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抓着自己胸口的布料,简左发现不管多少次,他看见于侑都会被于侑生理性吸引。
这里是三楼, 于侑架了梯子再徒手攀上来, 但还是很危险。
客厅沙发传来手机的震动,简左大步走过去,上面除了有于侑的消息,还有屈俊良的最新来电。
简左皱眉, 最近屈俊良一直联系他,他都推脱没理,但现在他也有事情想问屈俊良。
简左接通电话:“喂。”
那边屈俊良声音嘈杂得, 像是在某处灯红酒绿场所, 他很少这样在简左面前不加掩饰, 估计也是没料到简左会接电话, 听到简左声音他先是惊喜, 接着说:“小左,等我一下!”
他走到安静一点的位置,估计是走廊,抑制不住思念叨叨说:“你最近怎么都不接电话,我问过文星, 他说你最近没出差,我想找你吃个饭,也去过江天别苑,但是没找到你。”
简左避嫌说:“你是不是忘了我结婚了?”
屈俊良听见简左不加掩饰的冷淡,他先是愣了一下,但又想到绝对是于侑的教唆,他说:“是于侑教你这么说话的吧?”
他认识的小左,从来都是温文尔雅的!
屈俊良求着说:“小左,我找你真的有事,我们见一面吧,我快没有时间了。”
屈俊良不知道怎么回事,口吻变得痛苦和烦躁,情绪隐隐还有点失控。
简左略过他的邀请问:“屈俊良,我想问你,那时候你陪我去诊疗室,你说我披的外套是你的,是真的吗?”
屈俊良苦笑说:“不然呢?”
屈俊良悲哀说:“我对你什么感情,你还不知道吗?”
听着屈俊良快要落泪的悲情口吻,简左淡然问:“那你在医务室看到我的时候,我披的外套也是你的?”
屈俊良静默了一下,说:“你知道了?”
简左心想,果然如此,屈俊良这个败类,把于侑的外套扔了,把他的外套给自己披上,又消除了幻想存在的另一证据。
屈俊良蓦的腾起妒火,他说:“谁?是谁?你们又见面了!”
屈俊良恨死那个男人了,那个人让他跟简左的感情升温,也让他跟简左中间隔着不可跨越的障碍!
简左摁着手腕冷冰冰说:“我没打算告诉你。”
简左口吻淡漠,屈俊良听到的是和以往全然不同的讽刺,这让屈俊良怒火中烧,他说:“既然你能接受于侑,为什么不能接受我?于侑不过是你的相亲对象!我陪了你多久?大学四年,毕业四年!是,我没跟你表白过,那是因为我太了解你了!简左,你对我那么冷淡,比对我的室友还避嫌,你高傲什么呢,我哪里配不上你,我对你不好吗?是不是于侑比我会讨你欢心,没错,他都做到这程度了。”
简左听见屈俊良撕下脸皮后的失控,口吻间全是嫉妒和暴怒。
屈俊良火大冷笑说:“他是挺不赖,居然能查到这些陈年旧事,想必为了讨你欢心下了不少苦功夫,简左,看不出来你真是有心计,一直不谈恋爱就是为了钓个金龟婿吧?我查了于侑动用的人脉,他看起来身价比我高多了。”
屈俊良开始胡言乱语。
简左说:“挂了。”
屈俊良用威胁的口吻说:“先别挂!”
简左当机立断,立刻屏蔽了电话。
简左和屈俊良的共友并不多,要是把这件事说给辛文星听,辛文星也会支持他所做的。
简左喟叹,原来他和于侑中间隔着百转千弯的障碍,他和于侑应该算是无缘,才会有这样百转千弯的挫折,但又应该算是有缘,才会这么多年后兜兜转转还碰在一起。
简左不想去想,如果他和别人相亲结婚了,会不会还能得到那么多悸动。
手机提示声响起,是于侑的又一新消息。
入目便是:[左左,回来我后流鼻血了。]
简左来不及看旧消息,敲字问他:[没事吧?]
