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东西海关也处理了吗?”
“爆炸了。”
“怎么没把你炸飞?”
“炸飞就不能陪姐姐,你的钱会打水漂。”
顾展被气笑,他盯着哒哒跑的大耳朵霸王,小狗眼睛提溜转,不时邪恶地露出点白眼仁,八百个心眼子都嫌少。
“霸王。”顾展喊它。
Wer——大耳狗一伸脖子,有求必应。
顾展脑子跟着灵光一闪。
“船长,和你的金主爸爸说下,码头霸王借几天,我用下。”
第37章 一起。
顾展带着霸王, 站赵工头的出租屋前气喘吁吁。
他要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直接搞清楚赵工头和阙嘉航到底是什么关系。
方法很简单,就是单纯使坏, 辅警不好总动手打人, 之前在乐园有船长撑腰,现在就让霸王来撑腰。
一言不合, 就放狗咬人, 再不济就让霸王扯开嗓门WERWER几声吓唬吓唬也行。
赵工租住的城中村就在乐园山脚,很好找。村里都是自建房,小路歪歪扭扭,顾展很快锁定工头住的地方,因为霸王进村后, 就往鸡棚飞奔,赵工头的出租屋一定是紧挨的。
顾展不知道工头住几楼,也不知道人在不在, 扯开嗓门开始嚷。
“赵工头——”
“Wer——”
“赵工头——”
“Wer——”
效果很好,霸王的驴嗓比顾展公鸭嗓更糟骂。
不到一分钟,出租屋就有人探出脑袋, 一顿脏话,他妈的叫个屁, 还有没有点素质。
“赵工头——”
“Wer——”
顾展没有停,素质在特定的时候,是没用的东西,没素质才能更快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马上, 一名老太太颤巍巍地走出来,带着赵工头的新地址,在霸王的WERWER声中, 把顾展赶出村子。
赵工头现在住在城中心的千万豪宅里,一朝翻身恨不得宣传得妇孺皆知。
顾展坐在挑高的客厅里,听着赵工头说着自己的房子有多贵,沙发几十万,石材贴花几百万。
赵工头说得唾沫横飞,顾展一松狗绳,霸王就扑上工头的肩。
好样的,不亏的是淘汰警犬。
“别和我说那些有的没有的,你为什么会上阙嘉航的车?”顾展不爱听。
“没有啊,阙嘉航是谁。”
“霸王。”顾展下命令。
赵工头瞬间耳膜要炸。
“阙嘉航是谁?”顾展在霸王嗷嗷间隙重复:“信不信顾氏清算后你一分钱都拿不到?我立刻就把地便宜卖给宋氏。”
“哎哎哎,你先让这狗从我身上去。”工头推霸王,霸王甩甩脑袋,耳朵扇得工头脸蛋噼啪响。
“咬他。”顾展才不信工头那套,但他也不懂命令对霸王有没有效果。
Wer——
霸王又惊天动地起嚎起来,明显是没有被训练咬人。
赵工头白嫖的豪宅住得舒坦,被顾展一个小屁孩带着狗闹得一脸口水,不耐烦着就把阙嘉航找人的事说了,本来也没什么大事,站谁的结果都是为了拿到工程款,所幸两头讨好,都不亏。
“他找过山车工头干嘛?”
“不知道,但他挺认真,还给我配了台宾利。”
“过山车工头不追着你要钱,还跑山里?”
“怕呗,你是没看到钢柱落下砸到人的样子,满地血浆。”
赵工头说得痛心疾首,脑袋不停摇;顾展不爱听,再见都不说,牵上霸王,走了。
顾展又牵着霸王往老林家去,狗上不了公车,他用走的,待到接到妹妹,霸王已经是吐着舌头累得不行。
在顾影伺候霸王喝水的间隙,顾展把阙嘉航找工头的事都与老林说了。
老林越听眉头皱得越紧,低声道:“按规定,是不该说,但你最近和阙家走得近,就当是提醒,工头参与的街头闹事,房东家死人只是幌子,阙家有巨额资金汇入房东账户。”
“会不会是补偿金?”
“超出补偿的数字,反正不正常,你别和他们走太近,这些人过分起来,我都遭不住。”
“好。”
顾展点点头,他在老林这里向来很乖。没有老林,他年纪小,没学历只能四处打零工,平时耍脾气顶嘴,但真的遇到事,老林的话顾展是一字不漏的执行。
“可阙嘉航最近老找我,说是要谈收购的事,甚至说要先给顾氏现金,清理一部分债务。这不太那什么,也不能肯定那什么是吧?”
