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程礼:他又大嘴巴了?抱歉,我只是和他说了你有alpha,让他和你保持距离,没想到他会说出去。
或许怕云柯不信,他又补充:我不会告诉任何人的,包括傅迟。
看见傅迟的名字,云柯心提了一下,他不知道是不是孟程礼已经发现什么,所以才特意提了傅迟的名字。
云柯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假如之后孟程礼真的说出去了,他就如实和傅迟坦白,反正,他也不是很想继续和傅迟捉迷藏了。
只是傅迟如果知道真相,可能就再也不会帮他缓解发情期,也不可能再借他外套。
想到这儿,云柯竟然有些失落。
但这件事之后,过了好几天,孟黎再也没有提过他有alpha这件事,傅迟也没有要发现的迹象。
云柯心里五味杂陈,不知道该庆幸好,还是该失望。
他偶尔会期待傅迟知道,自己就是被他标记的omega,但有时又会害怕傅迟知道真相后会讨厌他,所以他会想一直沉浸在欺骗中,和傅迟玩这个“灰姑娘”的游戏。
他打开傅迟的聊天框,因为一些他自己心里的小九九,云柯已经好几天没理会傅迟。
傅迟每天都会给他发消息,云柯偶尔冷淡地回复一条,大多数时间是不回的,但傅迟依旧锲而不舍。
前几天问他:要交换外套吗?
当时云柯回复:不用了,我还没有到发情期,暂时不需要。
这条消息发过去以后,傅迟消停了一整晚,今天又给他发:周末我要去马场,你喜欢骑马吗?我可以教你。
云柯回复:我周末有事,不能去。
这话不是骗傅迟的,他周末是真的有事。
他懊恼自己前几天对傅迟太过冷淡,现在傅迟已经不再邀请他出门,也没有再提出交换外套,只会发一些自己的日常,像是聊天,又像是把他当成了树洞。
傅迟给他的外套被抱了几天,味道已经被橘子味浸染,米酒香已经淡得闻不见。
他很想念傅迟的信息素。
云柯对着手机犹豫了很久,没能发出一条邀请的信息,他犹豫着踌躇着,最后索性躲回自己的安全区。
周五晚,他躺在床上抱着傅迟的外套,闻着那一点点微弱的信息素,越闻越渴,最后实在没忍住,问傅迟:明天,可不可以给我一件你的外套?
他发完消息就用外套蒙住了自己的脸,即使没有照镜子,他也知道自己的脸现在很红很红,应该红成了苹果。
几天前刚刚和傅迟说过,没有到发情期,不用交换外套,几天后却变脸去问他要外套,他如果是傅迟,一定会嘲笑自己的。
他躲在外套里,心情如裹进了岩浆里那样灼烧,可迟迟没有收到手机短信的提示音,岩浆渐渐降温,冷却,云柯终于听到那一声“嘟嘟”的响声。
他手呲溜一下滑出被子里,手机刚接收到消息,屏幕上还是亮着的,最新一条短信是傅迟发的。
绿茶酒酿小圆子:你不是说没有到发情期,用不上外套吗?
云柯像被泼了一盆冷水,僵坐在原地,刚才还灼热的脸倏地降了温,傅迟拒绝了他。
可能是前几天他拒绝傅迟的报复,也有可能就是不想搭理他了。
任谁被这么冷几天都会有气,云柯知道自己该好好哄哄傅迟,但他看见这消息的第一时间,是决定和傅迟对着干。
既然傅迟不肯要外套,那么以后也别要了,易感期就自己过吧,别再想标记他。
云柯恶狠狠地打字:是用不上,我不要了。
打完字就把手机往床尾一丢,带着怒气入睡,梦里傅迟带着外套来找他认错,他很大度地原谅了傅迟。
梦里的一切都很美妙,以至于他隔天看见傅迟只回了一个冷淡的“嗯”以后,一切好心情都豁然消失。
他嘴角下压,紧绷着着脸去了孟家,其间孟黎插科打诨一次,被他冷酷地训斥。
中午,他在孟家吃饭,沉寂了一早的手机突然亮了起来。
他讲课的时候通常会静音,但很巧,他刚好看过去的那一刻,手机正正好亮起来。
屏幕上显示,傅迟给他发了一张图片。
他装作没看见,心不在焉地吃完一顿饭,在院子里陪包子晒太阳的时候,手机又亮了几次。
他心想,就看一眼,不回复,于是拿起了手机。
傅迟发过来图片是他膝盖的伤口,伤口被蹭破了一大块皮,皮卷着肉,血肉模糊,血还在汩汩往外冒,很惨不忍睹。
接下来的消息也透着可怜。
绿茶酒酿小圆子:打球摔伤了。
绿茶酒酿小圆子:你要来看我吗?
绿茶酒酿小圆子:我腿疼,可以帮我买药吗?
