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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明桦给季渝发去消息,拉了个椅子过来和赵嘉祥聊天。
这人自来熟,还挺能聊的。
夏明桦都觉得自己聊饿了。
“……是吧,老江就是这样,你看着他正正经经的,其实挺有意思一人,就是不怎么爱表达。”赵嘉祥就着吸管尝了尝杯中酒,“这个好喝!”
“季渝也是,看着挺不正经的,其实心里想得很多。”夏明桦装了一盘小零食,推到他面前。
“也真是苦了咱俩,这都几点了……”赵嘉祥看了眼表,“都快十点了,还坐这操心他俩,唉……”
这口气还没叹完,大门突然被打开,赵嘉祥回头看去,小小的骂了句。
“卧槽,这人这么好看,比你还好看!”
夏明桦放了个爆米花在嘴里,咬得使劲:“我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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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渝刚拿起手机就看到夏明桦发的消息——[江时景在HS醉倒了]。他外套都还没来得及穿上,拎起来跑到停车场一脚油门就赶了过来。
进门后,他看见靠在沙发上睡得正香的江时景。
夏明桦招了个手:“来了?”
季渝点点头,往江时景那边走去,弯腰,摸了摸他的脸——因为喝醉了还有些热。
生日那天分开后,季渝就再也没有主动联系过他。那天的事情过于丢脸,他处理不好家事就算了,还让江时景看到自己那么狼狈的一面。
更让他无地自容的是,季博远对江时景的辱骂。
许完愿,他不知道自己该有什么样的反应,也不知道自己之后该怎么面对他。
只能选择先远离。
也许江时景没有那么喜欢自己,发现自己远离他了之后也就离开了呢?
但是他想错了。
原本不怎么主动联系人的是江时景,现在主动一天发好几条消息给他分享生活逗他开心的也是江时景。
江时景在为了他一点点改变,可自己还在原地踏步甚至往后退。
心情很复杂,季渝这段时间每天都很烦躁,心里像是被别人用棉花堵死了,虽然柔软,透气,但心里的每一寸都被这些棉花挤压着,他什么都看不清,只有白茫茫的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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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吧内音乐声有些吵,季渝捏了捏江时景的脸,靠近他耳边:“江时景,醒醒?”
赵嘉祥看到这一幕简直要螺旋升天。
他激动地拍着桌子跟夏明桦小声说:“卧槽你看见没,你看见没!俩人往那一待跟幅画似的。”
“我看见了。”我不仅看见了,我前段时间还几乎能天天看见。
夏明桦托着腮,确实也感叹了一小下。
和季渝认识太久了,久到他已经习惯了,居然就忘记了刚见到他时的惊讶。
“不行不行不行,他俩必须给我在一起。”
听到身边人这么说,夏明桦感觉这个人脑回路有些神奇:“你怎么这么突然?”
“养眼啊!”赵嘉祥眼睛都发着光了,“我之前就觉得老江长得好看,结果又来了个季渝,这俩人还要谈恋爱……卧槽,我电脑旁边以后不用放绿植了,我直接放他俩合照多好。”
“用我把你设成他们CP站子的站长吗?”
“那我真求之不得,谢谢你。”
……和这个美貌协会的人没话说。
江时景感觉脸边有些凉,很舒服,他闭着眼睛贴了上去。
季渝看着像一只大型犬一样在他手上蹭的人,心里有些软软的。手心揉了揉他的脸。
夏明桦这时突然在他背后喊了一句:“我没时间管他啊,你把他带走。”
季渝这才想起身后还有个他,他下意识就把手收了回来,转过头看他,皱着眉问:“你灌他了?”
“你有病啊,管我什么事。我灌他干嘛?”夏明桦摊摊手,“他来的时候就这幅样子。”
“那他怎么来的?”
夏明桦余光看着装死的赵嘉祥,更加无语,但还是帮他掩护了:“能怎么来的,自己进来的。”
赵嘉祥在心里锤了一下心口:好兄弟!
那江时景是来找自己的吗?
季渝犹豫了一下,又开口问:“他……说什么了吗?”
夏明桦还没来得及回复,赵嘉祥这时插嘴道:“我听见了,他说自己特别特别想你。”
“你是……?”
