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弟子怀疑摄政王府有问题。”寂怀月环视一圈,“师尊住的屋子可能也有问题。”
道理江思昭都懂,但是、为何突然跳到了检查身体。
刚从睡梦中醒来,江思昭脑瓜还没完全恢复清醒,手绞着衣角。
但是他曾经已经遵守过花市世界的规矩了啊...
那晚的画面历历在目,他像是块泥巴,被师兄翻来覆去地磋磨,最后实在受不住晕了过去才逃过一劫。
虽然事后回味起来是舒服的,但是很耗费时间,而且相当得累。
眼下的处境怎么看都不适合做这档子事。
江思昭咬着唇,嘴角一扁,望向寂怀月:“不检查了吧……”
寂怀月耳朵一红,不放心地说:“师尊只需要坐着便可,弟子检查很快。”
“很快...么。”江思昭半信半疑。
但转念一想寂怀月心思纯正,几乎不会产生欲念。
突然产生这种想法定然是被人带坏了!
江思昭连忙问:“怀月,你来之前见了何人?”
寂怀月愣了下,老实回道:“弟子去向前辈请教了半妖半魔体相关之事。”
江思昭冷笑。
好啊,原来是萧见。
“除了半妖半魔体,他可有向你说一些别的事情?”江思昭接着问。
越想越觉得正确,萧见还是合欢宗出身,怀月哪是他的对手!
寂怀月疑惑师尊为何突然关心起他和萧见的谈话,但还是一一汇报给江思昭。
期间,他趁江思昭不注意,将灵力注入江思昭手心。
灵力在师尊身体里游荡一圈,可疑的是并未发现任何不对之处。
寂怀月敛了敛眸,莫非是他误会蔺恒,但宁可错杀不可放过,此番无论有没有发现蔺恒做出伤人之事,他都要将他收服囊中。
与魔有关之物均至奸至恶,不应当出现在世上。
竟然没有任何关于酱酱酿酿的言论,江思昭愕然地扬起眉,质问寂怀月:“他就说了这些么?”
寂怀月收回手,点头:“是,一字不落。”
难道是他错怪萧见了?
江思昭暗忖,随即听寂怀月说:“师尊,今日弟子得到消息,燕国皇帝中风晕倒,命在旦夕。蔺恒作为摄政王,按理说应当入宫探望,其却未得陛下召见。”
江思昭顿时被转移注意。
“难道燕国皇帝知道蔺恒的身份?”
他记得之前在越城时,萧见说过凡人很惧怕妖族和魔族。
堂堂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摄政王,手握重权,理应是皇帝最信任之人。然而在他临终前却让人封锁消息不让蔺恒进宫,这足以说明一切。
来不及想检查身体的事,江思昭从床上跳下来,问寂怀月:“蔺恒呢?”
“蔺恒在朝中眼线无数,虽然陛下有意封锁消息,但还是走漏了风声,蔺恒刚刚坐马车往宫里去了。”
隐隐觉得今晚或许就是断论蔺恒究竟是好还是坏的时机,江思昭正色:“既如此,我们便跟上去一探究竟。”
这决定着他们到底要不要将其像前面的魔物那般一同收服。
两人悄然离开摄政王府,刚翻过城墙,萧见的声音从一旁传来。
萧见守在门口的青松前,衣袍裹挟一层寒气,不知在此等候多久。
看到江思昭,他黑眸一亮,难掩激动地迈步上前。
“又见面了,昭昭。”
江思昭:?
这人是抽风了么?
“别这样喊我。”
被凶了萧见也丝毫不生气,反倒弯起唇,视线一寸一寸地描摹着江思昭五官,仿佛真的好久未见一般。
带着灼意的眼神如有实质,江思昭心里发毛,背过身面向街道尽头。
摄政王府的马车往前疾行,马蹄踩踏石板路,发出嗒嗒的重响。
“咱们快些跟上去。”
寂怀月应道:“是。”
两人隐去身形,紧紧跟在马车后面。
萧见也施法瞬移到江思昭身前,一刻不停地注视着江思昭的脸庞,怎么也看不够似的。
江思昭深吸一口气:“能别这样一直看着我么?”
萧见闷笑,冷峻的面容短暂地化开,黑眸浮起散漫碎光。
“你好看,本君实在忍不住。”
江思昭紧皱眉头,不禁担忧地想这人不会被夺舍了吧,一夕之间变化那么大。
萧见似乎意识到这一点,主动解释:“过往是本君不对,本君如今已经认清了自己的内心,昭昭,本君心悦于你。”
“咳咳咳——”
江思昭吞咽,不小心被口水呛到,脸咳得通红。
“你...你说什么?!”他震惊地看着萧见,手在他发直的眼睛前摇了摇,“萧见,你看清楚,我是江思昭,不是你的合欢宗道侣!”