于侑说:[还好,这几天一直惦记着你,气血上涌][图片]
于侑发了张图片,背景是浴室,图片里他拿着团毛巾,黑色毛巾上的墨渍就是血液了,毛巾后面是于侑的八块腹肌,看着形状应该凹了不少力气。
简左:“……”
简左:[早点休息。]
于侑说:[明天一起吃早餐吗?刚好周末]
简左说:[再说吧]
于侑说:[你还没跟我说晚安。]
于侑发了一张图,在微信上面搜晚安,出现了121次他们互道晚安的情景。
简左很无语,敲字:[晚安]
于侑开心说:[晚安左左,别定闹钟,睡晚一点,明天我开车去接你。]
简左忍不住又想回复一句好,但是按捺下了。
次日天气转晴,乌云散去后,简左主卧的大窗射进来明亮的光线,他从被窝里伸出一截白皙的手臂,挡住自己的眼睛。
他昨晚莫名睡得舒坦,不仅没有一点认床,好像还做了好梦,早上通体舒畅。
简左正想睡个回笼觉,看了一眼手机,除了于侑的未读消息没有其他事,他又酝酿一波睡意,昨晚被于侑一搅和,他两点才洗完澡睡下,今天打算偷懒。
但简左不会承认,他的放松也和他的心情有关系。
这样迷迷糊糊睡了半个钟,简左看到一个陌生号码来电。
简左闭上眼睛,想让于侑不用用新号码打电话过来了,他没拉黑他。
拿起手机惯性放到耳边,连嗓子都没清,含糊带着松软说:“喂。”
那边却是沉重的喘气声,和于侑截然不同的声音致歉说:“小左,对不起,我昨晚不应该乱说话惹你生气!”
屈俊良抓住时机,第一句话就是致歉。
简左觉得自己最近真是手机小号容纳所。
他声音发冷说:“你该致歉的不是我。”
雀占鸠巢,屈俊良做的事情何止对不起他这一个。
屈俊良真诚说:“我也很对不起你以前那位朋友,可我不认识他,小左,你出来见个面吧,我们当面说说话。”
简左却不打算见他,他说:“不用了,以后也别给我打电话。”
屈俊良生气说:“我不就是喜欢你做了点小手脚,哪个喜欢别人的人不用点小手段?”
简左喉咙一噎,因为他想到的不止是屈俊良雀占鸠巢这件事,屈俊良的无所不用其极,他比别人更深知。
屈俊良又哀求说:“小左,我才知道你跟于侑最近在吵架,我们都是多年的同学了,就算是出来散散心不行吗?”
简左冷戾说:“我跟你说的很清楚,我结婚了。”
如果屈俊良再纠缠,他不介意把号码转给于侑,毕竟能言善道是于侑的强项。
屈俊良一顿,再开口语气像淬了毒的毒蛇说:“你不想知道于侑背着你在干什么吗?小左,你记不记得你有个失踪的舅舅?”
简左眼睛蓦的睁开,注意力专注起来。
屈俊良恶毒微笑说:“我知道和你舅舅相关的一些近况,于侑为了你也是煞费苦心了,但是他不能告诉你。”
简左镇定不再:“你说什么?”
简左从床上坐起来:“你这是什么意思?”
简左有个舅舅,在他上大学前去出差了,这是常事,他的舅舅是个刑警,还经常担任潜入任务,而简左大二时被告知,他的舅舅在执行任务中途失踪了,失踪的还有另外一人,这些年一直都有官方的慰问,但舅舅始终没有找到。
在简左惊疑不定的时候,屈俊良带上胜利的微笑说:“你舅舅没有失踪,而是别有隐情,我之所以知道是因为证人住在我知道的产业里,小左,我本来想约你出来再向你献殷勤的,现在告诉你是我对你的诚意,于侑不告诉你是怕惹祸上身,但我知道你肯定想知道其中的实情。”
屈俊良口吻诱惑,像是蛇信子吐露一般:“小左,等证人被收容了你就见不到他了,你不想见他一面吗?”
毫无疑问的,简左立刻出发去见屈俊良。
·
简左同意和屈俊良见面,但屈俊良没在S市,简左先过去等他。
事关重大,简左一刻都没在家待着,早早在屈俊良约定的地点等候。
那是一家复合建筑,栖庭酒店综合广场,简左在楼下的咖啡厅静候,手却一直摩挲着杯子。
大半个钟后屈俊良才姗姗来迟,带着一身的沐浴露清爽气息,现在进入初夏了,雨后的阳光十分炽热,他却穿得严严实实。
虽说上班族已经习惯了夏天也穿着衬衫,但屈俊良把领子都扣到了最上面一个,和平时松弛的风格大相径庭。
屈俊良在简左对面坐下,他的样子却不复平时的温和矜贵,才二十几岁的他眼尾居然泛起几条皱纹,人也显得有些疲惫。
简左开门见山:“你说我舅舅并不是失踪了,这是真的吗?”
屈俊良勉强笑道:“我刚坐下,小左你总得让我喝杯咖啡吧。”
简左:“……”
屈俊良点了两杯咖啡,咖啡端上来后,屈俊良给其中一杯放了五颗方糖,屈俊良怀念说:“你看,我还记着你的口味。”
屈俊良将咖啡推给简左,苍白微笑说:“最近我想了很多,要是大学的时候我们就好在一起,是不是今天就不会这样了?”
