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界面停留在一个微博群聊,半分钟前周奕轲的微博小号在群里发了一条消息:
[家人们我回来反馈了,有人脉,他们目前还在暧昧中,马上就要谈上了啊啊啊啊!!!巨粗的双箭头!!又让我搞到真的了!!]
而底下瞬间弹出无数条消息:[蝶姐!!我们二群有你和鱼丸姐是我们的福气!我的卡密我的神]
[乖乖蹲好下次蝶姐上线]
[们产品解就是要多看一点这样的真料才有力气讨生活啊!!!]
[呜呜呜我们顾夏果然是真的,这几天微博ip都在同一个地方,连体婴罢了]
李夏辞的指尖顿了顿。
微博群聊的名称赫然写着【下下辈子还要嗑顾夏(二群)】
而周奕轲用的id叫“奕只蝶”,如果没记错的话,那是自顾不夏cp粉圈里有名的产粮太太。
“……??”
第40章 白日梦
……他之前就疑惑过为什么以周奕轲的咖位会来这部剧打酱油。
哈哈, 原来是过来带薪嗑cp。
上个月小祝还往工作室群里转发过几篇“奕只蝶”挂在外网的震撼大作,李夏辞现在一想到他在对方笔下的站|街抹布双|性play和一口气塞下四根的炸裂壮举,都不知道等下自己要怎么面对周奕轲。
他默不作声地从走廊离开, 假装什么都没看到,径直回了房间, 打算把江嫂的事先搁置一下。
怪不得刚刚真心话问答的时候周奕轲的神情那么耐人寻味, 大概是快嗑晕了,脑子在昏迷前夕以惊人的速度疯狂产出一些惊世骇俗的黄色废料。
再见了,他的赛博贞操;
你好,他的粗口向纯|肉万字车章。
很难想象周奕轲每次看《殉道》拍摄现场的时候有多快乐, 疑似同人女吃毒蘑菇中毒后产生的最美好幻想。
李夏辞躺在床上卷着被子辗转反侧,企图通过看剧本背台词来转移一下注意力。
可明天的戏份正好又是一场描写详尽的床|戏,他越背越觉得口干舌燥。
台词是背不下去了,已经快十一点,李夏辞翻了个身, 打算切出去打把游戏就睡觉。
刚把对面的塔推掉,他就听到走廊里传来一阵躁动的推搡和尖叫声,随后有人急促地拍响他的门。
“怎么了?”
“有蛇,我们房间里有蛇。”周奕轲被吓得脸色煞白, 和林枚互相挽着手。
“有条青色的蛇从墙角一路爬到柜子底下, 吓死了,现在不知道跑去哪了。”
温泉的工作人员带着个巨大的捞网匆匆赶过来,边鞠躬边连连道歉。
几人折腾了快一个小时, 最后真在衣柜下面抓到一只小拇指粗、十来厘米长的未成年小蛇,但林枚坚称这不是她们看到的那只。
她俩说什么都不肯回原来的房间睡, 本来她们想和李夏辞交换房间,但他也不敢冒着危险过去住, 最后房间分配变成了两两一间。
继《漫游》之后,李夏辞已经三个多月没和顾跃同床共枕过了。
一想到顾跃那时候还以为两人是情侣关系,李夏辞就后背发麻。
他当初甚至洗完澡光|溜溜地在顾跃眼前晃悠。
……自己怎么敢的啊。
安抚好两个女生后,李夏辞回房间在浴室换好了整套睡衣,扣子老老实实系到了最上面,关灯冲进被子一套动作行云流水,没给顾跃一点可乘之机。
可躺下来之后,李夏辞发现现状还是超出了想象——
床宽只有一米五,睡两个女生还算绰绰有余,但两个大男人只能勉强挤在一起。
他们总有一个身体部位是互相挨着的,要么小腿贴在一起,要么手臂相靠。
他拼命向外挪动,将自己整个人挂在床边上,努力维持着平衡不掉下去。
脑袋因酒精的作用而逐渐昏沉,紧绷的肌肉也渐渐放松,李夏辞在朦胧睡意里向床内靠了靠,意识中的一片黑暗因沉重的醉意而开始缓慢地旋转。
他堕入一个旖旎的梦境。
或许是白天周奕轲的狂|浪发言给他留下了太大的心理阴影,一阵难耐的眩晕后,他在梦里穿进了“奕只蝶”写过的站街文学。
他赤脚站在散发着幽幽粉紫色光晕的招牌下面,不着片缕,穿堂而过的风声让人充满了不安。
来往客人像是知晓了他的软肋,冰冷的指尖从后颈顺着骨节一路划到尾椎骨。
熟悉的声音正说着令人心燥的话,一团模糊的光晕中他认不清身后人的脸,更不想看清。
他拒绝承认对方带来的这种羞耻的快|慰。
“不要……别……”他喃喃道。
可微不足道的抵抗根本没起到半点作用。
细碎的触感从尾椎骨缓缓向下游动,他急得眼角溢出眼泪,却始终无法从这个令人惊恐的梦境中脱离。
终于,客人们的手指放过了他。