老林听罢,摸摸下巴,胸腔笑得一抖抖:“小小年纪比我还封建,那什么这什么,他在追你是吧?”
“没这么绝对,我的感觉怪怪的就是了。”顾展回答。
“他一个四十多岁的企业家,和你一个高中毕业的小屁孩谈收购?”老林摇摇头:“吃饭你别自己去。”
“都是男的,怕什么。”
“怕什么?你说呢?”
顾展顿时某处一紧:“我带船长去,那人比我还能打。”
“阙嘉航是船长的大老板吧?阙朝是菲律宾船公司一把手,打赢估计就掉饭碗了。”老林提醒。
“那就带胖子和霸王。”顾展看着霸王顺口回答,船长在船公司职级果然不低,这次上货轮顾展就发现了,印度人对船长服服帖帖,原来是在抱领导大腿。
“这狗真叫霸王啊?”
顾影喜笑颜开地给霸王倒水,小狗喝得呼呼响,耳朵都泡水里。
“哥,你哪来的狗?”顾影把狗耳朵高高拎起。
“问阙氏的码头保安,借的。”
“是警犬吧?看着像是训练过。”老林问。
“对啊,海关私犬淘汰的。”顾展回答:“挺厉害的,这次带上船,集装箱里的违禁品都被他闻出来。”
“这么厉害还会被淘汰?”顾影不信。
“霸王,WER。”顾展下命令。
Wer——嗷——
三人立刻捂起耳朵,淘汰,嗓门太大必须淘汰。
小狗做不好事,要被淘汰,而公子哥做不好事,要有人托举。
顾展看着阙嘉琛在泰山发来的讯息,意识到首次陪游行程要以失败告终。
陪爬的队伍,已经从船长,阙嘉琛,宋渐各陪一位姐姐共六人,扩充到几十个人。
蛰伏在泰山脚下的男大们,几乎都被阙嘉琛收入囊中。
他伺候不动姐姐,招一个男大顶班,他要爬山背不动背包,招一个男大代背,爬久了无聊,招一个男大陪聊,爬多了台阶走不动,招两个男大轮流拖着,一个人配四陪游,给姐姐们也统一标准,统统配齐。
顾展看着阙嘉琛发来的合照,整整四排人站在南天门大合照,高管姐姐们站中间,四周全是新鲜的男大,理工大学的班级合影似的。
船长混在一群穿紧身背心秀肱二头肌的男大里,穿着简单的连帽卫衣,面无表情,好看得出众。
阳光在他的□□鼻梁上落下阴影,晒得人阴翳,与平时和自己呆一起时笑嘻嘻的样子完全不同。
这几天,阙嘉琛不停地直播爬山盛况,而船长只发了张LIVE照片。
是常见的泰山景色,正午的阳光,刀劈般落在浅褐山岩上,古松暗绿,在风中微微擦动,山路蜿蜒隐入深谷。
照片后跟着一句话,六个字。
以后都要一起。
好。
顾展秒回复,又立即撤回。
简单的应答,满是莫名的暧昧。顾展笑自己多想,但又想不出什么样的答复是正常,他干脆不答复。
不知道,没看到,小霸王的不闻不见撤退拖拉大法差又排上用场。
他挺想船长,特别是晚上入睡前,霸王就趴在自己床头打呼,只剩犬马,没有声色,小霸王睡不着。睡不着,玩手机,玩着玩着又看起船长发来的LIVE图,看着松林晃动,心跟着痒痒。
在收到船长泰山照片的第三天,顾展又回复了个“好”,没有撤回。
最近在家修养,顾展也没去酒吧,一个是眼睛还没好透酒吧灯光刺眼,一个是霸王还养在家里,得等阙嘉琛回来,再送回码头。
于是,顾展除了一日三餐去对面警局食堂蹭饭,剩下的事,便是带着霸王沿海边四处疯跑,这天,他和霸王正躺沙滩上喘气,姑姑人头突然就在视野中出现。
顾展吓得弹起,霸王也惊慌地WER了起来。
“闭嘴。”顾蔓瑾厉声骂道,手一伸束住霸王的嘴。
霸王立刻安静如鸡。
一物降一物。
姑姑今天穿着套大红高尔夫球装,耳朵上的钻石,比她的眼珠子还大。
“股票停牌的期限马上要到了,你什么打算?”顾蔓瑾问。
天要塌了,姑姑竟会来问自己的想法?
“你想我怎么打算?”顾展答不出来,用反问掩饰着。
“我怎么知道?我还以为你和阙家那些儿子好上了,结果人家自己玩自己的,没带你。”顾蔓瑾撇嘴,满脸看不起。
顾展懒得应他,怎么应?说自己让阙家小儿子去当后补男模?自己坐收渔利?
