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渝突然就慌了。他想给他擦眼泪,但江时景撇开了头。
“你不喜欢我……”
因为姿势,江时景的气息全都扑在了季渝的唇边。
“我没不喜……”季渝下意识张了嘴,却在下一秒收声。
这和直接告白有什么区别。
仗着两人的距离,他还是擦干了江时景脸边的泪,看着江时景发红的眼睛心有些发疼。他声音放轻,哄小孩子似的:“……你哭什么,弄得跟我欺负你了一样。”
我这个姿势维持了这么久,我都还没说你欺负我。
“你欺负了。”
江时景的语速快了些,斩钉截铁。
这语气让季渝哭笑不得,他深深吸了口气:“你讲讲道理,我哪、唔……”
剩下的话被江时景用嘴堵了回去。
季渝眼睛一下子睁大,因为在说话嘴还微微张着,那人的舌头就这样溜了进来。
江时景……!
季渝的手撑着想后退,但却被死死箍住。
这人不是喝醉了吗,怎么力气还这么大!
“唔!”
下一秒季渝的身体抖了抖,舌尖被人轻舔,接着是舌面,牙尖,最后上颚也被他用舌头勾了一下。
他想躲,可后颈的手和对面的舌没有一个减轻力道。
季渝几乎要卸了力,腿一下子跪在床边,心里发紧、发麻。
谁教他这么亲人的啊!
“你就是,这么舔我的。”
江时景微微松开,拉出一条水线,随着两人距离的拉远而在空中断开。
他的声音很小,一字一顿的。
我到底什么时候……
脑子一片混乱,本就快无法思考,一句一句找不到源头的话又拉扯着他的神经。
季渝原本以为江时景是在乱说,可是他的表情过于认真,让季渝都对自己产生了怀疑。
我……真的舔了他?
嘴里都是江时景渡过来的酒味,他感觉自己也快要醉了。
难不成喝醉酒的是我,现在这是在我的梦里,是我喝断片了?
想着,季渝抬起手,掐了一下自己的脸。
江时景立刻把他的手拽下来,握在手里。他皱着眉头看着他,说话像个小孩子一样:“不许,这么好看的脸,掐坏了……”
江时景抬起头,在刚刚掐的位置亲了一口。
嘴里还念叨着:“不疼、不疼……”
“你……”
真是要疯了!
季渝受不了了想跑,想离开这个让自己脑子发昏,让自己思维混乱的地方。他用手去掰江时景放在他脑后的手,可是手软地一根手指都掰不动。
江时景表情有些委屈,在刚形成泪痕的地方又落下一道。
“你又要跑……”
你这一会一口的我不跑就被吃了!
“我没有。”季渝哄着他说话,却感觉后脑上的手更加用力,他声音都有些抖,“江时景,你先放开我,咱们好好说话?”
这人怎么喝醉酒就变成了这样!
江时景完全听不进去,自顾自说着:“你有……”
江时景又想亲他了,鼻子蹭蹭季渝的脸,头歪了歪,眼睛里还都是水汽。他微微张着嘴却迟迟没有落下这个吻。
脸颊上的呼吸温暖又柔软,让季渝的头越来越沉。
没人告诉我醉酒还会传染啊……
他的动作支撑不住了,整个人往下一沉,几乎趴在了床上。
这一刻,这个吻终于落下,江时景贴着季渝的唇,动作随着说的话摩擦:“季渝是胆小鬼……”
季渝被磨得心痒,张开了嘴。
“对……我是胆小鬼……”
不是不能恋爱,而是不想恋爱。
他对自己心态的变化夜有所察觉,特别是江时景表明心迹之后,他整晚整晚梦里都是他的影子。
可他最会装死,他装作自己意识不到。
但他的情绪控制不住地去让他和江时景接触,去约会,去一次次地叫他出来。
想见他,靠近他,担心他,又为他吃醋、心疼。
可是这不应该。
在一起之后呢?
吵架?冷战?一点点磨掉新鲜感,最后不喜欢了。
分手。
绝大多数的情侣都是这样吧?
