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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北有小楼(近代现代)——禾花

时间:2025-06-06 04:38:54  作者:禾花
  台球厅,便是最热闹的场所之一。
  尤其周末。
  不少人在球桌旁边围着,看里面的人运杆击打,有动心思的追求者就趁着机会,制造令人心跳的暧昧接触,嘈杂声中,一个卷头发的男生先红了脸,娇娇地冲着旁边跺脚:“我不会嘛,你教我!”
  他正对着的那人正靠着桌沿,没系领带,墨镜挂在粉衬衫上,坠得露出小片的洁白肌肤,被头顶的灯一照,竟有种泛着珠光的细腻感,但没人会注意这里,因为自从他进来后,大家的目光几乎都聚焦在了他的脸上。
  方秉雪盘靓条顺,一路走,一路冲人放电。
  说实话在这台球厅,你要是灰头土脸,或者穿得像个正常的普通人,反而会不太“正常”,尖叫声混杂着缭绕的烟草味儿,有女生穿着溜冰鞋从中间飞速滑过,带来一串儿的叫骂,方秉雪伸手按住卷发男生的肩,笑得又懒又坏:“我教你啊。”
  已经有几个女孩围着了,也都在嚷:“一块儿教嘛!”
  那小卷毛不乐意了,撅着嘴:“我先来的!”
  “都教,一个个来嘛。”
  帅哥有耐心,说不上是好事还是坏事,反正吸引了一大片的目光,都艳羡地冲着这里打量,只有小卷毛不乐意,反手去摸对方的手腕:“哥哥,先教我不行吗……”
  “往哪儿摸呢,”方秉雪眉梢一挑,似笑非笑地把人手拍开了,“给肩膀往下沉,来。”
  小卷毛眉飞色舞地趴下,将身体拗出曲线:“这样吗?”
  他是这家台球厅的常客了,技术很高,没事还能跟人赌两把,这会纯粹就是见着个帅哥撒娇卖痴,问人家该怎么踩点和运杆,他觉得自己今晚实在走运,那帅哥的笑容明晃晃得耀眼,让人不免看呆——
  “砰!”
  球杆不轻不重地抽在手臂上,帅哥语调拖得很长:“不认真听,重来。”
  旁边的女孩们顿时:“哇——”
  几番下来,小卷毛的汗都要出来了,帅哥虽然离得近,都能嗅到淡淡的香水味,但是连衣角都碰不到,对方虽然没让他的话掉地上,可不算调情,神色更是懒懒的,光明正大地往旁边看,这里台球厅面积很大,角落放了一排刚进的娃娃机,都是新鲜玩意,不少青年男女在那聚着,很是热闹。
  他心里一动,扭脸看向帅哥:“咱去抓娃娃怎么样?”
  方秉雪笑眯眯的:“行呀,喜欢什么?”
  小卷毛捂着嘴笑,指着娃娃机的透明橱窗:“人家要小兔兔。”
  方秉雪吹了声口哨,随手抓了把游戏币投进去,运杆,按拍,抓杆直直地朝下,顿住,真的抓起了只毛绒玩具兔。
  又是一阵欢呼:“哇——”
  “帅哥能给我也抓个吗,我请你呀,我喜欢那个小熊!”
  “我也要,我排队!”
  “那还有个小猪,也特别可爱!”
  小卷毛一不留神被挤到人群最外面,恨得咬碎一口银牙,没想到那帅哥不仅会打台球,抓娃娃也如有神助,一抓一个准,旁边的人越聚越多,他竟也来者不拒,跟只花蝴蝶似的飞来飞去——
  “喜欢那小熊吗,哎呀,还带着个蝴蝶结,拿去绑你们包包上。”
  “电影?不看了,再玩一会儿呗。”
  起哄声越来越大,应该是有人在催同伴去要电话,方秉雪调整抓杆,偶尔朝旁边的楼梯口掠一眼,再游刃有余地投下游戏币:“谁呀,别往我身上挤,挤歪了就抓不到漂亮小兔兔……”
  没人挤了,但是有人在他肩膀上拍了下。
  方秉雪笑眯眯地回头:“怎么,不要小兔……”
  他不笑了。
  周旭站在他面前,目光冷峻,不发一言。
  闪着绚彩灯光的娃娃机还在读秒,方秉雪手一抖,那个抓杆乍然停顿,往下俯冲,抓了个空,又委委屈屈地缩回来。
  “漂亮小兔兔呢,”周旭微笑地看着他,声音有点沙,“怎么,不给我抓了?”
  作者有话说:
  旭哥:当场抓获!