身体和灵魂互相拉扯,霎时间他呼吸一滞,被卷入另一种热|潮。
温暖,湿润。
昏沉的梦放大一切快|感,李夏辞瞬间坠入密不透风的混沌深海。
柔顺的温水包裹住他的每一寸肌肤,银鱼在四周灵巧地游动,鱼群绕着他织成一张透明的细密大网,将他整个人兜头笼罩起来,周身传来异样的快感。
恍然间他看到海面闪起一片灭顶的白光。
天亮了。
李夏辞腾地一下从床上坐起来,身边空无一人,浴室里正响起水声。
他第一反应伸手去摸自己的裤子,好在睡裤还是原装的,虽然内裤被睡得歪了些,但屁股是保住了。
他又接着摸向内裤前面,意料之外的一片干燥,昨晚做了一夜的梦,他还以为自己……
好在没有。
李夏辞惊魂未定地拍了拍胸口,幸好什么都没发生。
简单地用过午饭,林枚开车启程载着几人回剧组。
也许是被那两条小蛇给吓到了,又或者是昨晚彻夜聊得太开心,她俩眼下都有淡淡的黑眼圈,周奕轲歪倒在副驾驶,说要回去狠狠补觉。
令李夏辞意外的是,顾跃一路上都分外老实,就连林枚深一脚浅一脚的糟糕车技都没让顾跃像往常一样黑脸。
以李夏辞对他的了解,顾跃现在心情好得出奇。
他懒得探究对方这种好心情的来源,在车上简单复习了今天的剧本后直接进了片场。
这场戏是主角翁然和吴先生感情升华的实质性转折点,在他们狠狠doi的过程里翁然毒|瘾发作,这同时也是《殉道》里为数不多的几场真正发生在床上的亲密戏。
开拍前,汪玲玲和曾霞就要不要全|裸上镜展开了激烈争论,最后双方各退一步,妥协到可以穿着短裤拍摄。
李夏辞换好衣服后不禁深吸一口气。
这短裤穿了的效果还不如没穿,可以说只起到了一个心里安慰作用。
说是短裤,实际上就是个低腰三角裤,堪堪遮住隐私部位,还把轮廓凸显得更明显了。
与其穿这种情|趣服装上阵,他甚至更愿意和顾跃面对面拼刺刀。
这次清场比前几次力度都要大,现场只剩主摄像、收音师和主导演,连副导演都被请到了门外。
见李夏辞还有些犹豫,曾霞坐在监视器后拍了拍手,将分镜本搭在旁边桌上翻开,利落道:
“按这个姿势摆,咱们今天速战速决,放得越开就结束得越快。不要忸忸怩怩的,该给的情绪直接给到位。”
她将手搭在监视器上,比了个大拇指:“相信你们。”
早在进组前,李夏辞就预习了不少同性小电影。他匆匆将分镜本看了一遍,躺上|床,将两条修长笔直的腿搭到顾跃肩膀上。
这实在是一个极具侵略性的姿势。
好在这次开拍前顾跃没说什么骚话刺激他,不然他真的很难忍住一脚直接踹在对方脸上。
顾跃也收起了平时戏谑的表情,难得有些认真。
在《殉道》的剧情设定里,这场欢|爱对主角翁然来说是相当痛苦的。
呼吸急促,青筋凸起,内脏的每一次蠕动似乎都正发出尖锐的摩擦声,仿佛数不清的小虫正啃噬着他的心脏。
他的身体还停在规律摇摆着的大床上,但灵魂却如坠冰窟。
在和吴先生不知第几次**的过程中,翁然的毒|瘾猝不及防地发作了。
李夏辞在迷乱中猛地绷紧了后背,右手狠狠攥着枕头的一角,双目无神地望着天花板,牙齿止不住地打颤。
他的小腿先是轻微摇晃,随后幅度越来越大,眼角渗出生理性的一行泪水,眼底也随之微微泛红。
曾霞坐在监视器后,大气都不敢喘。
她想过李夏辞会演得很精彩,但没想到会如此逼真,以至于她内心隐隐怀疑这演员该不会真的有点不良嗜好。
仰躺在深紫色丝绸床单上的仿佛已经不是他本人,而像是一具被化学药品掏空了灵魂的精致皮囊,让人忍不住为造物主的精妙而赞叹的同时,却也闻到空气里弥漫的颓靡与腐烂气息。
在场所有人都能清楚地感知到李夏辞想表达出的含义——这具身体的生命力正以惊人的速度流失。
曾霞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会暗暗为顾跃的演技捏了把汗——哪怕换三金影帝过来也未必能接得住李夏辞这段超常发挥的戏。
李夏辞手指伸展,眼看着就要握到床头柜上的针头。
顾跃抬手将针头猛地打落在地,愤怒让他重重喘了几口气,他俯身按住对方的脖子:
“不能打,阿然,你答应过我的,你会把毒|戒了。”
这声音让李夏辞失焦的眼神终于落到实处,他知道自己要哄好吴先生,可生理上的痛苦和焦躁几乎让他退化成忘却社会秩序的小兽。
他狠狠咬在对方的手背上,随后利落地将两人接触的地方分开,哭着翻身下床。
