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秉正(近代现代)——皮卡一皮卡

时间:2025-06-13 08:18:32  作者:皮卡一皮卡
  方正的手指无意识地抓紧床单,指节泛白。没一会儿,方正的脸就憋得发红,额角青筋隐隐浮现,但唇色却是缺氧的紫绛。护士一边抱着方正咳嗽,一边挤压着氧气袋,提供额外的氧气。
  在几声撕心裂肺的呛咳后,方正哆嗦着毫无意识地咳出了一连串的粉红色痰液,黏稠的泡沫顺着嘴角溢出。医生立刻上前给方正扣上氧气面罩,面罩内壁瞬间被绵密的粉红色泡沫填满,随着微弱的呼吸,那些泡沫轻轻地颤动着。
  医生让方秉正过去,看方秉正有些泛红的眼眶,多少收了一些戾气,但语气仍然不算友善:“就是怕他咳嗽不出来,你不狠心,病人就会受罪。”他顿了一下,问道,“我讲清楚了吗?”
  方秉正点了点头,方正咳出一口血之后呼吸才通畅起来,只是整个人仍虚弱得厉害,胸膛起伏微弱。方秉正和护士一起托着方正的后背,小心翼翼地让方正仰躺着,又拿过枕头垫高他哥的头部。
  医生和护士走后,方秉正给方正胸口的淤青涂了药膏,方正瘦了很多,方秉正想,他哥这么操心,怎么可能不瘦呢?
  今天可可姐说他父母出事那天,方正特意吩咐她等颁完奖再告诉他,怕到时候镜头给到他的时候他不在,影响不好。今天下午也是,他不在的时候,方正给王可亲自打了电话,让王可多关注热搜,恐怕今天下午也不是无缘无故地让朱莉来。
  方秉正板得了脸骂狗仔,但却狠不下心逼他哥哥。
  氧气面罩被留了下来,放到一旁,以备不时之需。方秉正给方正擦着手心的血迹的时候,方正才幽幽转醒,一声微弱的呻吟从干裂的唇间溢出。他用毛巾蘸了热水,把方正湿冷的手心捂了捂。
  方正似乎昏沉沉的,眼睛还没焦距,先头晕不舒服起来,胸膛里的声音比睡着时要难听,听起来杂乱。方秉正看着瘦削的方正,总怕方正会散架,中午和他说话的那个方正似乎好远好远。
  护工把方正刚刚因为呼吸困难交叠的腿分开,方秉正看到了方正的脚趾下甲床的颜色也是那种不健康的紫色,苍白得毫无血色。
  方正的脸颊隐隐发紫,憔悴到不忍直视,开口没说疼,只是虚弱地动了动嘴唇,随即轻轻咳嗽了几声,但喘气声更沉重了,手虚虚地攥着胸口,嘴唇又动了动,这回却没发出声音。
  方秉正顾不上这么多:“医生说了,你咳嗽不出来就叫我们给你拍痰,”他道,“你答应我的事情作数吧?配合治疗。”
  方正手从胸前下来,攥了攥方秉正的衣袖,不想他误会,微微睁开眼,忍着眩晕,沉重的眼皮却不断下垂。
  方秉正凑近,听方正一字一顿地说道:“当时……没力气咳嗽。”
  “那从明天开始不要工作了。”方秉正看着方正有些沉重的眼皮,这才说了一句话就快闭上了,下午得多强撑着才能和张鸣他们说一下午话。
  他刚想说什么,方正似乎真的累到没有缓过来,眼睛就要闭上。方秉正给他调整了姿势,把手盖在他的眼皮上,感受着掌心里睫毛微弱的颤动:“哥,没怪你的意思,休息会儿吧。”
