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寂又虚心学习了一番,才知道这些都是做什么的,他本不存在心跳的胸口十分滚烫,可他还没做好准备。
小鱼说他母亲不同意,但他非常肯定小鱼喜欢他,不然之前为什么半夜在他面前梳头,还和他一起睡觉,一起吃饭,这不都是夫妻才能做得事。
还在他面前穿的很少,给他做好吃的。
但是小鱼一直没有跟他表达心意,那天试探原来是他母亲的原因。
小鱼说人鬼殊途,活人跟死人是没法在一起的,不过没关系,他可以等几十年等小鱼死了,鬼和鬼就能在一起了。
裴寂捏着那盒避孕套,脑子里乱糟糟一片。
这个用不上,因为他是鬼,鬼没有活人才会生的病,不过阴气入体总归是对活人不好的,可小鱼要是想要怎么办,他要拒绝吗。
难不成要在他那里缠一圈符纸吗,或者贴在小鱼屁股上?
小鱼真馋。
听到贺鱼卫生间洗澡的声音消失,裴寂心里下定决心,决不能轻易给他,得不到的就是最好的,要是吃到了回头活着的时候移情别恋,他管不到阳间事,死了怎么也跑不掉了。
贺鱼给裴寂送水果的时候看到裴寂桌上摆着的塑料袋和那几样东西,手里的碗差点掉到地上摔个粉碎。
他那一刻想好怎么死不太痛苦,重新投胎,人生重开吧。
也不知道是要骂长青子还是骂裴寂,贺鱼无力瘫坐在沙发上,把手机里的短视频软件和一切能与外界联系的都通通卸载。
裴寂晚上睡觉时还较往常离贺鱼远了些许,贺鱼揪着被子想给那个不靠谱的师叔揍一顿,他就该在路上丢掉这些东西,他为什么手贱带回来。
平时两张床虽然大,两人也没有离这么远,现在几乎是裴寂靠在最边上睡。
大约过了十分钟,裴寂又蹭到贺鱼的旁边,越来越近。
贺鱼身上一凉,他本来昏昏欲睡的脑袋一下清醒:“你干嘛!”
裴寂干什么突然抱住他,这姿势也太恶心了。
裴寂的手臂环住他的腰:“只能这样,再多可不行了。”
贺鱼:?
他在说什么鬼话,他用手臂锤了垂裴寂的肚子:“起开,抽什么风?”
裴寂没撒手,又紧了紧。
贺鱼觉得很奇怪,这不对劲吧,俩男的搂着睡干什么:“松开上一边去,你身上好冷。”
已经入秋,裴寂不像夏天贴着凉爽,被窝里进来都冰凉的时候,贺鱼才不想挨着他睡。
这话倒是管用,裴寂放开了他。
贺鱼心里松口气,耳畔有些痒,贺鱼伸手想挠挠,碰到一缕发丝。
裴寂的头发,也是长发。
贺鱼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些荒谬,给那缕头发拨到一边,困意来袭翻个身就睡了。
秋天入冬的时候温度很低,晚上被子没盖严会很冷,贺鱼不爱用电热毯,会很干。
但最近这些天的晚上并没有像之前那样低的温度,贺鱼觉得可能是自己每日晨练起到了作用。
这周放假的时候贺鱼心血来潮想包点饺子,和好面贺鱼开始剁馅,裴寂趁空的时候在网上查了教程,看了几遍学的七七八八。
就在两人坐下来包饺子的时候,门铃响了。
裴寂十分不情愿站起身去开门,能来他家的估计只有公良金。
他脸色十分阴沉打开房门:“又来干什么!”
门口的中年妇人和他面面相觑,女人透过裴寂往里看了看:“小鱼在吗?”