“给我,给我……”他近乎痴狂地爬向掉落在地的针头。
针管再次被打落,他陷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阿然,求你,我们戒掉好吗。我帮你找弟弟,带你回老家,你不是一直想回去看看吗。”
“弟弟”这个词唤醒了他残存的理智,他放任自己出格地躺在这个令人贪恋的怀抱里,身体却在忍不住地发抖。
刚开始还是小频率的抖动,后面连手脚都开始轻微颤抖,五脏六腑似乎正发出惨烈的叫嚣,他的眼神聚焦,目光中慢慢只剩那根诱人的针管。
他一巴掌甩到对方脸上,推开试图将他从地狱拉出来的那个人,将针头狠狠扎进了大腿内侧。
五秒钟的注射时间后,李夏辞的情绪看似稳定下来,却又像是坠入了更深的自毁。
药效发作,他无意识地露出一个勾人的笑容,一半意识漂浮在云端,另一半则留在人间放肆地发泄欲|望。
李夏辞伸手将顾跃的脸掰向自己,重重吻了上去。
直到这时,他才发现顾跃哭了。
极克制的泪水从顾跃的右眼溢出,顺着平整的脸颊滑过几厘米后,在两人肌肤接触的地方化开。
翁然从未见过吴先生哭。
李夏辞也从没见顾跃哭过。
这滴意料之外的眼泪甚至并没写在剧本里,此刻却让人无比清晰地感受到其中绝望却深沉的爱意。
像一小片汪洋,瞬间将李夏辞的世界抽成了真空。
作为对家,他本该当场笑出声嘲讽顾跃。
但作为对手演员,他胸腔内却迸发出强烈而难以忍受的痛苦。
“阿然,我没在这里找过其他人,你是第一个……听我的,把毒戒掉,我们一起回家好吗。”
这声音是恳求的,低下的,甚至是破碎的,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绝望。
吴先生不该爱上翁然,这个本该烂在边界线上的、在徘徊和挣扎里几乎被磨蚀了本心的底层人。
他们之间隔着巨大的身份与阶级鸿沟,连一个眼神都是垂怜,遑论一滴热泪。
如同末日下一秒降临,他们疯狂吻着对方,口腔中弥散开淡淡的血腥气。
李夏辞回想起剧本给这段戏安排的闪回——翁然又一次在械|斗中幸存下来时,曾短暂地信仰过当地的一种本土宗|教。
那间所谓的庙小得可笑,但他仍在门口花三百缅币买了个劣质的吊坠,从此一丝不苟地挂在脖子上。
空灵的钟声似乎又在耳畔敲响。
李夏辞心痛到难以复加,此刻他将那颗吊坠贴到嘴角,短暂地闭上眼睛。
他捧着对方的脸,几乎虔诚地在对方耳边道:“愿主宽宥我,愿主救赎你。”
“吴先生,我骗你的,这东西根本戒不掉。我回不去了。”
两相对视,一滴晶莹的泪从他的眼角簌簌滚落。
第41章 洗澡
曾霞被震撼得说不出话。
任她怎么想, 也预料不到这段剧情会被两位主演诠释得这么充沛,剧本的深层内含被展现得淋漓尽致。
吴先生内敛的爱与翁然的愧疚悔恨交织在一起,迸发出一种几乎将两人全部烧尽的痛苦。
而顾跃不仅完美地接住了李夏辞给的戏, 甚至锦上添花加上了自己的理解。
曾霞“啪”的一声打了板,恍惚间已经看到国际三大电影奖在向自己美美招手, 再一眨眼似乎已经站在了领奖台上。
稳了, 这就是躺赢的感觉。可以从今天开始构思获奖感言了。
她主动殷勤地给两尊大佛拿来换洗的衣服,心情好到帮着场记搬了一会道具,这才哼着歌带着摄影和收音师离开了房间。
今天的拍摄片场是个套房,旁边就有浴室, 李夏辞却没第一时间动弹,而是维持着坐在地上的姿势,将头靠在墙边。
他的情绪还沉浸在刚刚那场戏里,久久没有回神。
过了许久,他渐渐从那股浓重的悲伤中稍微挣脱出来, 歪了歪头问顾跃:“有烟吗?”
“有,我去给你拿。”
顾跃给两人点了火,径直岔开腿坐在床上。淡淡的烟雾在他们之间缠结缭绕,为彼此的轮廓上了一层缓和的柔光。
脱离了有色眼镜, 李夏辞不得不承认顾跃这张脸客观上长得确实相当优越——带着点恰到好处的混血感, 眉弓很高,眼窝深邃,面部线条凌厉, 刀刻斧削般的下颚线衬得他像博物馆里十七世纪的雕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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