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是宋渝归在后面笑着说了一句,她气呼呼瞪过去,又转而与沈惜枝保证,“我这次一定不会再笑话你们了,无论你们再怎么亲热,我只当我瞎了!”
她举起三根指头发誓。
沈惜枝听她还敢提这个,更是气的满脸通红。
“你快闭嘴吧,我一点也不想听你说话!”
池厢月噤声,却没有完全噤声,过了会儿,还是没忍住,小声问,“那我能留下来吃饭不?”
被凶巴巴瞪了一眼,但没有继续被赶,她心里就有数了,欢欣雀跃的去后面找宋渝归。
宋渝归对这些是全然不管的,若她答应了池厢月留下来,回头媳妇儿生她气了,哄人的还是她。
她没有为旁人冷落妻子,不顾妻子的想法。
池厢月抬着下巴,高傲的哼哼坐下,也不知道在嚣张什么。
见桌上放了个油纸包,伸手就要去拿,“这是什么,你又给惜枝买宝月阁的糕点了?”
宝月阁的糕点精致好看,没那么甜,也不容易叫人腻味,味道不错,她也很喜欢吃!
宋渝归低头看了一眼,正要说话,堂前凶巴巴的声音又响起来了,“不许动我的糕点,那是我妻君给我买的,你要吃自己买去!”
沈惜枝站在灶台前,握着大锅勺,气势汹汹的看过来,池厢月立马老实了,只敢小声嘟囔,“不就是糕点嘛,不给吃就不给吃,我自己买。”
红烧肉很快做好,沈惜枝端了满满一盆过来,一粒粒装点在盘子里,晶莹剔透,极其诱人。
上头挂着浓厚的酱汁,叫人望一眼便食指大动。
宋渝归坐直了,池厢月没忍住,咽了下口水。
好香,看起来好香!
真是不枉我求了一通!
沈惜枝见两人如此嘴馋的样子便有些无语,又不是
第一回吃了。
“我去给你们盛饭。”
“哎,不用,我去,我去就是了,哪能一直叫你辛苦啊。”
宋渝归愈发会说甜言蜜语了,小姑娘脸颊泛上一抹红晕,低下头,咬了咬唇角,软声道,“这有什么好辛苦的,你每日早起贪黑在外头忙碌,才叫辛苦呢。”
每日起的那样早,她还在睡就已经起了,沈惜枝心疼极了,总变着法儿给她做好吃的,大鱼大肉,好补一补。
两人互相心疼,对视了一会儿,池厢月就懒洋洋捧着三碗米饭回来了。
都要饿死了,她可等不了半点。
一人一碗米饭的塞进怀里,宋渝归尴尬收回视线,之前惜枝生病那段时日,她嘴甜习惯了。
沈惜枝却有些不满,心里后悔留下了池厢月,又打扰她们!
哼。
她将自己往妻子怀里嵌了嵌,看着宋渝归着急忙慌把冒热气的碗拿远了免得烫着她,唇角勾起微微上扬的弧度。
贴了贴她的脸,这才坐下准备吃饭。
池厢月眼巴巴的看着她们,她教养好,主人没吃饭自己不好意思先吃,即便是同龄的朋友。
宋渝归有时都不知道她这样的女生怎么会爱和她们玩,难道是对她们太好奇了?
“吃吧吃吧,赶紧吃完回去,你不是说你爹叫你每天练字吗,今天的练完了?”
宋渝归给沈惜枝夹了一筷子红烧肉,给自己也夹了,捣碎混在饭里,池厢月见她们都吃,连忙去夹,一口下去,满足的眼尾微微眯起。
这也太好吃了吧!
“惜枝,我感觉你做饭做的那么好吃,可以去开酒楼了,就算在京城我也很少能吃到这样的手艺。”
沈惜枝头也不抬,“不去,我要和我妻君在一起。”
“啧”
池厢月露出被甜的牙疼的神情。
“你们俩每天黏在一起,都不腻吗。”
“自然不腻,妻君,你会腻吗?”
沈惜枝温柔回首看人,不知道为什么,宋渝归觉得她要是敢说腻,今日就会被闹的不得安生。
一脸认真,“腻?怎么会腻,我和惜枝是最最要好的朋友,天天待在一起也不会腻,你休要胡说影响我们之间的感情!”