绿茶酒酿小圆子:不来也可以,我坐在这里,等伤口好了,我再自己走回家吧。
云柯“噌”一下站了起来,包子也莫名地跟着站起来,用脑袋蹭了蹭他的腿。
他把包子交给保姆就匆匆往外跑,赶到傅迟所说的地址,已经过了一个小时。
云柯不确定傅迟还在不在,又有些后悔自己太过冲动,没有和孟黎说一声,也没有问傅迟还在不在原地,就莽撞地过来了。
最重要的是,他没有戴口罩,也没有戴帽子。
云柯敲了敲脑袋,他给孟黎发了消息说有事要请假,然后才往傅迟说的地方走。
傅迟说他等在球场外,云柯慢慢靠近球场,听见球场内正打得火热,只有傅迟一个人坐在球场外的休息处。
他裤脚往上捋,受伤的那条腿弯曲着,头往后仰靠在身后的拦网上,好在这里有一棵树能替他遮凉,不然伤口恐怕要发炎。
他的脸掩在阴影之下,眼睛是闭着的,应该是睡着了,他睡着后不像平时那样凌厉,甚至还有一点点脆弱。
云柯正要走过去,球场上的人中场休息,有一个alpha靠近了傅迟,“兄弟,你这伤要不要去医院看看,我们送你。”
傅迟睁开眼,睫毛垂下,他嘴唇有些苍白,只说:“不用,我等人。”
alpha又劝了几句,都被傅迟拒绝,只能无奈回到球场上,云柯听见他同自己的伙伴说:“可能是在等他的omega,唉,都等俩小时了,还没等到。”
另一个alpha说:“应该就是不来了吧,这兄弟太轴了……”
云柯怔了怔,他抬起步子走过去,傅迟听见脚步声,刚闭上的眼又猛地睁开了,云柯看见他眼里那一闪而过的惊喜,但很快就消失了。
他看着云柯,又坐直了身子环顾四周,眉头拧了一下,有些疑惑,又有些迟疑地问:“你...”
云柯连忙说:“傅同学,你需要帮助吗?我刚好路过。”
傅迟眼里最后一丝希冀消失了,神情恢复了漠然,只说:“不用。”
云柯却没有听他的话,又继续道:“我给你买药,等我一下。”
云柯说完就转身跑开,他刚才来的时候看见,附近有一个小诊所。
去诊所开了一点药,云柯又急忙赶回去,还好,傅迟还在原地,他没有动,只是垂着头,好像很沮丧。
云柯买了一瓶消毒液和碘伏,他递给傅迟,但傅迟并不接,他说:“谢谢,但是不用了。”
他不接,云柯咬了咬下唇,索性拆开消毒液要帮他涂。
下一刻,他的手被傅迟按住,傅迟并没有碰到他的手,只是隔着消毒液的瓶身拦下了他,好像对他没办法一样,强调说:“谢谢,东西留下吧,我会自己涂的。”
他的语气真的很强硬,云柯尴尬地站在原地,只好放下买来的药,留下一句:“记得涂。”然后才离开。
路过球场,他听见里面的alpha说:“有omega来找他,他还不要,到底等的是什么天仙omega啊……”
不是嘲笑的语气,但云柯还是觉得有些难受。
手机提示新消息,他垂眸,微信上傅迟给他转了钱,备注:药钱。
还有一条短信,傅迟问他:你能来吗?我还在等你。
第21章 可以见面
云柯忍不住回头望过去,傅迟依旧坐在原地,手边的药瓶并没有动。
刚才云柯特意观察过,他膝盖的伤已经不流血了,但伤口依旧骇人。
云柯脚步顿了顿,今天有些闷热,天气预报两小时后会有一场雨。
摆在他面前的有两种选择,一种是劝傅迟回家,虽然狠心,但至少能让傅迟少受点罪,而另一种,是直接走过去和他表明身份。
云柯毫不犹豫地选择了第一种,他认命地叹了口气,终于还是给傅迟发:你回去吧,我真的很忙,来不及看你。
发完又加上一句:明天晚上见面好吗?等你伤口养好一些。
他哄人的诀窍不学就会,末了又加上:前几天不理你是我不对,你先擦药,再过一会儿要下雨,别淋雨了。
球场外有几棵枫树,这个季节的枫叶渐渐泛黄,风一吹就沙沙响,云柯站在树下,从树叶缝隙中窥探傅迟。
远处的傅迟终于动了,他拾起云柯刚才给他买的药,拿起棉签往伤口上擦。
他表情冷静,仿佛伤的并不是他,也好像不疼一样,随意地将碘伏往伤口上倒。
虽然擦药很粗鲁,但好歹擦了,云柯松了一口气。
诚然,他继续看看傅迟接下来会做什么,但傅迟已经站起身,他把云柯买的药装好,一瘸一拐地往球场外走。
球场外有一家杂货铺,云柯一闪身,躲进了铺子里。余光看见傅迟从杂货铺前走过,顺着长道走出球场,云柯才敢跟上去。
他没敢追太紧,所以追上来后,只看到了一截宾利的车屁股。
没等到该等的人,傅迟毫不留恋地走了。
云柯站在原地回忆了一下,他刚才过来的时候,停车场好像就已经停了这辆车,但当时的云柯太着急,没来得及细看。
可能是幻觉,云柯猜测。