他们明明只要保持现在的关系就好了,新鲜感会一直存在。
就算真的有一天两人会分开他也不会那么难受。
但为什么还没在一起,心就已经被江时景的手牢牢攥住了。
为什么会疼。
江时景现在还他的眼前啊。
面前人突然又流下的泪让他惊醒过来,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那人的舌尖又钻了进来,像一条滑腻腻的小蛇一样。
他碰了碰季渝的舌尖,带着哭腔含糊不清地说:“你明明也喜欢我……”
心像被人掰开了、揉碎了。那人握着他的心脏碎片,细数着他内心被隐藏起来的小情绪,再用一种可怜的语气让自己难以招架。
季渝脑子里最后一根弦断掉,他手抚上江时景的脸,捧住。
下一刻主动权突然变换。
季渝用力亲吻着他。
反正已经这样了。
疯就疯吧。
第27章
头疼……
江时景半眯着眼睛看着熟悉的天花板,窗外的光线透过没有关好的窗帘射进来,打在江时景的床边。
我昨天……
他有些费力的回忆着。
赵嘉祥来找我喝酒……意识逐渐回归,他突然反应过来自己昨天都和他说了什么。
“亲了”、“他摸我”、“他说他他想……”
他都不忍继续回想下去。江时景咬了咬牙。可恶……居然套他的话。
然后呢?赵嘉祥好像把自己带出门了……他好像还听到了季渝的声音,叫他名字。
好像还是季渝把他带回的家。
他想掀开被子下床,这才注意到自己的手一直握着什么,暖暖的。
他顺着往上看去,看到靠着床头睡着的人。
季渝外套都没有脱下来,坐在床边,长长的头发耷拉下来挡住脸,看样子睡得很不舒服。
他还在……
江时景小心翼翼坐起身,凑过去,伸出手撩开他的头发。
因为疲倦,季渝的脸色有些不好,眼睫颤着,呼吸很重。
最惹人注意的是,他的唇上还有个伤口,鲜红色的,应该刚形成不久。
昨晚的回忆巨浪一样涌入江时景脑海。
“你想亲我吗”,唇角。
“你就是这么舔我的”,口腔。
“你明明也喜欢我”,舌尖。
要命!
我都做了什么!
江时景下意识捂住了嘴,试图把罪魁祸首和季渝隔绝开来。
听说过自己喝醉之后会有问必答,没听说过自己喝醉之后会变成禽兽啊!
感受到面前人的动静,季渝皱了皱眉头,睁开眼睛,脑子还乱乱的:“你醒了……”
他反应了一会,才注意到江时景的皮肤已经从脸红到了脖子根。
“季……”
“我先走了。”
季渝下意识就想逃。
可是还紧握着的手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季渝感受着手上的力道逐渐加重,更加懊悔。
该死,亲完慌张想离开的时候手就被这家伙握紧了,昨天晚上应该说什么都给他掰开的。
-
江时景已经多久没见过他了。一想到这段时间季渝的冷淡行径,他心里就有些控制不住地难受。他牵着季渝的手,声音还带着刚醒过来的沙哑:“你终于肯见我了……”
季渝没有说话,头慢慢低了下来。
是我的错觉吗,这个人原本说话就这么可怜巴巴的吗?
“嘴疼不疼?”
江时景伸出食指,轻轻碰了一下他的伤。
可季渝偏过了头:“没事。”
江时景不依不饶,看着他这个样子更加心疼,歪了歪头想看季渝的眼睛:“我咬的吗?”
“我自己磕的。”
季渝抿了抿嘴,把伤口藏了起来。
其实这个伤口真的是自己磕到的,昨晚亲的时候太用力了,尖牙磕到嘴唇,导致后面两个人的吻还带着一股血腥味。
这个事情怪不得江时景,是自己没有忍住诱惑。
不对,其实也怪江时景,他明明就是那个诱惑!
季渝眼神往下,落在江时景的嘴唇上。想到昨晚江时景尝到血腥味之后舔了他的伤口一下,还伸出舌头给他看舌尖的一抹红色,他就感觉整个人要烧起来。
舌头柔软的触感还停留在伤口的位置。
他下了床,又想跑,但试了半天也没挣脱开手腕上的手。
反而握得更紧了。
他转头看江时景,心里有一股说不上来的火气。
不知道是对江时景还是对自己。
真受不了了!