“我、我能是谁啊……”赵嘉祥慌乱地看了看周围,拿起酒杯示意,“我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顾客。”
夏明桦翻了个白眼。
季渝感觉有些奇怪,特别是看着夏明桦的表情,但手边的人还在这里躺着,他只能先管江时景。
他弯腰拍了拍江时景的肩膀:“江时景,能走吗?把你家地址给我,咱们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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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嘉祥帮着季渝把江时景放到副驾驶,笑嘻嘻的:“那他就拜托你啦。”
“你认识他?”
“我、不认识啊,我就是一个……好公民,对,好公民。”
“……”季渝看那人拙劣的演技,也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那谢谢你,我先带他回家了。”
“好嘞好嘞。”
季渝上了车,给江时景系上安全带,一边掏他的兜一边小声对他道歉:“我没想看你手机啊,我就是看看你的具体住址。”
他用江时景的指纹解了锁,打开购物软件,确认好地址后开车窗向一旁的夏明桦示意了一下:“走了。”
“慢点。”
赵嘉祥看着车子的背影,站在原地捂心口:“你看见没,他对老江说话的时候那个语气,太温柔了吧,感觉我们家老江都快被哄成胎盘了。”
“……好形容。”夏明桦双手插兜进了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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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渝扛着江时景的一条胳膊,把人架着上了楼,用他的指纹打开房门,把他拖了进来。
“真得感谢一下时代和科技的进步,要不然我都不敢想拖着你这么大的块头再用钥匙开门得多累。”
江时景没有回答,人直了直身子,头离季渝更近。
“能坐吗?”季渝问江时景,虽然明知道没有回答,但把他放到地上的时候,他真的老老实实地坐下了。
“好孩子。”
季渝把他的鞋换下来,又把他拉起来放到沙发上,这才打开灯。
他转头看了一圈。
江时景家是原木风,暖黄色的灯照耀下木质家具显得更加温馨,就连沙发上也放上了暖呼呼的毯子。他把每个角落都整理得一丝不苟,整整齐齐。
他的家和他本人一样,看着就很温和。
“你卧室在哪儿?”
季渝伸手,放到他的眼前,手的影子爬上江时景的脸,把光线挡住。江时景皱起的眉心这才舒缓了一些。
但他还是没有给出回应。
季渝叹口气,刚打算去找,就听见旁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他循声看去,发现是小仓鼠在啃笼子的角。
胖乎乎的。
季渝凑过去,蹲下伸出手指隔着笼子逗了逗。
“你好呀,江时景没有告诉我你的名字……不过你和我家那只还真挺像的。”
仓鼠没理他,只是继续咔哧咔哧啃。
玩了一小会,季渝站起身,看了眼一个个关闭的门。
“自己住还关什么门啊……”他吐槽一句,一个转身看见了餐桌上的酒瓶酒罐。
“你一个人喝这么多?”
季渝有些担心,回头看了看江时景,仍旧睡得很香,只是帮自己挡光线的人不在了,他的眉头又皱了起来。不过看上去身体没什么不良反应。
可是今晚没人照顾他晚上磕了碰了怎么办……
季渝顾不上那么多,挨个房门打开看了看,终于在最里面的房间找到卧室。
他把灯打开,去客厅扶江时景起来。
第26章
终于把江时景的外套脱掉,把人弄上了床,季渝这才长吁一口气:“累死我了,你睡得倒是挺香。”
他随手拽了在床上放着的一个毯子给他盖上,突然觉得有点眼熟。
这不是他在露营的时候抱着的那条吗?
也就是说从那天开始他天天都盖着这个毯子?
脸有些发热,他低头隔着毯子把躺得歪七扭八的人扶正,又弯下腰伸手摸了摸他的脸确认了一下他的体温。
很好,应该和他的一样热。
下一秒,他的食指和大拇指在江时景的脸颊上轻轻掐了一下,声音轻轻的:“怎么喝成这样,这么不开心吗?”
江时景眼睫颤了颤,呼吸绵长。
季渝又戳了两下,自言自语:“不说话……好安静。”
不知道自己在跟一个醉鬼说什么话。
他刚打算收回手,手腕突然被握住,他吓了一跳,去看江时景的眼睛:“你醒了?”
可对方还是闭着,回应他的依旧是呼吸声。
“……”
吓死我了!
