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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北有小楼(近代现代)——禾花

时间:2025-06-06 04:38:54  作者:禾花
  都坐下了,周旭才问:“你怎么没回家?”
  方秉雪说:“家里有点事,算了。”
  电影估计已经放半个多小时了,视觉效果还挺好,周旭又问他:“看过这个吗?”
  周围吵,他俩说话的时候就得离得近,咬耳朵,方秉雪的身体也往周旭这偏:“看过。”
  不过马上,他又接了句:“好电影肯定得多看几遍,这个不错的,我喜欢。”
  周旭说:“行,那我去给你买个冰糕,吃什么口味的?”
  方秉雪笑了:“我都多大人了……”
  周旭已经站起来了:“爱吃不吃。”
  方秉雪“嘶”了一声:“你这人怎么说话呢!”
  周旭都走到外面过道了,闻言扭脸过来:“不乐意了?”
  兄弟间说话就这样,随意,骂几句都特正常,周旭在方秉雪面前算收着了,没怎么凶过,并且他也想过了,怎么对待朋友的,就怎么对待方秉雪。
  不然他的心里,也烧得慌。
  按理说,要是丁勇跟他这样瞪眼睛,周旭一脚就踹过去了,俩人说不定还能闹着比划两下,但他一回头,看见方秉雪的时候,就有点架不住了。
  风大,给方秉雪的头发吹起来了,像朵乱七八糟的蒲公英。
  蒲公英还在叭叭:“你叫我出来玩的,吃冰糕,怎么就爱吃不吃了?”
  说完,周旭很慢地眨了下眼睛。
  他突然意识到个问题,方秉雪似乎在对自己……撒娇。
  然后,周旭就老实了。
  他买了一兜子冰糕回来,问方秉雪吃什么,说什么口味都有,方秉雪没有乱挑,直接拿了最上面的一个,剥开塑料袋,咬了一小口。
  让周旭想起跟方秉雪吃饭,对方也是很规矩,不乱翻菜,吃的时候很认真,能看出来,家里教的很好。
  买的多,周旭拿去旁边分了分,回来后刚坐下,就听见方秉雪问他:“这个多少钱啊。”
  周旭正在撕一支绿豆棒冰,闻言扭过脸:“啊,没多少。”
  方秉雪笑眯眯的:“谢谢哥。”
  幕布被风吹得晃,反而增加了代入感,年轻美丽的主人公开始接吻,光影暧昧。
  方秉雪手里这支是牛奶味,化的快,在嘴里的味道也有些甜腻腻的,他不常吃这种东西,除了高中有一段时间学习压力大,疯狂迷恋上校门口的奶茶外,方秉雪饮食方面挺注意的,他希望自己能保持健康灵活的身体,以及清醒的头脑。
  但是,吃甜的总归心情好。
  反射的光线投在观众身上,像银色绸缎反复滑过,嘈杂的英文背景音中,周旭偏头看方秉雪,明亮的光线正巧从他脸上消失,一时,显得很落寞。
  方秉雪问:“怎么了?”
  电影还没放完,正是撞到冰山的惊险时期,惊涛骇浪中,众人四散奔逃,周旭给方秉雪吃完的包装袋接过来,放进手上的袋子里,拎着:“你知道结局吧?”
  “知道啊,”方秉雪回答,“这片子多火,当时大家都在看。”
  周旭搓着塑料袋的边:“就是,最后这个处理挺好的。”
  方秉雪问:“你想说什么?”
  周旭沉默了,递过去张纸巾,方秉雪拿着擦了擦手,再塞进塑料袋里:“你这,话里有话的。”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周旭想让方秉雪看看这个电影,最后女主人公使劲儿吹响哨子,得救,活得很精彩,周旭喜欢这个方式,他觉得真正的爱就是这样,不是说为了谁放弃世界,而是因为遇见了个足够好的人,就拥有更多的勇气,去见一个更美丽的世界。
  但他这会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方秉雪也懒得再问,他是完全没看出来周旭那点弯弯绕绕,喝了会矿泉水,给盖子拧上了。
  等到电影放完的时候,已经快十二点了。
  周旭问:“要不要去个厕所?”
