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谢映之所以喜欢南言,是因为南言刀子嘴豆腐心,傲娇得可爱。
“渣男。”江思昭淡淡启唇。
李沉舟:?
“我怎么就渣男了?江无忧,你说话要有依据。”
江思昭轻哼,将李沉舟的话还了回去。
“渣男就渣男了,哪有那么多原因。”
李沉舟:……
气得勾了下唇,他胳膊横在江思昭腰前,上前一步,完完全全挡住江思昭的去路。
“江无忧,别的先不说,你想好要去哪了吗?”
“自然。”江思昭拂去李沉舟的手,深沉地说:“本尊早有打算。”
李沉舟被勾起了兴趣,“哦?倒是说说是何处?”
江思昭目光闪烁,含糊其辞:“本尊不告诉你。”
去何处李沉舟不在意,准确来说是裴长砚不在意,他们只想知道江思昭回不回玄灵山。
其实只按李沉舟内心所想,江思昭就算不回玄灵山又如何,左右他能陪着人一直玩闹。
但裴长砚不行,他肩负掌门之职,注定此生无法离开玄灵山。
丹田处金色烟雾流动,李沉舟察觉,在心里低骂了句闷骚。
江思昭唇线平直,在李沉舟玩味的眼神里,说:“不回。”
第53章 迫于某个老畜生威压,李沉舟问江思昭:“真的不回玄灵山?”……
迫于某个老畜生威压, 李沉舟问江思昭:“真的不回玄灵山?”
江思昭态度强硬:“不回。”
语气决绝,显然已下定决心。
“不回就不回罢。”李沉舟意味不明地嗤了声。
转而对神识里的人说:老畜生,我可帮你问了, 昭昭自己不想回去, 没办法。
语气带着点幸灾乐祸。
远在昭华殿的男人坐在高位,李沉舟的声音回荡在空荡荡的大殿,男人玄衣拢着沉沉阴影, 掌心把玩着一块圆形玉佩, 指腹从上面碾过。
“禀掌门,雪华宫主辰时离开了南厢房。”
裴长砚启唇吩咐:“继续盯着。”声线寒凉,裹挟着滔天冷意。
“是。”
男弟子退下了, 偌大的宫殿只剩下孤零零一道身影。
风吹动窗子,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 高位之上男人的身影不知何时消失在原处。
细柳林荫, 江思昭坐在石板上,脚底是波光粼粼的池塘水。
去哪呢?
魔域?
不行不行。
凤澜此人说话不能全信, 他还记得上次这人把他关在魔宫里不让他出去, 还让侍卫欺负他的事情。
更何况人在屋檐下, 他做什么事都会束手束脚的。
万一凤澜一个不高兴把他关进地牢了怎么办?
江思昭两手托腮, 脚尖踢了下水,溅起一束小水波,面色越发凝重。
想了一圈,竟找不出除了玄灵山更好的去处。
江思昭懊恼,可是……师兄消气了么?
腰际玉佩闪烁。
如果没消气的话,他回去也会被师兄赶出来的。
但万一呢?
师兄那么疼他, 江思昭抱着一丝渺茫的希望,万一师兄已经消气了呢?
但如果消气了为什么那么久都不来接他!
他咬住下唇, 不得不接受一个事实:师兄却是还没消气。
噗通一声。
往池塘里扔了一块石头。
怎么办呀。
离了玄灵山,他好像真没处去了。
心烦意乱间,萧见朝他走来。
“萧见”现在虽然与他一道,但他知道“萧见”迟早会离开,回去找他的合欢宗道侣。
到时候他真就自己一个人。
万一遇上个坏人,也再没人能救他了。
怀月留在了京城,凤澜靠不住,萧见会离开,师兄更是直接不要他了。
周围的人一个个都远离了他。
江思昭紧抿了下唇,心里涌起一阵酸楚。
造成这种情况的是他自己,怨不得别人。
罢了。
他一个人也能生活得很好。
江思昭深呼吸,将眼泪强行憋了回去。
他暗自给自己打气,曾经他有个心愿,想学话本里的隐士高人,在凡间找一处清静的竹林隐居避世。
现在不正是实现愿望的好时机?
