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左像头即将发怒的豹子:“你最好离我远一点。”
屈俊良却被他冷艳的样子迷得五迷三道,他说:“小左,我既然约你出来,”
屈俊良快速狠戾说:“就不会没有任何准备。”
屈俊良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块散发着刺鼻气味的湿巾,他将厚厚的湿巾往简左鼻子上捂,简左整脸都被那大块的湿巾给掩住了,他抓紧屈俊良的手腕,强烈挣扎起来,也不知道屈俊良这个动作练习过多少次,他捂着简左的同时将他的后颈扣住了,使简左短时间内也无法大幅度挣扎,没三五秒就不动了。
屈俊良知道这种呼吸麻醉剂起效很快,但副作用也是最高的,他赶紧撇开湿巾,却没想到,简左不动只是在摒弃呼吸,屈俊良一拿掉湿巾,简左立刻睁开眼睛,狠狠给他一拳。
“你疯了!”简左朝屈俊良怒吼。
屈俊良摔在茶几上,茶几因为他的重量出现了几道裂痕,整个人又滚到地上。
他痛呼一声抓着自己的手肘,应该是关节摔折了。
简左很生气,说:“你!”
却只是说了一个字,整个人便摇摇欲坠,手机掉在地上,完全无法控制的强烈晕眩感席卷而来。
简左努力眨了眨眼睛,还是看不清眼前,天旋地转着倒下了。
屈俊良忍痛伸手将简左手机捞回来,聊天页面未发出去的“2769”,他一个数字一个数字撤回。
第56章
于侑带着花和蛋糕去找简左, 敲门没有人响应,于侑给简左打电话,手机也没有人接听。
于侑直接给陈沉打电话。
那边陈沉正在睡懒觉, 接到电话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干什么啊侑哥?”
于侑说:“简左今天加班吗?”
陈沉吧唧吧唧嘴说:“不加班啊,你又找不到老板啊。”
于侑捻着装装蛋糕的透明袋子说:“你知道他今天什么安排没有?”
难道是又在躲他?
但是不应该啊,那不像简左的性格。
陈沉又打了个哈欠说:“你等等, 我看看哈。”
陈沉翻了下手机,结果“卧槽”一声。
于侑追说:“怎么样?”
陈沉额头都要冒汗了,要是只有他自己知道也没什么,但是给于侑说就有点心虚了。
陈沉看着聊天记录, 上面是他问老板周末要不要去喝一杯, 下面是简左今天的回复,陈沉复述:“他说去见屈俊良了。”
于侑皱起眉头,去见屈俊良?
于侑给简左参过屈俊良一本,在昨天他回去后又细细致致地道了歉, 俗称写小作文,里面还带了屈俊良这个狗b耽误他们在一起的恶行,屈俊良这个人卑鄙无耻, 阴险下流, 把他的外套丢了换成自己的外套, 泯灭人性, 于侑不觉得简左是跟他关系好去见他的, 那是关系不好去质问他了?
屈俊良这个人还有很多案底于侑没跟简左说,他在外面玩的很花又喜欢给自己冠翩翩公子的头衔,看起来吃得很开,都是酒肉朋友,高中的时候因为洗脑追求者让女生作出轻生行为被学校劝退, 说白了就是个下三流的真小人。
于侑回到车里,感觉心里很燥,他扯了扯领口。
屈俊良这时候约简左,是只想老同学叙叙旧还是有别的动作?
于侑打了个专线电话:“帮我查一下屈俊良的所有近况,我要最仔细的。”
接着于侑给简左打电话,原本无人接通的手机现在换了种说话:机主关机了。
于侑看着散发出冰冷机械音的通话界面,猜疑地皱起眉头。
·
屈俊良扬起残忍又恶毒的嘴角,仿佛沾了血的弯刀,关了手机后他跪过去,单手揽住简左的肩膀说:“小左,想不到你这么有勇有谋,你这样一个美人,被任何一个男人单独拥有都太可惜了,你说我们要是有缘早就在一起了,不是的。”
屈俊良摸着简左清润的脸颊说:“是我错了,我总觉得我还没玩够,但我现在知道错了。”
随着屈俊良的动作,他的裤袋有张检查单掉了出来,上面是每个追求生活刺激的人的噩梦。
梅毒二期。屈俊良原本因为自己过敏了,去医院检查医生却让他抽血,三个星期后给他邮递了这份检查单。
屈俊良当时的反应是愤怒,将所有能砸的东西都砸了,觉得他身边的每一个人都有传染给他的可能性,那些床伴都是下贱的东西。
但屈俊良愤怒之后,却非常懊悔,而且内心充满感激,他的病还能治,是二期而已,不是梅毒三期。
三期会身体受损容貌溃烂,一辈子都反复感染,二期他只要配合治疗,几个月后就能变干净了。
屈俊良忽然间从声色犬马的生活习惯中剥离了出来,如果说他有什么感悟是得到的,就是他终于确认了一件事:他的世界里只有简左一个人是闪闪发光的。
他是那么纯粹,从学生时代到现在都是一样的心性。
人在看到美丽的珍宝的时候,就会想拥有,那是每个人心里都会有的恶念。
屈俊良从口袋里掏了掏,掏出一根半透明的小型注射剂,里面有不明液体在针管里缓缓流动。
·
于侑收到一张检查单,同时得到了关于屈俊良车子今日在S市的路线,具体的位置还在查。
于侑还在梵华园的停车场,他打开邮件,患者:屈俊良,年龄:29,科室:泌尿外科(皮肤科转)
于侑直接往下扫。
甲苯胺红不加热血清试验(TRUST):RPR 1:8 阳性。
该滴度可用于评估病情活动程度和治疗效果。
什么东西,扫到最后,终于看懂了。
[综合建议:梅毒二期,建议复查。]
于侑的眉宇覆上凝云。
此时他接到一个电话,于侑立刻接起来问说:“什么消息?”