“合欢宗道侣?”李沉舟短暂沉了沉眼,随即反应过来在心里骂了句:老畜生,还合欢宗道侣,闷不闷骚?!
自从裴长砚这老畜生下山陪江思昭后,李沉舟便化成裴长砚的模样,留在玄灵山替他处理门派事物。
直到昨日雪华宗主造访,雪华宗主境界深不可测,饶是裴长砚也要忌惮三分。他不得不以真身出示,只得让李沉舟暂时接替萧见的身体。
李沉舟思索着要如何向江思昭解释合欢宗道侣不存在这回事,但想了半天发现如何解释都不通,萧见的身份裴长砚这老畜生杜撰出来的。
罢了。
见人消停,江思昭刚缓了口气,下一刻手被人牵起包住,一气呵成地放到心口。
“道侣一事不是你想的那般,本君其实并无道侣。”李沉舟语气认真。
躁动的心跳敲击手心,灼热,直白地向他表露心迹。
江思昭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一时忘记把手抽出,仰起头细细打量着面前英俊的男人。
“你...好像我的一个徒弟。”
李沉舟心跳得更快,眼睛偏执地注视着面前的人。掌心往心口压去,仿佛要把江思昭的手按进胸腔里,最好能把他的心拿出来让江思昭瞧一瞧。
看那心脏上面是不是刻着江思昭三个字。
“那还真是巧。”李沉舟嗓音微哑。
李沉舟胸腔滚烫,垂首虔诚地在江思昭手背印下一吻,灵魂越过躯壳,臣服在他的神明脚边。
江思昭杏眸闪烁,望着面前低头的男人,一时之间竟忘记反应。
马车进入皇宫,三人被皇宫布下的禁制挡在外面。
寂怀月前去探察,顺着护城河一路摸索,总算寻到一处入口。
匆匆赶回去恰好撞见这一幕,瞳孔骤然一缩。
一瞬间所有礼数尽数崩塌。
师尊和萧见…
不,师尊是被强迫的!
他大步上前拉住江思昭,强行把师尊从李沉舟手里夺回来,银剑划破寂静,直逼李沉舟的脖颈。
“放肆!”寂怀月脸色极其难看,握着剑柄的手微微颤抖,剑尖泛着银色的光。
李沉舟收拢掌心,试图留住残留的余温,但气息很快飘散,手掌紧攥成拳。
“呵。”李沉舟笑意阴冷。
不自量力。
他垂眸满不在乎地扫了眼距离脖子只有一寸的剑尖,手往前一推,寂怀月一时不察被击退半步。
银剑插在地面,划出一道半米长的口子。
寂怀月完全无平日温润端方的模样,琥珀色的眼睛猩红,剜着李沉舟,一字一句道:
“对师尊无礼,我就算拼上这条命也定叫你付出代价。”
李沉舟忍不住笑出声,回想起在至清峰时这人也总跟他抢江思昭,明明心思与他一样肮脏,却还要在人前装出一副光风雅正的样子,以为谁都看不出他那些见不得人的想法。
正好,旧账新账今日一并算了。
李沉舟唤出本体剑,冒着金色灵力的长剑在空中绕了个凌厉的剑花,指向寂怀月。
寂怀月也拔出剑,两人针锋相对。
“停——”
江思昭站到两人之间,左手摸向寂怀月的剑,右手往李沉舟的剑上探。
两人均面色一顿,不约而同地收回剑。
“伤到了么?”
李沉舟顿时上前,捉住江思昭的手,仔细检查一番,见没有被刺到方渐渐放下心。
江思昭把手从男人掌心抽出,隐隐冒着寒意的杏眸睨了李沉舟一眼,李沉舟没脸没皮地倒不觉得什么,视线跟随着江思昭的动作转动。
江思昭气息微沉,转身面对着寂怀月。
“怀月,你方才在作甚?”
语气没有情绪,明显生气了。
寂怀月低头,立在江思昭面前,八尺多的身高,明明比江思昭高一头,却仿佛犯错的孩童,不知所措地盯着面前师尊飘过来的衣摆。
“弟子...知错。”
“知道何错?”
