋持说不出话,只能重重点头,泪一颗一颗摔在地上,悲伤散成无数碎片。
  随着者也开门营业,俞湾似乎什么都没发生过,再次恢复人潮如织的热闹景象。小长假的到来,让景区迎来了新一轮的客流高峰。为了缓解停车压力,高速出入口新增了一个免费停车场,有源源不断的接驳车往返,景区周围的交通一下子顺畅了很多。
  店里聊起这件事,陈秋持冷笑一声:“呵,非得死一个人,他们才知道想办法解决问题。”
  他忘了聂逍正坐在身后吃午饭,闻言抬头看他,有些惶然。
  陈秋持立刻解释道:“对不起啊,我不是冲你。”
  “我知道。”聂逍放下筷子,“其实,全国几乎所有的景区,在规划建设初期,都没有预计到这两年能出现这么庞大的客流,配套设施跟不上是必然的。”
  “嗯。”陈秋持点了点头。
  “这不是找借口,出了事之后,我们立刻就去公交公司和其他租车公司协调了。”
  “是啊,你们也需要做很多工作才能落实这个事儿,挺不容易的。”
  “接驳车还算顺利,地铁站那边有个烂尾楼,我们也正在联系,看能不能变更建筑用途,改成停车楼,这样不只是景区,周边楼盘车位紧缺的情况也能缓解一些。”
  俞立航插话道:“哦,那个楼啊,都长草了。我们小时候的恐怖传说都是山上有什么什么,现在小孩子听的鬼故事,八成都发生在那个楼里。”
  “那个楼是——”聂逍突然看了陈秋持一眼,欲言又止,“是,荒废挺多年了。”
  陈秋持从那一眼里看出些异样,联想了一下,试探地问:“你是想说,那个楼是周乘的?需要我去跟他说一下吗?”
  聂逍立刻拒绝:“不用,我不是这个意思。”
  “是也没关系啊,我现在跟他保持表面的和平,相安无事,如果我要求,他应该会配合。”
  “可我不想。”聂逍的声音沉下来。
  陈秋持明白他的“不想”,点点头。
  聂逍换了个话题:“对了,我们在小程序上做了一个预约系统,虽然不卖门票,但凭预约码可以去一些店铺领赠品,我这两天正在联系咱们街上的商户,你们有没有什么可以提供的?”
  “弄这个干嘛,招揽生意么?我们都快忙死了。”俞立航笑道。
  “除了宣传,其实可以通过这个来测算未来几天的客流量,做好疏导工作。”
  陈秋持笑了:“我怎么感觉你不是来吃午饭,倒像是来汇报工作的。”
  聂逍的笑容黯淡了下来,慢慢地说:“其实,铠哥的事,对我们来说也是很惨痛的教训,我知道什么都不能弥补,只能尽量多做一些,规避以后的风险。”
  小长假的这一周,俞湾在乱中有序中平稳度过,也算有惊无险。
  聂逍刷社交平台总是很忙碌,一会儿用官方账号回复提问,一会儿又切小号给每条夸者也的帖子点赞。然而这一篇,翻到最后一张,是陈秋持和俞立航相视而笑的照片,配文说这两个帅哥特别有cp感,眼神拉丝,不知道谁是老板谁是老板娘。
  有评论说:“吧台后面那个应该是老板,帅得特别有侵略性。”
  另一条是:“不不不,我去过,绝对是个子稍微矮一些的更A ,他话都不用说,手一指,另外那个就屁颠屁颠去做事了。”
  紧接着一条:“真的吗?幻视某些dom……”
  类似的评论多到聂逍没眼看,立刻在高赞下评论:“别乱猜了好吗,内部消息称,这俩人是叔侄关系。”
  没过多久,对方回复:“啊啊啊真的吗?叔侄!!!更带感了呢!”
  聂逍无话可说,自己跟自己生闷气,截了张图发给陈秋持。
  陈秋持只回了个大笑的表情。
  聂逍:“我才是老板娘!”
  “对~你是。”
  这话也没起到多少安抚的作用,他隔了一会儿又发一条:“能不能别跟你侄子走太近啊,他那么帅。”
  陈秋持大概在忙,过了好久才回:“好~知道了。”
 
 
第39章 
  这是春天最绵长的一场雨,淅淅沥沥地下了整整三天。湿寒的风时不时地渗进店里,者也开了暖风,烘得干燥柔软。聂逍似乎贪图这样的暖意,连续几日下班后都赖在店里,有时甚至待到打烊。
  陈秋持忙起来顾不上他,却不忘去厨房吩咐广乐给他做点吃的,每天都不重样,盛着说不尽的心思。偶尔送来一杯无酒精特调,大拇指貌似不经意地在嘴唇上轻点,随即划过杯沿,再递给他。聂逍抿着嘴挨上去,在人来人往中品味这份隐秘的甜蜜。
  有一阵子陈秋持闲下来,没看到他,以为他走了,等到收拾完一圈,发现他还窝在吧台。
  “怎么还在啊,两点了你不睡觉的么?”
  “你今天那么忙,都没怎么跟我说句话。”
  “我从你身边经过时不时眉来眼去的,不够啊?”
  “当然不够!连手指头都没碰到!”
  “那你想怎么碰?”
  聂逍勾他的手,指指自己的嘴,陈秋持说哎呀有人呢,便拉着他跑上楼。
  门刚合上,陈秋持就落进他怀里,补偿似的,又急又凶地吻了一阵。
  “什么感觉?”聂逍问。
  陈秋持感觉很不好,脑袋沉沉地坠着,心跳又很快,仿佛想睡觉但被迫清醒,他说了实话:“想吐。”
  “啊?”
  “头很晕。今天客人实在太多,累的。”
  “我还以为你觉得我恶心。”
  “瞎说什么呐!”
  陈秋持不再言语,半闭着眼睛休息。聂逍也看得出他的疲惫,让他靠在自己怀里,不知沉默了多久,他幽幽地说:“你跟别人谈笑风生牙尖嘴利的,到我这儿就沉默寡言了,真不公平啊。”
  “我哪有。”陈秋持的声音闷在他颈窝里。
  聂逍撸起袖子给他看,是结了疤的牙印:“不尖么?可疼了!”
  陈秋持想起那次的情绪失控,怜惜地轻轻摩挲。
  聂逍接着念叨:“真是的,下嘴也太狠了,你家陈小虎都没咬过我。”
  “对不起~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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