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文欣同样回她一个:【?】
“你们好呀。”景婕对对面的沉默毫不在意。
旺珍刚才睡了小片刻,现在醒了嘴上没把门,瞪大双眼问:“大晚上的荒郊野岭你们在干嘛?”
陈文欣:“……”
钱群群:“……哈哈。”
景婕不做反应,好奇付暄怎么会回答。付暄挠了挠耳后根,不知为何,她有种背叛组织的愧疚。
付暄如实相告:“我们在学校操场堆雪人,没干坏事,旺珍你别这么说。”
切小屏的钱群群给陈文欣发消息:【不信。】
陈文欣回她:【我也不信。】
旺珍给陈文欣发消息:【我怎么觉得我像坏人呢?】
陈文欣回她:【错觉。】
旺珍回复陈文欣:【敷衍。】
“……”陈文欣觉得自己怎么一直在被谴责和被吐槽。
钱群群听到呼噜声,问:“谁?是谁在睡觉?”
“我爸!”陈文欣义愤填膺,“他烦死了!每年都说要和我们母女包饺子跨年,每年都在客厅睡着!还打这么响的呼噜。”
尽管提醒了很多次,旺珍听到还是忍不住道:“陈文欣你不要说那个……说死这……”
旺珍急得挠了挠太阳穴:“哎呀总之这不好,每次都要提醒。”
陈文欣妥协:“好好好,我知道了我打嘴。”
几人各忙各的也不挂视频,想到什么说什么。陈母将煮好的饺子盛出来,递给陈文欣一碗,陈文欣将饺子咬了一个小口,对着吹气,看了一眼屏幕,问:“钱群群你不在家吗?”
钱群群父母和缅商吃饭去了,哥哥姐姐在单位的在单位,做实验的做实验,她实在闲得慌,跑到自家工厂了玩点危料。听到陈文欣这么问,她举着手里的玉石,故作哀叹道:“商人重利。”
“好可怜。”旺珍朴实无华略带怜悯的三个字让钱群群瞬间破防,钱群群从板凳上跳起来,开会踱步。
钱群群狗急跳墙:“谁问你了谁问你了!旺珍你能闭嘴嘛!”
旺珍:“啊凭什么?我就说就说。”
看两个人不在一个频道上聊天,乐得陈文欣直拍大腿:“钱群群冷静、冷静!以后都是要当老板的人,别这么沉不住气。”
钱群群长舒一口气:“我不跟你计较。”
旺珍:“切。”
付暄忙着堆雪人,将手机放在口袋里开着外放,二人跟听小品似的,时不时被逗乐。
“砰”的一声,烟花声响。
景婕停下手里的动作,望着天空感叹道:“真美。”
付暄问:“是又放烟花了吗?”
“嗯,从对面工厂放出来的。”景婕拉着她走过来,摆正她的身子,“感受到了吗?”
付暄虽然看不见,但能感受到光感,“好亮。”
付暄拿出手机,问屏幕里的三个人:“要不要看烟花?”
陈文欣吃着饺子,说:“看,我爸今年要买烟花被我妈拦住了。”
钱群群:“付暄我要看!你把镜头转一下!”
旺珍:“我也要看!”
陈文欣嫌弃二人:“你俩急什么,大家不都在一个屏幕里。”
付暄双手高高举起手机,景婕手把手教她调试:“往左来一点。”
两双发红发烫的手指叠在一起,付暄早已将室友们抛在脑后,心乱如麻地缩着肩膀。付暄整个人都在景婕怀里,景婕察觉到她的动作:“太冷了吗?”
说着便将脖子上的围巾戴在付暄脖子上,容不得付暄拒绝。
“啊?啊。”付暄不做解释,“那算是吧。”
“都能看到吧?”付暄问镜头里的三个人。
此刻的烟花比刚才还要大、花样还要多,五彩斑斓。光感刺激着付暄的眼皮,尽管心里已经做好准备迎接,但每次都会被吓到。
景婕在她耳边细致地描述烟花的颜色和形状,“这朵烟花比上一个小点,外圈是紫色,里面是黄色,哇~这个配色好丑啊。”
付暄被吓到的时候无意识往景婕身上靠,虽然看不见,但心里可以想象的到,连连发出感叹。
景婕看着怀中人,说话的声音逐渐变小直至停止,趁付暄现在心思不在她身上,二人彼此依偎,身后的树枝蔓延至天际不带一片叶子,闪烁的光点一时分不清是雪还是星。
作者有话说:
收藏动了[加油][加油][加油]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是谁是谁!![星星眼][星星眼]你快吭个声儿,快让我亲一口,我亲亲亲亲亲亲[爱心眼][爱心眼][爱心眼][爱心眼][爱心眼]
第 16 章
零点一过,大家继续重复自己的生活。烟花声越来越小,陈文欣一行人陆续挂了视频,陪在付暄身边的声音又只剩景婕了。
荆南的冬天湿冷,空气穿透布料直达骨髓,人站着没一会儿便忍不住哆嗦。景婕见付暄吸了两下鼻子,提议道:“我们回去吧。”
“好。”付暄两只手全搭在景婕一条胳膊上,肌肤间隔着些布料,她一用力就能摸到胳膊上的二两肉。
付暄来回捏了几次,景婕察觉到她的动作,笑着问:“干嘛呢,嫌弃我胖啊?”