裴寂打量着女人,她看着四十多岁,踩着一双高跟鞋,到脖颈处的卷发,嘴边的纹路很重。
视线扫过她的身侧,侧过身向里面喊道:“小鱼,来客人了。”
女人向前一步进门,回手给门带上,手边拎着的一箱奶放在地上,脱鞋进屋。
裴寂心中有些不悦,扫了她身后一眼,没有吭声。
贺鱼这会从厨房出来,手上还沾着白色的面粉,见到客厅的人微微怔愣,随后叫了一声:“婶婶。”
刘艳卉见到贺鱼脸上笑出一朵花来:“小鱼啊,好久没回去了,你这孩子,我和你叔叔都担心你,电话也不打一个,我就过来看看。”
贺鱼举着手,面上也扯出个笑来:“毕业了工作有些忙,我正好包饺子呢,婶婶你休息下一会吃点。”
“再忙也得惦记着家啊,你这孩子也就剩我们这个亲人了。”她说着坐在沙发上。
贺鱼指了指裴寂介绍:“这是我朋友,叫裴寂。”
刘艳卉一笑嘴角处的纹路更重:“小伙子真俊啊,有没有女朋友呢,小鱼表妹就说想找个这么俊的。”
贺鱼心里不太舒服:“表妹不是还在上大学呢吗,毕业了再找对象不急。”
“诶呀也不小了,小伙子,你们俩加个联系啊,婶婶给她推给你。”
刘艳卉说着拿出手机招呼裴寂。
贺鱼看向裴寂,在看不见的地方用沾满白面的手掐了他一把。
裴寂拒绝:“我有喜欢的人了。”他本想说没有手机的,可手机就在桌上摆着。
刘艳卉继续端着手机:“有喜欢的人不就是没在一起,那你们认识认识,我家姑娘可优秀了,说不定你接触了就喜欢她了。”
眼看着裴寂脸色越发阴沉,贺鱼插话:“在一起了,感情很好,婶婶我还有别的朋友,到时候推给表妹。”
“我先去包饺子,这么远来饿了吧。”
贺鱼拽了拽裴寂,赶紧进了厨房,关上厨房门他长“呼”一口气。
“这么久了第一次看你亲戚来。”裴寂洗了个手继续坐在自己刚才的位置上捏着饺子。
贺鱼擀皮:“我爸还有个弟弟,之前我父母出事后他们抚养了我一段时间。”
裴寂从刚才这位婶婶的话中可以听出贺鱼他们之间平时并不怎么联系,电话都不打。
“你们关系不怎么好?”裴寂问。
贺鱼手上的动作没有丝毫影响,饺子皮擀得飞快:“你刚才也看到了,相处不太来。”他们是说要抚养他的,只不过这里面到底有几分真心就不得而知了,他也不想过这种不自在的日子,没在一起多长时间。
“上学的时候也不怎么联系,过年的时候可能问问我要不要回去。”听到不回的时候他也能听出他们语气里的轻松。
裴寂捏好一个饺子摆摆在桌子上,这边是他包的,另一边是贺鱼包的。
“那突然来找你干什么。”裴寂很烦,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走,这家里有个邪物有个猫还有个时不时来的公良金已经够够的了。
贺鱼坐下来捏着饺子,他也不知道为什么。
总感觉无事不登三宝殿。
贺鱼准备的一小盆馅很快就见底,他烧水下饺子,裴寂推过自己那堆:“我包的不给她吃。”
不大的厨房两个人吃饭刚好,再来一个显得拥挤。
“小鱼现在做什么工作呢?”
贺鱼赶紧咽下嘴里的食物回话:“在一家普通公司。”裴寂吃饭的时候不会说话,这一边吃一边说倒有些不习惯了。
“一个月没少赚吧,我看你客厅那一柜子都是黄金,我刚才打开看了都是真的。”
她的眼睛直勾勾看着贺鱼,眼里闪烁着贪婪。
贺鱼这段时间赚得多给柜子里填了不少,说是一柜子也不过分。
还不等贺鱼说什么,刘艳卉往贺鱼这边探了探身子:“你表妹说在网上刷到你了。”
第28章
裴寂包的饺子在贺鱼前面的盘子里, 有几个散了,咬一口都是水,贺鱼默不作声咽下去, 听到婶婶这话,心里对她今日的来意有数了几分。
“嗯,随便弄弄。”贺鱼给自己碗里添了点醋。
刘艳卉心里暗骂小狐狸赚了钱不知道给家里拿点, 脸上笑成一朵花:“小鱼啊,那会大哥大嫂刚没得时候, 可是叔叔婶婶收留得你啊。”
贺鱼笑着说:“是啊谢谢叔叔婶婶。”他不是傻子,真心和假意分得清,不过也确实是他们那会给他一个缓冲,虽说是不情愿,到底是给了。
“这些日子太忙,还没来的及回去看看, 过阵子回去。”
听到贺鱼这话刘艳卉脸上这回到真露出真心笑, 回去看看那就不能空手, 没白来这一趟。
那一柜子金子,肯定没少赚,还在这里打太极。
刘艳卉给自己面前的那盘饺子都吃完了,得到贺鱼的准信后风风火火走了,走时还装了一包子贺鱼的零食, 把贺鱼新买的拖鞋也拿走了一双。
裴寂给她用过的碗丢进垃圾桶,别人用过的当然不会再用。
贺鱼买了点东西第二天回去,他老家在一个小县城, 只能坐大巴回来,连地铁都没有。
下车后贺鱼提着东西站了好一会才循着有些模糊的记忆拐弯,已经有很多年没回来了。
曾经熟悉的街道也变了很多, 记忆中母亲牵着他上学的画面十分模糊,除了还在的学校,找不出相似之处了。
小县城不大,贺鱼走了大概有十几分钟,走到了叔叔家的小区,他叫不准几号楼几单元,打电话问也不太好,进了旁边的物业小房,那物业看着有些年轻,警惕问他找这家做什么。
贺鱼说了自己是亲戚,见他看着年纪不大,手上又提着东西,物业脸上的神情才略有放松。
“吓我一跳,我以为要债的又来了呢。”
贺鱼皱眉:“什么要债的?”