 
 
第22章 
  要不说方秉雪敬业呢。
  骚成这样,被熟人当场抓包,还能脸不红心不跳地在那笑:“行啊哥哥,等着,我这就给你抓。”
  笑得魅力四射,射得周旭心窝里全是窟窿眼,哗哗地往外冒酸水。
  他老远就看见了。
  方秉雪被簇拥在人群中间,跟穿梭花丛的蝴蝶似的,站没站相,冲谁都笑,眼角眉梢像是带着钩子,可钩子不伤人,是软的,懒懒地一挑就能惹得人喉头发紧。
  旁边穿着时髦的男女都在盯着他看,看他的脸和腰,还看他的身段,周旭第一次见方秉雪穿粉色衬衫,背对着自己,后颈很白,腰很窄,剪裁良好的西装裤包裹着大腿,显得漂亮而柔韧。
  周旭当然知道这腿是什么样,那天醉鬼闹事,吐他一身,洗完澡出来后只穿了件宽松短袖,露出修长双腿,大喇喇地在那晃。
  台球厅里音响放得大,环境嘈杂,挤着看热闹的小情侣格外多,女孩扯男友的胳膊,让他学方秉雪抓娃娃,声音嗲嗲:“老公你看人家!”
  周旭挡在方秉雪身后,耳朵里嗡嗡的,充斥着女孩撒娇的声音。
  老公你看他,老公你看他呀!
  就这个瞬间,周旭突然有些憋屈。
  那么多人的眼神,都紧巴巴地黏在方秉雪身上,看着他眉飞色舞,娴熟地投入游戏币,细白手指握着操作杆,调了三五秒,“啪”地拍向按钮。
  这次的抓夹,毫不犹豫直冲目标。
  一只白色的小兔子掉了出来。
  “给,”方秉雪把玩偶递过去,目光有点飘,“你的……漂亮小兔兔。”
  周旭接着了,没说话,因为那个小卷毛已经挤了过来,直接往方秉雪的胳膊上蹭:“人家也要!”
  方秉雪笑容僵在脸上:“别急,一个个来。”
  小卷毛不忿地拉长声音:“哥哥,我先来的——”
  周旭冷冷地看着他,心想,明明是我先。
  其实有点尴尬了,但这会方秉雪并不心虚,执行任务呢怕什么,他连流浪汉和叠码仔都扮过,就是不知道为什么被周旭盯着,他有些发毛,浑身不自在。
  一不自在,就给那挂胸口的墨镜拿起来,塞衣兜里了。
  小卷毛还在撒娇:“哥哥——”
  方秉雪咳嗽一声,抬抬下巴:“走,咱换个地儿……哎旭哥,你怎么来这儿了?”
  周旭没动,没跟上,默不作声地杵在原地:“跟朋友过来玩。”
  那兔子玩偶白毛,粉裙,俩长耳朵耷拉着,被他夹在小臂的地方,挨着男人结实有力的蜜色肌肤,显得有些违和。
  人潮涌动,他们心怀鬼胎地彼此注视,都没说出自己的根本目的,这个注视时间不长,可能就两三秒,方秉雪先眨了下眼睛:“那我……也继续去玩了?”
  周旭笑笑:“嗯,你去吧。”
  这对话太稀松平常了,跟吃完饭后的交接似的,小孩一抹嘴往外跑,说我出去玩了,大人就随意地点头,说知道了,玩去吧。
  方秉雪心安理得,转头就走。
  手机还安静着,没有新的指示,方秉雪重新开始招蜂引蝶,已经从旁人嘴里听到了台球厅发家的三个版本,这家台球厅叫“金阳光”,生意好到咋舌,有人说老板是海外华侨,也有人反驳说放屁,明明在监狱里蹲了好几年才出来,不远处打台球的胖子嗤笑一声,说那从哪儿拉来钱和货,你以为好东西是天上掉下来的?
  众说纷纭,但有一点倒是达成一致,那就是这家“金阳光”,在短短一年内,已经成长为砾川县的地下销金窟。
  台球撞击的脆响声中,方秉雪握着球杆,饶有兴趣地看过去:“有好东西?”
  胖子没抬眼,利落地一杆清台:“你指哪个?”
  方秉雪含笑:“就你想的那个。”
  小卷毛好容易把人从娃娃机那抢回来,正撅着臀伏在球台上,闻言不乐意了:“你别听他瞎说,那些货色又老又丑,比得过我吗?”
  他说着就侧转身体,改为半倚的姿势:“要不要……出去喝一杯?”
  方秉雪轻佻地扫他一眼:“不玩。”
  “哥哥,”小卷毛仍不放弃,捂着嘴笑,“我一看就知道,你跟我们是一样的。”
  最后那几个字他咬得很轻,嗓音软绵绵的,但依然没法儿把帅哥的注意力吸引过来,不知道楼梯口有什么好看的,帅哥频频往那边瞧,毫不遮掩,大方自然,像是在等人一般。
  等的人没来,电话倒是响了起来。
  帅哥靠在球台上,用手捂住另一边耳朵:“喂?”
  不知对面说了句什么,他微微挑眉:“行啊,我去接你。”
  果然!