为什么这个人睡着觉还会抓别人的手啊!
季渝缓了口气,想着江时景身上剩下的衣服,犹豫再三还是没给他脱掉。他把手从江时景的手心拽出来,语速有些快:“就帮你到这儿了啊,你明天起来自己收拾吧。”
他的腰弯着,手停留在被子上面,隔着毯子拍了拍江时景的胸脯。
江时景的手还微微蜷缩着,和刚才握着自己手腕的动作一样。他的眼睛从江时景的手向上移,直至那个微微张开的唇。
那晚的回忆突然涌上心头,那张嘴曾经压在自己的上面,辗转、研磨。
那种感觉好像要回来了,季渝咬了咬下唇,死命摇头。
不能想,不能想……
他松开牙齿,用嘴深深吸了口气。
不能看这里总能看别处吧。
他的眼神重新落在江时景的脸上,这次从下颌的那颗小痣开始,避开嘴唇,当到达眼睛的时候,他发现江时景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了过来,眼睛正随着自己的动作而动。
“你什么时候醒的!”
这人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
他慌乱得想直起身,可后脑却被一只手按住。那人的手揉了揉自己脖子上的长发,捏了捏,又把自己往下压。
他现在和江时景的距离也就不过十公分。
江时景眼睛朦胧,没有焦点,但黑漆漆的眼珠却直直对着季渝的眼睛,看了半晌,又向下移至嘴唇。
季渝有些心虚:他不会知道刚才我盯着他的嘴的事情吧?
江时景嘴唇有些干,于是他伸出舌头舔了舔,看着季渝,张嘴,语气又慢又缓:“你……想亲我吗?”
“你胡说什……”
话还没说完,扣在后脑的手突然用力,季渝没有防备差点摔倒,还好手按住了床边。
下一秒,柔软的东西落在他的唇角。
季渝睁大了眼睛,有些耳鸣。
“不想亲我,为什么离我这么近……”
江时景的呼吸全数打在季渝的唇上。
不知道为什么,季渝总觉得江时景的声音有些委屈。他张张嘴,声音发虚,语无伦次道:“我、我那是……”
可江时景突然笑了,咧着嘴像个小孩子,头抬起来用鼻子拱了拱季渝的脸颊:“你脸好红。”
触感从脸颊传到季渝心里,他感觉心脏好像也被这个人轻柔地蹭了蹭。
他是真的喝醉了吗?
季渝感觉自己嘴里也泛起了一股酒味。
是真的吧,不然为什么空气中弥漫着的都是暧昧的酒精味道。
这个姿势让季渝的腰有些累,他想直起身,可后面的手却不容他动半分。
看着近在咫尺的脸,季渝垂下眸子避开了这道炽热的视线,把头抬起来远离这个醉鬼:“你……你别以为自己喝醉、了就能耍流氓了啊……”
该死,他居然咬到了自己的舌头。
江时景:“可是你也亲我了。”
“我什么时候……”
“你还抱我的脖子,像这样。”江时景本就勾着他的脖子,只能把他的头往下压了压,好不容易产生的一点距离一下子消失,两个人的距离甚至拉得更近,鼻尖挨上了鼻尖。
唇对着唇,仅仅一厘米的距离。
听到他说的话,季渝这才意识到是那天在自己家……
江时景紧紧盯着季渝的眼睛,说话的语气可怜巴巴的:“你还舔我,结果舔完就想跑……”
这人怎么张嘴就说瞎话啊,我什么时候做过这个事情!
季渝感觉脑子一片浆糊,几乎是咬着牙反问:“我什么时候舔你了?”
江时景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抬着眼皮往上看,发现床头还在原地才微微放心下来,又看回季渝:“你这次跑不了了。”
“不是,我什么时候跑了啊?”
这几句话还是中文吗,怎么组合在一起我的头都快炸了,我怎么听不懂啊!
我做过这个事情吗,难道说我什么时候已经亲过他了自己没印象?
是我缺失了一段记忆吗,咱俩第一次亲不是生日那天吗!
江时景继续喃喃道:“你还握我的手,还压着,一晚上,手麻……”
还没等季渝弄明白这段莫名其妙的对话是怎么一回事,面前的人说着说着眼角突然落下一滴泪,沿着太阳穴滴到枕头上,浸出一道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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