“不能聊聊吗?”江时景拉着他的手,坐在床上,抬着头看。
不是,这人怎么清醒状态下看上去更委屈了?
季渝不知道回复他什么,只能站在原地盯着他。
江时景应该也没怎么睡好,眼下有了一些乌青,头发乱糟糟的。
配上这种表情,让季渝觉得他很像一直求人收养的流浪狗。
江时景等了半天也没有等到回答,手上力气松了松。
可季渝却觉得自己跑不掉了。
因为面前的流浪狗问:“你就这么不想和我在一起吗?”
“不……”季渝有些着急,他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这种别扭的心理,可话都说了一半了,又被他收了回来。
江时景听到那个单音节,心里有了安慰。他抓到了一丝希望,手下意识摩挲着季渝的。
季渝心里有些痒,再反应过来时,就已经张了嘴:“我们这样不是挺好的吗?”
不好。
江时景在心里立刻回答,但他不想给季渝压迫感,他也不是想在今天让他一定给自己个答案。
但是自己不回答他的问题他又怕季渝以为是默认。
犹豫不定的心理显现在他的脸上,表情都要皱到一起。
季渝看到他这个憋屈的样子有些无奈,叹了口气,弯下腰看着江时景的眼睛,慢慢地说:“再给我点时间可以吗?”
听到这样温柔的回应,江时景终于笑了。
“好。”
-
江时景跪在床边,一只手把季渝往身边拉,一只手碰了碰他唇边的伤口。
“疼吗?”
季渝下意识就想说不疼,但不知道怎么,话到嘴边拐了弯:“疼。”
江时景捧住季渝的脸,大拇指轻轻碰了碰:“怎么不小心一点……”
你好像没有什么资格说我,明明你第一次也差点把我的嘴磕破。
季渝的手抚上江时景的。
这无疑是一种应许。
江时景跪得更直,脸离季渝越来越近。
又要亲了吗……
季渝紧紧闭上眼,可他却停了下来,手也松开了。
疑惑地睁开眼时,就看到江时景有些慌张的眼神:“抱、抱歉,我忘了我还没刷牙。”
季渝还没反应过来,江时景逃一样跑出了卧室。
哈?
-
江时景在卫生间待了很久,久到季渝以为他去造了个牙刷。
他自己无聊,干脆在房间里到处溜达溜达,伸手拉开卧室的窗帘。
昨晚事态紧急,他都没好好看过这个家。
江时景的卧室布局很简单,房间里只有一张床、衣柜和床头放着平板的小柜子。
床上铺着柔软的的浅灰色四件套。
阳光从飘窗里透进来,洒落整间卧室。
很温馨。
他往外走,来到客厅。
江时景家里没有电视,电视柜上面挂了几幅油画,旁边的白色花盆里种着鸭脚木。
超大的落地窗能俯瞰整条河流。
他站在那里看了会,才想到那只小仓鼠。
小仓鼠白天睡得很香,现在整个窝在了木屑下面,肚子露着,随着呼吸一动一动,看着软软的。
他很想打开笼子摸一下。
但也只是想想,他蹲下,戳了戳笼子表面,试图唤醒。
小仓鼠磨着牙一动不动。
怎么感觉这一幕似曾相识,你和你家主人还真挺像的。
季渝想到昨晚自己对江时景又捏又戳的行为,笑了笑。
“他叫藏藏。”
江时景走过来蹲在他身边,一股薄荷的清香钻进季渝的鼻子。
他突然反应过来。
完了,我也没洗漱,一会他要是亲我怎么办。
季渝抿了抿唇,收回指尖:“……你为什么给他起这个名字?”
江时景打开笼子,握着季渝的手指戳了一下藏藏软软的肚皮。
好温暖……
“它原本叫仓仓,仓鼠的仓。”
看到季渝一言难尽的表情,江时景也笑了:“很草率对吧,我不太会起名字。”
季渝搓搓指尖,实在是喜欢这个触感,又戳了两下。
藏藏被吵醒,眯着眼睛,一只爪子撑着一只抬起来审视周围,上下两颗门牙磨了两下,小鼻子动来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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