  小卷毛气鼓鼓地看着帅哥离开,抱住胳膊转身,使劲儿一跺脚,挨着他的人见怪不怪,好言相劝:“行了,一看就知道人家不吃你这套,小心挨揍。”
  “那可不一定,”小卷毛冷哼,“只要肯努力,就没吃不到的男…… ”
  那人插话道:“行了,你没见刚才周旭一直盯着?要我说,你也少惦记,换个人追吧。”
  小卷毛愣了下,才胆怯地开口:“周旭是谁?”
  可当那人回头,准备指给他看的时候,娃娃机处已经被一群女孩围住,叽叽喳喳的,哪儿还能见到一个高大身影?
  晚上十点,火车站外的商业街灯火通明。
  不是工作日,年轻人在享受着难得的闲暇,两年的光景,娱乐活动几乎成爆发趋势,网吧,台球厅,还有卡拉ok夜总会快速扩张,活像被沙尘暴席卷而来的野马群,轰然撞进街头巷道,一张张粉紫色的霓虹灯,也于夜幕时分亮起,劈开这座西北小城的灰黄色调。
  方秉雪进到了地下一层。
  这里空气不算流通,有些沉闷,香烟和饭菜味儿混杂在一起,充斥着大脑神经,但里面的人对于味道并没有太大反应,精神亢奋,全神贯注地盯着老虎机上的数字,眼球充血。
  “操,今晚输了两百块!”
  “哎你别挤我,这台机子我先开的!”
  “看我升龙拳!”
  一个穿着西装的服务生上前,拦住方秉雪:“您好,请问有预约吗?”
  方秉雪单手插兜,舌头顶着腮帮子,痞里痞气:“怎么,不让玩?”
  他从兜里抽出一把现金,兜头对着服务生的脸砸过去:“什么玩意,你看不起老子!”
  粉红色的钞票纷纷扬扬地落下,恍若电影里的慢镜头表演,而在这定格般的画面中,数十名眼底黑青,焦灼不安的男人,在疯狂闪烁的老虎机前同时回头——
  “啪”地一声,方秉雪吹出来的口香糖泡泡破了,透明薄膜覆在殷红唇角,又被舌尖轻巧带回,他慢条斯理地继续嚼:“交个朋友而已,哥们一块玩嘛,别紧张。”
  服务生脸色一阵青白,还没开口,离得最近的男人已经冲上前,眼疾手快地拾起钞票,口哨声,叫骂声,重金属摇滚声,以及反复播放的“恭喜发财,黄金万两”混杂在一块儿,把这地下一层变成锅乱粥。
  刷成血红色的墙壁前,青年快步走向收银台,毫不犹豫地拽掉一串红红绿绿的网线,他的速度太快了,以至于看场子的打手反应过来时,那台能吞金的“钢铁貔貅”已经被一脚踹倒。
  “噌——!”
  淡蓝色的火苗蹿得很高,方秉雪举着打火机,笑眯眯地把玩着砂轮:“咱们一起来点有意思的,怎么样?”
  “操,”打手啐了一口,“是喝多了还是磕了?”
  方秉雪手一松:“你猜。”
  而下一秒,他跟后背长了眼睛似的,拳风尚未擦到耳朵,方秉雪就轻巧地一偏头,猛地扣住对方手腕,腰背弓成反弧的瞬间,一名两百多斤的壮汉被狠狠地摔了出去,把收银台的桌椅撞到一片!
  “哗啦啦——”
  无数的游戏币仿佛决堤的河水,那么趁乱哄抢的人群就变成了活蹦乱跳的鱼虾。
  动静太大,外面已经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而方秉雪没了刚才的无赖劲儿,面无表情地穿过人群,从储物间里捞出个扫把后,随手将口香糖塞进了锁眼。
  十点零五分,“金阳光”台球厅的三楼厕所,传出黑色浓烟。
  十点零八分,二层地下室拐角处,门被方秉雪踹开。
  屋里是上下两层的大通铺,大概容纳了十几人,和沙丁鱼罐头似的挤着睡觉,可只有一人被动静吵醒,惊叫一声,其余的人,依然酣睡香甜。
  那人坐了起来,下意识地往枕头下摸去,可背对着光线的青年已经朝他冲了过来,如花豹般敏捷。
  “不许动,警察!”
  十点零九分,尖啸的警笛声撕破夜幕平静。
  周旭似有所感,猛然回头看去——
  西北地处高原,夜幕显得又低又沉,群山中偶尔有星光一闪,就倏然消失于厚重乌云。
  “你放开,”老闫扒拉着他的肩,“哪儿有你这样的……”
  周旭没吭声,他还死死地揪着一个男人的领子,把对方按在车辆的引擎盖上,对方半分挣扎不得,只能从喉咙里挤出咳咳的声音。
  等老闫用手铐给人铐上后,他才懒洋洋地松开对方,举着手示意:“我可没打人啊。”
  旁边没外人,老闫冲他翻了个白眼。
  的确没动手,不过是帮着警方伏击逃跑的犯罪嫌疑人,然后在控制对方的时候,旁边的阿亮趁机上前,补了好几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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