“这……”付暄将手伸进去试探布料的厚度。
景婕走得匆忙,外面只套了一件大衣,看付暄一脸担心,便明白她的意思了,说:“我不冷。”
付暄想起景婕之前不知冷暖,冻发烧在医务室打点滴场景,也不多说,景婕看着付暄要把自己的衣服脱下来裹在她身上,连忙劝道:“我真不冷,不信你看。”
景婕说着将付暄的手塞到脖子里,手指贴着脖颈处的皮肉,喉骨吞咽她在掌心滚动。付暄耳后根“唰”地一下熟透了,连忙将手抽回去,小声结巴到:“知、知道了。”
抽出去的手还没来得及放下,又被景婕紧紧握住。景婕愣头青一个,见付暄着急害羞的样子觉得很好玩,于是逗她:“谁让你这么轴呢,说了你也不信,跟我妈似……”
景婕说着说着声音小了下去,眨巴两下眼睛,握着付暄的那只手开始大幅度摇晃,装作若无其事。
把付暄和杨千艳放在一起不合适。杨千艳才不会这样细致入微的关心我。
付暄察觉到景婕的情绪变化,抿着双唇。仔细想来,如果景婕说的是真的,她家离学校很远才对,怎么突然跑过来见自己?还是在除夕这么重要的日子。
今夜风紧,二人乍亲之后又寡言。景婕牵着她,二人脚步同频。付暄自认不会暖场,像往常一样保持沉默,却不知为何,她这次莫名地焦灼起来。
付暄拍了拍心口,试图让自己冷静,景婕注意到她的动作问:“怎么了,不舒服吗?”
“太冷了,我们赶紧回去吧。”付暄急忙否认。
为了缓解那莫名其妙的情绪,她开始数景婕的脚步,脚下的雪被踩实破碎,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很解压。
“那个,你寒假一直在配音吗?”
“没有,他们早回家过年了,我一直歇着。”
又是一阵沉默。
“谢谢你陪我跨年。”
“不用谢,你太见外了。”
没话找话确实有点尴尬,二人默契闭嘴。景婕的胳膊没再晃了,却依然牵着她的手放在身侧,脚步却没有来操场时轻快,心事重重的感觉。
付暄低头,侧脸偏向景婕,抬起一根手指,用指甲挠着景婕大衣的布料,“沙沙”的摩擦声稍纵即逝,和踩雪的声音相比毫不起眼。除了她自己,再没第二个人知晓。
景婕将人送到寝室,说:“我就不进去了。”
“那你有地方睡吗?”付暄头移在门框上,掩嘴打了一个哈欠,显然是困了。
景婕站在门外,室内的光照不到她身上。她欺负付暄看不见,抬手拨弄付暄的发尾,“我回酒店,我和我妈旅游路过这儿,明早还要出发呢。”
短短一句话,前因后果全交代出来了。
听到景婕故作轻松地叹气,付暄抬起眼皮,毫无光亮的眼珠动了一下,随后她意味不明地附和一句:“那你是不是很幸苦?”
景婕耸了耸肩,把责任推到杨千艳身上:“也不能说辛苦,父母一旅游腰不酸腿不疼,做子女的陪就是了,就是下雪有点烦人。”
“瑞雪兆丰年,下雪未必是坏事。”付暄走出门外,单手牵着景婕的手,欲言又止,最后简单嘱咐两句:“注意安全,路上小心。”
景婕双唇微张,眼神随着付暄的动作游移,嘴角不控制地上扬,她反握住付暄的手腕,说:“我会的!”
景婕开心地忘乎所以,直到付暄催她她才肯离开。
付暄又困又累,整个人趴在桌子上,脑袋左摇右晃,怎么放都不自在,最终用下巴垫着胳膊,扯过头发盖住上半张脸,回忆着景婕那些话,“我看上去这么好骗吗?”