  方正晚上吃得多了些,脸色比下午好了些,又有些疲倦,但还是要方秉正回家,方秉正不想忤逆他,只是说等他睡着。
  方秉正想了半天,觉得是自己那份协议多少让他哥生了气,着急到今天下午身体不舒服,还是把朱莉和张鸣叫过来了。也许,他哥生过很多次气,只是偷偷地不告诉他,然后默默地替他善后。
  方秉正看着方正嘴唇吃力地张合,有时会微微颤抖,无法控制地低声呼痛。呼吸并不规律,算得上紊乱,始终在合理范围内波动,医生说方正的情况好了一些,但方秉正还是觉得很难受。他伸手轻轻拂开黏在他哥额前的碎发,指尖触到一片冰凉的湿润。
  方秉正确实是回家了,只是回家洗了个澡就出来了,面对喋喋不休的林祥宇没提被私自接听的电话,只是说:“明天早上做点儿烂糊的面条给我哥送到医院,护工说他喝粥反酸得厉害。”
 
 
第21章 真相
  方正这一觉睡了很长时间,似乎怎么睡都睡不醒,迷迷糊糊吃了早餐,转头又睡了。医生过来看了一下,说是人体的自我修复机制,方秉正才放心。
  中午,方正刚醒还是有些低血糖,眼前有些泛黑,连带着耳畔都嗡嗡作响。他眨了眨眼,轻轻咳了几声,喉咙里泛着淡淡的血腥味,许是黏膜受损了。他稀里糊涂地被方秉正抱起来,方秉正托着头的力度很轻,他的后颈被暖意包裹着,驱散了些许低血糖带来的寒意。
  方正等着黑雾散去,身上有些力气,看着面前的疙瘩汤,伸了手拿餐具。
  方秉正捏着勺子:“我喂你吧,省些力气。”他哥脸色是好上了一些,但刚刚起身时明显能感觉到他呼吸一滞,心脏估计有些泛紧,唇色还有些发紫,倚着枕头的方正看上去比前几天有些力气,颈部吃了些力气,呼吸也比前几天顺畅。
  方正默认了,一口一口吃着西红柿疙瘩汤,疙瘩汤的温度刚好,他吃了大半碗。方秉正自己喝了剩下的,又拿出另外一个饭盒开始吃午饭。
  方正的手搭在胸口附近,这个动作立刻引来方秉正的警觉,他问:“哥,心脏不舒服吗?”
  方正摇了摇头:“没有不舒服。”他盯着方秉正的眼神,看上去很坦诚,“助消化。”
  “还反酸?”方秉正停下筷子,“护工跟我说你喝粥干呕。”
  方正笑了一下,声音也有些笑意:“这还跟你说啊?”
  “那可不是,你身体现在是头等大事。”
  方正定定地看了方秉正一会儿,方秉正脸都有些发红,方正突然挪开眼神,看了看自己的手心:“下午张鸣……”
  “没让他来。”方秉正低头吃饭,故意装作听不懂。
  方正望着他鼓起的腮帮,没说什么,配合地午休了一会儿,方秉正趁着方正睡觉,去给张鸣打了个电话:“张鸣,公司有要紧事儿吗?”
  “有两个项目可行性报告要方总看一下,还有咱们要承办一个大型会议,需要确定一下具体的地点和参加规模……”
  方秉正听得脑子嗡嗡的,语气冷硬地打断:“今天他不看,方氏也不会倒闭,对吧?”
  “但这周方总必须给意见了,否则会影响后续进度。”
  “行,明天你过来,午休过后,别说太久。”方秉正摆弄着花草,突然问,“你那儿有我哥的就诊记录吗?”