对方急忙说:“查到了,去的是栖庭酒店综合广场,已经黑了监控,左先生的车也在停车场。”
于侑立刻出发赶往栖庭酒店,消息还在跟进,两分钟后,“栖庭酒店是屈俊良堂叔开的的信息”也落到于侑手里,他向来直觉精准,而且今天总感觉内心焦躁,放在驾驶盘上的手逐渐收紧,手背青筋浮现。
到了栖庭酒店综合广场,这里是私人酒店,来的路上已经有人去探过风声了,前台查阅过,没有一位名叫“简左”的房客入住。
没有入住记录但是有车在附近,酒店监控也恰好在这个时候坏了,要说不是有鬼还是什么,于侑立刻动用了特殊人脉。
屈俊良把简左放在洁白的大床上,脑袋枕着他的大腿,这里装备有限,没有碘伏和酒精,他只好用浴室的毛巾沾上热水,一寸一寸给简左的脖子细细擦拭。
原本白细的脖子沾了水珠后更加莹润,因为皮肤薄透,细小的血管都浮现出来了。
屈俊良双指夹着针管,拇指抵在推杆上,他看着简左沉静端正的五官笑着说:“给你吸的麻醉剂效果很短,对不起,我得把重要的东西先给你加上。”
从屈俊良挽起的袖子可以看到他手臂上一些半露不露的暗红色坚实丘疹,在他解开扣子的领口处也可以看到一些蛇鳞一样的鳞屑,他的皮肤在无暇的简左的对比上更显得溃烂可怖,屈俊良将手腕拿开,针筒蓄了力气往简左的脖颈扎去。
“砰,砰。”就在他瞄准血管的时候,外面传来敲门声。
屈俊良一惊,往棕红色的门口看去,外面有人问:“里面有人吗?”但更有暴躁的一人,他像是等不及一样,直接抬脚就踹。
像是要把屋子拆掉的力气,还伴随着暴躁的声音:“开门!”
屈俊良听到房间门居然被踹得摇摇欲坠,插在门框上的金属锁芯像是要滑出锁扣了,他猛的站起来。
那力气之猛难以估量,砰的一声,房门把门框上的机械门锁都撬了出来,墙壁挖空了一大块,房门带着一坨机械锁爆开了,比房门更爆的是站在门口的于侑。
他浑身黑气,身后跟着几个人员,有警察也有酒店经理,一阵拆门的灰尘散开,他们闯进套房,穿过玄关看清了大床上的景象。
闭着眼睛失去意识的简左,存心不良的屈俊良,一根白色的针筒,于侑瞠目欲裂。
他的眼睛染上血丝,像是化身为野豹,三两步走过去揪住屈俊良的领口,屈俊良惊慌问:“你们怎么进来的?”
回应他的是于侑的拳头。
于侑一拳将屈俊良打倒,空气中血液飞溅,屈俊良脑袋一懵往后仰去,在他脑袋快贴地板的时候又被人扯起来,于侑怒骂:“你这个垃圾!”又是一记重拳,一记接着一记。
客厅里还有几个人,但是没人敢上去阻拦,他们生怕自己也脑袋开花,于侑将屈俊良打得毫无招架,一开始屈俊良还阻挡两下,这会完全被虐打,屈俊良侧身倒下,痛嚎一声,压碎了茶几上的玻璃。
玻璃碎片满地爆开,屈俊良狼狈躺在上面,发出牲畜般的呜嚎,下面的碎玻璃像是他的坟墓。
这又锐又吵的声音终于吵醒了简左,简左勉强睁开眼睛,入耳的就是男人的呼嚎,转过头去,于侑从碎玻璃桌下把屈俊良捞起来,边揍边吼:“畜生,你怎么敢碰他!”
简左认得出那是于侑,但地上他手里那摊东西是什么,有布料有血迹,但是看不见人的五官,简左记忆慢慢复苏,承上联想,那是屈俊良!