宋渝归义正言辞,却不想沈惜枝听完后,身子僵硬片刻,紧接着,一张艳丽娇俏的脸蛋,一点一点,一点点沉下来。
宋渝归说完就转头看向沈惜枝,不知是想探究什么,还是想寻求她的肯定,总之……被沈惜枝冷脸的模样吓了一跳。
即使她字字句句偏向她,可沈惜枝也并没有很高兴,甚至一股怒意直直的冲出来,她阴沉沉望了宋渝归一眼,片刻扭头,竟是直接不理她了。
那一眼,恍惚间让宋渝归以为自己面对的是黑化后的大反派。
这一世有她在,枝儿极少露出这幅模样,几乎全身都在告诉她,我不高兴,很不高兴。
宋渝归心下微颤,有一个答案呼之欲出,但她不敢深思。
这和她预设的结局不一样,她一时还有点不能接受。
池厢月方才刚好埋头猛猛吃饭,错过了一场好戏,此时努力咽下嘴里的饭,方才开口,“什么朋友,你俩不是妻妻吗,你这么说小心惜枝生气不理你了。”
她什么都不知道,却一语道破真相。
宋渝归坐立不安,不敢瞪老婆,遂瞪了池厢月一眼,“快吃吧你就话多!”
池厢月:?
“哼,你们俩妻妻就仗着自己做饭的手艺好欺负我!”
没办法,谁让她馋人家饭呢,被骂也舍不得负气离开,就算要负气,也得把饭吃完了再负气!
宋渝归不说话,说她欺负人也没错,但她现在心里正乱着呢,哪能顾得上别人。
“你别光吃菜,吃点肉。”
为了解腻,沈惜枝炒了脆爽的小白菜,现在也不理人不说话,低头吃着小白菜就米饭。
宋渝归怎忍心她这样,忙就给夹了肥少瘦多的肉过去,又给她舀了一勺汤汁。
惜枝做红烧肉汤汁总收的比较浓,也没有十分油润的感觉,浇上汤汁拌米饭也十分好吃。
然而沈惜枝却半点不领情,不由分说就将那块肉夹出来,扔回宋渝归自己的碗里。
赌气的样子要多明显有多明显。
这回池厢月是看的真真的了,一下就笑出声来,幸灾乐祸,“还真生气了,让你胡乱说话。”
宋渝归:……
媳妇儿生气了,她只能低声哄着,“别生气啊,是我说错话了,我与你道歉,成不成?”
沈惜枝咬着唇,平日里软乎乎的样子全然不见了,一双带着雾气的眼睛瞪她一眼,“你能有什么错,错都在我身上,怪我不好,怎么就嫁了你。”
嫁了你这木头,半点都不懂我心意,都娶了我了,每日对我这样好,还朋友朋友的,谁是你朋友,你个,你个登徒女!
我身上哪一处你没摸过,怎敢说出朋友二字的?!
沈惜枝越想越气,连饭都吃不下了,最后劈手夺了宋渝归面前的碗,在她与池厢月呆愣的眼神中凶悍道,“吃什么吃,不许吃了!”
宋渝归:……
池厢月:低头猛猛吃,一会儿别连我的碗也给收了。
吃完饭后,她着急忙慌往外跑,没看人家妻妻都吵架了吗,再留下来,指不定连她都得挨两下,无妄之灾啊无妄之灾。
没了旁人,屋里就她们两个,宋渝归还坐在桌子前呆呆反应不过来,好一会儿,才从身后噼里啪啦的声音中回过神,嘴角僵硬的勾了勾,决定先将复杂心绪扔到一边,哄人要紧。
她忙从凳子上起身,一转头,妻子正将双手浸入冷水中,洗碗呢。
她连忙走过去,态度殷勤,“我帮你洗吧。”
沈惜枝冷冷望了她一眼,到底没有说什么,又重重哼一声走了。
小鼻子都皱皱的,气的厉害。
宋渝归一面心慌,一面又情不自禁觉得她可爱。
很卖力的将碗筷洗完后,寻出去,便见妻子蹲在院子里一点一点的撕白菜叶子。
她也蹲在她身边,温声问,“看什么呢。”
沈惜枝不理她。
“我不小心说错话了,你原谅我好不好?”
“是无意的吗。”
沈惜枝盯了一会儿菜叶,忽而问。
声音冷的与寒冬腊月的河水相比,也不差什么了。
宋渝归身形一僵,心里却难免自豪,不愧是大反派,不愧是我媳妇儿,如此敏锐,自豪完了又无助的抱紧茫然的自己,她该怎么回?
身边人寂静无声,不必多说什么,沈惜枝便明白了。
“呵。”
她冷笑一声,起身离去。
宋渝归连忙追上去,结果定睛一看,媳妇儿竟然在收拾衣服!
离家出走?回娘家?
宋渝归脑子一片空白,此时已全然忘了,对方根本无处可去,只真怕她走了,三步并两步,冲过去夺过那衣裳,藏在身后,不敢置信,“我就说错一句话,你就要离家出走?”
沈惜枝:……
“我收拾的是你的衣服!!!今日刚洗的,混蛋,又要重新叠了,你净添乱!”