  “这个我没有。”
  方秉正给时晨打了电话,时晨远程教他怎么查就诊记录,他哥基本不住院,只是急诊或者拿药,基本上都在晚上。
  上次住院是他刚回来之前,原因是急性心梗。没有人告诉他,他爸他妈没说,他记得他哥哥当时说的是出差,好啊,出差到……医院了。
  方秉正翻到第一次急诊记录,他清清楚楚记得那天,是他哥第一次拒绝他,而且话特别少,憋了半天只说了“休想”,他听他哥那么冷淡,也是考虑放弃的,但后来因为自己同学也想去,于是他陪着去了。
  而现在,他才明白——那天他哥不是冷漠,而是根本说不出话。
  他在洗手间看完的,出来的时候眼眶发红,他哥真的是一个人坚持了那么那么久。
  方秉正知道自己喜欢他哥是成年后的一次梦遗,他知道他哥对他百依百顺,于是他就缠着他哥,每一次见面都是约会、每一次拥抱都在幸福,他觉得这是隐秘的浪漫,只是他没想过,他哥到底为他承受了多少,为他所谓的爱情付出了多少。
  方秉正觉得用金钱衡量都太敷衍,他欠他哥一条命。
  方秉正又给张鸣打了电话,只问了一个问题:“我哥之前休过假吗?”
  张鸣的答案和他想的一样,甚至语气很笃定,他说,没有。
  方秉正又问:“我出国的时候,我哥也不请假吗?”
  张鸣说得很清楚,方正周五下午去,在方秉正那边周五下午时间落地,周日中午离开,回国就是周一早上,正常开会上班。
  方正不知道怎么坚持下来的,在十几个小时的飞行后,强撑着精神陪他过周末,再马不停蹄地赶回去工作。他甚至记得,有几次他抱怨方正总是很疲惫,而他哥只是笑笑,说是时差的问题。
  现在想想,哪里是时差,分明是身体已经到了极限,却还在硬撑。如果让方秉正这样,他可能两个月就倒下了,方正坚持了将近三年。
  方秉正坐在椅子上,抬头看着天花板,眼泪顺着眼角毫无预兆地就流下来了。他伸手狠狠抹了一把,可新的泪水又顺着眼角滑下,烫得他皮肤发疼。他低下头,死死捏着自己的手,指节泛白,可再用力也压不住胸腔里翻涌的窒息感。
  他他妈的就是畜生。
  他学校附近的国家公园一半以上是他哥陪他去的,他美名其曰有个人可以换着开车,最后变成了他在副驾吃东西,他哥在开车。国外的景点开发很差劲,需要徒步,他嘲笑过他哥体力差,现在回想起来,那根本不是什么体力差——那是心脏供血不足,是随时可能倒下的征兆。
  早有预兆,他却毫不注意。他注意的时候,他哥已经住过院了。
  方秉正看他哥睡得熟,走到窗边,额头抵着冰凉的玻璃。外面的阳光依旧明媚,可他的世界却像是被撕开了一道口子,血淋淋的真相让他几乎站不稳。
  他欠他哥的,这辈子都还不清。
 
 
第22章 发丧
  出事后第七天,要给方氏夫妻发丧,方秉正是肯定要去的,林祥宇和方正已经提前把一切事项安排妥当了,他也不需要准备些什么,只需要人到就可以了。
  天刚蒙蒙亮,方秉正就起身准备了。临走前嘱咐护工,千万别让他哥去。
  但方正就没听过话。
  方秉正站在灵堂入口处,机械地向每一位前来吊唁的宾客鞠躬回礼,是他父母的亲朋好友以及方氏长期的商业合作伙伴。有些人他根本不认识,但张鸣在旁边提前提醒他,他只需要记住姓氏就可以了,剩下就是简单的寒暄和回礼。
  一个多小时后,他鞠躬鞠得头昏脑胀,太阳穴突突直跳,愈发体会他哥的艰难,这些人都要一一记住吗?