江思昭声音没有任何变化,依旧听不出情绪,脸蛋异常的冷。
寂怀月垂了垂眼,久久不做声。
江思昭见状叹声气。
“怀月,为师以为你不是不顾大局的人。”
寂怀月脸色一白。
坐观整座至清峰,唯有寂怀月最让他省心,可今日他真真动怒了。
明明是来处理蔺恒的事情,却无缘无故跟人兵剑相戈。
江思昭默默反思,是否是因为他太好说话,所以虽为天下为数不多的仙尊,却在任何人面前毫无威信。
“萧见。”想此,江思昭横眼望去,“寂怀月是本尊的徒弟,你若要伤他,先过本尊这关。”
李沉舟闻言,本还在幸灾乐祸师尊只训斥寂怀月不训斥他果然是更喜欢他,笑意来不及收回僵滞在唇角。
垂在两侧的掌心攥紧,指甲嵌入掌心,留下血痕。
可我也是你的徒弟。
李沉舟只能在心里念道。
一个是自己的徒弟,一个勉强算是自己的朋友,江思昭不偏不倚地都敲打一番。
“怀月,可寻到进入皇宫之法?”
寂怀月敛去眸底晦暗,抬眼间又恢复平日的模样。
“回师尊,护城河与皇宫连通,且未设禁制,可顺着河流进入皇宫。”
“好。”
江思昭率先往护城河走去,指尖在空中绕了一圈,便化作一缕幽绿色的光亮钻进护城河。
顿时,原地只剩下寂怀月和李沉舟。
两人相视,彻骨的寒意在两人之间散开。
李沉舟勾了勾唇,脸上却笑意全无:“此事结束,本君等着你,寂怀月。”
寂怀月锋芒毕露,冷冷道:“怀月,奉陪。”
两人一先一后钻进护城河,护城河通往御花园,落地后三人心照不宣地施了隐身术。
皇帝病危,整座宫殿笼罩一层阴沉的气息,太监低着头匆匆从他们面前行过。
“快,快!耽误了王爷的事有你们好看!”领头的太监催促道。
“王爷?”江思昭沉思,“是蔺恒么?”
“应当不是,在皇宫他们不会称蔺恒为王爷,会唤他为摄政王。”在场只有寂怀月最了解燕国,他一一解释道:“当今陛下膝下共育有五子,除却夭折的大皇子和四皇子,还剩二皇子,三皇子,五皇子。其中,三皇子最得圣心,其母又是当今最得宠的王贵妃,一年前三皇子被封为太子。而二皇子被封了成王,只有最小的五皇子因为尚未及冠暂时没有封王。方才他们称呼那人为王爷,说的是三皇子。”
江思昭皱着眉听完,好复杂好乱,什么三皇子五皇子的。他深沉地抿唇,说:“既是三皇子,那便与我们无关。”
寂怀月打断:“师尊,可知三皇子之所以能如此顺利地坐上太子之位凭借的是何人之势?”
“正是摄政王,蔺恒。”
李沉舟看不过去了,推开寂怀月的肩,挤到江思昭面前。
“解铃还须系铃人,依本君看,管他三皇子与蔺恒是何关系,找到蔺恒才能发现根源所在。”
李沉舟说的在理。
说蔺恒蔺恒到。
江思昭心有所感,掀眼望去,果不其然发现了刚从马车下来的蔺恒。
“是蔺恒!”
马车停在翊坤宫外,皇后寝宫的牌匾用大红金线绣制而成,气派威严。
寂怀月拧起眉,语气添了一丝厌恶:“蔺恒此刻不该出现在此。”
“他该在乾清宫。”
言罢,他不管不顾地瞬移上前,与蔺恒一前一后迈进了翊坤宫。
“怀月。”
江思昭来不及喊住他,只能快步跟了上去,他一去李沉舟自然也不会独自一人守在外面。
三人一同进入翊坤宫。
话本里描写的还是保守,一国之母的寝宫不仅仅是地位的象征,还是朝代兴旺的映照。刚进去扑面而来的庄严与尊贵,装束森严,江思昭匆匆环视一眼。
但很奇怪的是四面宫殿均用金锁封住,而且偌大的宫殿竟无一个婢女侍从。
不是说皇后仪仗很气派么,怎么连一个伺候的人都没有?
江思昭疑惑,来不及多想,跟着寂怀月走进了内殿。推开殿门,映入眼帘的一幕却更让他大惊失色。
第51章 银色锁链拖地,一个女子跌坐在地,白色的长发拢着全身,形如枯
银色锁链拖地, 一个女子跌坐在地,白色的长发拢着全身,形如枯槁, 白骨般的手捆在铁环之中。
女人听到脚步声, 缓缓仰起脸,眼窝深深凹陷,皮肤像是枯树。
“你来了。”
沙哑的声音低缓。
“今夜, 陛下殡天。”蔺恒垂眸望着女人。
女人先是呆滞, 随机猛然起身,张牙舞爪地向蔺恒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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