听着都离谱,还不如别说。
但阙嘉航和自己约了两次晚饭,最终都以自己被放鸽子收场,确实让顾展有点好奇。
“阙嘉航他放我两次鸽子,是有什么事?”
“他从高雄出的柜子,里面有违禁品,才入港就被海关查了,最近忙着解释呢。”
顾展心里一惊,莫非是霸王闻出来的那些?
“什么违禁品,还能让阙氏要处理两天都搞不定?”
在顾展的认知里,新闻里说的海关违禁品,无非就是生肉,活物,没有通过检疫的花花草草。
难道是一堆生肉,所以霸王那天在甲板一直猛刨集装箱附近的钢柱。
"军工品,挺大条,盖都盖不住。"顾蔓瑾回答:“他约你几次?”
“每天都约,没一次成的。”
“他果然很喜欢你啊,出这么大的事,还天天想着要约你吃饭。”
顾展不太肯定阙嘉航到底是多喜欢自己,但他想起自己下船后,船长每张照片脸色都很差,莫非就是因为违禁品的事被牵连?
坏事总是要有人背锅,阙嘉航会不会拿船长开刀?
顾展想多就发慌,也不管姑姑还站在身边,直接打通船长电话。
“怎么了?”船长的男低音再听一百万次,顾展还是会心头一颤。
“船长,你是不是被货轮的违禁品牵连了?最近脸色都不太好。”顾展开门见山,和船长不需要客套。
“违禁品牵扯不上我,是我主动联系海关举报的。”阙东朝回答得轻松:“他们问我怎么发现的,我说是顾警官带着他的狗发现异样。”
“什么意思?”顾展听得有点不对,虽然船长说的也没错,确实是他带着霸王发现的。
“最快下午,最迟明天,我猜警队又要表扬你了。”
顾展坐在沙滩大笑起来,船长脑子活络啊,这样的巧合都能给自己按上功劳,自己本来还担心没有报备,就跑上船,现在可以将功抵过了。
“你别拿着电话傻乐,赶紧看看怎么办。”顾蔓瑾站着踢了顾展一脚,扬了他半脸沙。
“你干嘛?素质有没有?”顾展晃着脑袋,叫起来。
“素质对你这种人来说没用。”顾蔓瑾红唇一张一合的:“阙嘉航这两天是顾不上你,不然你去找宋荣杰坐坐,问清楚他到底想干嘛?”
顾展拍噗噗吐着嘴里的沙,拿着电话哇啦哇啦冲着船长又抱怨开:“我姑姑那什么素质,也不知道阙老头看上她什么,现在吵着我去见宋荣杰。”
“那你就去。”
“去了我要说什么?”
“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小霸王没有怕的时候。”
第38章 小狗
顾展严格贯彻船长的指导, 坐在宋荣杰办公室,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宋总,宋氏租的办公室有点寒酸啊, 能甩几个亿收购顾氏控股, 怎么不给自己盖栋楼?”顾展接过宋子君递来的茶,直言不讳。
宋荣杰尴尬地笑笑, 阙东朝说去泰山度假, 他本以为是和顾展一起,结果顾家两尊佛,现在就在自己办工作前坐着,还带着条棕白相间的狗。
“盖楼是以后的计划,目前钱先放到研发比较实在。”宋荣杰如实回答, 现在公司都在烧阙东朝的钱,低调点好。
“盖楼的闲钱都没有,买顾氏控股的钱就有?你卖些股市股票, 盖楼的钱都来了。”顾展尖牙利嘴地反讽。
顾蔓瑾低头看着手上的鸽子蛋,笑而不语,狗孩子还挺会说。
宋荣杰毕竟是白手起家的老手, 顾展几句话他也没在意,低头摆弄茶具, 把茶皿冲来洗去。
“小顾董,顾氏停牌呢,股票动不了,什么时候复牌?我好卖些盖楼。”
“卖呗, 卖完,你的股份和我的一起,占比超过不了51%, 你敢卖吗?要打骨折卖吗?”
顾展懒得问宋荣杰想做什么,因为就算宋荣杰回答,他也分辨不了真假,所以直接摊牌,船长说了,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宋荣杰放下茶壶,端详着眼前的两尊佛。
和四年前一样的情景,顾展伶牙俐齿地反驳,而顾蔓瑾则是一副事不关己的围观态度。
十五岁的顾展和现在比,个头矮很多,下颚圆润,不留神,还以为是剪了短发的女孩子。私立男校向来是按家庭资历排资论辈的地方,他之所以把宋渐送进男校,也是为了多开拓人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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