  方秉雪说:“行啊。”
  到最后,剩下的人已经有点少了,撑不住,三三两两地打着呵欠回家,这处小学就一栋教学楼,三层,刷的绿墙有些斑驳,周旭带着方秉雪去到拐角处,手上还拎着装垃圾的袋子:“你去吧。”
  方秉雪看了眼,又跺了下脚:“哎,没灯啊。”
  “断电了,”周旭说,“这不是假期吗,安全。”
  方秉雪已经往里面走了,还摇着头:“黑咕隆咚的……”
  等到出来,还皱着眉:“也停水了。”
  周旭说:“这么讲究啊。”
  他将塑料袋放下,把方秉雪喝剩下的矿泉水瓶拧开:“来,给你洗洗手。”
  操场那的人已经散得差不多了,剩下两个工作人员在收拾东西,夜很深,很静,方秉雪简单冲了下手,说:“以前上学那会,特别喜欢停电,这样晚自习就不上了,能回家。”
  周旭给瓶子放回去:“然后呢。”
  “我想想啊,”方秉雪手上还带着水,有点凉,“后来到高三,停电了也别想回去,我们学校特无耻地搞了个发电机,有备无患。”
  周旭笑起来。
  两人挨着肩下台阶,往外走出教学楼。
  方秉雪继续:“有次停电的时间短,突然就来电了,给我们班主任气够呛。”
  “前排有对早恋的,趁着机会亲嘴,哎呀你是不知道灯亮的时候,那场面……”
  他说着就笑起来,摇了摇头。
  周旭在旁边跟着:“后来呢?”
  “没了啊,”方秉雪就是随口聊了两句,“看见教学楼想起来了。”
  那些青涩时光里,有不少的疯狂和躁动,方秉雪自己没经历,但见识过,觉得挺有意思的。
  都走到摩托车那了,他回头看了眼周旭:“想啥呢,垃圾还在手上拎着。”
  周旭这才“哦”了一声,过去给塑料袋扔路边垃圾桶了,回来的时候有点不大自然:“没想什么。”
  他不自然,方秉雪自然多了,也不拿手抓着后面扶手了,直接揽着周旭的腰,还很不害臊地摸了把腹肌:“挺硬的啊。”
  周旭头皮一炸,脱口而出:“别乱摸!”
  拍完就后悔了,摸下怎么了,他之前跟朋友们一块洗澡,大家起哄说看腹肌,也指指点点的,这有啥了,他凭什么不让人家方秉雪摸呢。
  摩托还没启动,方秉雪不怕影响人家驾驶,又抓了把:“真的,你自己练吗?”
  周旭握着车把,有点拿不准主意要不要拧,怕方秉雪再胡乱说点什么,受不了:“嗯……”
  方秉雪不摸了,转为很老实地单手抱着:“你是不是故意绷着了。”
  周旭说:“我没。”
  “不信,”方秉雪这会嘴有点欠了,“你放松一下,我试试。”
  周旭扭过脸看他,稍微凶了点:“别闹。”
  方秉雪笑嘻嘻的:“我没啊。”
  周旭没办法了,用手拍方秉雪的手背,拇指在上面刮了刮:“别闹,受不了。”
  他指头肚都带着薄茧,弄得方秉雪有点痒,他终于正经了下:“成,不闹你了。”
  给人送回地方,方秉雪把棒球帽戴好,被风吹得稍微有点缩肩,听见周旭问他,明天有什么打算。
  方秉雪想了下:“睡觉吧,在屋里看会电视。”
  “醒了给我电话,”周旭说,“我认识一大夫,去看看你胳膊。”
  路边的花坛里都有蟋蟀叫了,一声长一声短的,方秉雪眨了眨眼:“旭哥,你也太好了。”
  “没,”周旭说,“我对谁都这样,你别多心。”
  语气很自然,表情真挚地继续:“你别不信,你可以去店里问问。”
  方秉雪说:“我没不信。”
  周旭舔了下嘴唇,重复了遍:“真的,别说朋友了,我对狗都这样。”
  方秉雪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
  “行了,”他把帽檐往下压了压,“哎呦,你快点回去吧,看你这话说的。”
  周旭点头:“哎,行,我知道了。”
  但说完了,还没走。
  两三秒后,周旭又来了句:“到家了给我发信息。”
  方秉雪笑着:“好。”
 
 
第26章 
  到家后,方秉雪没立刻和周旭联系。
  他挺沉得住气的,先换睡衣,简单洗漱了下,躺在床上的时候才拿起手机。
  周旭的信息正好发过来:“也不汪一声?”
  方秉雪冷笑。
  他就知道!