物业眼睛微微睁大,提高嗓音:“你不知道啊,你这个叔叔家...”
“表哥!”
清脆的女声打断物业说了一半的话,贺欣然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门口,看上去有些匆忙,脚上还踩着拖鞋。
“我妈说你快到了怕你找不到地方,让我来下面接接你。”
贺鱼很想知道物业接着要说的话,可惜表妹在这里他也不能追问,提着东西跟出了物业的小屋门。
贺欣然身上的衣服看着很旧,也不像她这个年纪该穿的。
她接过贺鱼手里的东西:“表哥来就来了,自己家还拿这么多东西。”
贺鱼心里想不拿你妈不还得再来我家,嘴上却还要客套:“工作了赚了些钱就买了些东西,别嫌弃就行哈哈哈。”
贺鱼走着走着觉得好像不是之前的路,路边那个理发店还在,他小时候不想回去就坐在门前看上面的旋转灯,这么多年过去了,里面的彩色纸都褪色了。
从这理发店过去好像就不远了,可这都走出这么久了。
贺鱼没有问,又走了大概五分钟,在一个车库面前停下,贺欣然喊了一声“妈”,贺鱼这才抬头看到里面忙活做饭的婶婶。
刘艳卉扇着炒菜的烟,一边咳一边是说:“这么快就到了,我这菜就差这个了,马上好。”
车库二三十平的面积,一左一右摆了两张床,中间放着桌子和锅,屋里十分乱。
贺鱼就算再记不清了,上次回来时也是楼房,怎么一眨眼变成车库了。
贺欣然进去直接坐在床上,拍了拍身边的位置招呼贺鱼:“表哥,随便坐。”
贺鱼真是不知道坐哪。
刘艳卉见贺欣然掏出手机在那里打游戏,脸色沉了下来:“就知道玩,把你爸叫回来!”
贺欣然也有些不耐烦了:“我刚才就给他发消息了。”她一点不想回这家,要不是说表哥发达了拉进一下关系,她才不回来住这个破车库。
见叫不动她,刘艳卉自己摸出电话打了个。
约莫几分钟贺建斌一身酒气进来,直奔贺鱼:“诶呀大侄子都这么大了,听你表妹说网上看到你了,成大网红了。”
这一身酒气熏得贺鱼有些呛,贺建斌进来背着光,看不清什么样,贺鱼赶紧站起来过去,刚要开口听见个熟悉的声音。
“小鱼已经长这么大了。”
贺鱼半张的嘴僵住一瞬,很快调整好神色:“不是什么大网红,就是赚点零花钱。”
贺建斌伸出手拍拍他的肩膀:“真谦虚,来坐下吃饭。”
贺鱼随着他的动作坐下,那道说话的身影来到他面前,伸出手在贺鱼面前晃了晃。
少年见贺鱼没有反应有些脱力一屁股坐在地上:“他看不见了,小鱼,对不起。”
贺鱼在桌下的指尖有些颤抖,贺建斌给他倒了一杯啤酒,嘴巴一张一合说着什么,但他好似听不见了。
少年魂魄一句话给他拉回到那段时光,每天被鬼怪欺负,不过还有父母的时候。
“呦,快看那个小孩又来了。”
“让我来让我来。”
他说着丢出一截树枝正中背着书包的小孩头上。
小孩的头被打的歪了一下,脚步踉跄过后仿佛没看见一样接着往前走。
没有想象中的大声哭叫,周围飘荡的鬼有些不甘心,一个少年模样的磨磨牙又捡起一根砸过去。
用了很大的力,小孩这次被砸的倒在地上。
他这次往他们聚集的地方看了一眼,起来扑扑身上的灰,加快脚步离开。
奈何地上那摊土还是沾了不少在他身上,回家后还是逃不脱母亲的眼睛。
“小鱼!想什么呢!”
贺建斌猛地拔高声音让贺鱼从那段回忆中清醒。
他道了声歉:“昨晚睡得晚,有点走神了,叔叔你刚才说什么?”
贺建斌神情一僵,怀疑贺鱼是不是故意的,却还是给刚才的话又说了一遍。
“我说小鱼啊,叔叔家里这种情况你也看到了,这些年出了些变故,做生意赔了不少钱,楼都卖了还债,你妹妹还要上学,我的工作也没了,全靠你婶婶一个人撑着...”
他停顿片刻,脸上申请挣扎,十分难以启齿的样子。
贺鱼也不急,就等着他说。
贺建斌等了片刻没有等到贺鱼接话,心里给他骂了个遍,这个小白眼狼。
他掐了把自己大腿,掉两滴眼泪:“你赚了大钱能不能给叔叔拿点,叔叔给你打欠条,有钱了好起来了就还你。”打欠条和还钱可是两码事,到时候就说没钱拖着,他赚了这么多钱还差这点吗。
22/35 首页 上一页 20 21 22 23 24 25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