简左捂着脖子勉强站起来,于侑发狂杀人所以不知道他醒了,简左蹲下去拉杀人犯一样的于侑,劝道:“侑哥别打了,再打他就死了。”
于侑回头看见简左捂着脖子,怒火更是灭顶,他吼着说:“他要给你注射性病!”
“什么?”简左锐目一狠,抄起脚狠狠就给了屈俊良两脚。
屈俊良这会彻底断过气去。
·
屈俊良被担架抬出酒店又抬上救护车,酒店经理是他堂叔指派的代理人跟着一起上去。
救护车配备的护士给简左抽了血,但简左没有跟着一起去医院,这次有惊无险,他又一直昏迷,没有看见屈俊良是怎么皮肤一点一点裂开,血浆是怎么一点一点喷出来的,因此他的心理阴影比在场的其他人还小,说到全场最后怕的,应该是此时靠在大门边上的那一个了。
屈俊良被送走后,简左抬头看去,原本如山禽猛兽的那个人此时却靠在墙上,微低着头,整个人异常地沉默。
简左拾阶而上,走过去说:“你还好么?”
为了和于侑平视,他也低下了头。
于侑刚才怒发冲冠得不行,现在却满脸苍白,听见简左的声音,他头颅微动了动,脸蛋上抬了几毫米,简左看到他毫无血色。
于侑慢慢抬起头,同时也抬起了手,修长结实的手臂呈现一个圆弧,慢慢将简左括在怀里,收起双臂,手肘收得死紧:“别再乱跑了。”
于侑的嗓音沙哑无比,又让人感觉他随时可能落泪,带着一点哭腔。
还没等简左看清于侑的眼睛是否红了眼眶,于侑将脑袋埋在简左颈部,简左才发现他在颤抖。
面对危险时他那么无畏,解决了麻烦之后他却那么后怕,比置身危险的人更担惊受怕的,是提心吊胆的身边人。
简左感觉于侑快要将他揉进骨子里了。
于侑又着急说:“给我看看脖子。”
刚才那一幕真是要撞碎了于侑的心脏,那么肮脏的针头,要是屈俊良将它扎进简左的脖颈,于侑真的会跟他拼命。
于侑拨开简左的领口,仔仔细细,反反复复看了他的脖颈,确认脖子一片白玉无瑕,又端起简左的两只手,薅开袖子,确认到处没有针孔,于侑松了半口气,伸手将简左狠狠揽进怀里,口吻动人说:“你要出事了,我真不知道自己会怎么样。”
于侑情感浓烈,简左有话想问他,此时也说不出来了。
他伸出手,被抱住的人却反将手贴上抱人者的后背,简左哄着说:“不怕了。”
他声音轻轻柔柔的,却带着镇定人心的力量,一句顶十万句,于侑听了只觉得想哭,将整个脑袋都埋在简左脖颈里。
简左觉得这次危机让他完全看破了于侑的心意,一个人要不是真心喜欢另一个人,不会看到他涉险的时候如疯魔一样,完全失去理智,把自己变成第二个肇事者。
两人忘情抱着,简左忽然听到警笛声,他抬头望去,一辆警车慢慢靠近了他们,前后还有四辆警用摩托车在开路,威风凛凛。
简左拍了怕于侑的肩膀:“侑哥,快起来。”
于侑还沉浸在伤春悲月和破镜重圆的少女情绪里,简左说:“有警察来抓你了!”
完了,可能是屈俊良多少出了点事,现在于侑也要进去了。
怎么办,是不是要夸大两个人的矛盾,其实屈俊良多次当面挑衅他老公,他老公是积怨已久才会下手,屈俊良一直在挑拨离间他们夫妻关系……不行,这些都只能说明他俩积怨已深,不能合理于侑出手的动机。
在简左心急如焚的时候,于侑还紧紧挂在他身上,停车横停在广场上,司机开门,一个穿着藏青色警服的大人物从车上下来。
藏青色外套,警衔标志、领花、肩章齐戴,里面搭的是只有大佬才能穿的白衬衫?
简左推推于侑:“侑哥,起来。”
于侑懒洋洋的,还在简左怀里撒娇。
那位神色庄重肃穆的警员一阶一阶走上来,他身后跟着三个手下,如果刚才简左只是猜想,那么现在他能确定那道锋锐的目光是对着他们的,警服大佬在他们面前站定,停下。
他字正腔圆说:“简左,你没事吧?”
简左一愣,大佬解释说:“我收到消息,你在酒店里遭遇了恶意的侵害,我赶过来看看,幸好犯罪分子被提前制止了。”
简左说:“谢谢你关怀,我没事。”
大佬看向简左怀里的人,简左身体僵直,大佬斥责说:“还不起来,拉拉扯扯,让人笑话。”
没骨头的于侑才慢慢爬起来,一脸被人打扰的不爽表情,他抓了抓头发暴躁说:“你老婆没丢,你还管我拉不拉扯不扯。”
原来是熟人?简左心里稍稍放心,还以为于侑会被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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