  方秉雪平日不太用手机聊天,套餐包都没开,这会慢吞吞地打算回复个“哦”,但想了想,发出去的是“嗷”。
  读音一样,意思也差不多,更随意点。
  过两秒,周旭也回了个“嗷”。
  这俩人见面的时候能唠上,但发信息的时候都有点“惜字如金”的意思,方秉雪笑了会,把手机放床头柜了,他今天有点累,乏,但心里挺踏实的。
  早上醒来,睁眼一看,都八点多了。
  方秉雪记得周旭跟他提过,说醒了说一声,带他去看看胳膊上的旧伤,当时方秉雪没接这个话茬,含糊过去了。
  因为在意自己身体,所以知道,旧伤没有什么大毛病,再加上昨天刚去医院看过,心里有数,没必要再折腾一趟。
  他不拧巴,直接给周旭打了个电话,说不疼了,不用去。
  周旭没多说什么,可能在外面,能听见点呼呼的风声,方秉雪随口问了句干嘛呢,周旭说,没事,出去溜达一会。
  俩人聊了两句就挂了电话,而方秉雪想起来他也得出去一趟,剪头发。
  他这人不是讲究嘛,有点不太信任陌生的理发店,并且审美跟大众也不太一样,离子烫最流行的时候,只要不是在单位上班的,多多少少都去凑个热闹,有些烫完了还要再染个色儿,黄的红的都有,就方秉雪不去。
  朋友拉着他问,帅吗,好看吗?
  方秉雪不说话。
  朋友板着脸:“你是不是觉得丑。”
  方秉雪多欠呐,这会才眨眨眼睛:“我可没说啊。”
  以前在家,他习惯去附近剪头发,小区对面有一排门面房,最东边的那家开的时间久,不推销不办卡,也没什么总监助理的头衔,更重要的是,老板手艺好话不多,完全能满足方秉雪的要求。
  简单,清爽。
  虽说是假期,局里的灶上也有饭,但方秉雪想换换口味了,就随便找了家早点铺,吃饭的时候问了下卖包子的阿姨,旁边哪儿有理发店,阿姨给他指了个地,说不远,就前面那条街!
  方秉雪擦擦嘴,说了个谢谢。
  十分钟后,他进了一家美发沙龙。
  又过了五分钟,方秉雪从里面出来了。
  顶着爆炸头的青年还跟在后面,肩膀上的铆钉那叫一个炫彩:“哥,你别走呀,你信我这个真的特好看……”
  方秉雪走得飞快,头都没回。
  他觉得自己有点小讲究,但也不是特事儿逼的类型,怎么就找不到个顺心意的理发师呢,天热,方秉雪走了会就有点出汗,把领子往外拉了拉,透气。
  后来还是问了马睿,马睿说嗐呀,你去西边菜市的后门,有个街头五元理发的,老师傅手艺特好,一推子下去就是平头,还能再焗个油。
  方秉雪微笑:“行,谢谢啊。”
  于是他决定,买点菜回家拉倒。
  说是买菜,其实就是简单的鸡蛋番茄,他不太会做饭,偶尔晚上饿了,只会下个面条,将就着吃一顿。
  正在那挑鸡蛋呢,一个穿着背心的男人从外面走来,推开小挡板进去了,这家菜市场里门面少,中间都是这种挨着的摊位,男人拿了个橡胶手套戴上,跟找零的女人说:“办得不怎么样。”
  女人把零钱递过去:“寒碜?”
  “是啊,”男人说,“要是我死了,闺女给事办得不漂亮,我得从棺材里爬出来揍她。”
  女人小心翼翼地看他一眼:“别这样说,嘴上不嫌忌讳啊?”
  方秉雪挑好鸡蛋了,没多少,一兜子挂在秤砣那个勾上,男人哼了一声:“那周旭都不嫌忌讳,我怕啥,死人钱都赚得这么心安理得,给姓陈的搞得家破人亡……”
  最后这几句话,声音有点低,但方秉雪听见了,他面上不显,安静地看着女人调整提绳,三五秒后,长长的秤杆逐渐平衡:“两斤半,留九块钱就行。”
  方秉雪接过来,又扯了个塑料袋,把手机放进去:“姐,麻烦给这个也称下吧?”
  女人愣了下:“你这是……”
  方秉雪笑笑:“怎么,手机有忌讳,不能上称?没事,我就想看看多重来着。”
  他头发长,有点挡眼睛了,把眸光里的锋利全藏起来,看着就是个白净的外地人,说话语气也软,很好脾气的样子。
  女人立刻反应过来,拿了一小把香菜塞进塑料袋里:“唉哟……这点送你哈。”
  方秉雪没什么表情:“别,赚钱得心安理得,您送我的菜我收不了,我心里别扭。”
  他很平静地在那站着,但架不住菜市场里摊贩挨得近,人多,旁边的小贩已经开始往这里看,目光有些幸灾乐祸。
  那个男人把橡胶手套摘了,指着方秉雪的鼻子:“你什么意思,你把话给老子说清楚了!”
  “没什么意思,”方秉雪这会特想拿个皮筋,给前面头发绑一下,实在扎眼睛,“就是说赚钱要心安理得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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