沈惜枝气的包裹在衣裳里的娇弱身躯微微发颤,却又深知她不能真的生气,不能发火,不能闹的太大,这样只会将人越推越远。
最后死死咬着牙,只骂了这不痛不痒的一句。
宋渝归心放下一半,僵硬的脸上重新笑起来,不是要离家出走就好。
“是我莽撞了,我帮你叠嘛,你别生气,你在旁边坐一会儿,消消火气,你也知道没有你聪明,若是不小心说错了什么话做错了什么事,你别和我计较啊,好枝儿。”
这回轮到她抱着沈惜枝的手臂温声撒娇了。
沈惜枝咬紧娇嫩的唇瓣,心里真是气得慌,可偏偏又不能将火气撒出去。
眼眶泛上湿热,长而卷翘的眼睫濡湿,一簇一簇黏在一起,她忍着泪不想落下来,却不知自己这般模样有多招人心疼。
是倔强委屈又可怜的大反派。
第51章
小姑娘气性大,也是该生气的,虽没有很凶的推开她骂她,但举动之间几乎要气的浑身发抖,也不搭理她。
宋渝归自以为将人哄的好了一点,去堂前烧了个热水打算给媳妇儿泡个脚,结果一回来就见她在偷偷掉眼泪。
像小鹿一样漂亮的大眼睛红彤彤的,晶莹剔透的眼泪一串接一串往下掉,让人看了别提有多心疼。
宋渝归的心也跟着抽了一下。
酸酸胀胀的难受。
站了好一会儿才敢走过去,抬手犹豫着,轻轻摸了摸沈惜枝的脑袋。
她便只抬起红彤彤的眼眶看她一眼,复又低下头去,哭的极其安静。
“别,别哭了。”
她轻声哄,哄的也有些僵硬。
沈惜枝并不听她的,小声吸了吸鼻子。
她没想哭的,但一掉眼泪,好像就要忍不住了,一直掉一直掉。
见媳妇儿只顾自己哭,宋渝归眉心微微蹙起,心疼的那是心都要碎了,先是坐到她身边手忙脚乱的拍着后背哄她,后又跪到她面前为她擦眼泪哄她。
“别哭了,祖宗,求你了,我就说错这一句话,怎能将你气成这样。”
不敢试探了,这是真真儿再也不敢试探了。
好久好久,那哭意总算歇了会儿,沈惜枝咬着娇嫩唇瓣止住哭泣,眼睫上仍挂着湿润的水珠,看起来可怜的不得了。
宋渝归捧了捧沈惜枝的脸,见她大眼睛小鼻子都红红的,叹气,伸手去擦她湿润的眼睫,“我去给你打盆水洗脚好不好?”
沈惜枝望着她,好久,才哑声回了一个字,“好。”
宋渝归松口气,摸摸怀里人柔嫩的后背,起身给她打水去。
回来时沈惜枝还维持着她离开时的模样,没有动,但好歹也没哭了。
没哭就好。
宋渝归莫名松了口气,将冒着热气的水盆放她面前,见她还在愣愣出神,干脆动手替她去了鞋袜。
一道冷淡的目光落在她头顶,她将人惹哭成这样,都不好意思抬头看。
“额……要我帮你洗?”
白皙如玉的足浸入热乎乎的水中,却没有动,她不由问。
那只脚这才动了一下,慢慢将两只脚叠在一起,搓了搓。
好白。
宋渝归满脑子都是这两个字。
好一会儿,面前冷清的声音又响起了,“你不洗吗。”
宋渝归一愣,接着连忙点头,“洗,我洗的。”
平时她们都是各洗各的,但今天把人惹生气了,若是直接发泄凶她也就算了,偏偏是这样悄无声息的悄悄哭,宋渝归心里便难受的很,十分舍不得,自然什么都听她的。
最后两双白脚一同浸入热水中。
盆不大,脚总不可避免会碰到,对方修剪圆润的脚尖轻轻抵着她的脚,宋渝归格外尴尬,动了动脚,心里有点想退缩,又怕沈惜枝更生气。
她不想再看见惜枝哭的模样了。
犹豫半晌,还是没退,反而抬脚,摁在那两只纤白玉足上。
摁着她搓了搓,再悄悄抬眼,沈惜枝神色果然好看很多。
她似乎知道该怎么哄了,只是心中依旧忐忑。
啊,要这样啊,这样怎么可以,不是说好了要还她自由,要给她很多很多钱然后和离的吗。
怎么……
宋渝归低头,掩住眼底的纠结,慢慢搓媳妇儿的脚。
那脚比她的要小一个号,大抵是平日里不怎么见阳光,所以又白又嫩的,踩上去也感觉滑滑的。
因这样亲昵的举动,沈惜枝脸色好看了一点。
虽然心依旧被人无意间伤透了。
她垂着一双漂亮眸子,洗完脚后也任由宋渝归拿抹布替她擦了擦,随后安静的躺在床上。
等宋渝归倒了水给鸡加了餐回来后,媳妇儿已经脱干净躺好了。
她脚步顿了顿,以前习惯了惜枝不穿衣服睡觉,还不觉得有什么,可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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