  不过来得早的这些人大多是父母的挚交,方秉正认识一些。
  因为集团内股权变更要披露,说不定要有新闻报道,所以早上王可就把化妆师带回来了,方秉正现在是这些日子里最整洁的,穿了一身黑西装,带着白花,考虑到场合,刻意保留了眼下的青黑,显得有些憔悴。
  方正来的时候,方秉正一眼就看到了他哥那辆迈巴赫,他们早就到了,所以现在再来的只会是他哥,他猛地回头看了看后面的张鸣和林祥宇。
  林祥宇被他盯得有些不自在,低声解释道:“阿正怎么说也是方先生的儿子,没有血缘关系,也有恩情。”
  方秉正冷声问:“所以这就是你们漠视不管的原因?”林祥宇没敢接话,张鸣也沉默地移开了视线。
  方正良久还没有下来,方秉正不顾林祥宇的劝阻,走到车旁。他拉开车门,扑面而来的是车内淡淡的药味和浓浓的来自医院的来苏水味道。
  方正靠在后排座椅上,脸色是这几天都没见过的虚弱青白,近乎透明,唇色有些紫绛,眉头紧锁,额角满是细密的冷汗。但估计是已经难受过了,氧气罩被放在座椅上,显然刚用过不久。
  方秉正本身怒气冲冲地过去,但看到方正虚弱地靠在后排座,脖颈上的青筋还绷着,左右手都按在心脏上,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心中一软:“哥,不是说别让你来吗?”他顺势坐在后排座,“你身体支撑不住,我都说了,回来你出院祭拜一下就好。”
  他伸手去拉方正的手腕,触到一片冰凉,指腹下的脉搏跳得又急又乱。他抿了抿唇,掌心覆上方正的胸口,缓缓打着圈按摩,抚慰那颗不听话的心脏。
  方正状态实在不好,身体虚弱的时候晕车,他忍了一路的呕意,许是忍过头,快到的时候犯了心绞痛。现在已经好了一些了,他微微睁开眼,双手无力地搭在身前。
  司机拿了护腰过来,方秉正看着方正,接了过来,但眉头皱得更紧。
  方正提起一点精神,解释道:“一上午……我站不住。”
  方秉正声音大了一些:“你鞠躬回去就好,你站什么一上午啊?要不要命了?”
  方正自己拿过护腰,低头解开西装的扣子,手有些颤抖。方秉正一把按住他的手,两人僵持了几秒,方秉正感觉方正的手心湿冷得吓人,他哥真是……固执得令人生气。
  不一会儿,方正低声道:“我是你哥。”
  方秉正咬了咬牙,最终还是妥协,伸手替方正解开西装扣子。
  方正胸前的青紫涂了好几天药膏,还有没消下去。方秉正动作放得更轻,小心翼翼地把护腰固定好,生怕勒得他哥喘不过气。
  方正决定的事情没人能阻挠。
  系扣子时,方秉正看不得方正手抖,干脆一颗颗替他扣好,指尖不经意擦过方正的衣领,触到一片冰凉,刚刚应该没少出冷汗,他眼见着拗不过他哥,妥协地说道:“不舒服一定和我说。”
  方正没答应,闭了闭眼,提了提气,再睁开时,眼底已经恢复了几分清明。他缓缓坐直身体,左手开了车门,从左侧下了车,仿佛刚才的虚弱只是错觉。
  方秉正在背后扶了一下,是又气又急,方正字典里是不是没他自己的身体?病成这样了站一上午,多受罪啊?
  方正给方文和阮明丽烧了香,又和已经来的人一一问好,最后才站到方秉文身边,却刻意隔了些距离,许是为了更好地呼吸,站在靠门的位置。
  人多起来,方秉正本身用余光扫着方正,但也挡不住一个又一个人名接连不断地涌入他本就没什么印象的大脑。他忽然有些恍惚,他身后是张鸣,林祥宇在后面盯对后面的流程,但方正身边孤零零的一个人都没有。
  等宾客稍散,方秉正往门边挪了挪,站在方正旁边,握了握他哥的指尖,依然冰凉,他低头看了一眼,指尖已经发紫了,他让张鸣去车上拿一块毛毯。
  原本悼词只有方秉正一个人致,但方正既然来了,自然也要发言。方秉正自己写好了,但还是看了一眼张鸣递来的稿子,比他的文笔要好上一些,更些沉稳凝练,他借鉴了一些,修改了一些措辞。
  在迎宾到致悼文之间有一个短暂的休息,方秉正让方正去休息室坐一会儿。正好张鸣在,方秉正赞扬了张鸣的文采,张鸣却说是方总写的,方秉正愣了一下,心想,难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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