因为今天提前下班,云柯临时给孟黎加了点背诵和抄写作业,转道回家。
下午有些热,加上他和包子在地上玩了很久,身上出了一身的汗,云柯冲了个澡,他不爱吹头发,湿着头发坐到了书桌前。
发尾的水珠滚落到颈间,滚动着滑进衣襟,带着微微的凉。
他原本打算刷一套题再吃饭,执起笔后,那个一瘸一拐的身影却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云柯再次点开傅迟今天给他发的图,中午看就觉得摔得很惨,现在再看,还是让人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么深的伤口,应该会留疤的。
社区医院的医生比较实在,给他拿的都是便宜的药,但他忽略了傅迟摔伤的程度。
这么大的伤口,应该要敷药吧,碘伏的用处可能不大。
他端详片刻,举着手机“噔噔噔”跑出了门。
巷尾有一家诊所,规模不大,往常他有什么小感冒的都会去那里看。
坐班的是陈医生,年逾六十,但身体很好,每天雷打不动地在小花园里打太极。
这个点医院没什么人,云柯风风火火跑进门,陈医生还打趣了他几句,等看过照片,陈医生说:“这伤口,肯定是要留疤的。”
云柯紧张兮兮地问:“要擦什么药呢?”
陈医生给他开了单子去拿药,十分钟后,云柯提起一小兜子药回了家。
他不确定傅迟今天回家有没有好好擦药,按理说他们家里应该是有家庭医生的,轮不到云柯给他买药,但他还是买了。
况且他和傅迟要明天才能见面,等明天,傅迟伤口都要结痂了,他的药也不知道能不能用上。
他思索片刻,发消息问傅迟:有好好擦药吗?
绿茶酒酿小圆子秒回:擦了。
云柯又问:擦了什么药?你的伤口有些深,应该要找医生来看一下。
这次傅迟回得很慢,隔了很久才慢吞吞发过来一条:没有看医生。
他对自己的伤毫不上心,云柯却替他急了,他把话说得很严重:你不好好擦药,伤口可能会发炎,还会留疤。
绿茶酒酿小圆子:哦。
下午还在卖可怜说腿疼,这才没过多久,对自己就这么不上心了。
云柯拿他没办法,把自己今天买的药给傅迟拍了张照片,和他说:如果没有看医生的话,可以让人给你买这些药,擦上会好。
绿茶酒酿小圆子回他:没有人帮我买药。
云柯疑惑且愤愤地敲击屏幕:你家司机呢?
绿茶酒酿小圆子:司机只负责接送,不负责跑腿。
云柯不想再把傅迟的朋友和家人都问候一遍,很明显,傅迟只是在卖惨。
他要什么药都是马上有人递到他手边,怎么可能和他说的那样,没有医生给他看,也没有人给他送药。
就连今天摔倒了没人来扶,也不过是他骗人的罢了,不说远的,就说球场上的几个alpha提出要帮他,照样被他拒绝了。
云柯差点被气笑,傅迟伤了,傅家的人才该是最担心的,他的担心不过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傅迟不会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一切都是装可怜。
云柯不再回消息,打定主意不理这个绿茶alpha了,免得又被他骗到。
出乎意料的是,傅迟当晚没有再向云柯卖惨,很乖巧地安静了一整晚的聊天框,第二天才终于亮起。
绿茶酒酿小圆子:你说今晚见面。
收到消息的时候,云柯正在陪包子玩耍。
他在一旁回消息,包子就蹲在一旁呼哧呼哧喘气,鼻子不住地往云柯手腕上闻。
他大概还有一周会到发情期,发情期前期,任何一点alpha信息素都可能让他失控,怕孟黎再一次收不住信息素,他今天戴上了傅迟给他的护腕。
护腕缓解了他躁动的情绪,但身旁的狗却开始往他手腕蹭。
他把云柯的袖子蹭得翘起了边,湿润的鼻子在护腕上嗅来嗅去,然后伸舌头舔了一下。
云柯回完傅迟,约了他今晚八点见面,他的护腕已经被包子舔了好几下。
云柯抬手,把护腕往包子的鼻子下方递,有些好笑,“你喜欢这个护腕?”
包子热情地继续舔。
他看着包子热切殷勤的模样,突然想起孟程礼先前说过的,包子只对傅迟这么热情。
而第一次见面,包子隔得很远就把他扑倒,补课中途也半步不离云柯,今天又对着他的护腕爱不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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