简左不想跟他谈那些风花雪月,但又怕触屈俊良霉头,他只能低头喝咖啡说:“如果我们有缘分,大学四年又怎么会没在一起。”
来电的互看一眼就能闪婚,大学四年还没搞到手在想什么天方夜谭,
这句大实话给屈俊良干沉默了。
简左摁着桌子说:“你真的知道我舅舅的事情?”
简左已经怀疑屈俊良是在捕风捉影了。
屈俊良悲情笑道:“如果我真的知道,你会对我好一点吗?”
还在试探。
简左心中有些厌烦,他说:“可能吧。”
也许他能原谅屈俊良骗自己的这一份,但于侑原不原谅他则跟自己无关。
屈俊良看着简左的眼睛说:“小左,我没有时间了。”
简左皱起眉头,那是一种外部环境下条件反射产生的警惕。
屈俊良叹口气,说:“我也没想到于侑运气会这么好,他去查你舅舅的事情,居然查出是一桩特意陷害案。”
简左的呼吸都紧了起来。
屈俊良说:“你舅舅那年出差,他是副队,还有个正队,正队是个关系户,是市副局的侄子,那时候有一家违法工厂,涉及到违法生产和暴力巡防,正队想捞功绩但又不想以身犯险,所以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诱骗你舅舅去查厂,后工厂爆炸,这件事就成了一件无头案,这些多亏了于侑才查出来的。”
简左摁着桌子站了起来:“证人呢?”
屈俊良看了一眼天花板:“就在楼上。”
简左确认问:“你怎么知道的?”
屈俊良不露山水说:“这酒店是我堂叔的,证人就住在这里面,明天就要移交调查组了,怎么样,小左,要不要跟我上去看看?”
屈俊良的口吻中已经泄露出不怀好意了,但简左心急如焚,当初的事情真的别有隐情?如果舅舅不是失踪而是被强权关起来了的话,那么舅舅已经在监狱里待了七年了。
但简左怕妨碍调查。
见简左踌躇,屈俊良苦笑说:“不去吗?我时间不多了,其实我可能要离开S市一段时间。”
简左打量他:“为何?”
屈俊良摇了摇头:“出了点事情。”
简左按捺不住:“带我上去吧。”
屈俊良眼中掠过一丝算计。
两人进了电梯,屈俊良摁下了27楼的电梯,却看到简左将手机放在耳朵边,像是在玩手机。
屈俊良说:“你在干什么?”
简左是感觉到紧张了,人在焦灼的时候会做点什么分散注意力,他要以最清醒的状态和证人对话,所以他在恢复冷静:“我在听于侑的语音。”
于侑先前给他发了很多长语音,简左听着于侑的声音能感觉平静一点。
但这个答案使屈俊良脸色一变,屈俊良脸上闪过屈辱,妒火和恶毒,他粗着声音说:“那你好好听。”
简左却无暇顾及周围的环境。
屈俊良将简左领到27楼,长长的走廊,仿佛没有尽头的房间,简左已经关了手机,开始起疑:“这么远吗?”
屈俊良说:“各方面都很低调。”
简左问:“哪个房?”
屈俊良说:“2769。”
简左默不作声,将几个数字记下在心里。
最后一间,到了2769房门前,左边是标着绿色通道的楼梯,右边是敞着门的空房间,2769位置特别,像是想将房间埋没在酒店里。
屈俊良说:“虽然位置偏僻,却是这一层楼少有的大房,设施都不错,没有亏待证人。”
屈俊良打开房间:“进去?”
简左堤防说:“你先进。”
屈俊良一笑,跨步走了进去,还评价了一句:“收拾得挺干净。”
简左进去,闻到一股酒店惯有的消毒水气息,客厅上放着一瓶插花,简左沉了口吻说:“没有人住过的痕迹。”
屈俊良解开袖子扣子,露出手腕说:“当然没有。”
简左眯起眼睛发怒说:“你说的证人呢?”
“哈哈哈……”屈俊良像恶作剧成功一样哈哈起来,笑得弯下了腰,他楷去眼角的眼泪说,“证人是有的,昨晚就移交了。”
简左狠狠骂道:“疯子!”
简左推了屈俊良一把,被人愚弄的他很不爽。
屈俊良被简左推到茶几上,他站起来激动地拉住简左的手说:“我是疯了,我要不疯能给你打那么多电话吗?你数过没有,这段时间我给你打了上百个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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