手指勾了勾发尾,他开始畅想。
就这样,先寻一处小竹林,再搭个小木屋,在院里种一棵梧桐树,这样四季他可都以躺在梧桐树下看话本。
沉重的心情稍稍缓解,江思昭牵起唇角,总算给自己安顿好了去处。
但在找小竹林之前,他还需要偷偷回趟玄灵山——拿话本。
整整一箱子话本,其中有很多还是孤本,废了好大一番力才搜罗来。
他有些舍不得。
除此之外,还可以顺便偷偷看一眼师兄还生不生他的气。
如果还是生气生的很严重,他就悄悄地去然后悄悄地离开,不打搅师兄。
江思昭扇了扇睫毛,如果生气生的一般般严重,他就想办法去给师兄道个歉,然后再离开。
如果不生气……这个不太可能。
嘴角顿时往下一扁,在心里好一通安慰自己,才鼓足勇气从石板上跳下来。
下一站——回玄灵山。
第54章 江思昭走到“萧见”身前,问他:“萧见,你吃糖葫芦么
江思昭走到“萧见”身前, 问他:“萧见,你吃糖葫芦么?”
李沉舟挑眉:“糖葫芦…?”
这等甜腻之物,他自然不感兴趣, 但如若江思昭想吃, 跑一趟不是什么难事。
“你想吃?”李沉舟笑了声,散漫的笑意之下是无尽的独占欲。
江思昭已经打算不回玄灵山,往后他们会一同生活, 一直在一起。
他, 和江思昭,永远在一起。
光是起了一丝念头,李沉舟胸腔就的不得了, 好像有一团火灼烧心脏,里面的熔岩随时要喷发。
他不介意永远用萧见还是李沉舟的身份示人, 江思昭需要他是谁他就是谁。
他本就为江思昭而生。
江思昭捏了捏手指, 秾丽的面庞划过一抹纠结,在李沉舟好整以暇地目光下点了下头。
“等着。”
李沉舟转过身, 正欲离去。
“萧见。”江思昭喊住了他。
“还有别的想要之物?”
江思昭从锦囊里掏出一样东西, 一块花瓣形状的木牌, 是淡粉色的, 通体透明纹路栩栩如生。
“送你。”
李沉舟接过,指腹抹过上面规整的纹路,低头看了一眼,唇角淡淡的笑意顿时收敛。
“这是,你的真身?”李沉舟脸色严肃,虽然江思昭不回话, 心里也有了定论,“江无忧, 你把真身切下来做木牌?!简直胡闹,真身这种东西能随便毁坏的么?”
江思昭舔了舔嘴唇,眼尾微微下垂,显得有些委屈。
李沉舟深吸了一口气,扶了扶额头,语气缓和:“对不起,我不该凶你。来过来我看看你的元神,还能不能修复回去……”李沉舟一边说一边仔细观察着木牌,试图寻找把他安回江思昭身体里的方法。
虽然李沉舟快要心动疯了,但这木牌他要不得。
真身可不是闹着玩的。
“不用,萧见,这木牌不是我的真身,是我用本体幻化出来的。”江思昭总算出声解释。
李沉舟顿了下,随即反应过来,有些意外地看着江思昭,“你学会控制本体了?”
江思昭垂了垂眼,温声道:“那天蔺恒说我的真身是花妖,我就自己尝试了一下变成原身,误打误撞成功了。”
“这木牌你收下。”江思昭心里有事,对李沉舟说,“当我感谢你过去相救之恩。”
李沉舟敏锐地眯起眼,隐隐预感江思昭话里暗含深意。
“江思昭,你该不会是要赶我走吧?”
江思昭心里一紧,上前推着李沉舟的后背,“我想吃糖葫芦,快去买。”
李沉舟轻笑了声,左右他能一直感知江思昭的位置,“在这里等我,不要乱跑。”
江思昭连连点头:“知道了。”
日头西垂,晚霞染红了大半天。
李沉舟的身影渐渐远去,江思昭站在原地目送他离开,直到身影彻底消失,轻叹了口气,转身往另一个方向走。
萍水相逢,不管如何,萧见陪了自己一路,那木牌就当作给萧见的告别礼。
多日没用过瞬移术,江思昭努力了三四次才施咒成功。
睁开眼,熟悉的装饰映入眼帘,鸦青色窗帘,印着漂亮花纹的衣柜,还有摸着软乎乎的丝绸毛毯。
一切都告诉江思昭这里是至清峰。
江思昭半是惆怅半是忧伤地在床边坐下,掌心摸着像是毛绒绒的毯子,心里仿佛在流泪。
——还跟以前一样软一样暖和。
这才过了多久,他已经不敢想象睡在上面一晚能有多舒服了。
江思昭克制住往床上躺的欲望,强迫自己把注意力挪到别处。
环视一圈,屋里的陈设还跟他下山前一模一样,连那天忘记收回去的话本还展开一半放在窗边的美人榻。
等等,话本?