“咔嗒”一声,付暄关了灯,拉上窗帘,寝室内一片漆黑,窗外的天渐明。不远处,一道白色的弧线飞上天际,候机大厅空荡荡,景婕坐在长椅上,手机被撂在一边,屏幕时不时闪烁,消息一条条弹出:
墓地-孙叔:【你妈又犯毛病了】
墓地-孙叔:【快把她带回去,大过年怪吓人的】
墓地-孙叔:【又吵架了吗】
墓地-孙叔:【诶,你妈也不容易】
景婕身体前倾,双肘撑在膝盖上,两手抵着眼窝以便托住低垂的头。不过这样的坐姿没维持太久,她整个人不耐烦地翘起二郎腿,最终瘫坐后仰在椅子上。她现在真的不想见杨千艳。
墓地-孙叔:【你妈晕倒了。】
墓地-孙叔:【真的。】
就算孙叔没有说后面的两个字,景婕也会信杨千艳是真的晕倒了。她们母女之间没有服软一说,两个人都是只会等,等矛盾冷却,等彼此对视时若无其事。这样,她们又可以坐在同一张桌子上吃饭。
进病房的那一刻,景婕率先开口:“不是我送你进来的,是孙叔,他说你你在墓地晕倒了。”
杨千艳坐在病床上,望向窗外,“我知道,你还没蠢到那个地步。”
杨千艳对医院这种地方厌恶至极,就算请家庭医生,白眼也是翻个不停。景婕在来的路上,一直担心她会大闹,看着杨千艳如此平静,她反倒有些不适应。
窗外纷纷扬扬,杨千艳目不斜视,忽然感叹:“好大的雪啊,我跟你爸走的那天,也是好大的雪,你爸被医院扫地出门那天,也是漫天大雪。”
景婕走上前掖了掖被子,看似无心:“这都过去多久了,别想了。”
“你忘了吗。”
“你忘了吗。”
杨千艳直勾勾地盯着她,问了她两遍,声音飘飘然,语气一次比一次冷。景婕来回往返滴水未进,头昏脑胀,没力气解释争辩什么。
许是太久未合眼,眼眶开始酸涩起来。景婕提着两条腿,一屁股坐在旁边的空病床上,垂着脑袋,什么也不说,任由杨千艳像看死物一样看着她。
杨千艳在这个春节大病一场,精气神被偷走了大半。都说久病床前无孝子,景婕一声不吭,既不熟稔,也不冷漠,照顾着杨千艳的饮食起居。就如杨千艳这么多年,礼貌地养育她一样。
杨千艳如果说没有触动,那是假的。
大二开学比大一要早,景婕想了想,还是决定说一声:【我妈身体不好,我可能开学那天才回去。】
聊天页面一直亮着,付暄终于听到声响,放下手中织了半拉的围巾,起身拿起手机刚准备回复就听到一声哀嚎:
“我我我的下巴!”
是钱群群,宿舍四人终于齐了。
旺珍见此情景,反倒觉得解气:“你活该,让你想吓付暄,明知道付暄经不起吓。”
“没有,我就想打个招呼。”钱群群心虚起来。
付暄安慰景婕几句,便将注意力放在周围。
寝室有开学聚餐的习惯,钱群群提前声明:“我待会儿就要走了,还不知道要逛到什么时候。你们先去,不用等我。”
陈文欣:“去哪,是不是不想跟我们聚了?”
“哎呀,不是。”钱群群:“城南有个赌石市场,我打算去看看。”
旺珍好心提醒:“你别被人骗了,我听说这水很深的。”
钱群群大手一拍,手腕上的镯子磕出清脆的声响,她质问道:“你瞧不起谁呢,我家就是做这个的,我就是学这个的,我要是被骗我老师能阴阳死我。”
旺珍白眼一翻,“好心当成驴肝肺。”
二人的声音太大,付暄嘴里一直念叨着“这个那个”,想插句话都无人在意。亏得陈文欣拉开二人,让付暄有说话的机会。
付暄先问:“钱群群,你去玉石市场干什么?”
钱群群:“镯子戴腻了想换换,怎么了?”
“没什么。”
钱群群一看付暄的样子就知道她有事儿,钱群群:“那没什么事我先走了,我还约了人。”
听着人要走,付暄:“你能不能带我一起去赌石市场看看?”
“诶——”钱群群吊儿郎当的踱步到付暄身前,脚步拖沓声此起彼伏,她双手抱胸,调侃道:“我记得你对这些金银首饰不感兴趣的,怎么突然变了性子?”
付暄抬手撩起耳后的头发,摸着耳后,小声说:“人总是会变的嘛。”
陈文欣语气戏谑,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诶呦,也不知道是谁改变了我们付暄。”
14/32 首页 上一页 12 13 14 15 16 17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