对哦,他是回来拿话本的。
江思昭不情不愿地从床上站起来,思索片刻,随即弯身往床底下望去。
他记得他的话本藏在床下面。
床板下只有一双靴子,并没有装着话本的木箱子。
江思昭疑惑地直起身,不在床底下,那会放在哪里呢?
灵光一现,江思昭拍了拍额头,清润的杏眼微微瞪大。
啊。
不会,不会被师兄丢掉了吧。
他对师兄做出那档子大逆不道的事情,师兄回过味来气愤想要罚他但找不到他的人,退而求其次把他的东西扔了出去,也不是没有可能。
江思昭沮丧地坐回了床上,脸上的绒毛垂着,看来师兄是真的很生气,连他的东西都容不下。
……
天色渐晚,左右也找不到话本了,江思昭就在至清峰休息了一晚,准备第二天再离开。
光线昏暗,风吹起窗帘,沉沉阴影笼罩整座屋子。
床榻鼓起一个小包,浅色被褥下闪烁着光点,微弱的白光朦胧,像是氤氲的雾气,又湿又重。
一夜无梦。
江思昭许久没睡过一个好觉了,被屋外嘈杂的声响吵醒,卷翘的眼睫从被子扫过,迷蒙睁开眼。
“谁啊……”
嘴里呢喃一句,脸颊白里透红往枕头里拱了拱,随即猛然反应过来捂住嘴,撑起身体坐起。
脚步声越来越近,江思昭茫然无措地攥着被子,心扑通扑通地跳。
怎么办?
男弟子拿着扫帚,照常进来打扫,照掌门吩咐,里面一应物品都不能挪动,只打扫一下外屋落的灰尘就离开了。
江思昭松了口气,从衣柜后出来,差点以为要被发现了。
以防万一,他没在里面待太久,从窗户离开。
一步三回头地往他的小院里看。
但再舍不得也得离开。
他是一个有自知之明的人,不会等师兄亲自来赶他。
江思昭嘴角往下一撇,恰巧旁边经过几个弟子。
“确定是掌门亲自下的吩咐?”
“还能有假,掌门说了至清峰凡是无忧仙尊之物一应搬离至清峰。”
江思昭顿时站住了脚,悄悄跟上了这几个男弟子,他施了隐身术不怕被发现。
“搬离至清峰?那无忧仙尊回来后住哪?”
对啊,师兄为什么要把他的东西搬走,是要扔掉么?
江思昭捏着掌心,眼睫茫然无措地抖了抖。
“不知道,掌门如此吩咐定然有他的道理,我们搬就是。”
江思昭一路跟着几个弟子回到了至清峰,目睹他们拆掉他的小床,搬走他的衣柜……还有过去师兄送他的所有的玉佩。
心脏好像被人揪住了,一股酸涩劲涌上心头。
师兄,那么讨厌他么?
第55章 江思昭不信邪地跟上那几个搬东西的男弟子,一路沿着至清峰下山
江思昭不信邪地跟上那几个搬东西的男弟子, 一路沿着至清峰下山,越走越远,心也越来越来沉。
后山有个池子, 是专用来熔化废弃物的法器。
他们去的方向就是那里。
师兄是让人把他的东西都烧掉么?
江思昭全身发凉, 胸腔里的东西一刀一刀被凌迟。
一抬眼又看到男弟子手里拎着的匣子,里面放着的都是他过往最喜欢的玉佩。
心脏又被刺了一下。
江思昭忍住眼泪,转身往昭华殿跑去。
素青色长衫猎猎, 像是一阵风, 小人淹没在云雾之中。
他向师兄认错,只要师兄把那些东西还给他。他带着它们跑得远远的,此生不会踏足玄灵山。
昭华殿森严, 银色的牌匾赫然悬挂在房梁之上,江思昭跑到殿前, 门口竟无人把守。
疑惑地蹙了下眉, 但他没多想,手搓了搓泛红的脸蛋, 然后直接迈过台阶进到院里。
多日没回来, 昭华殿陈设一如既往。朱红色的栏杆, 走廊穹顶印着金色的梵语, 院里空无一人,一道透明结界在闯入者迈进那刻便自半空降下,滔天的威压向外散发,驱逐别的外来者。
靴子踩到石板路上,一声一声清脆又轻细的响声,与远处的摆钟相互映衬。
江思昭走到一间静室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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